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貪吃,硬是賴在葉家,跟葉青睡了一晚上,又吃過葉青的烙餅,才被趕回去了。
雖然她屋裡的寬闊的炕,不會再被春芽不雅的睡相打擾,但她還是不習慣別人跟她睡一張**——春芽吃太飽,打呼嚕了。
葉青早上做的是南瓜餅,外焦裡嫩,入口即化,滿口都是南瓜的香味。葉平榮天不見亮就去割稻子去了,這會兒還在田裡幹活,早飯都還沒吃哩。
許氏挑籮筐出去的時候,葉青的南瓜餅還未出鍋。這會兒送走了春芽這個貪吃鬼,又炸了一大盤子,才裝進了竹籃裡,準備給爹送去。
“青青,你秋生哥和荀斌都來幫忙割稻子了,你中午多做點菜。”
葉青剛提着竹籃子出門,聽到許氏在屋外頭吆喝,應了一聲後,立即走了出去。
許氏已經挑着一擔子稻子回來了。
修房的時候,院子的泥地應了葉青的要求,全都用石頭鋪了一層,然後用水泥漿混着砂礫兌成了現代化的“混凝土”。雖然遠遠趕不上現代化的工藝,但這樣的地面在農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以前挑回來的稻子,只能堆在一個角落裡,然後用木頭做成的“半桶”(西南地區收割稻粒的一種工具)收粒,收粒時需要小心翼翼的,怕稻粒掉進泥地裡,收拾不起來。
現在好了,直接倒地上瀝乾水分,一點問題都沒有。
乾淨、簡單、方便,也避免了過多的浪費糧食。
“青青,你提的啥?”
“南瓜餅,”葉青揚了揚手中的籃子,又接着道:“娘,桌上給你留了,你進屋吃。這些,我給爹送去。”
許氏掀開籃子上的布看了一下,怕不夠田裡幹活的人吃的,又讓葉青多做了一盤,才讓葉青送去了。
葉駿北還沒回來,葉青也幹不了活,她便優哉遊哉提着籃子去送早飯。
田野裡,金燦燦的稻田交相輝映,田裡全是戴着草帽收割稻子的村民。一個個躬着身子,手腳麻利的割稻子,然後丟進背上的揹簍裡。
葉青上輩子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從來沒下過田;這一世的葉青也是家裡的寶貝疙瘩,更是被家人**着,父母兄嫂更捨不得讓她下田。
雖然好奇下田割稻子的感覺,但說實在的,光是看看頭頂山升起的太陽,她就不想再體會了。
葉青走到種滿毛豆角的田埂上,狹窄的田埂一點也不好走。除了豆葉發黃的豆角葉,田埂上還種了玉米,此起彼伏的野草更是佔據了一席之地,這條小路很不好走。
葉青提着籃子走的很艱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往回看,這條小路才走三分之一不到。
“青青,往回走,走這邊!”
正當葉青舉步維艱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道聲音在向她召喚。
葉青順着聲音望去,只見荀斌站在自己左側的另外一條小路上向她招手。
荀斌站着的小路,野草和毛豆角都被清理過了,比起自己這條野草叢生的小路,實在是好走太多。
於是,她又了一小段時間退回了原來的位置,朝着荀斌走去了。
自從修房那日以後,葉青已經很久沒見過荀斌。今日再見他,他依舊笑眯眯的,絲毫沒有半點尷尬的感覺。
葉青從聽了荀斌在幫他們家割稻子後就很奇怪,荀斌跟忍冬都談婚論嫁了,爲什麼不去幫曹家割稻子呢?跑到自己家來幫忙,究竟是幾個意思?
秋生家的地,從他被大哥大嫂分家,他們夫妻倆便淨身出戶了,一無所有。農忙時候在他家幫忙,兩家關係好,這是情理之中的事。而荀斌的初衷,讓葉青想不通也弄不懂。
“青青,稻穀有毛毛,粘在皮膚上你受不了,渾身都會長疙瘩,你快回去吧。”
葉青本意是來送早飯,另外也想來看看鄉下人的農忙,搖了搖頭道:“麻煩你又來幫我家的忙,我先給我爹送南瓜餅去了。”葉青打開籃子,遞給荀斌道:“諾,你邊吃邊挑吧!”
荀斌看到黃橙橙的南瓜餅,又聞到香味,垂涎欲滴,而更多的是心裡的滿足,笑道:“哪兒的話,幫忙是應該的。”
然後,他笑着從籃子裡拿了兩個熱乎乎的餅,咬了一口後,便立即挑着稻子走了。
掠過葉青,他興奮的臉卻垮了下來,一臉不高興。
他本想和葉青一道走回去的願望,又落空了!
葉青想的很簡單,不管荀斌和忍冬是否要談婚論嫁,她都要避而遠之。
她一開始對荀斌說不上喜歡,但也談不上討厭。但她覺得這人在外幫工多年,學會了城裡人的圓滑世故,少了村裡人的淳樸。即使沒有無言的出現,對於這樣的男人,她也不敢壓下籌碼。
忍冬是何原因要與荀斌談婚論嫁,她管不着,也無法左右。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荀斌心思還算正,可能不會像張秀嫁給葉駿北一般幸福,但一般日子應該還算過得去。
葉青提着籃子找到自家的稻田時,葉平榮和秋生兩人正坐在田埂上小憩。
葉平榮雖然把煙戒掉了,但煙桿還是隨身帶着,煙癮犯了的時候,就把空煙桿放嘴裡含着,等煙癮勁兒過了,再揣回腰上去。估計是幹活幹太累了,這會兒煙桿子還含在嘴裡呢!
“爹,秋生哥!”葉青脆生的喊了二人一聲,趕緊把籃子獻寶似的遞給他們,“快拿去吃,還是熱乎的呢!”
葉平榮正好餓了,又不好回家吃飯,葉青送來這餅算是及時雨,他和秋生都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青青,這是什麼餅啊?”
“南瓜餅,你們慢慢吃,我到處去轉轉!”
田野裡熱鬧的很,葉青隨意撿了一條小路,便四處去逛去了。
葉平榮和秋生餓極了,兩人也不管吃相,都認真的吃餅。他們吃過不少南瓜,但從來沒吃過這種南瓜餅,一邊吃一邊點頭,心裡不停的點贊:香!
葉青沿着小路走,處處大豐收,處處好風景。
忍冬給她爹孃送水,遠遠的看見葉青,便高聲喊道:“青青!”
與此同時,葉青也看見了忍冬。她高聲應了一聲,便朝着忍冬走去了。
有些事,她覺得應該要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