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和慕容蓮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起來,上官輕兒倒是聰明,這個時候,還知道裝暈?
“輕兒,輕兒,你怎麼樣了?”夏瑾軒並不知道上官輕兒是裝的,頓時大聲的叫了起來。
梨花也很配合的抱起上官輕兒,“輕兒小姐,輕兒小姐,你怎麼樣了?你醒醒啊。要是殿下知道你出事了,奴婢可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啊。”
梨花大聲的叫着,顯得無比的恐慌。
一方面,這些話是在告訴周圍的宮女太監甚至是告訴夏雨琳,上官輕兒是夏瑾寒的人,他們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明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其次是在宣佈上官輕兒在夏瑾寒心中的地位,要是她出了什麼事,就算是夏雨琳也別想好過了。
夏雨琳忍着疼痛,咬着嘴脣,想起夏瑾寒那冰冷的臉,不由的一陣後怕。
而梨花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也不再逗留,抱着上官輕兒直接離開了御花園。
夏瑾軒心裡擔心上官輕兒,自然是跟着一起離開了。
而慕容蓮伸手摸了摸口袋裡那顆圓潤的小石頭,嘴角帶着妖嬈的笑,看也不看一邊的夏雨琳,踏着優雅的步子,似乎心情很好的離開了。
夏雨琳痛苦的從地上坐起來,惡狠狠的瞪着梨花的背影,然後發現慕容蓮也離開了,而且,那樣子,似乎還很開心。
他是因爲自己被打了開心,還是因爲因爲上官輕兒暈倒了而開心呢?
不管是爲了什麼,她都絕對不會讓上官輕兒得逞的,居然敢動手打自己,上官輕兒,你死定了。
不過,想起慕容蓮明日很可能就要離開了,夏雨琳的臉色變了變。
發現那些侍女和太監都在一邊傻傻的看着自己,夏雨琳看着自己這狼狽的樣子,再次惱羞成怒,吼道,“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死人嗎?沒看到本郡主受傷了,還不快來扶本郡主起來?作死麼?”
被夏雨琳這麼一吼,侍女本原本對夏雨琳僅有的一點同情也被打散了,這位主子的脾氣大,可是衆所周知的,雖然年紀小,但在她身邊伺候的人,向來都要小心翼翼的,出了一點差錯,都可能會面臨巨大的災難。
所以,剛剛看到夏雨琳被上官輕兒打成這樣,這些宮女和太監心裡其實也是很爽的。相比之下,上官輕兒可比這壞脾氣的大牌郡主好多了。但,畢竟眼前這位纔是他們的主子,即便他們對夏雨琳有再多不滿,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戰戰兢兢的來到夏雨琳面前,宮女們小心的將夏雨琳扶起來。
其中一個宮女不小心碰到了夏雨琳的傷口,疼的她齜牙咧嘴,又是一陣怒罵,“哎喲,疼死我了,小賤人,給本郡主小心着點,弄傷了本郡主,你也別想活了。”
宮女們低頭,慌忙跪下認錯,只是,那宮女一鬆手,夏雨琳就一個重心不穩,再次跌坐在了地上。
“啊,哎喲,好疼,好疼……賤人,你們這是要跟本郡主過不去是不是?”夏雨琳的怒罵聲不止,最後還是在宮女們的小心伺候下,回到了德妃的宮裡。
一回去,夏雨琳就哭天喊地的,拉着德妃的手,開始訴苦,同時,告訴德妃慕容雪雲跟上官輕兒不和,讓德妃一定要想辦法讓慕容雪雲成爲太子妃,好好教訓一下上官輕兒。
德妃聞言,想起六皇子這段時間的經歷,眼底閃過寒光,冷笑道,“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本宮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
上官輕兒跟琳郡主打架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夏瑾寒的耳朵裡。
夏瑾寒當時正在書房看書,突然見梨花帶着鼻青臉腫的小丫頭進來,臉色立刻變得鐵青,問,“怎麼回事?”
梨花低着頭,戰戰兢兢的回答,“回殿下,輕兒小姐跟琳郡主打架了。”
打架?這丫頭膽子倒是不小,前幾天才提醒過她,讓她乖乖聽話,別出錯。今天就又犯了?
不過,看着她渾身髒兮兮,亂糟糟的樣子,多少有些心疼,故而,懶懶的問:“輸了還是贏了?”
“贏了,嘻嘻。”小丫頭擡起頭,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的看着他。生怕再次看到他暴怒的樣子。
她記得前幾天才答應他,要好好聽話的。可是,這夏雨琳也確實是欺人太甚了嘛,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就不會收斂。
聞言,前一刻還滿臉冰冷的男人一把將上官輕兒抱起來,當着梨花的面,直接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聲音裡帶着幾分愉悅,“很好,沒給本宮丟人,這是獎勵。”
上官輕兒受寵若驚,一張粉嫩的小臉上帶着迷茫和驚訝,不解的看着夏瑾寒。
她,她沒聽錯吧?夏瑾寒不但沒有罵她,還,還親了她?
這個有潔癖的男人,現在居然抱着髒兮兮的自己,還親了自己髒兮兮的臉?神哪,誰來告訴她,這一切是真的?
上官輕兒傻傻的看着夏瑾寒,他的臉依然淡漠,俊美得宛如仙人,臉頰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粉紅,讓他顯得不那麼不食人間煙火,更像有血有肉的人。
似乎被上官輕兒那傻傻的表情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淡淡的別開了頭,不敢跟她對視。但他一扭頭就看到了門口目瞪口呆的梨花,臉色一變,乾咳了兩聲。
梨花立刻回過神來,低着頭,道了一句,“屬下,屬下告退。”然後很識相的將房門關上,嘴角含笑的離開了。
而上官輕兒,依然用那雙清澈而又呆滯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夏瑾寒,似乎他剛剛那舉動是多麼驚天動地似得。
夏瑾寒終於受不了這個小花癡了,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死丫頭,這般看着我作甚?”
