顧錦猛然愣住了,這麼快,李欽纔剛回來他們就要大婚?她不由回道,“我才十三。”
李欽微微勾起了脣角,“十三如何?我的母妃十二歲就已入宮,十五歲已有了我。”
確實如此!顧錦竟然無言以對。
李欽深深地望着顧錦,嚴肅中透着認真,恍若說着一句誓言,語氣雖然平淡,但誰都能聽出他的決心,“錦兒,嫁給我吧!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
顧錦想了想,正想要回話,李欽卻是等得心焦,再次開口了,“怎麼,錦兒你難道想反悔?不是說了我戰勝歸來就大婚,難道,錦兒是嫌棄我?”
他用手指纏繞着顧錦的頭髮玩着,一邊淡淡地說道,言語中竟然還透露出幾分委屈。
她什麼都沒說!他急什麼?
顧錦索性眼睛一閉,“怎麼會反悔,好,婚期你來訂吧。”
“嗯,六禮齊全也需要些日子,那就定在五月如何?”李欽想了想,看着顧錦,眼中是化不開的濃情。
五月,還有兩個月就到了!這樣的事顧錦自然不會反駁,只是好奇地問道,“爲何是五月?”
看來錦兒是真的忘了!李欽眸光一閃,帶着一絲追念,修長的手指上有一層薄繭,撫過顧錦瓷白光滑的肌膚,戲謔地勾着脣角,挑挑眉,“難道錦兒是來不及了想要嫁過來了,不如明天?”
他低低地笑了出來,胸膛的震動讓懷中的顧錦都感覺到了不好意思,顧錦擰着李欽的腰,惡狠狠地威脅着,“不準笑。”自己的脣角卻是微微勾起。
冬雪在邊上看的咧開了脣角,睿王這樣寵愛自家小姐,以後嫁過去肯定有好日子過。只是國公爺一直不喜歡自家小姐,也不知道這家長這一關可怎麼辦啊。
冬雪正自己想着呢,外頭有小廝回報道,“王爺,鎮國公請您和顧姑娘一同過去用午膳。”
真是說什麼就來什麼啊!冬雪暗暗誹謗着,擔憂又關切地看了顧錦一眼。
鴻門宴嗎?顧錦淡淡地一笑,安撫了冬雪,這纔不慌不忙與李欽鎮定地用完早膳後。之後便一個人入了屋子,也不讓冬雪進去,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到了中午,顧錦才從房中出來,和李欽一同去了鎮國公府。
李欽回來雖然是隱秘,只是李晟祁與沈貴妃都已經知曉了,不戳破而已,因而此次也不必過多遮掩。鎮國公更是坦蕩蕩地請了兩人一同用午膳。
剛一入內,鎮國公瞥了一眼李欽,便熱情地上前說道,“小九來了,快坐下。”
竟是將顧錦晾在了一邊。
李欽並不坐下,眼中的冷光收斂了不少,對着這個老者微微一笑,“叔父,錦兒是我的妻子,我們倆是一體的,您讓她坐了,我才能坐。”
“豈有此理!哪有男人會這樣依從一個婦人的,你知不知羞?”舉世無雙的睿王竟然會成了一個妻管嚴!鎮國公氣得鬍鬚直抖,就差破口大罵。
李欽也不生氣,反而上前拍着鎮國公的背脊,笑道,“咱們李家的男人向來深情,叔父您不也很疼嬸母嗎?若不是——您現在可比我還要誇張。”
不管是祖皇帝還是鎮國公,都對一個女人極爲深情,但是他們都沒有向李欽這樣,一輩子只有一個女人啊!
鎮國公聽到前半段正想笑着附和,想到後面又猛地怒上心頭了,他不是說要拆散兩人,只是覺得睿王正妃應該由身份高貴的貴女來做,顧錦什麼都好,就是身份太過低微,實在是配不上啊!頂多做個側妃。
小九怎麼就理解不了他的良苦用心呢?他的時日已經不多了。
“你小子別哄我了!”鎮國公吼了一句,神色越發嚴肅了起來。
看了一眼顧錦,鎮國公的眼中也含着一絲惋惜。
此女不管是什麼時候都十分沉着鎮定,確實有大家之風。若非是身份實在低微,他也不會出手干預,要是這女人有個高貴的身世就好了!可惜!
