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世對許顏乖乖任自己擁抱的樣子很是受用,磨磨蹭蹭抱了好一陣子才鬆開了懷中的許顏,她眼簾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麼,卻叫慕容世越看越喜歡。
“既然飲血花萃取的毒藥已經解了,那麼我們一起回東宮吧。”慕容世突然開口打斷了許顏的思路。
許顏聽到慕容世的話回過神來,見到慕容世關切的眼神。如若是平時慕容世這樣看自己,自己一定會幸福得要瘋掉。可是眼下慕容世的這番眼神,卻叫許顏覺得噁心。
“你說什麼?”方纔許顏想着慕容錦的事情,所以慕容世說了什麼並沒有用心聽。
慕容世頗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顏顏,我們回東宮吧。”
原來慕容世是要讓她回到東宮啊,許顏有些落寞,時隔不久,她卻突然覺得東宮是個陌生的地方了。
許顏不想跟隨慕容世回到東宮太子府,她現在滿腦子中都是仇恨與悲傷,怎麼能夠做到心平氣和的回到東宮呢。回去繼續看慕容世同飲源恩恩愛愛?還是怎樣?慕容世可當真不瞭解她的心思,他對飲源如此好,她怎樣去整頓自己對慕容世的這份愛。
心中猶如一團亂麻,許顏第一次產生了逃避的念頭。
“好啊。”許顏面對面前的慕容世,病重了許久第一次衝他露出笑顏。
慕容世見到許顏的笑容心中更加愉悅,看啊,他同許顏還和以前一樣。這樣燦爛的笑顏,就是他曾經疼愛的那個姑娘。
帶着心中的爽利,慕容世便着手爲許顏收拾行裝,準備帶着許顏回東宮。
這許顏在鳳鸞殿中也待了不短的時日,一些貼身物品與用慣了的茶具杯盞都要帶上,這讓慕容世收拾了一陣子。
收拾東西的過程中慕容錦想着二人從前恩愛的樣子,許顏的態度也恢復到了從前的模樣,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興奮無比。
他一邊收拾一邊同許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許顏雖然不想搭理慕容世可也知道他是自己的夫君,一時之間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乖巧的按照從前那般伶俐的模樣回答慕容世的問題。
現在的許顏可謂是對慕容世百依百順,慕容世說什麼她都乖巧的做答。可她表面上對慕容世事事順從,心中的那些念頭卻是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來。
待所有東西都收拾好後,慕容世當天就帶許顏回了太子府,那個曾經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
回到太子府的路程並不長,顧及到許顏大病初癒,慕容世特意吩咐馬車行的慢些,這也給了許顏看風景的時間。
從皇宮到太子府的這條路許顏往來了許多次,自然是熟悉的。周圍走街串巷的小販甚至還有幾個眼熟的人,即便過了這麼多月,很多東西都是沒有變的。
現下已經是晚秋,即便慕容世給許顏裹得厚實,那刺骨的秋風還是浸透了許顏的身體。
暮然,許顏的身體瑟縮了一下,臉上露出了脆弱的表情。她真的不想再回到那個地方去了,她不想去東宮。
在慕容錦許顏表白之後,許顏才意識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她那時還傻傻的以爲慕容錦等她治好了病就可以帶她遠走高飛,許顏心中那麼期盼,醒來卻只是看了慕容錦最後一眼。
正所謂,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現在的許顏就像被搶了糖果的孩子,即使那糖果是別人給的,也不許別人搶走。她的心中有難過,有失落,更多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茫然。
自己身旁的這個男子當真是自己可以託付一生之人嗎?許顏眼神空洞的看着一旁的慕容世,他爲了許顏的事情也是日日夜夜睡不安穩,現在許顏沒事了,也就在馬車裡打起了盹。
二人在屋頂上吹風聊天的樣子,慕容世面容懇切的對自己訴說他的愛戀之情的樣子,他二人大婚時的樣子,一切的一切都像走馬燈一樣在許顏眼前閃過。
似乎感覺到了許顏的注視,慕容錦漫不經心的睜開了眼睛,正對上許顏那雙空洞的眼睛。
“怎麼了?”慕容世看着這樣脆弱的許顏心疼不已,將她攬在懷裡想安慰她。
許顏對慕容世有一種本能的抗拒,突然被他攬入懷中,許顏渾身發抖的更加厲害了。
“我有些怕……”許顏喃喃的對慕容世說。
慕容世起初沒反應過來,後來卻是會錯了意,他以爲許顏是在害怕飲血城的那些個事情重演,畢竟這次出使飲血城誰都沒有什麼損失,唯獨許顏她中了劇毒,被病痛折磨的日夜消瘦。