上官輕兒眨了眨眼睛,才終於回過神來,嘴角裂開,露出幸福無比的笑,“瑾哥哥,輕兒打架了,你不生氣嗎?”
“成王敗寇,你既然贏了,我爲何要責怪你?還是說,你希望我責怪你?”夏瑾寒淡淡的笑着,懶懶的問。
上官輕兒聽到責怪這兩個字,立刻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纔不是,輕兒在想,是不是下次輕兒再打贏了,哥哥會再賞我一個吻。”
“噗……”夏瑾寒忍俊不禁,溫暖的手指輕輕揉着她嬰兒肥的臉,櫻色的紅脣輕啓,“怎麼,你還想有下次?”
上官輕兒慌忙吐了吐舌頭,抱着夏瑾寒,蹭了蹭,“輕兒不敢。”
“你還有什麼是不敢的?膽大包天的丫頭。”夏瑾寒這話雖然是在責怪她,但語氣裡卻充滿了寵溺。
上官輕兒聽了之後,咯咯的笑着,兩顆大門牙露了出來,說不出的可愛,“輕兒這麼大膽,都是瑾哥哥給寵的。”
夏瑾寒失笑,問,“你的意思是,本宮太寵你了?”
搖頭,上官輕兒一臉認真的回答,“瑾哥哥還要更寵一點,那樣輕兒的膽子就更大,就敢一個人睡覺了。”
這算什麼邏輯?
夏瑾寒無語,拍了拍她的小屁屁,“渾身都是汗,髒兮兮的,去,讓梨花給你洗個澡,馬上就吃晚膳了。”
“嗯,好。”上官輕兒點頭,很乖巧的跑出了書房,讓梨花給她準備熱水去了。
而夏瑾寒坐在書房裡,看着那一蹦一跳的身影,嘴角是幾乎能淹沒一切的寵溺笑容。
低頭,看到自己身邊的奏摺,夏瑾寒的臉色微寒,眼底寒光閃過,冷冷的道,“本宮只要有她就夠了,太子妃,未免太多餘。”
當天夜裡,慕容蓮居然很不怕死的又來找上官輕兒,幸好,這會兒上官輕兒正在亭子裡練琴,而夏瑾寒有事出去了,所以,慕容蓮很容易就來到了上官輕兒面前。
看到慕容蓮,上官輕兒謹慎的退後了兩步,剛要叫人,卻聽他咬牙威脅,“你要是叫人,我立刻就將你綁走。”
額,綁走?
上官輕兒愣了一下,慕容蓮已經來到她身邊,微涼的手捏着她的下巴,狹長的狐狸眼睛帶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曖昧,“丫頭,本皇子明天就要離開了,你高興了?”
啊?“離開?去哪兒?”上官輕兒沒反應過來,很傻逼的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惹得慕容蓮撲哧一下,“噗,怎麼丫頭捨不得哥哥?”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恍然想起這丫的是外國人,想來是他要回國了。慕容妖孽要回國,對她來說確實是一件好事,但,她想起某些事情還沒跟他交代,暫時不能得罪他。
於是,一臉不捨的拉着他衣服,“九哥哥要離開了?不陪輕兒玩了嗎?”
沒想到這丫頭會露出這麼不捨的表情,倒是讓慕容蓮愣了一下,蹙眉,疑惑的問,“怎麼,你會捨不得我?”
上官輕兒點頭,水汪汪的雙眼一片澄澈,“九哥哥對輕兒很好。”
“呵……”慕容蓮鬆開她,在她身邊坐下,完全不擔心會有人出來,發現他趁機進來了似得,對上官輕兒道,“怎麼好了?”
“給輕兒塗藥,幫輕兒解圍,還送輕兒這麼貴重的藥膏啊。”上官輕兒掰着手指,認真的細數着他的好。
慕容蓮這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乾咳兩聲,道,“你知道就好。”
不過上官輕兒下一句是,“要是你不莫名其妙的說我是什麼人指使什麼的,就更好了。”
什麼人指使?她說的是第一次去找她試探的時候,問她是不是趙王派來的吧?
慕容蓮狐疑的看了看上官輕兒,這丫頭,難道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可,她一個三歲丫頭,會懂這麼多?莫不是,夏瑾寒教她的?這麼說,上次夏瑾寒會找人來教訓自己,也是因爲這個丫頭跟夏瑾寒說了什麼了?
可,目光所及,上官輕兒卻是一臉純潔的笑,沒有半點陰謀算計的感覺。於是慕容蓮又有些懷疑自己的想法。
“怎麼,我可是說錯了呢?”慕容蓮挑眉,繼續試探。
上官輕兒不滿的瞪着她,“你當然說錯了,我遇到瑾哥哥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你說你見過我,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失憶了?”慕容蓮不解的看着她。
上次他讓趙國花皇宮裡的三姐去查七皇子,消息前幾天傳回來了,卻有些答非所問,當夜,他就被夏瑾寒教訓了,這麼說,是他的消息被夏瑾寒劫持了?
恍然想起那天夜裡梨花的那句,“他確實給輕兒小姐送了解藥,所以,這一次放過他。”心裡不免一陣寒冷,要是,要是那天他不是剛好給上官輕兒送了藥的話,也許,也許那天晚上他就真的被夏瑾寒解決掉了。
看來,夏瑾寒是真的很疼着丫頭,而,這丫頭該也是很珍惜夏瑾寒的吧?現在跟自己說這些,莫不是希望堵住自己的嘴?
慕容蓮苦笑,手輕輕捏着上官輕兒的肥臉,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種多嘴之人,再者,你這丫頭這麼有趣,我還真捨不得讓你出事。”
上官輕兒聽到他的話,總算是明白了他的態度,剛要鬆口氣,慕容蓮又道,“不過,前提是,你得嫁給我。丫頭,過幾年等你長大些了,本皇子再在夏國求親,你可千萬別太早被整死了哦。”
靠!“你纔會被整死,哼!”上官輕兒聽到後面那句,立刻大聲反駁,一張小臉通紅,再想起他前面的話,咬着嘴脣道,“想娶本小姐,得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
“呵呵,放心,放眼天下,不會有人比本皇子更適合娶你了,乖乖等本皇子來娶你吧。”慕容蓮得意的笑着,手輕撫長髮,動作妖嬈撩人。
上官輕兒卻是嘴角猛抽,白了他一眼道,“你就繼續自戀吧。”還沒有人更適合娶她?切,他倒是自信!
