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鈺辰在拼去一身真氣將潘慧的修爲封印,自己也因爲不曾抵禦爆炸而身亡。
燈火散去之時,杜子昂、楚星隕和刑真如只看到潘慧抱着孩子跪倒在地,雙目緊閉,面如金色。在她身後不遠處,一個已經死了的官鈺辰攤在地上,七竅流血,怒目圓瞪。
此時的潘慧已經不再身處護山大陣內,方纔官鈺辰那一拋,讓潘慧跟着孩子一起走出了護山大陣。杜子昂連忙飛奔過去,而刑真如比他更快一步將手伸向了潘慧。
潘慧忽而睜開雙眼,胸口積壓的淤血對着刑真如便噴了過去,整個人不可控制地向後倒去,閉着眼徑直倒在了雪地上。然而突然空了的懷抱讓她再度睜開眼,果然就見孩子已經到了刑真如手上。
刑真如沒料到潘慧會對着自己吐血,只能剎住身形將頭臉避開。畢竟修仙者含恨的一口血也不容小覷,其中蘊藏的力道往往能將人重創。只是他將頭避開了,手卻還是伸了過去,沒能抓~住潘慧,倒是將潘慧懷中抱着的孩子奪了過來。
潘慧那一口血沒有落在刑真如臉上,倒是落在了他手上。他在奪過孩子之中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欣喜若狂,又伸手對着潘慧抓去。
刑真如沒想到潘慧的一口血中並未帶有任何真氣,當即明白潘慧已受重傷,此時正是搶人的最佳時機。
然而,杜子昂和楚星隕終究是趕到了。
光影結界瞬間亮起,將刑真如一爪擋下。
杜子昂二話沒說,抱着潘慧便奔入古墓內,楚星隕緊隨其後,先用光影結界掩護在墓門口,而後在杜子昂的指導下將機關按下,徹底封閉了墓門。
整個長明軒又狠狠震動了一下,卻是刑真如在攻擊護山大陣。
杜子昂和潘慧都不可避免地噴出了一口血,楚星隕連忙攙扶住杜子昂,幫他一起抱着潘慧往天祿山而去。
長明軒弟子此時早已匯聚在殿前廣場,就連平日幾個一直閉關不出的長老都出現了。
看到杜子昂三人出現,秦或趕緊帶着幾位師弟迎了上去,關切道:“子昂,情況如何?”
杜子昂臉色極差,連聲音中都滿是焦慮:“小慧受了重傷,我要先穩住她的傷勢。諸位師叔,拜託了。”說完,也不等秦或再說什麼,他便急不可耐地抱着潘慧往天祿山而去。
楚星隕見杜子昂沒有交代自己幹什麼,又擔心潘慧的情況,便也跟了過去。
秦或與幾位師弟對視一眼,沉聲道:“如今情況危急,軒主與玉~娘所掌控的陣眼怕是不能用了,如今只能靠我們了。”
十二無極長明陣一共有三個主陣眼,一在軒主所居的天祿山,一在玉~娘居住的天都峰,還有一個便是殿前廣場上這跟擎天燈柱。軒主和玉~娘所持的陣眼可以控制大陣的開啓和關閉,長明燈柱卻只能加強護山大陣的防禦,因此即便是暴露在外也沒有太大關係。
如今杜子昂和潘慧都無暇掌控大陣,便只能靠他們通過燈柱來增強大陣的防禦能力了。
秦或幾人走到燈柱下,將右手貼在燈柱上,閉上雙眼,調動真氣緩緩注入大陣之內。
幾人的親傳弟子紛紛站到他們身側護法,一旁宵小偷襲。
現在,他們已經不知道這些普通弟子之中還有誰是奸細,也暫時沒有功夫去將奸細找出來,唯有先護住大陣,待日後再行打算。
天祿山上,楚星隕受杜子昂委託,在外面爲他護法,杜子昂則是在屋內爲潘慧運功療傷。
然而,不論他如何輸入真氣,潘慧都沒有轉醒的跡象,脈搏更是輕得快要探不出來了,若不是尚有呼吸,杜子昂都快要以爲潘慧已經……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潘慧臉色終於有了些許好轉,脈搏也不再時有時無,只是依舊虛弱。杜子昂閉上眼,眉心緊緊皺成了一個“川”字,牙齒已經是磨得“咯咯”作響。
他已經發現了潘慧身體的異樣,並不完全是受傷的緣故,更是修爲被人用奇怪的手法封印住了。讓他氣憤和不甘的是,這個封印,他解不開!
他該死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完全解不開!
這是他活了四十一年來,最大的挫敗感。沒能保護好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卻還沒有辦法解開她身上的封印。
杜子昂此刻只想將官鈺辰挫骨揚灰,覺得讓官鈺辰那麼簡單的死了簡直是太便宜那個畜生了!
屋外傳來敲門聲,是楚星隕感覺到屋內沒有真氣流動,來詢問情況。
杜子昂起身,拉開門,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側過身子讓楚星隕進去。
楚星隕趕忙走到牀邊,見潘慧依舊睡着,氣息比先前好了些許,也稍稍放下心來,扭過頭去對杜子昂問道:“怎樣?”
杜子昂突然捂住嘴,猛地咳了一口血出來,總算是將心來的暴戾化解了些許。他看了看手掌上的血,沉默了一瞬,方纔說道:“傷已無礙。但是,她的修爲被人封印了,我無能爲力。”
“封印?!”楚星隕驚呼一聲,伸手兩指探上潘慧右手脈門,而後又撫上丹田,總算是相信杜子昂說的沒錯,當即憤怒不已:“這是誰幹的!是不是刑真如?!”
最後接觸潘慧的只有那個男人,除了刑真如,楚星隕想不到其他人。
“不是。”杜子昂擦乾淨手上的血漬,把染了鮮血的汗巾丟在一旁,走到牀邊坐下,將潘慧輕輕抱起,讓她半躺在自己懷裡,沉聲道:“是官鈺辰,就是死在小慧手裡的那個人。是我錯估了他,倒是沒想到他的真實修爲竟然小慧相當。若非他用盡全部功力封印了小慧的修爲,他也不會輕易死在一招之下。那一招雖然能殺人,卻不至於死得那麼快。他……是故意的!”
故意不做抵抗,只爲了全力封印潘慧的修爲。在明知必死的情況下,選擇用這種方式來噁心他們。
杜子昂攥緊雙拳,卻又鬆開手,小心地撫摸着潘慧汗溼的秀髮,極盡溫柔。
楚星隕仰起頭來,長長出了一口氣,方纔平靜下來,道:“外面已經天黑了。我看到你們那根燈柱沒有再發出亮光,刑真如應該是已經走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楚星隕覺得自己也需要振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