李欽正待開口說什麼,鎮國公說了這麼多話,實在忍不住了,用手捂着嘴巴,不斷地大聲咳嗽了起來。
顧錦連忙上前,查看起了鎮國公的神色,眸光不斷地變化。
時間越來越緊了!
鎮國公見着顧錦上前,猛地想起了自己告訴了顧錦病症,立刻給了她一個威脅的眼風:不要將此事告訴小九。
顧錦點點頭應了,望着眼前這個老人,即便是他嫌棄自己身世不高,但對李欽卻是真正在全心全意關懷,爲了李欽,她也要將他治好。
“叔父,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李欽琢磨着前世的日子,心裡已經想着讓江彥華過會就前來一趟查查病情,這模樣可不像是咳嗽而已。
鎮國公擺擺手,漫不經心地說道,垂下眸子沒有對上李欽的眼睛,“沒事啊,常年的老毛病了。”
李欽眸光一閃,心中更加不安了。前世,自己的叔父就是突然病逝的,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緣由?
鎮國公生怕李欽不信,立馬忍住了咳嗽拍着胸脯說道,“真沒事,不過感染了一個小風寒。”
深吸口氣,他話鋒一轉,說道,“就是你!真的讓我不放心啊!你們倆我也不想拆散,只是小九得娶一房身份高貴的正妃,其餘的老夫都不管了。”
瞥了顧錦一眼,再看了李欽一眼,鎮國公的態度已經軟了下來。
只是,這樣還遠遠不夠。錦兒受了這麼多苦,他要給她幸福。他的心很小,容不下那麼多女人。
李欽搖搖頭,整個人站直了,黑眸中滿是果敢堅決,一字一頓地說道,“叔父,不瞞你說,大明都已經被我拿下了。如今的四大軍隊,朱雀軍和青龍軍已落入我的手中,叔父您手中也有一支白虎軍,四中佔三,我何須還要照應?”
這話說的霸氣,鎮國公猛然一呆,確實啊!自己一直在想小九怎麼添助力,怎麼沒想到現在軍隊大半都落入他們的手中了啊!大晉是靠馬上起家的,軍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還沒等他多想,李欽已經做出了決定,黑眸中閃着華光,“叔父,此事不要再提了,我這輩子只會娶錦兒。到了五月,請您來參加婚禮。”
顧錦沒有多說,只是含着信賴地看了李欽一眼。
這麼快!連婚期都定了!這小子!明明是不尊重自己啊!哼!
鎮國公在心中冷哼一聲,小九是翅膀硬了!根本不聽他的,他再次看了眼顧錦,眸光十分的複雜,此女何德何能啊!
想到了什麼,鎮國公也不多說了,反而眸光一閃,有些無力地揮了揮手,“都坐下吧。”
幾人一同坐了下來,鎮國公沒再說話,只是心裡面還是遺憾的,更是不滿意的!這女人再好,身份這樣低,小九一定會很辛苦啊!