“好了,我要離開了,明日你的太子哥哥好像要選妃了,你要是不喜歡慕容雪雲,可要加把勁兒了。”慕容蓮丟下這麼一句話,一拂衣袖,化成一道紅色的光,就消失在了這夜幕中。
上官輕兒坐在原地,咬着嘴脣,仔細的思考着慕容蓮最後那一句,突然明白了什麼,笑道,“哼,要是慕容雪雲被選上了,他們明天不就走不了麼?看來,這妖孽似乎有什麼妙招?”
不管慕容蓮是因爲什麼要讓慕容雪雲落選的,上官輕兒都覺得,只要能處理掉慕容雪雲,絕對是天大的好事。
想起上次,那個狠心的女人居然給她送那種劇毒的手鍊,她心裡就恨不得將慕容雪雲給結果掉。
晚上,夏瑾寒很遲纔回來,上官輕兒躺在夏瑾寒的牀上,沒有夏瑾寒在,她翻來覆去的,居然睡不着。
納悶的望着前面快要燃盡了的蠟燭,上官輕兒心裡有些擔心。
夏瑾寒去哪裡了?莫不是發生什麼事了?還是,明天選妃的事情太讓他頭疼了?
想着想着,她終於還是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的牀榻依然空蕩蕩的,但上面卻不再冰冷,而是有了淡淡的溫度。這說明,夏瑾寒昨晚回來過,然後,一大早又離開了。
上官輕兒趕緊起身,對着外面叫了一句,“梨花姐姐。”
梨花很快就進來了,看到上官輕兒起的這麼早,有些驚訝,道,“輕兒小姐,今兒這麼早起來嗎?不多睡會?”
上官輕兒搖搖頭,道,“不了,瑾哥哥呢?”
梨花的臉色變了變,而後道,“殿下去上朝了,輕兒小姐找殿下有事嗎?”
上官輕兒搖搖頭,乖乖的讓梨花幫她洗了臉。
吃了早膳,上官輕兒在房間裡走了幾圈,然後從上次兆晉帝打賞她的那些寶貝中,挑了一塊看起來很不錯的玉佩,就坐在椅子上細心的刻了起來。
梨花知道她又在刻東西,也沒有上前打擾,安靜的站在一邊候着,心裡卻有些擔心。
今兒就是殿下選妃的日子了,不知道殿下會選誰?要是輕兒小姐知道了,會不會……
有些同情的看着上官輕兒,梨花心裡也有些愧疚。要是殿下娶親了,輕兒小姐一定會被排斥吧?畢竟,誰會希望自己的夫君對一個孩子比對自己還要好呢?
上官輕兒一邊認真的刻着,一邊等着夏瑾寒下朝回來。可是,下朝時間都過了半個時辰了,往常夏瑾寒也該回來了,上官輕兒依然沒有收到他回來了的消息。
對了,上官輕兒瞪大了眼睛,恍然想起,今天貌似,貌似是夏瑾寒選妃的日子,天啊,她睡了一覺,怎麼就給忘記了。
“啪”的一聲放下手下的工具,上官輕兒拍拍手,也顧不得洗手,就跑出了房間。
梨花見狀,慌忙追上去,擔憂的叫着,“輕兒小姐,你去哪兒?”
“梨花姐姐,今天是不是瑾哥哥選妃的日子?”上官輕兒停下,一臉認真的看着梨花。
梨花愣愣的點點頭,還來不及多說,上官輕兒就蹬着小腳丫,跑了。
空氣中,只剩下了她那一句,“我要去幫瑾哥哥一起選……”
梨花嘴角抽了抽,心想,你跑的這麼急,是真的想去幫殿下選妃,還是要去搞破壞啊?梨花覺得,去搞破壞的可能性肯定是最大的,因爲,她曾聽上官輕兒說過,不希望殿下太早娶親的。
只是,殿下交代了自己,讓她看好上官輕兒,別讓她出去攪合的啊……
梨花心裡也是不希望夏瑾寒娶那些不喜歡的人的,所以,故意慢了半拍,才急急忙忙的跟上上官輕兒。
上官輕兒出了東宮,纔想起,自己不知道選妃是在哪裡進行的,一臉茫然的扭頭,看着身後的梨花,“梨花姐姐,是在哪裡選妃啊?”
不知道你還跑這麼快?梨花無奈的嘆口氣,看看時間,殿下可能已經到了,便一把將她抱起,道,“奴婢帶你去。”
上官輕兒欣喜的點頭,接着就感覺身體騰空,在這皇宮裡飛了起來。
以前演戲的時候,她也曾飛過,但那都是假的,有道具的,如今看着梨花直接在半空飛翔,頓時覺得輕功實在是太牛了。
這也更加堅定了上官輕兒要學武功的決心。
“哇,梨花姐姐,你好厲害。”上官輕兒緊緊的抱着梨花,生怕會甩下去似得,一雙大眼睛滿是激動的看着周圍的景物,這可比坐過山車要刺激太多了。
梨花只笑不語,很快就將上官輕兒送到了皇后的鳳翔宮裡。
因爲這件事是皇后負責的,所以選妃的地點就在鳳翔宮的一處偏殿上。
梨花帶着上官輕兒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夏瑾寒一身明黃的蟒袍,踏着優雅的步子,一步步的往鳳翔宮走。
梨花立刻將上官輕兒放下,上官輕兒也很配合的,像是剛好在這裡遇到夏瑾寒一般,揮舞着肥肥的小手,叫道,“瑾哥哥,瑾哥哥……”
夏瑾寒蹙眉,扭頭,就看到一身豔紅襦裙的上官輕兒踏着不穩的步子,飛快的跑向自己。
她怎麼會在這裡?夏瑾寒眯起眼睛,冷冷的看向不遠處的梨花,梨花慌忙低着頭,不敢去看夏瑾寒那冰冷的眼神,心裡有些毛毛的。
跟了殿下這麼長時間,這還是梨花第一次違背夏瑾寒的意思,心裡多少有些不安。
好在,夏瑾寒的目光並未在梨花身上停留太久,很快就落在了笑容燦爛對他跑去的上官輕兒身上。
看到上官輕兒那比花兒還燦爛的笑容,夏瑾寒心裡的不悅少了幾分,無奈的彎下腰,將這個撲向自己的小丫頭抱起來,問,“不是讓你好好在宮裡待着麼?爲何不聽話?”
