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信奉她孃的話,不能打他,但是又不能吃啞巴虧。
於是她就跑,她就慌不擇路了。
這真的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和美麗的錯誤。
她發誓回國子寺一定要揍他,已償還渾身痛苦之仇。
慕容世被夫子叫起來罰站,於是悲慘的事情發生了,他起得急,衣襬擺的急,然後就引起連鎖反應。
書被掀起,墨水落地,濺到了他白嫩的臉上,以及……夫子的臉上。
瞬間在墨水的映襯下,夫子的臉黑如鍋底。
大儒既是名士,名士都有些問題,比如夫子他就是十分注意形象,和愛書爲命。
他能答應皇上,就是皇上忍痛將皇家藏書閣給他開放才換來的。
而現在慕容世一臉踩了兩條線,當真是流年不利。
慕容世窘迫的想死,默默地將這一筆賬算在了許顏的頭上。
春寒料峭,大地回暖,生病這檔子事,端看一個人是否有想要痊癒的慾望。許顏心心念念着找慕容世報仇,纔在家裡躺了三天,風寒就麻利的變好。
許顏今天穿着一身嫩綠色的襦裙,站在國子寺的門口,嬌嫩的小臉上,帶着和煦的春風,竟比那桃花還豔了三分。
她還在雄赳赳氣昂昂的準備找慕容氏報仇。
孰不知,慕容世也恨她,恨得牙根癢癢。這些天許顏不在,慕容世真是備受煎熬,自從上次踩了夫子的線,他整天活在水深火熱當中,稍微有點做不好,夫子就能拿這做文章,竟然還小題大做的寫奏摺給父皇。
別說慕容世是個鬼機靈的人,有時也違抗違抗他父皇,但是,在大事上,他還是特別害怕皇上的,畢竟當今皇上,是一個威嚴十足的人。
許顏走進教室,皇子們還沒有到齊。
許顏走到慕容世面前,鼻子哼了哼,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雖說許顏雄赳赳氣昂昂的準備找慕容世報仇,但是她還是記得和太子打架的後果,她真的不想再被關禁閉了。
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許顏到關鍵時候,竟然泄氣了,你不犯人不代表別人不犯你,慕容世看到許顏,就想到前些天那檔子丟人的事情。
即使這樣慕容世竟然還能保持微笑。金冠束髮一身墨藍錦服,襯着慕容世精貴威嚴。
就這麼溫柔一笑,笑得許顏搓了搓胳膊,太可怕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慕容世說不定在打什麼鬼主意。
這時候許顏正準備挺着胸脯大喝一聲,你要幹嘛!慕容錦恰好進門,看到一身嫩綠色襦裙的小女孩正和自己的太子哥在大眼瞪小眼,當即覺得好笑。
慕容錦走到許顏身邊,微微笑道,溫潤的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他說:“許顏,你痊癒了嗎?這麼快就來了呀?”
許顏看到看到慕容錦溫潤和煦的面龐,心裡一下好受了很多,然後還不忘又對慕容世哼了哼,轉而回答慕容錦的話,“嗯,只是受了點小風寒,所以沒有休養幾天便好了。”
慕容錦摸了摸許顏的腦袋說:“好了好了,變好,既然好了,就回來就要好好讀書,不要和太子哥一般計較,他昨天惹了夫子,父皇在罰他,心情不大好所以,許顏你要是能忍便忍了吧。”
慕容世一開始聽到慕容錦前一半部分的話,還是感到很開心呢,這纔是自己的兄弟嘛!
沒想到聽到後面的話就變成了自己無理取鬧,遷怒他人了。
慕容世心想,這真的是自己的親弟弟嗎?真的是嗎?他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喲,妹妹沒兩天就反水了,弟弟從來不站在自己這邊。
真不知道許顏她到底有什麼魔力。
嬌俏的小女孩聽到慕容錦的話,斜覷了慕容世一眼,同情地給了他一記同情的目光。
慕容世本來心裡就不舒坦,再看到許顏那同情的目光,簡直是想一巴掌拍死她。
這件事怪誰?怪誰?如果不是她惹到他,他會去想辦法欺負她嗎?不,怎麼叫欺負她?這叫復仇。
如果他不復仇的話,如果她不生病的話,她會不來嗎?他會走神嗎?他會一不小心起來碰碰倒墨水嗎?這件事全都是許顏的錯,害得他太子顏面蕩然無存。
真是,慕容世覺得自從遇見許顏以來,他便是天下最倒黴的人,沒有之一,沒有!
沒有理會許顏那同情的目光,還很是不留情面地鼻子哼了哼,許顏心裡本來對慕容世有怨氣,再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真的想要抓花那張冷冰冰的臉,叫他得瑟。
慕容錦原本是想勸勸兩人各自退讓一步,沒曾想又加深了兩人的矛盾,畢竟他進來之前還是笑着的。
慕容錦摸摸頭,有些尷尬,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兩人相處是這樣的模式。
太子哥也是一個寬宏大量的人,許顏也是不拘小節的人。
可是這兩人的,湊到一起,芝麻大一點的小事都能爭起來,簡直令人感到無語,慕容錦溫潤的笑了笑,他今天穿了一身天藍色的錦服,一如寄往的用玉冠束髮。
笑起來,如和煦的春風,溫柔又動人,許顏趕緊用慕容錦轉移話題,不然,她真的會氣結,撓花了那小太子的臉,
可是她記起,當日和太子打架的時候,自己的後果,簡直太悲慘了,一想到,再被關在繡樓裡,抄那麼長時間的書。
許顏覺得,自己可以死死算了,慕容世忍,他有自己的小算盤,他冥思苦想了好幾天,終於想到了一些復仇的好辦法。
待會兒,等夫子來,有許顏她好看的,哼,敢欺負本太子,就應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