用膳開始了,鎮國公迅速地吃着肉食,這桌上大部分都是肉菜,簡直不能更豐盛。
李欽卻特地給顧錦夾了無數的素菜,一一從肉菜中跳了出來,細緻溫柔到讓鎮國公看得都呆住了。
眼前這個眼中含笑又帶着寵溺的男人,真的是他的冷硬煞氣的小九?他沒眼花吧?鎮國公揉了揉眼睛,面上滿是詫異。
反倒是顧錦在長輩面前,看着李欽這樣的舉動,感到了微微地不好意思,瞪了李欽一眼,用公筷給鎮國公夾了一蔬菜,笑道,“國公爺,您喉嚨不好,多吃些蔬菜吧。”
讓你好心!鎮國公哼了一聲,將蔬菜放到了一旁,夾起一塊紅燒肉大口地吃了起來。
見着顧錦與李欽都沒有說話,鎮國公眉眼飛揚,你能耐我何?自我感覺搬回了一局,整個人氣色都好了起來。
老小孩,真是老小孩啊。顧錦並不感覺惱怒,反而覺得有幾分好笑,“國公爺,這幾日我都會來看您,到時可就叨嘮了。”
“你爲何要來看老夫?”鎮國公見着顧錦竟然一點也不生氣,還要來看他?心裡面更感不可思議。
顧錦眨了眨眼睛,國公爺立刻反應了過來,兩人之前說過的,顧錦要治他的病症。
只是,這奇毒她能治好嗎?國公爺帶着幾分不相信,瞥見眼中帶着疑惑的李欽,唯恐小九發問知曉,立刻應了下來,“行。”
說完後,鎮國公更是多看了顧錦幾眼,此女到底是怎麼想的啊,明明都被他各樣刁難了,反而還要湊過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李欽知曉錦兒是爲了自己,在桌下捏了捏顧錦的手心,眼中的情愫更深了。
有這樣善解人意的妻子,李欽只感覺無比的快活。
顧錦回過神衝着李欽一笑,兩人羨煞旁人的模樣簡直讓鎮國公看得呆了去,猛地想起了自己的當年,忿忿地吃着飯,撇撇嘴,當老夫沒年輕過啊!
從鎮國公府中回來後,顧錦便笑着提出了自己早就想提的想法,“子墨,我要搬出府中。”
李欽哪裡會捨得,“爲何?不能留下嗎?睿王府這樣大,你何必麻煩。”他才抱着她睡了一夜,她就要不見了!這——
顧錦搖搖頭,態度堅決地說道,“未婚夫妻在沒結婚前本來就不能見面,這是慣例。何況我現在身份未定,在這府中本來也不好看。我不在意名聲,卻不想你被人說閒話。”
李欽想說他也不在意,只是想着顧錦會被人說,不由深邃的眸子微微一動,“也好。”他真後悔將婚期定在了五月,還有兩個月啊,無法時刻見到錦兒,該怎麼熬?
“那我帶你過去吧,我正好有一處私宅,就在京都之中,那裡也安全。”衛康侯府連地契都賣出去了,沈府錦兒又沒法回去,李欽想了想,迅速做出了決定。
顧錦自然是點點頭,東西是早就收拾好了,帶着冬雪便一同過去了。
這一處私宅是李欽早就買下的,宅中假山流水,雕欄玉砌,非常的雅緻,顧錦一看便喜歡上了。
冬雪看着這麼大的宅子,心裡想着果然是確定身份後李欽便大方多了,想當初可是隻給了一個小宅。
帶着好奇,冬雪看了好多地方,越看越是喜歡,不由笑着說道,“小姐,我們以後住這裡嗎?這裡看上去真好。”
“嗯。”顧錦點着頭應着。
府中的管家出來了,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只是眉眼間有點陰柔,一見到李欽不由笑了起來,“王爺來了,您可好久沒來了。”
李欽點點頭介紹道,“錦兒,這是白伯,是我母妃當初身邊的人。白伯,這是以後的睿王妃,也是宅子的主人了。”
顧錦一聽便明白了,忙對着白伯點頭微笑。
白伯樂呵呵地看着兩人,點頭道,“好。”真好啊,他也能看到小主子結婚生子了。他的主子想必也是安慰了,想到自己原本的主子,白伯眼中滾過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李欽看了眼宅子,發現宅子中人手很少,便皺眉道,“因爲我不常來,宅子中人少,錦兒你看着添置吧。”
還沒等顧錦回話,白伯率先應了下來,“王爺您放心,此事白伯一定幫着王妃做好,這府中啊,是該添些人氣了。”
顧錦自然是點點頭,李欽交代了許多,見着天色暗了下來,他身有要務,纔不得不離開回府。
見着李欽走了,冬雪已經帶着包裹去收拾房間了,顧錦才問着白伯,“白伯,這府中有多少人呢?”
白伯打量了一眼未來的女主人,見着此女容貌比他在皇宮中看到的妃子還要美,更難得的是氣質風流自然,眉眼中含着鎮定,不由微微點了點頭,自家王爺的眼光不錯。
這樣豔麗動人的女子,難怪自家像和尚一樣的小王爺都會動心!他還以爲見不到自家王爺娶妻生子了。
想到李欽的態度,可從來沒帶什麼女人過來這個宅子,恐怕這真正是未來的女主子了!