“輕兒,要來幫哥哥選未來嫂嫂。”上官輕兒嬌滴滴的聲音裡,待着一抹驕傲。
夏瑾寒聽了,卻有些不悅了,未來嫂子?他何時說過要這麼快娶妻了?
但他並未表現出自己的不滿,而是淡淡的問,“你又怎知本宮不會把你趕回去?”
“因爲瑾哥哥需要輕兒幫忙呀!”上官輕兒面不紅心不跳的說着自戀的話,臉上還一副很認真,很自豪的表情。
夏瑾寒真的很想問她:你這自豪是從何而來的?
不過,想到他的回答很可能是:當然是瑾哥哥你給的啊?便打住了,抱着她慢慢走近鳳翔宮,櫻色的薄脣輕啓,“罷了,你既然如此有心,本宮便帶你去罷。”
他倒要看看,這個丫頭要怎麼幫他“選妃”。
於是,在一羣人驚愕萬分的目光中,面無表情的夏瑾寒抱着一臉笑容的上官輕兒,來到了鳳翔宮的偏殿。暖風吹過,邊上的樹木風中搖曳,幾片落葉在空中飛舞着,落在了他們的身側,讓他們看起來越發的唯美,宛如天人。
而梨花和青雲,始終跟在他們身後,不離左右。
隨着一聲尖銳的,“太子殿下駕到”響起,夏瑾寒也抱着上官輕兒,大步的踏進了鳳翔宮的偏殿,琉溪殿。
琉溪殿內,皇后和參加選妃的各位千金小姐們,都已經在裡面候着了。
原來她們都是算好了,殿下下朝後就會來此處,便早早在這裡等着,不想,他們居然等了整整一個時辰,纔等到殿下。
這之前也曾差人去找太子殿下,卻被告知,太子正在皇上的御書房裡,商議正事,這不,這些人,包括皇后都只能耐心的在這兒等着了。
看到太子進來,皇后立刻鬆了一口氣,但,一擡頭就看到了他懷裡的上官輕兒,皇后的臉色又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了。
太子未免也太寵着這孩子了,這些天,關於上官輕兒的事情,可是沒有一件都沒逃得過她的耳朵的,這麼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太子卻這般縱容,甚至連選妃的時候都帶着,這算什麼?
想起昨兒德妃說的那些話,皇后的眸色深了深,心裡更加確定要讓慕容雪雲成爲太子妃的念頭。
“兒臣參見母后,兒臣來遲,讓母后久等了。”夏瑾寒將上官輕兒放下,對着皇后彎身行禮。
“輕兒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上官輕兒在地上跪下,嬌滴滴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太子和輕兒不必多禮。”皇后淡淡的擡手,聲音十分雍容大方。
上官輕兒跟太子剛站直身子,就聽周圍傳來了一陣嬌滴滴的行禮聲,“臣女參見太子殿下。”
夏瑾寒在皇后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的應了一句,“免禮。”
於是,一排排穿的花紅柳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們紛紛站了起來,動一動,渾身就散發出了濃濃的脂粉香,嗆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上官輕兒憋着一張小臉,有些不滿,卻也知道沒有自己說話的份兒,就乖乖的跟在夏瑾寒的身邊。
夏瑾寒卻沒錯過她的表情,一把將她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她的小臉,讓她的呼吸順了許多。
上官輕兒感激的看着夏瑾寒,而夏瑾寒依然沒有任何表情,那冷漠的臉,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叫人看着就覺得冷。
在場的人自然都看到了夏瑾寒的動作,不由的都把目光看向了夏瑾寒懷裡的上官輕兒,紛紛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原來,這就是最近大家都在討論的風雲人物,年僅三歲卻能讓太子殿下恩寵無限的女孩,上官輕兒麼?
沒想到長得這麼可愛,而且,太子殿下對她,真的跟傳說中一樣,寵愛的不得了呢。不然,爲何今天選妃這麼重要的事情,他都要帶着這個孩子呢?帶着就算了,他還抱着……
這是何等殊榮啊!
看來,今日她們要想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還得先討好這位小主子纔是了……
周圍的女子們愛慕的看着夏瑾寒,夏瑾寒俊美無雙的臉,幾乎讓她們癡狂。只是夏瑾寒始終垂眸,不曾看她們一眼。於是,她們又紛紛羨慕的看着上官輕兒,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被太子抱着的人。
皇后感覺到周圍的氣氛不對,乾咳兩聲,笑道,“太子今年已滿十六,也是到選妃的時候了,這些都母后從各世家選出來的最爲優秀的姑娘,其中,飛雪國五公主一直對太子愛慕有加,不知太子對這幾位小姐有何看法?”
