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世並沒有帶宮中的人,只是說需要去司局領兩個新的太監宮女回來。
他不僅是疑心稍微重了一些,而且有一種瞞着大人做這件秘密事情的感覺。
他一方面爲了避免宮中真正的兇手,發現他的意圖,並提前阻止。
另一方面也想做出一番事情讓他父皇知道他並非袒護。
司局在皇宮的西南角,慕容世支開了貼身丫鬟。
一個人獨自往西南角走去。
走到半路上,路過御花園,忽然聽到假山後面有嚶嚶的哭泣聲,好奇是小孩子的天性。
慕容世頓住腳步,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查看一下。
只見假山後面,蹲着一個穿着粉色統一宮裝的女子。
看模樣像是打雜的宮女也沒有多想,他有時候也會習慣性的忽略自己的身份,等到嚶嚶哭泣的宮女身旁問道:“這位姐姐,你怎麼了?”
那個女孩剛剛被嚇到,恐慌的躲在這裡哭泣,突然一個男童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她嚇了一跳。
慌忙地擦了擦眼淚,擡頭,赫然發現是太子殿下,她慌慌張張的把頭低下來。
傾身行了一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慕容世擺擺手道:“不必多禮,你爲何在此?”
宮女搖搖頭,只道被他人欺負了,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慕容世聽完她的話,覺得是人之常情,本不想多問,擡頭看了她一眼,準備告辭。
沒想到擡頭對上她心虛的眼神,總覺得這裡邊有什麼事情,當即在宮女面前端起太子的架子道:“你實話實說,欺騙我的下場是你無法承受的。”
雪玉心底突然心裡一跳,原本看着慕容世一副要走的樣子,鬆了口氣。
沒想到,最後硬生生的停了下來,她慌忙慌忙的跪到地上,低着頭說:“現在沒有什麼事情,太子殿下放過奴婢。”
慕容世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對勁,那宮女你心裡害怕的緊,那樣的宮廷秘辛,如果說出來,死的不僅是那兩個人,也會是他們這些知情的宮女,爲了保命,她真的不能把它說出口,而且爲了姐妹情誼。
慕容世聽着她慌慌張張的話,當即覺得一定有什麼事情是瞞着他的,他也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情和這次許顏犯下的事情,一定有什麼關係。
隨後冷聲道:“你若是不告訴我,只有死路一條,你若是告訴我,如果此事和你沒有什麼關係,我會保下你。”
那宮女還是不願意說,因爲這些事情,畢竟涉及到他們下人之間的秘辛,如果她說出來,那兩人被處理掉。
以後她怎麼還能在宮裡的圈子裡立足呢?她眼睛轉了轉,跪倒磕了個頭說:“太子殿下,你真的誤會了。我只是突然想念家人,近日父親母親託人從外面給我帶了封信說我的弟弟他也想念我,想念他的姐,一時有些傷感,這才躲到這裡哭了起來,在殿下面前失了儀態,還望殿下恕罪,我實在是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着殿下的。”
慕容世聽她說的話,皺起了眉頭。
當即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宮女說的話主要是沒有什麼破綻,讓他想尋找破綻強行問下去都不行,他轉念一想,如今問不信問不出來。
還是先去司局查清楚那件事情,再向她探查便好,爲了避免下次找不到她,慕容世說道:“你起來吧,你今後跟着我吧,我就不再去多加挑選了。”
那宮女被她說的心頭一跳,她原本以爲太子殿下讓她起來,她的話就起到了效果。她
已經過了這一關了,沒想到,太子殿下就讓她跟着他。
如今這事是再也掩飾不過的了,她從打雜的宮女變成太子殿下身邊的貼身宮女,一下子位份上了不少,但她一點也不高興。
即使離了那宮裡圈子,把這件事說出來,以後還有誰會重用她這樣的人?
雪玉誠惶誠恐地跪下道:“太子殿下,您擡愛了,我實在是不能跟你回宮了,前些天,聖盛妃底下的大宮女姐姐,來跟我說想要收我爲徒,就是這些天,就要將我帶到盛貴妃宮中。”
慕容世原意是想問清楚她到底隱瞞了什麼事情,纔想將她帶到身邊,沒想到雪玉說了這樣一番話,讓他敏銳地感覺到,這事肯定大有問題。
慕容世劍眉一蹙道:“那我且問你,那將軍之女,是否由你引導進我那宴會?”
宮女想了想的確有這樣的事情,只不過當時被雲翠半路劫了去,但是的確,在司局的記載上,是由她引導,她便也沒有多加解釋道:“的確是我,太子殿下有什麼疑惑嗎?”