白伯態度恭敬了幾分,嗓子有些尖利,卻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府中除了五個打掃嬤嬤,便還有兩個大丫鬟,並四個小廝跑腿,因着王爺不常來,人有些少,王妃您到時和奴才一併添置即可。”
顧錦一聽也有數了,微微點點頭,“好,這些人暫時就不要動了,現在先一如往常就好。待有空了,我再添置些人手。”
“好!”白伯立刻應下了,想到了什麼,眼中光芒一閃而過,輕輕地嘆了口氣。
瞥了眼顧錦,白伯迅速垂下了眸子,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天色暗了,顧錦也不再多想,隨意走了幾圈,看了眼這個雅緻的宅子,便回到冬雪收拾出來的房間。
這個房間是早已佈置好了,就在李欽原本的房間邊上,應該是客房。
佈置的非常的清雅,窗邊還長了些青竹,陳設雖然簡單卻不平庸,反而件件都是拿得出手的好物,連幾幅書畫都是名家之作。
顧錦倒是不忙着進去,先到李欽原本的房間看了一圈,只見這也是一個書房一樣的地方,成列着無數的書籍,顧錦抽出一本看了,便看到上頭有許多註釋,連一個不長呆的地方,書籍上都有這樣多的註釋。
註釋的字跡龍飛鳳舞,含着淡淡地霸氣與撲面而來的銳利,一看就是李欽的作風。
含着笑,顧錦摸了摸李欽的字跡,第一次感覺到了李欽如今的地位與能耐,都是這樣一點點積累起來的,李欽認真的模樣似乎浮現在了眼前,她的鳳眸中暈染着燦爛的光芒。
看了一會,顧錦才轉身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冬雪已經點了薰香,嫋嫋地升騰着,帶着淡淡的幽香。
在新的地方她以爲自己會睡不着,事實上一躺下便睡着了。
前世那些陰霾已漸漸遠去,她已經很久沒做噩夢了,又是一夜好眠。
這一日反倒是另有人睡不着。
點着燭火,月妖嬈聽着下屬的回報,整個人都呆住了。
怎麼會這樣?
月妖嬈心中滿是情愫翻滾,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搞錯了。什麼沈府跑了的姑娘,明明該是顧錦纔對。
難怪,沈貴妃會一直要自己去俘虜顧錦!顧錦纔是那個被衛康侯府抱錯了的女子,難道她真的是自己的妹妹?
到了此時此刻,月妖嬈真的有些不敢相信了,沈貴妃的話語到底是不是真的?
這個消息確實是真的呢,還是沈貴妃故意騙自己?
到底自己的妹妹是誰?月妖嬈拍着自己毫無反應的雙腿,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
燭火一直滴滴答答地落下燭淚,夜色漫漫。
而月妖嬈一直望着窗外的月亮,神色無比的恍惚。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自己豈不是無數次地成了沈貴妃的幫兇?那錦兒豈不是一次次被自己所害?
他妖嬈的臉上閃現出了一絲殺氣。
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恨!一次次利用了自己!
想着自己真正的妹妹卻被自己傷害,不知道情況如何。月妖嬈狠狠地攥緊了手心,面孔上滿是冷光。
只是此時他尚且有最後一絲疑惑,因爲顧錦的容貌與自己的母親沒有半分相似,她到底是還是不是?自己的妹妹到底是誰?
月妖嬈一遍遍地詢問着自己,反覆地思考着,不知道想了多久,清晨的第一縷晨光破空而出。
天亮了!月妖嬈立刻推着輪椅去了睿王府,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顧錦,然而得到的消息卻是顧錦已經離開……
復日,顧錦安置好了自己的地方,便將秦言幀召了回來,分配到宅子的外圍客房。
一切都安穩了下來,李欽歸來,毫髮無損,顧錦鬆了口氣,終於可以着手開始自己的事了。
拿着玄鐵令,顧錦找到了風鈺大街的天之樓。
天之樓一向是神秘的,傳承已有百年,背後的主子是誰卻沒有一個人知曉,然而在這裡,沒有你獲取不到的消息,只要你出得起代價。
顧錦帶着冬雪剛一踏上樓,便被外面的小廝攔住了,“這位姑娘可有信物?”
