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山的客棧中,衆人又是聽着長風喃喃了些和那女孩的往事。
原來,淨紅是他外出爲江莫寒辦事的時候認識的,那一次長風也是受了很重的傷。
淨紅不但請大夫幫他醫治,還百般細心的照顧他,直到最後長風痊癒離開,兩人都是相敬如賓,並沒有發生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
這一點,讓期待重口味劇情的蘇妍,在公孫止沉默之後,便更加的失望起來,不過也有讓蘇妍感興趣的事。
比如,淨紅在漫天飛舞的柳絮中,爲長風送行,還留了定情信物,最關鍵的是,長風說那姑娘所住的村子,就在這次去涼州的路上。
蘇妍有些期待,畢竟這故事還有下文,不像那一段人鬼情未了,而且她也着實想見見淨紅。
“能爲一個木頭動情的姑娘,那得多二呀!”
只不過江莫寒卻聽的一臉陰沉,直呼長風泄漏去涼州的路線,還要扣他月錢。
他這番不解人情世故的表現,直接遭到了蘇妍以及公孫止和綠裳的集體鄙視。
也好在江莫寒面癱的臉皮夠厚,完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加上他還是堂堂郯國凌王,自然不能把他怎麼樣。
雖然後來蘇妍知道,江莫寒之所以生氣,是因爲那一次長風受傷,導致軍情延誤。
江莫寒帶着麾下龍凌軍,被胡人大軍所圍於汕州邊疆,身死搏殺,方能安然而退,也就是那一戰,江莫寒戰神的名號,纔開始在軍中傳開。
講到這裡,順便加一筆,郯國版圖有五洲,分別是梧州、涼州、汕州、釧洲、閩洲。
涼州爲郯國腹地,魚米之鄉富庶之地,被譽爲郯國的糧倉,同樣也是交通的要道。
北通梧州和京城,西南接壤釧州,而釧州之南便是愈國。
涼州東南連接閩州,閩州東南連接陽國。
郯國、愈國、陽國,三國勢力,雖然這般犬牙交錯,但有吳老先生二十年前獻寶止戰,所以各國休養生息,再無戰事。
但西北蒼茫之地的胡人,卻垂涎中原的富庶,年年犯境,而汕州便是向一彎月牙一般,南通釧州,中通涼州,北通梧州和京城。
立於西北邊陲,包裹住郯國,抵禦胡人滋擾,也是戰亂頻發之地,江莫寒麾下的龍凌軍,便是駐紮在那。
一筆帶過,迴歸正文。
眼下蘇妍卻是不知道有這樣的緣由在其中,望着面色鐵青的江莫寒,直叫蘇妍覺得,“公孫止留下的半瓶子醋,該不會是叫他給喝了吧!”
想到這裡,蘇妍不由又是一陣惡寒,真心感覺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正常人。
要是連江莫寒這樣英俊好看的男人都彎了,蘇妍還是覺得早點找到辦法回地球,會比較穩妥。
長風的傷勢總算是控制住了。
雖然臉上沒有血色的煞白着,好在長風也並非常人,並未如同某些人那樣因着疼痛大喊大叫。
在蘇妍給他的傷口上撒上藥之後,不但沒有疼暈過去,反倒是睜着一雙眼睛,好奇寶寶一樣打量着衆人。
顯然是不太記得,剛剛給衆人所講的故事了,不過好在還有綠裳,她早就聽的雙眼微紅。
着實被那漫天的柳絮感動一把,見長風清醒,綠裳搶到手中,目光微灼的望着他。
綠裳手上拿着錢袋子,在長風眼前晃盪着,一副,‘我們什麼都知道了’的表情。
而長風卻是將頭一歪,雙眼一閉,要不是他臉上又是出現了一抹血絲,蘇妍還真當綠裳會什麼催眠的技巧。
雖然長風虛弱的不能說話,但好在江莫寒也並沒有泯滅人性,從懷中掏出一個褐色的東東給長風服下以後,他的臉上真的是漸漸潤紅起來。
但也僅僅是漸漸好起來而已,要是長風立馬都能下牀,倒又會讓蘇妍覺得,那枚褐色的東東,是不是貼的濟公他老人家的標籤。
眼下長風重傷,又沒有了馬車,想要離開暫時是不可能了,好在客棧雖然被搏殺的一片狼藉,好在整體結構沒有坍塌。
於是衆人決定先住下來再說,不管怎麼說,就昨晚的飯菜來說,這件客棧至少還會有些餘糧。
衆人倒也不用擔心餓死,等一切安定下來以後,蘇妍不由覺得肚子有點餓了,於是交代綠裳留下照看長風。
綠裳也欣然接受,只不過蘇妍臨走留下的一句話,還是讓她的目光落在長風臉上時,小臉上有些不自在的紅了。
“綠裳呀,你沒事給他點水就行了,可千萬不能學那個淨紅。”
雖然不知道蘇妍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但綠裳還是紅着小臉,不自覺的點點頭。
這一幕落在公孫止的眼中,不由讓他的一雙美目,不停往上翻,其實他是想留下照顧長風的,可注意到江莫寒冰冷的目光後,還是果斷的放棄了。
眼下最無奈的還要屬長風,儘管裝睡的閉着眼睛,不知道所有人的想法,但是蘇妍那一句話,還是真真切切的落在了他的耳中。
提到淨紅,長風心中好像沒有抵抗能的扭捏起來。
但是蘇妍臨走的一句話,顯然是將他化爲了專門勾搭照顧自己的小姑娘的色狼。
這怎能不讓長風心中委屈,只想衝起來對這蘇妍大喊一聲,“受傷又不是我故意的,我可是正派人物!”