夏瑾寒依然低着頭,大手輕輕撫摸着上官輕兒的小腦袋,就像是在撫摸一隻寵物一般,沒有表情的臉上,帶着一抹似有似無的溫柔。
“這些人既然是母后給兒臣選的,那便由母后做主吧。”淡漠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動聽而又撩人。
但,聽到這話,上官輕兒不開心了。什麼叫讓皇后做主?這個皇后可是巴不得給他塞個女人,來打壓自己,他不拒絕就算了,居然還讓皇后來選,這,這……
感覺到懷裡的小東西不安分了,夏瑾寒不動聲色的拍了拍她的小屁屁,讓她彆着急。他今日敢來這裡,自然是想好了對策的,方纔那話,也不過是爲了讓皇后將這齣戲演下去罷了。
而皇后則是很高興聽到了這樣的回答,滿意的看着夏瑾寒,心裡覺得,她的兒子果然還是懂得體諒她的苦心的。只要他不會爲了那個三歲的丫頭而跟自己衝突,她就覺得高興了。
皇后點點頭,笑道,“太子如此信任母后,那母后便也給太子說說母后的意見吧。飛雪國五公主,才華橫溢,知書達理,性格溫婉,又能歌善舞,是個不錯的人選,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說完,覺得自己偏袒的似乎有些明顯了,皇后又接着道,“另,吏部尚書府上的三小姐和右相府上的二小姐,乃我夏國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兩位都是才智過人,才學無限。”
上官輕兒嘴角抽了抽,擡眸,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慕容雪雲正微微低頭,一雙眼睛滿是得意的看着自己。
靠!她有什麼好嘚瑟的,她以爲,皇后幫着她說話,夏瑾寒就會選她了麼?做夢!
上官輕兒靠在夏瑾寒的懷裡,忍不住開始磨牙。
夏瑾寒聽着她細微的磨牙聲,嘴角微微勾起,看到這丫頭爲他“吃醋”,他的心情就非常好。
而,不遠處的慕容雪雲,剛好擡頭看到夏瑾寒眼底的笑意,不由的一陣失神。其實,夏瑾寒要是不那麼冷漠的話,確實會是她心中的最佳夫君人選。所以,如果,如果能嫁給夏瑾寒,也許她可以忘記那個人也不一定。
但是,夏瑾寒接下來的話,卻讓慕容雪雲感到莫大的羞恥。
他說,“看來母后跟五公主的關係不錯,只是,五公主行爲不端正,兒臣怕是無法駕馭這樣的太子妃。”
夏瑾寒這話,說的就跟是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似得,淡然無比。慕容雪雲甚至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一張臉,頓時爆紅,咬着嘴脣,不甘心的反駁,“太子殿下何出此言,雪雲知道前些天跟輕兒妹妹之間有些誤會,但太子殿下也不能如此否定雪雲的爲人。”
跟輕兒有點誤會?呵!夏瑾寒擡起頭,看向慕容雪雲,這讓慕容雪雲心中一喜,不自覺的就露出了自己認爲最迷人的姿態。
但,夏瑾寒眼底除了鄙夷,就只有冷漠,完全沒有看上官輕兒時候的那種溫柔。他的聲音,更是像一盆冷水,潑到了她的身上,“五公主跟輕兒有誤會?本宮爲何不知。”
說着,夏瑾寒低頭,淡淡的問懷裡的上官輕兒,“輕兒,可有此事?”
上官輕兒清澈的雙眸輕輕的眨了眨,小腦袋搖了搖,“輕兒前幾日不是跟公主姐姐去散步了麼?有什麼誤會?”
聽到這裡,慕容雪雲臉色大變,知道是自己說漏嘴了。畢竟,她給上官輕兒送帶着凝香粉的粉晶的事情,夏瑾寒並不曾拆穿過,她這會兒說跟上官輕兒之間有誤會,那不是,不是不打自招麼?
頓時,在場的千金小姐們,包括皇后,都對慕容雪雲投去了鄙視的目光。上官輕兒根本就不記得她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她卻硬要說發生了誤會,這不是說明了她小氣,記仇麼?連一個孩子都不如……
慕容雪雲咬着嘴脣,正猶豫着要怎麼回這話,卻突然看到上官輕兒擡起肥嘟嘟的小手,手腕上,那一串粉色的水晶珠串,在這明亮的光線下,閃着耀眼的光澤。
對了,她早就在上官輕兒身上下了凝香粉,凝香粉滲入人體後,不出三日,體內就會產生凝香蠱。如今三日已經過去,這個上官輕兒一定是中毒了,只要她控制上官輕兒,讓上官輕兒爲自己說話,那,夏瑾寒就不會這般排斥自己了吧?
這麼想着,慕容雪雲不動聲色的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一串紫水晶珠串,那珠串上的珠子,有21顆紫水晶,以及一顆獨特的石榴石,若是不認真看的話,很難分辨之水晶和石榴石之間的區別。
而,那石榴石裡面藏着的,就是能控制上官輕兒身上凝香蠱的母蠱所在。
慕容雪雲用力的戳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鮮紅的血,就滴在了那石榴石上,而,那看似光滑的石榴石,居然很快就將血完全的吸收了進去。
這一切,在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裡完成,完全沒有人留意到慕容雪雲的異樣,大家都以爲,她這般低着頭,是在羞愧,或者是思考着應答的言辭。
但,這一切卻沒有逃出夏瑾寒明亮的雙眼。
他冷笑緊緊抱着懷裡的上官輕兒,靜靜的等待慕容雪雲將這場戲演完。
這個時候,皇后的小女兒,也就是夏瑾寒的親生妹妹九公主,突然一蹦一跳的跑了進來,對着皇后笑道,“母后,太子哥哥……曦兒也要來幫太子哥哥選太子妃嫂子。”
那歡快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了九公主夏靜曦,尤其是皇后,看着這個小女兒這般無無禮,目光十分冰冷。
夏靜曦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吐了吐舌頭,趕緊屈膝對皇后和夏瑾寒行禮。
皇后的臉色這纔好看些,讓然給夏靜曦搬了椅子,淡淡的道,“曦兒有這份心思自然是好,只是,你這丫頭片子,知道怎麼選嗎?”