“玄鐵。”顧錦輕輕地吐出兩個字,聞言,小廝立刻讓開了,她擡步便上去了。
李欽與江彥華正好在對面商議,李欽站在窗邊,恰好瞥見顧錦進了天之樓,深邃的眼中光芒一閃而過。
江彥華揶揄地推了推李欽,“怎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該不是要上去吧?”
李欽搖了搖頭,冷眸中閃着幽光,神色嚴肅地說道,“她不是我的附屬。”所以,他選擇讓她成長,而不會將她綁在身邊。雖然,昨日她一走,他便開始思念了。
“逗你玩呢!這樣嚴肅,哈哈。”江彥華抽出金扇瀟灑地扇着風,大笑了起來,暗自搖了搖頭,子墨是真的完了,一說起顧錦就這樣的嚴肅認真,這話說的這樣鄭重其事,旁人不知道還以爲他在見家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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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欽如何不知,只是每次碰上她的事,他總是不能那樣隨意處理,不由勾起脣角亦笑了起來,黑眸中閃着亮光,不知道錦兒進天之樓到底幹什麼?
“有人嗎?”冬雪已經被阻攔在了三樓,而顧錦一人上了頂樓。頂樓竟然是一片漆黑,她看不清任何事物,只好摸出自己手中的夜明珠,一手已捏好了極品毒藥,暗自防範了起來。
有人拉開了厚厚的簾幕,光芒一下子照了進來。顧錦一看四周,這是一個非常大而空曠的樓層,邊上有幾分房間,而她正站在正堂之處。
她正在打量,卻有一個動聽如同仙樂的聲音緩緩響起,“是錦兒?”
這人怎麼會認識她?顧錦心中一呆,從黑暗轉爲光明讓她有些不適應,微眯着瞳孔,向着聲音的方向望去。
竟然是他!顧錦心裡立刻敲響了警鈴。
白衣一塵不染,他逆光而立,比天上的仙人還要飄逸高潔,紫眸流轉滿是光華,正是她當日在宴會上見到的天外宮宮主——楚離白。
“怎麼會是你?”顧錦戒備地退後了一步,還好她今日帶着扶風一起過來了,她用餘光瞥着身後不遠處,心裡安定不少。
楚離白並不回話,反而袖子一擡,對着虛空做了個手勢,脣角輕揚,“閣下先出去。”
一道罡風迅速劃過,衝着扶風的方向飛去。
扶風立刻現出了身形,四下躲避。
“不要動手!他是我的屬下。”顧錦立刻出聲制止,扶風的隱匿手法向來無人能夠察覺,這個男人,警惕性可真夠高的。
“哦,原來如此。”楚離白挑眉一笑,見着扶風雖然現出了身形躲閃着,卻沒有受傷,不由微微點了點頭,這人還算不錯。
顧錦看了眼楚離白,開口道,“扶風,你先退下吧。”
“主子,屬下就在門外。”如是有事您叫一聲即可。扶風應了下來,明白眼前白衣男子武藝確實比他還高,警惕地退出去了。
見着人走了,楚離白心情大好,上前兩步笑道,“錦兒,咱們又見面了。”他貪婪地看着顧錦的容顏,眼神中恍恍惚惚。
“嗯。”顧錦不冷不淡地點點頭。
她不多說,只是看着楚離白鄭重地拿出了玄鐵令,“我是拿着令牌來學習商道的。”
“玄鐵令錦兒也有?這可真是有趣了。”楚離白從袖口中摸出一塊一模一樣的令牌。
顧錦這纔想起秦言幀所言,擁有玄鐵令的總共有七人,沒想到其中一人還是楚離白,她淡淡地詢問,“你是幾師兄?”