慕容世聽到她的回答眉頭蹙得更深了,他心裡既希望是盛貴妃又希望不是盛貴妃。
他希望盛貴妃的原因是,他敏銳地察覺到盛貴妃可能是這樣的人,如果通過蛛絲馬跡查出是盛貴妃,他也不用再大費周章。
他又不希望是盛貴妃,盛貴妃受寵多年,在這宮中極爲慎重,不是一時就能扳倒的,如果這件事真正的是由盛貴妃謀劃,那他必須得去改變他父王的想法,才能將許顏從天牢救出來,還許顏一個清白。
“那我且問你,你當時爲何故意與許顏走散?”
宮女聞言面上一片茫然,她當時的確是屬於接引許將軍之女的宮人。
可是她沒有去成啊,而不是她不接,她趕緊低眉順眼道:“不是奴婢不接。”
慕容世一聽這話,再加上她前面多番隱瞞。
當即生氣道:“本太子的話這麼沒有威懾力?”
那宮女被他嚇了一跳,趕忙跪倒地上,磕頭說:“太子殿下,奴婢萬萬不敢,不知奴婢到底犯了什麼錯?”
慕容世被她氣急道:“我是這東宮太子,地位尊崇,從一開始我問你話,你便處處隱瞞,百般阻撓你到底是何居心?”
那宮女被他這一番言辭激烈的話嚇的,趕緊磕頭道:“太子殿下,奴婢並非有意隱瞞,奴婢也沒有隱瞞你什麼事情。”
“你沒隱瞞?那我且問你,你爲何與那許顏走散,難道不是故意的?”慕容世哼哼道。
畢竟是儲君,在皇帝面前耳濡目染,自有一股尊貴威嚴,那宮女被他嚇得又連磕了幾個頭,額頭紅腫,畏畏縮縮的樣子,使慕容世都難以懷疑她是這件事情的幫兇,但是慕容世堅信,引路人失散絕對不是巧合。
一定與那引路的宮女太監有關,宮女一直在磕頭道:“太子殿下,我的確沒有欺騙你,我真的不知道。”
慕容世這才聽出她話裡的不對勁,他趕緊道:“你不知道這件事情,那麼你當時引路的時候,發現許將軍之女走失的時候爲什麼不回去尋找?你難道一直到殿中,都沒有發現人已經走失了嗎?”
宮女這才發現問題的所在,因爲當時是雲翠去接的人,而自己留在司局中收拾房子,她趕忙解釋道:“太子殿下,您誤會了,當時的確是讓我去接的人,司局記事簿上也是這麼寫的但是當時我身體不舒服所以是雲翠去接的。奴婢真的不知道許將軍女兒走散。而云翠回來並沒有並未有告訴我。”
慕容世聽到這話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他突然有些煩躁,繞來繞去,這到底是多麼大的一盤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兇手能下出這麼大的一盤棋?
那現在這個問不出什麼來,便道:“你先起來,跟着我走,我不管盛貴妃底下的大宮女是否要收你爲徒,也不論你是否要進盛貴妃宮中,本太子今日選了你,你就得跟着本太子。”
那宮女思考了一下,終於還是點頭稱是,現下這種情況她不答應,也只能僵在這裡,而盛貴妃宮中的大宮女一直說收她爲徒,將她加入聖盛貴妃宮中,但是一直都沒有實行而。
據說盛貴妃那人太過盛氣凌人,自己去那宮中還不知道能活過幾時呢?
尤其那件事與貴妃宮中還有扯不清理不斷的關係,如果讓雲翠知道他已經知道了她的秘密,那麼她還不如跟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如若逼得緊,那麼她就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只要太子殿下能將她摘出來,護她周全。
慕容世本以爲還需要到司仔細詢問,才能得知那日引路許顏的是誰?如今經過這宮女三言兩語的解釋了,慕容世更覺得這引路宮女太監中有問題。
爲何不是其他引路的宮女出了問題。單單是許顏的宮女出了問題,爲何不是其他家的子女害的他母后中毒。
這其中實在有些巧合的過了。
慕容錦代替他母后慰問皇后,沒想到皇后臉色鐵青的看着慕容錦咬牙切齒道:“不要再假好心了,我一直多方照拂你們母子,你們卻要加害於我,狼心狗肺。”
慕容錦被說的有些冤枉,卻也無話可說。他只是拜了拜道:“我母妃深居後宮,不問俗事,沒有理由要加害於你。”說完臉色青紅的退了出去,明顯氣的不輕。
慕容世去了司局一趟,但是敗興而歸,雖然已經從這個宮女身上得知了引路人是雲翠,但是又出現了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