夏靜曦倒是個很活潑的孩子,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笑道,“我當然知道啊,太子哥哥喜歡誰,我就選誰啊。”
“哈哈……”
夏靜曦這話,惹得皇后和在場的宮女嬤嬤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上官輕兒卻覺得,夏靜曦這個時候出現,似乎不是偶然,總覺得,似乎有什麼陰謀,在開始了。
她擡起頭,看了看身邊的夏瑾寒,卻見夏瑾寒目光淡漠,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看着夏靜曦的時候,眼底帶着一抹不明所以溫柔。像是,在傳達着什麼……
就在大家都在歡笑,氣氛變得十分輕鬆的時候,夏靜曦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蒼白,一雙有神的眼睛,慢慢的變得呆滯,然後,咧嘴一笑,對皇后道,“皇后娘娘,我覺得五公主姐姐很適合瑾哥哥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無不震驚了,而最震驚的,就無過於上官輕兒和慕容雪雲了。
上官輕兒會驚訝,是因爲,這語氣跟自己說話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甚至稱呼也是。她肯定,這皇宮裡除了自己,不會有人這麼叫夏瑾寒。
而,慕容雪雲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驚訝來形容了,因爲,她分明是要控制上官輕兒,讓上官輕兒在這個時候,幫自己說話的,怎麼會,怎麼會變成九公主了?
皇后聽到這話,也是驚訝萬分,一臉不解的看着夏靜曦,“曦兒,你這是怎麼了?”曦兒怎麼會叫她皇后娘娘呢?這……
慕容雪雲咬了咬嘴脣,擡眸,就看到夏瑾寒那雙冰冷的眼睛,正滿帶諷刺的看着自己,才明白,自己的陰謀,早就被夏瑾寒看破了。而這個夏瑾寒,不但沒有拆穿她,反而將錯就錯,讓自己將這戲演完,甚至不惜利用了自己的親生妹妹,來保住上官輕兒。
這,這個男人,到底爲什麼可以這麼冷靜,可以這麼冷血?上官輕兒不過是他撿回來的野丫頭,可夏靜曦卻是他親生妹妹啊……
慕容雪雲咬着嘴脣,慌忙的要中止這一切。但不知道怎麼的,她手指上那細小的傷口,那原本可以很快癒合的傷口,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再次割破了一般,鮮血嘩啦啦的流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慕容雪雲慌了,慌忙用手帕捂着自己的手指,一張小臉蒼白無比。
可那邊,夏靜曦的聲音卻還在繼續,“皇后娘娘,讓五公主姐姐,做瑾哥哥的太子妃吧,嘻嘻,我喜歡五公主姐姐。”
“不!”慕容雪雲擡起頭,慌忙的搖頭,一臉驚恐的看着目光呆滯的夏靜曦。
夏靜曦卻是嘟起了小嘴,不滿的看着慕容雪雲,“五公主姐姐,你不喜歡我嗎?你不想做太子哥哥的妃子嗎?可是,你昨天跟我說,只要我幫你在母后和太子哥哥面前說好話,你做了太子妃之後,就會對我很好很好,給我送很多很多好玩兒的東西的。”
“你,你胡說。”慕容雪雲的雙眼變得十分的憤怒,一張原本就很白的臉,此刻變得更加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緊緊捂住手指的那根手帕,突然被染紅了,而鮮紅的血,順着她的手帕,滴到了地上,一滴,兩滴,十分的刺眼。
皇后驚慌的看着身邊的夏靜曦,緊張的道,“曦兒,曦兒,你怎麼了?”
夏靜曦原本空洞呆滯是雙眼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像是突然清醒過來的一般,一把抱住皇后,道,“母后,嗚嗚,母后,慕容雪雲那個賤女人,她方纔居然想要控制曦兒,曦兒方纔是不是幫她說了好話?那不是曦兒的意思,是她,是她不知道對女兒做了什麼。”
夏靜曦說着,眼淚就流了出來,一臉緊張和慌張,像是經歷了什麼很可怕的事情似得。
皇后也立刻緊張起來,緊抱着夏靜曦,心疼無比的道,“我的曦兒,你好些了沒有?啊?”
說罷,皇后擡眸,看到了慕容雪雲手中滴下來的鮮血,立刻明白了什麼,大手一揮,憤怒的叫道,“好你個慕容雪雲,你當我夏國皇宮是你家麼?來人,傳御醫,另外,請飛雪國太子殿下和皇上過來。居然敢對本宮的女兒下手,你好狠的心。”
慕容雪雲的手指還在不停的滴血,而且有越滴越快的趨勢,慕容雪雲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在不斷的從身體內流失,一顆心裡充滿了慌張。
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一顆石榴石,而後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手腕上那一串,確實是紫水晶,但是她要找的石榴石,卻變成了紫色的小藥丸,那丸子顯然具有很強的腐蝕性,不僅腐蝕了她的手腕,也將毒素染進了她割破的手指,導致了血流不止……
“慕容蓮!”慕容雪雲深呼吸,而後咬牙切齒的叫出了讓她無比怨恨的一個名字。
是的,一定是慕容蓮做的好事,從小,自己就跟那個妖孽不對盤,尤其是慕容蓮的三姐嫁到了趙國之後,慕容蓮對自己的態度變得十分的惡劣。
但,她是公主,遲早是要嫁出去的,所以,她並不想跟慕容蓮那個小孩子計較,浪費自己的精力。與其跟慕容蓮計較,還不如跟宮裡的公主們鬥鬥,因爲,少一個公主,就少一個人跟自己爭地位。
而這一次來夏國,慕容雪雲也知道慕容蓮跟來絕對不會有好事,自己也曾派人去刺殺過慕容蓮,但慕容蓮武功高深,身邊的護衛更是無人能及,每一次都失敗了。
來到夏國皇后之後,慕容雪雲就一心爲自己的未來謀劃,也沒有時間去理會慕容蓮。畢竟,父皇曾經說過,她作爲飛雪國名聲最好的公主,要麼到夏國和親,要麼嫁到趙國,飛雪國需要她來拉進則兩國的距離。
趙國的趙王是個老頭子,而且還是三姐慕容馨月的夫君,她自然不願去,所以,就將目標鎖定在了夏國太子身上。她一心想着,如何取得夏瑾寒的青睞,得到皇后等人的支持,以爲這樣,她就成功了,卻忘記慕容蓮這個黑心的男人還盯着自己。
慕容雪雲咬着牙,忍着疼痛,然後跪下,對皇后和夏瑾寒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明察,本宮從未接近過九公主,如何會對九公主下手?”