師兄師妹,可不正是天生一對?楚離白笑了起來,一對紫眸流光溢彩,“五師兄,沒想到還多了個小師妹,有趣。”
“這天之樓是你的?”顧錦瞥了眼楚離白,不知道他學得是什麼道,如此詭異,心裡有多了幾分好奇,不由詢問道。
楚離白麪孔如同月光一樣皎潔,抿着櫻脣說道,“此事嘛?你湊近了,我再告訴你。”
顧錦哪裡會湊近這個禍害,不由搖搖頭說道,“你不說也罷,我是來學習商道的,你將商道的東西交給我就行了,旁的我也不想知曉。”
“那真是太可惜了。”楚離白話語中帶着惋惜,望着顧錦絕美的容顏,紫眸中神采一閃而過。
想到了什麼,楚離白走到了邊上的一個房間,抽出了一本書,笑着說道,“你看,這就是商道的秘籍。”
他的意思便是你上前來取。
只是顧錦總覺得此人非常的危險,因而並不上前,反而站在原地說道,“你扔給我就行。”
楚離白身形一動,已經走到了顧錦的身前,將書遞給顧錦,“你不過來,只好我過來了。”
強大的男人氣息迎面撲來,和李欽冷硬果決的氣息不同,楚離白的身上帶着一絲清香,乾淨又誘人。
顧錦猛地後退了兩步,用手拿過書籍便要走出房間。
“等等。”楚離白猛地叫住了這個巴不得逃跑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面孔十分的詫異,難道沉睡了幾年,他的魅力已經這樣差了?讓女人看到自己不是想撲上來,而是想逃開?
顧錦轉過身來,一手拿着書籍,一手已經伸入了袖口中捏起了裝着毒藥的瓷瓶。
若是楚離白再來逼迫,試試她新煉製的毒藥!
顧錦面容鎮定,鳳眸中滿是光亮,定定地看着楚離白,“還有何事?”
楚離白再次上前幾步,紫眸一直看着顧錦的容顏,“你急什麼?我話還未說完。”
顧錦不說話,等着楚離白自己說下去。
楚離白嗅了嗅顧錦身上的味道,才淡淡地開口道,“你知道嗎?玄鐵令的規則,已經改了。”
鬼谷子不是死了嗎?爲什麼玄鐵令的規則還會改變。顧錦眼中含着一絲詫異,示意楚離白繼續說下去。
楚離白紫眸微微流動,脣角勾起一絲清淡絕美的笑容,連身邊的光亮都被他誘惑,落入了他閃着光的紫眸,“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鬼谷子傳人的規則已經改了。”
“改成了七人一同參加一次比賽,至於什麼比賽,日後會有人通知的,目前我也還不清楚。”楚離白含着笑,定定地看着顧錦,漫不經心地說道,似乎此事他並不放在心上。
顧錦卻是一愣,怎麼會變成了這樣的規則?她的師兄又是哪幾位?沈寂夜交了玄鐵令後最後會落在誰的手中?
隱隱約約有一張大網向着她覆蓋而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她皺了皺眉,很快鎮定了下來,氣勢徒然銳利了起來,脣角似乎泛着一絲冷冽,擡眼看着楚離白,點頭道,“好,我知道了,謝謝宮主,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她轉身走了出去。
這一次楚離白沒有阻攔,只是紫眸中透着光亮與深思。
望着顧錦的背影,雖然身子纖細卻帶着傲骨的風華!
楚離白脣角的笑意越發深了,方纔顧錦的最後一眼,竟然鋒利如刀鋒,這個女人蛻變了!事情更加有趣了。
“呵呵……”他輕笑着,轉身再次拉上了幕簾,身上似乎帶着沉沉的黑霧,和白衣高潔的模樣半點也不相同。
“走。”走到門外,顧錦心中一鬆,微微對着扶風勾起脣角,眼中光彩一閃而過,攥緊了手中的書,步伐堅定。
再如何她都不怕,不管什麼情況,她相信自己不會輸!何況,她的身後一直站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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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卷到這裡便完整寫完了,錦兒已真正成長完畢。
下一卷便是極致的寵溺與女強爽文的節奏了,寵溺無限,兩人攜手走向巔峰!
第二卷夫人在上,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