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徹白看着那一灘被意濃的血染紅的白雪,眼中是猛然的佈滿了的猩紅,手指的骨節泛着青白,卻又不捨得弄疼懷裡的意濃,只能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
楚徹白冷眼的瞪了一眼奚嫵然,眼中殺意盡顯,一旁的守兵領頭看着突然而來的楚徹白也是有些鬧不清狀況,猶豫了一下就走到了楚徹白的面前。
“恭謙王可帶來了皇上的手令?”領頭人抱拳小心的看着楚徹白。
楚徹白回頭冷冷的瞥了一眼領頭人,又回頭看了眼奚嫵然,眼中的殺意不停的聚集,他的手死死的扣在了自己的掌心,最終還有別過了臉去。
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日後意濃所受的屈辱定然是要百倍千倍的討回來的!
楚徹白忍着心裡就要爆發的怒意,一把的拿出了懷裡的一卷聖旨扔到了領頭人的懷裡。
奚嫵然被楚徹白的眼神看得滿是惶恐,想要逃卻是覺得自己的腿腳都不好用了,只等到楚徹白的眼神移開了之後她才如獲大釋一樣。
楚徹白一手抱着意濃,一手的把瑞瑞拉了起來直接的夾在了胳膊下,然後麻利又瀟灑的翻身放了馬背,然後大力的揮鞭,馬兒吃痛然後馬蹄的飛快!
靜謐的夜,馬蹄的聲音幾乎是要擾亂了整個京城。
楚徹白瘋狂的抽着身下的馬,瑞瑞死死的抓着楚徹白的衣裳,肩膀的上的簪子因爲不停的動而愈發的深入到了肌肉裡,瑞瑞吃痛的很,但是也不敢發出聲音,只是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脣,一會兒就嚐到了滿口的腥鹹,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血。
意濃只覺得自己的世界是混沌的,天地似乎都變成了一個了,然後在不停的翻攪着,意濃呼喊着要逃脫和奔走但是確實無法的改變,只有愈發濃重的疼痛,着疼痛從小腹開始,漸漸的蔓延到了全身,然後就好似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被折斷了一般的。
楚徹白只恨着匹馬還是不夠快,現在會府再去找大夫,或者是進宮去接花顏還有任先生已經來不及了。
索性的,楚徹白直接的駕着馬朝着宮裡去了。
“意濃,再堅持一下。”楚徹白低頭看着意濃痛苦的樣子焦急不已,他看着她焦急卻又不可奈何,心裡更是恨不得代替她去受這些苦,眼前就是皇宮了,楚徹白又揚鞭的大力抽了一下身下的馬。
“恭謙王請下馬,這是皇宮!”守衛看着楚徹白御馬飛馳而來,立馬的上前阻止。
“開門!”楚徹白猛然的拉着了繮繩,身下的馬有些猝不及防,只能高高的擡起了前蹄。
“恭謙王這宮裡是不能駕馬的,請快些下來吧!”守兵焦急的勸着,即便是恭謙王現在是皇上眼前的新寵紅人,可是這騎馬進宮的時候也實在是太過出格了。
守兵不停的勸着讓楚徹白下馬,楚徹白皺眉的看着懷裡的意濃,一張蒼白的臉上盡是汗水,雙目緊閉着,可是她身子卻是不停的顫抖着,這樣的顫抖讓楚徹白的心也跟着不
停的抖了起來,再看看她的裙襬,鮮紅的顏色已經浸滿了整幅裙子了。
楚徹白不耐的瞥了一眼守兵,整個時候他實在是沒有心思去管什麼規矩了,於是直接的揚了馬鞭纏住了守兵的脖頸,眼神凌厲的看着他,沉聲道:“開門!”
守兵眼中盡是惶恐和陌生,素來覺得恭謙王文謙如玉,這樣的模樣和舉措更是讓人覺得害怕。
見到守兵愣在了那裡,楚徹白不由皺着眉頭的扯了一下手裡的鞭子,那個守兵的面色立即的漲紅,“馬上開門!”