“你的意思是,本宮的曦兒說謊,污衊你了?”皇后心疼自己的自己,看着夏靜曦在她懷裡哭得跟個淚人兒似得,她心裡就別提有多憤怒,說起話來,自然也就不那麼客氣了,“五公主,你雖然是飛雪國來使,是貴客,但,也希望你能明白自己是在誰的地盤上。”
慕容雪雲只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越流越快,渾身都變得無力,變得輕飄飄的,好不痛苦。但卻還是跪在那裡,咬着牙,道,“皇后娘娘,既然這裡是夏國,那本宮就更沒有作案的可能了。不是嗎?”
“呵,本宮沒記錯的話,前兩天,你還跟貴國太子妃一同來找過本宮,跟本宮談條件,說是要讓本宮認可你,讓你成爲太子的妃子呢。怎麼,五公主不記得了?”皇后冷冷的說着,拍了夏靜曦的背,道,“曦兒,還難受不?”
“母后,曦兒沒事了,就是好睏。”夏靜曦說着,就靠在了皇后的懷裡,一雙眼睛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看向了夏瑾寒,對着夏瑾寒和上官輕兒做了一個鬼臉。
這一天,太子選妃,這鳳翔宮裡卻是熱鬧翻天了。
原本太子選妃,是皇后負責,由太子來選,就差不多了。可,這太子才進去沒一會,接着就有人請來了皇上以及飛雪國太子和九皇子,這,這是鬧哪樣?
兆晉帝和飛雪國太子慕容晨以及九皇子慕容蓮的出現,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下人們紛紛在外面圍着,想要看看這屋裡發生了什麼。
琉溪殿裡,上官輕兒依然坐在夏瑾寒的懷裡,一雙水潤的大眼睛眨了眨,不解的看着對面的夏靜曦,而後,又擡眸看了看夏瑾寒。
這一對兄妹,似乎有什麼秘密。
夏瑾寒心情似乎不錯,輕輕揉了揉上官輕兒的連,用只有他們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凝香粉。”
上官輕兒恍然瞪大了眼睛,將慕容雪雲的舉動,夏靜曦適時的出現,和剛剛的表現結合起來,才明白,原來這個慕容雪雲以爲自己真的中了她的毒,所以想在這個時候控制自己是嗎?
所以,夏瑾寒讓青然給自己找了一串一樣的珠串,就是爲了今日,讓慕容雪雲上當麼?
那,夏靜曦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夏瑾寒把那有毒的珠串給了夏靜曦?可,那是他親生妹妹啊,他不可能去害夏靜曦吧?
不過,再想起夏靜曦剛剛那鬼臉,上官輕兒忽然明白,這,也許是夏瑾寒跟夏靜曦在演戲……
沒錯,就是演戲,爲了徹底的擊垮慕容雪雲,而這,就是夏瑾寒拒絕納妃的辦法了吧?
方纔,她似乎聽到慕容雪雲咬牙切齒的唸了慕容蓮的名字,也就是說,這件事,慕容蓮也有參與麼?
上官輕兒不由得佩服起了夏瑾寒,這個人還真是厲害啊。
兆晉帝和慕容晨等人很快就進來了,一身龍袍的兆晉帝,意氣風發,劍眉直飛,只有四十出頭的年紀,正直壯年,整個人都散發着濃濃的霸氣,不怒自威。比之夏瑾寒,兆晉帝身上屬於王者的威嚴更加濃烈,也許,這就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特有的氣息吧。
慕容晨一身簡便的青衫,看似簡單的裝着,卻不難看出他身上的衣服每一件都不價值不菲,渾身透露着貴氣。儒雅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頎長的身影,在這琉溪殿內,顯得異常的高大,完美。
而慕容晨的身後,還跟着一身大紅色長袍的慕容蓮,慕容蓮年紀雖小,身高卻不矮,尤其還男生女相,一雙妖孽般的狐狸眼睛和微微勾起的嘴角,讓他顯得十分妖嬈,襯着他身上大紅色的衣衫,妖異動人。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飛雪國太子殿下和九皇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在場的那些女子,包括上官輕兒,紛紛屈膝對這三人行禮。
兆晉帝揮手,淡淡的道,“免禮。”
“臣妾(兒臣)參見皇上(父皇)。”懷抱着夏靜曦的皇后和夏瑾寒也紛紛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兆晉帝說着,就看到了跪在大殿中間,渾身都是血的慕容雪雲,臉色微變,大聲問皇后,“皇后,這是怎麼回事?五公主如何會受傷?”
提到慕容雪雲,皇后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抱着夏靜曦,一臉委屈的對兆晉帝道,“皇上,你可要爲曦兒做主啊,曦兒與五公主無冤無仇,五公主卻爲了讓曦兒在今日的選妃上幫她說幾句話,就對曦兒下狠手。您沒看到,方纔曦兒那樣子,真是,真是嚇死臣妾了。”皇后說着,擠出了幾滴淚,雖然年近四十,卻風韻猶存,顯得我見猶憐。
兆晉帝眯起眼睛,看着皇后懷裡幽幽轉醒的夏靜曦,心疼的問,“曦兒?怎麼回事?”
夏靜曦咬着嘴脣,從皇后的懷裡爬起來,給兆晉帝行禮,卻被兆晉帝扶了起來,“告訴父皇,出什麼事了?”
夏靜曦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靠在兆晉帝懷裡,道,“父皇,你要爲曦兒做主啊,嗚嗚,曦兒前幾日在鳳翔宮裡遇到了五公主,她說很是喜歡曦兒,就跟曦兒多聊了幾句。曦兒前幾日聽說五公主送了一串粉晶給輕兒,這不,曦兒就想要一串,五公主當時就給了。可,可不知道爲什麼,這幾日戴着那珠子,曦兒總覺得不適,誰知今兒,今兒就……”
兆晉帝聽着自己年紀六歲的小女兒哭得這麼傷心,再看看一邊臉色蒼白,不斷搖頭的慕容雪雲,道,“五公主,可有此事?朕的曦兒可曾得罪你?”