可轉念一想,又怕現在睜開眼,又是綠裳拿着錢袋子,在眼前晃盪的場景。
要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漢,堂而皇之的對一個小丫頭說出自己的青澀往事,長風還真是做不出來。
不由打碎的牙齒往肚裡咽,眼觀鼻鼻觀心,“還是安安靜靜在牀上挺屍吧!”
蘇妍說出那句話後,便一步當先,走出了房間,江莫寒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看了一下長風后,也跟了上去。
眼角餘光落在公孫止的身上,見他扭捏的站在原地,不由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
蘇妍想去廚房看看,可走出房間,望着滿地的屍體,蘇妍不由又有些犯難,看一眼身邊的江莫寒,不由說道。
“走是走不了了,也不能住這種地方呀,要不麻煩凌王殿下?”
望着蘇妍一臉楚楚的模樣,要不是在她紫眸的深處,看出了一絲的不懷好意,江莫寒還真心覺得她是一個乖巧的鵪鶉。
“一臉的可憐,真當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二小姐了,殺人那會兒,怎麼不見你這樣!”
江莫寒嘴角抽了抽,心中雖然是這樣想,但絕然也是說不出來,不過,想想他正如蘇妍所說,還真就是凌王殿下。
這處理屍體的粗重活,焉能是他的差事,不由眉目一轉,嘴角微微一勾,目光輕輕落在身後的公孫止身上。
“公孫止,看你也在本王麾下任職多年,一直爲本王排憂解難,不知今日是否已然如此呀?”
雖然江莫寒說的問句的語調,但公孫止怎麼可能聽不出他話語中的威脅。
公孫止望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神,不由嘴角抽了抽,心說,“要我幹活就直說,拿什麼王爺的架子,把不准你的脈,我還是老中醫嗎?”
雖然他心中明白,今天這活還真只有他能幹,但面對這一大波鮮血橫流血肉模糊的屍體,公孫止也不由心中發怵。
先不說他本就是動腦子的設定,身上還不如綠裳的力氣,就說他那下個馬車都怕弄髒衣服的潔癖,今天這話,他也不能幹。
心中打定主意,公孫止也不好直接反駁江莫寒,畢竟是主子嘛,總得留點面子。
於是,公孫止訕訕的笑了笑,袍袖一揮,舉着拳頭在江莫寒的肩膀上砸了一下,面色忸怩的說道。
“王爺,我幹這些事倒是沒什麼,只是長風受傷,您身邊也不能沒有人保護呀,要不您將暗衛招來唄?”
望着公孫止妖嬈的姿態,蘇妍不由打了寒顫,真心覺得要是那個女子能有他這般的媚態,怕是皇后都有的做。
不由將目光從他嬌氣的身姿上移開,卻看見江莫寒微微僵住的臉上,有些不自在看過來一眼。
蘇妍不由心中疑惑,“難道暗衛不能見人嗎?還是江莫寒的後宮?”
心知一想,蘇妍不由心中一跳,有些不知名的酸味涌現了出來,可蘇妍還沒有來得及體味這一抹酸味由來的時候。
卻見江莫寒隨即臉色一正,重重的點了點頭,對公孫止說道,“本王正有此意。”
不等蘇妍心中的咯噔跳出,江莫寒已然是一個箭步,走到了樓梯的拐角,身姿又是僵硬的一轉後,便是走了下去。
有些機械將目光落在公孫止身上,見他拂袖掩面,雖然無聲,但是依舊笑的前仰後合的模樣。
這下,蘇妍倒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了,“這是怎麼回事?不就招一個後宮團隊嗎?至於你個奴才笑成這樣嗎?哎?對了,這關我屁事!”
似是看出了蘇妍臉上的疑惑,公孫止無聲的笑了一會後,對着蘇妍眉頭一挑,也不解釋,細細纖腰一扭,便是進了房間。
“你個老兔子拽個屁呀!”
蘇妍對這公孫止的背影,心中啐出一句,但眼下着實是傻眼了,搞不清楚緣由的她,心中隱隱的悸動。
也不知是跟着江莫寒去參觀一下他的後宮,還是傻傻的站在這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