楚徹白不耐的把守兵甩到了門口,守兵被楚徹白嚇得已經是三魂丟了七魄了,於是就渾身顫抖的開了門。
楚徹白不屑的瞥了一眼守着門口的其他士兵,一個個低着頭只假裝沒有看到他,看守皇宮的時候太子的親兵,而這些親兵竟然就是這副的德行,太子若是不倒,那真的是老天不開眼了。
楚徹白的驚了一路的丫頭和太監。
“快點來救意濃!”楚徹白直接的抱着意濃闖進了曦嬪的宮裡。
在曦嬪宮裡的不僅僅是花顏,還有皇上,楚徹白就抱着身上在不斷的往下滴血的意濃進去了,驚了一屋子的人都猛然的站了起來。
大家都知道意濃太子府抓了,但是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的。
花顏愣了片刻之後,直接快步的朝着楚徹白過去了,迅速的扒開了意濃身上的大氅,花顏簡單的檢查了一下沒有皮外傷,又把了把脈,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然後就擡手摸了摸意濃的肚子。
“要生了!快把人放下!”花顏焦急的說道。
被這個場景驚詫到了衆人也都反應過來了,齊王急忙的出去找任先生了,而皇上也是吩咐了人去請太醫過來,一時整個屋子都是亂成了一團。
倒是曦嬪雖然是也又是心疼又是震驚的模樣,但是卻是鎮定的多,急忙的讓要丫頭去給收拾了牀,又直接的讓楚徹白把意濃放到自己的牀上就好,她是生養過的,自己也是有經驗就吩咐了丫頭去準備該準備的東西。
內室裡雖然是慌忙了些,但是好在沒有亂,曦嬪一出來就看到了皇上還是站在門口倒是不由得的驚了一跳,又是急忙的招呼了皇上回避。
這女人生孩子男人沾染了是不吉利的,更何況是甚爲九五至尊的皇上就更加的應該回避了。
“我記得恭謙王妃和太子的奚側妃應當都是奚家的女兒,又是似乎是從小長大的表姐妹。”皇上已經挪去了偏殿皺着眉頭的說道。
曦嬪在給皇上倒水,眼光深了一分,手微微的抖了一下,然後淺笑着說道:“皇上記性真好,這兩個丫頭卻是表姐妹的。”
皇上抿了抿脣,面色更加的差了,低聲的說道:“表姐妹竟然也是下的去這樣的手!”
曦嬪頓了頓,輕聲的說道:“太子府裡還有太子妃呢,許是嫵然的那個丫頭也是說不算得。”
提起太子妃,
皇上不由得嗤笑了一聲,瞥了一眼曦嬪,然後冷笑着說道:“是啊,還有個太子妃呢,皇后這兩個兒媳都是選的妙啊!”
曦嬪看着皇上這是微笑也不說話,只是眼光深了許久了。
意濃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只是下身還在不停的出血,男人們都被趕了出來了,花顏帶着丫頭們在屋裡的忙活着,任先生也被請了過來了,現在也在門口等着。
花顏摸了摸意濃的肚子,孩子已經開始往下走了,可是在伸手到意濃的裙襬裡摸了摸,皺着眉的面色就又沉了幾分了,孩子在往下走,可是意濃的盆骨卻還是沒有開的好。
這樣下去是要憋死孩子的。
“意濃,使勁兒,不然這個孩子是生不下來的!”花顏焦急的對着意濃說道,而意濃則還是處於拿一片的混沌之中,她聽着意濃的聲音,卻是感受不到自己的身子了,整個世界都是麻木的。
自己要生了嗎?要使勁兒嗎?可是爲什麼自己卻已經是一點的力氣都沒有了。
花顏拿了銀針出來,給意濃一針一針的下去了,想了辦法給意濃吊起精神,又是對着意濃說了好些的使勁兒的方法,而意濃則是一直的皺着眉頭緊閉着眼睛。
花顏伸進意濃的裙襬摸了摸,盆骨還是有開的好,意濃自己現在神智似乎都是不清楚的,靠她自己似乎是沒有辦法了。
花顏舉着滿是鮮血的雙手站直了腰,然後回頭對着丫頭說道:“出去讓師兄開給恭謙王妃開一劑催產的藥,告訴他,王妃的身子弱藥量一定要把握好!”
小丫頭們一個個的也都是緊張的很,見到花顏有了吩咐,都是豎着耳朵一個字都不敢落的聽,然後點頭急忙的就跑了出去。
聽說裡面是要催產的藥,外面等着的人面色也都變的緊張了起來,催產一事實在是兇險,若非是到了萬不得已是有人願意嘗試的。
“意濃怎麼樣了,爲什麼要催產!”聽了丫頭的話,楚徹白的情緒立馬的激動了起來了,一把的抓住了小丫頭就焦急的問道。
楚徹白現在眼睛都是紅的,那個模樣又完全沒有了平日笑意盈盈的溫潤模樣,倒是有幾分的像是野獸,小丫頭立馬的眼中蓄了淚水有些害怕,顫抖着聲音說道:“恭謙王妃自己沒有力氣了,齊王妃讓使勁兒似乎也是聽不見,於是也只能催產了。”
她聽不見了?楚徹白一下子的鬆開了小丫頭然後就直接的朝着門口過去了。
“拉着了他!”任先生見到楚徹白幾乎是要發瘋了一般的模樣,然後就高聲的喊道,齊王立馬的上前一把的拉住了滿眼猩紅的楚徹白。
“放開我,我要進去看意濃!”楚徹白奮力的掙扎着,齊王卻是抓的死死的,楚徹白現在這個樣子倒是更加的添亂了。
任先生抖了抖衣袖,也朝着門口走去了,然後冷眼的瞥了一眼楚徹白,冷聲的說道:“你若是想要她母子平安就給我安安靜靜的在外面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