兆晉帝這話雖然沒有直接說這是慕容雪雲下的毒手,但卻間接的說明了這事跟慕容雪雲脫不了關係。
作爲皇帝,兆晉帝說出這樣的話,很多時候就表明,這慕容雪雲就算死罪能免,也是活罪難逃的了。
慕容雪雲咬着牙,看着血流不止的手,擡起頭哀求的看着慕容晨,希望他能幫幫自己說話,不了慕容晨看着她的眼神無比冰冷,這讓慕容雪雲看到了絕望。
她這位皇兄,看似溫潤,卻比誰都狠毒,看來這一次,是誰都幫不了她了,她只能靠自己。
咬着嘴脣,慕容雪雲對上了兆晉帝那雙犀利的眸子,楚楚可憐的道,“皇上明察,雪雲前幾天是給九公主送了粉晶珠串,但是,那珠串並不曾染過凝香粉,今日之事,肯是有人見不得雪雲得到皇后賞識,故意來陷害雪雲的。”
聞此言,夏瑾寒冷笑,“凝香粉?五公主的意思是,給曦兒的那串不曾染上,給輕兒的就染過了是麼?”
聽到夏瑾寒這句話,慕容雪雲頓時面無血色,她一緊張,居然主動說出了凝香粉,這不是等於不打自招麼?
身體內的血還在不斷的流出,慕容雪雲只覺得渾身冰涼,無力,一次次的,想要倒下,卻還是撐住了。
她不能倒,現在倒下,她就徹底輸了。
是她大意了,她低估了夏瑾寒,同時也忽略了慕容蓮。只是,慕容蓮爲何會跟夏瑾寒合作呢?
不等慕容雪雲多想,慕容晨就擡起腳,憤怒的一腳踢上了慕容雪雲的胸口,怒道,“雪雲,本宮知道你心裡愛慕太子,但你這表現實在是叫本宮失望。凝香粉這東西你也敢帶?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我們飛雪國故意不懷好意呢。”
慕容晨不愧是飛雪國神一般存在的皇太子,這一腳踢下去,既洗清了這件事跟他有關,跟飛雪國有關的嫌疑,同時,也用那一句話表面了自己的立場。慕容雪雲這一切都是因爲愛慕夏瑾寒,並不存在任何國家間的意見和陰謀。
但,這一腳下去,慕容雪雲卻是再也撐不住,暈倒了。
暈倒前一刻,她心裡想的就是,原來,這個一直很寵着自己的哥哥,居然也把自己當成工具一樣對待的。
太醫很快就過來了,緊張的爲夏靜曦檢查了身體,確實在夏靜曦的體內發現了不少凝香粉的成分,證明這件事,確實是慕容雪雲所爲。
同時,太醫也在慕容雪雲的手腕上發現了控制凝香蠱的道具,所以,這件事也就水落石出了。
慕容晨作爲飛雪國的太子,對慕容雪雲的行爲深表痛心,爲了表達歉意,特地給了夏國成千上萬的珠寶作爲賠禮,同時,慕容晨也求兆晉帝網開一面,允許他將慕容雪雲帶走。
兆晉帝得了好處,考慮到兩國的情況,便答應了。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爲事情到此爲止的時候,上官輕兒卻指着一條從那些戰戰兢兢的站成一排的千金小姐們身邊爬出來的紅色蠱蟲,叫道,“啊,那是什麼……”
聞言,大家都看向了那地方,看着那蠱蟲有手指大小,此刻正朝着兆晉帝的方向爬去,大家的心都提了起來。慌忙的就要躲開……
兆晉帝被嚇了一跳,正要擡腳將那噁心的東西踩死。
卻見上官輕兒一骨碌的從夏瑾寒身邊跑了出去,搶先對着那蠱蟲一腳就踩了下去,嘴裡還叫着,“死蟲子,你往哪裡跑,皇上也是你能靠近的麼?”
聞言,在場的人紛紛嘴角抽搐,一臉無奈。
而夏瑾寒卻是帶着一抹淡淡的笑,心想,這丫頭還是真是,一刻都不得安寧啊。不過,也好,只要她沒事,想怎麼鬧就去鬧吧。
只見,上官輕兒擡起腳的時候,可能是因爲鞋子太大不合腳,居然沒能將鞋子一起擡起來。衆人都以爲上官輕兒這是鬧了笑話的時候,又聽她大聲的叫着,“嗷嗷嗷……好疼。”
人們聞聲望去,在看到她那被腐蝕了的鞋子的時候,無不深吸了一口氣。
尤其是兆晉帝,差點沒氣得的暈過去。這蟲子,居然,居然這麼厲害?方纔,要不是上官輕兒幫他踩了這東西,那,現在他的腳很可能已經被腐蝕了……
想到這裡,兆晉帝立刻露出了一抹怒氣,低吼道,“來人,給朕徹查,這蟲子是怎麼回事。”
“本皇子看,怎麼很像是從這些小姐們身邊爬過來的呢?”慕容蓮一臉妖嬈的笑容,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
聽到這話,那一排千金小姐們立刻跪在地方,大聲的喊冤,“皇上饒命,皇上饒命,臣女,臣女也不曾見過那東西。”
“皇上明察。”
一時間,這些燕燕鶯鶯的大戶人家千金,都被嚇破了膽,紛紛顫抖着,頭都不敢擡起來。
兆晉帝看着這些小姐們,眼底閃過一抹不滿,這樣的女子,如何能站在太子身邊,爲他撐起半壁江山呢?
皇后也對這些沒膽識的姑娘表示非常的失望,嘆口氣,看向一邊的夏瑾寒,眼底有了一抹不明所以的歉意。
只是這個時候,夏瑾寒正抱着上官輕兒,擡起她的小腳丫,幫她上藥。完全無視了皇后的表情……
這一幕,讓皇后看得心裡五味陳雜。
上官輕兒若是再大個十歲,而且有個正當出身的話,也許會成爲太子妃的最佳人選,但,她的年紀和身份,註定了她不能入皇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