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也很識趣,趕緊點頭微笑,“謝謝伯母。”
張藍鳳“嗯”了一聲,然後看着我的肚子說,“以後不管你生男孩子也好,女孩也好,我只希望你們不要把我之前的種種和我的孫子孫女說,那些荒唐都讓它過去吧,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連張藍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也是,今早起來梳頭,她還發現鬢角又多了幾根白髮,老了的人了,實在凌厲不起來了,以後抱了孫子也想和孫子多多親近,不想再冷着一張臉討人嫌棄了。
而且她兒子也不小了,是該成家。
我和葉辰一陣愕然。
尤其是葉辰,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張藍鳳看着一言不發的葉辰,忽然笑了一聲,聲音淡淡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錯,過去我是太凌厲霸道了,但是在雪梨那件事情上,我不後悔我那麼做。畢竟……她真的不適合你,配不上你。還有,那五千萬真的不是我主動要給她的,事到如今,我沒有必要欺騙你什麼,真的是雪梨自己要的,而且車禍也不是我製造的。”
張藍鳳坐直了身體,眼神忽然有些幽怨,說道,“過去五年裡你一直拿我這個當媽的當殺人兇手一樣看待,說實話,我很心寒,我如果要是想殺她,用得着在她離開的那天動手嗎?明知道你會怨恨我一輩子,我又怎麼可能去做?”
葉辰脣瓣動了動,表情凝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去五年裡,他每時每刻都在怨恨自己的母親,一直將雪梨的死因歸結在他母親身上。
然而現在他也開始懷疑了,雪梨過去說過的話,到底那一句是真的?那一句又是假的?
年少時候的愛情總是盲目的,尤其是遇到自己心中認爲美好的人,就不會去質疑這份美好,抱着百分百的信任。
而現在,他開始不確信了,不確定他和雪梨的過去是否真的應該百分百去信任她……
從葉府出來的時候,葉辰一直擰着眉頭。
我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過去五年裡,他因爲與張藍鳳較勁,母子兩個人幾乎是陌路人,即便一張飯桌上吃飯也只有吵架的份兒。
可如今敞開心扉去聽張藍鳳的話,卻發現,或許一直都是他在誤會她。
“如果錢真的是雪梨自己要的,那五年裡她爲什麼不用?”葉辰一面開車一面問我,“橙橙,這太蹊蹺了,你不覺得嗎?”
我點頭,“確實很蹊蹺,而且雪梨自始至終都認爲是你媽媽製造了那一起車禍,導致她妹妹喪命……”
話說到這裡我忽然背後一冷,聲音都變的顫抖起來,“葉辰,你說……雪梨回來,不會是爲了她妹妹報仇的吧?”
如果是從前,我斷然不敢在葉辰面前說出自己這樣的質疑,因爲我清楚的知道雪梨在他心中的地位……
葉辰忽然愣了一下。
他顯然也沒想過這個問題。
畢竟雪梨回來以後,一直是一種很可憐的姿態站在我和葉辰的中間,而且她從出現後不久就一直躺在醫院裡,看上去並不像是來報仇的人。
“或許是我想多了。”我抿了抿嘴,身子往車座上靠過去。
葉辰卻眼眸越來越深,他覺得他或許從來就沒看透過雪梨,以前是因爲愛情矇蔽了他的雙眼,可現在他必須睜大眼睛去看清楚,去明辨是非。
…………
譚維維因爲一場家宴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張藍鳳看她那一眼讓她覺得生不如死。
爲什麼偏偏她結婚兩年多就是不懷孕?
拋去結婚的這兩年,其實五年前她就已經和葉飛有了夫妻之事了,當然,從前兩人年輕,一直都有做措施,不懷孕也很正常,但是近兩年裡,她和葉飛明明沒有做過任何措施,可爲什麼她就是不懷孕呢?
難道真的是自己的身體不行,無法懷孕?
夜裡頭,譚維維輾轉反側,根本無法入睡。
身旁的葉飛也被她攪擾的無法睡覺,只能起身開了一盞牀頭燈,順勢將譚維維攬進懷裡,迷迷糊糊問她,“睡不着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譚維維覺得有些委屈,聲音不由帶了些哽咽的意味,說道,“老公,你就真的不着急嗎?你看看你哥哥,還沒結婚呢就有孩子了,我和你……結婚已經兩年多了,爲什麼我就沒有孩子?”
葉飛聽了這話睡意醒了大半。
是啊,他和譚維維結婚都已經兩年多了,譚維維的肚子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到底是他的問題還是譚維維的問題?
如果是他的問題,他一個大男人該如何去面對?
可如果是譚維維的問題,讓她一個女人又該如何去承受?
想了想,他溫柔揉着譚維維的頭髮說,“孩子是上天賜的禮物,也算是可遇不可求的,你我都年輕,肯定會有的,你放輕鬆,別有壓力……”
譚維維卻固執起來,拉了葉飛的手說,“不行,就近期,你要抽空和一起去醫院檢查,如果……如果是病,不管是你也好,我也好,我們都該積極的配合治療,不然我們永遠都不會有孩子的。”
一面又咬牙切齒說道,“我真的不能容忍一個毫無地位毫無家世的女人在我之前生下葉家的下一代接班人,親愛的,就算是爲了我,你聽我的話好不好?我們去檢查,哪怕……哪怕是試管嬰兒也好,我……我想要個孩子,最好是男孩子。”
譚維維表明了她的立場。
她無法容忍楊橙橙先生下兒子……
葉飛很無奈,揉着眉心,“可是人家已經懷孕了,就算咱們馬不停蹄,也趕不上了。”
譚維維笑了笑,沒有多說別的,只說到,“我不管能不能趕得上她,總之,我就想有個孩子,你必須配合我,就近期,咱們去醫院好不好?”
要知道讓男人去做那種不孕檢查還是很有難度的,尤其是像葉飛這樣的富家子弟,讓他們去做那種檢查,無異於是羞辱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