他心中愧疚不已,摩挲着許顏的後背對他保證:“顏顏,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半分傷害。”
許顏勾起脣角,眼神還似往日的天真:“我真的很怕,很怕飲血城那些人。他們真的很可怕,他們真的很可怕……”
既然慕容世這樣說了,許顏就索性吧戲做足了。她遲早還是要去對付飲源的,既然慕容世誤認爲她怕了飲血城的人, 她就要讓信。
許顏在慕容世的懷中瑟縮不已,這讓慕容世更加心疼:“我以後會保護你的,你已經不再飲血城了,我們已經出來了。”
見慕容世因爲心疼與愧疚而語無倫次,許顏心中有些得意,愧疚吧慕容世,你愧疚的越深她許顏心中就越開心。
懷着別樣心思的人不止許顏一個,同樣的時刻,太子府中的飲源也是焦躁不安。
晌午那會聽聞了許顏康復的消息慕容世都要樂開了花,急急忙忙的換了衣服便去了皇宮。
前不久宮中的人還傳來消息,太子慕容世要接太子妃許顏回府了。
這些日子中飲源因爲許顏病重的關係耍了一些小手段叫慕容世得以多看自己幾眼。可現在許顏醒過來,通過慕容世的種種表現,飲源心中徹底認識到了許顏在慕容世心中的地位,那是他心尖尖兒上的人,任何色都動不得。
在外人看來慕容世對自己這位太子側妃十分寵愛,可這其中的內裡也只有她飲源一人知道。
現在正主醒了,她所得到的一切都要歸還了嗎?飲源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惶恐與不安,不過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她可是飲源啊。
許顏那個丫頭看起來就有勇無謀的,怎麼能跟她飲源鬥。在飲血城的時候她能被飲珠設計灌下毒藥,她飲源又哪裡比飲珠差了。
飲源心中的虛榮心迅速膨脹起來,她一直將飲珠視爲宿敵,雖然一直鬥不過她卻總是在潛意識中認爲自己不比她差。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在設計讓慕容世最終娶了自己後尤爲明顯。
算算時間,慕容世同許顏二人大抵離太子府不遠了,作爲側妃的飲源是要出門迎接的。
她整理好行裝,就去了門口候着。
馬車叮鈴叮鈴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這是太子帶着太子妃回來了。縱使心中千萬個不情願,飲源還是臉上掛好笑容,準備迎接許顏回到太子府。
慕容世先下了馬車,隨後爲許顏掀了簾子扶她下來。太子這細心的舉動叫飲源看着一頓眼紅,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真是萬分難受。
哪知,飲源這邊還沒有什麼,許顏卻泛起了病來。她看到飲源的第一眼就似乎是被嚇到了一般,躲到慕容世身後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不放,同時嘴中還大喊:“我不要讓她靠近我!她是飲血城的人,她身上有飲血城的味道!”
她這樣像極了犯瘋癲症的人,可慕容世卻不覺得哪裡不妥,只是心中全部都是心疼。
低聲安慰了幾句卻沒有用處,許顏還是縮在慕容世後面衝着飲源大喊大叫。氣氛一時變得尷尬,飲源臉上的笑容僵住,去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得嚮慕容世投去求助的眼神。
慕容世嘆了一口氣,吩咐飲源讓她先行退下。
等到飲源走了之後許顏才平靜下來,她一臉茫然的看着慕容世:“對不起,我現在可能還沒有準備好。”
“沒事的。”慕容世怕許顏傷心,趕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但飲源是太子側妃,許顏是太子妃。兩個女人共事一主同住一個屋檐下,很難不碰面。今日之事也就罷了,難道要讓飲源天天躲着許顏走纔好?慕容世想到這些,一陣頭疼。
“都是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正在慕容世頭疼的時候,許顏卻突然開口,“阿世,我覺得我還是先回將軍府比較好,等到身體徹底調養好我再回來。”
雖然不明白許顏爲何這樣說,但是既然她這樣說了慕容世也不好拒絕。再者說,許顏此番舉動也是解了慕容世心中的結。
絲毫沒有懷疑許顏的舉動,痛快的答應了許顏離開太子府的請求。
有些事情是時候該同自己的父母商量了,更何況她現在的心平靜不下來,所以慕容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她的請求讓許顏也是鬆了一口氣。
如此,便先逃離這一段時間吧,她累了,需要一些時間好好理一理心中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