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梓宸感覺有人在看着他,一個激靈睜開了眼,引入眼簾的是冷菀白蒼白的小臉。
“怎麼了?”冷菀白看着賀梓宸眼睛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好奇,“我臉上粘東西了?沒有吧,到底怎麼了?難道是我得了什麼唔……”賀梓宸竟然直接站起來吻上了她。
“唔……”冷菀白掙扎,手背上的針頭被掙掉了,賀梓宸連忙放開她,喚來了醫生處理。
冷菀白看着賀梓宸緊張她的樣子,不由得沒心沒肺的笑了:“賀梓宸,你就這麼擔心我的安危嗎?”
賀梓宸的臉馬上變回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你要是死了,那這幾年的債我找誰還?”
冷菀白笑了笑,表示不在乎,任由醫生拉着她的手重新插針頭,眼睛骨碌碌地轉了兩圈,突然說:“賀梓宸,我要是死了,你擔心你的債多一點,還是擔心我多一點?”
賀梓宸楞了一下,張嘴想要回答,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於是就閉嘴沉默。
“嗐,肯定是擔心我多一點了,嘿嘿嘿……”冷菀白見賀梓宸沒說話,心裡有些酸澀,對啊,自己又不是他的誰,憑什麼讓他擔心?
賀梓宸表面沉默,但心底卻波濤洶涌,擔心她吧,到底是擔心她的血還是擔心她的人?不擔心她吧,爲什麼會如此緊張她的生死?難道因爲她是能夠就奕訢的唯一人選?
“閉嘴,自己好好躺着。”賀梓宸看醫生包紮完,就走過去替她捻捻被子,轉身走了。
冷菀白見他走了,心裡很不是滋味,但當她察覺到自己有了這種心思後,頓時渾身寒毛豎起,不停的說:“他走了更好,他走了更好,這樣就不會看到他就心情不爽了……”
可才過了不到十分鐘,賀梓宸就自己回來了。
冷菀白詫異:“你怎麼回來了?”
賀梓宸不語,只是淡然的拿起塑料袋,取出了兩個餐盒,一打開來,飯香飄滿了整個病房,冷菀白不禁肚子咕咕一叫,這纔想起自己好久沒吃東西了,於是眼冒綠光虎視眈眈的盯着那兩個聞起來好香的食盒,煙了咽口水。
賀梓宸失笑,又連忙變回了冰塊臉,將一個看起來比較大的食盒遞給了冷菀白。
冷菀白嘿嘿一笑,打開一看,巴掌大的臉此時像平底鍋的鍋底。
十分不甘心的戳了戳食盒裡的綠葉子,嘴巴變得像鴨子一樣,十分幽怨的說:“憑什麼我的裡面就全是葉子,你的還有肉?憑什麼我的就是這麼清淡你的都這麼豐盛!”
賀梓宸挑剔的夾起一塊牛肉送進嘴裡,嚼了兩口好像覺得不好吃,皺着眉頭嚥下去了:“你生病了。”
“生病了也沒說不可以吃肉啊,而且我這不缺血嗎,你碗裡還有豬肝,雖然難是難吃了點,但也補血啊……”冷菀白非常着急地解釋道,“你就給我吃一口吧,就一口。”
賀梓宸幽幽地盯向輸血袋,給了一個冷菀白完全不懂的眼神,然後又低下頭要去挑着碗裡的食物。
冷菀白那個
氣啊,剛進來不久的護士是在是看不下去了,尷尬的開口:“那個,其實,賀少,冷小姐是可以吃肉的……而且冷小姐說得對,吃幾塊肉和一些豬肝沒事的,輸血不代表補血……”
賀梓宸挑肉的動作一頓,不語,接着挑。
“賀梓宸,你未免也太專制霸道了吧?”冷菀白吃不着肉,心裡也有些不爽,自己貧血都是因爲什麼呀,不都是因爲這個混蛋每週都抽自己的血嗎?
“哦?”賀梓宸終於捨得擡起頭來,挑眉問道,“我哪裡專制,哪裡霸道了?”
“你將我禁錮在你身邊,這叫專制;你不讓我吃肉還總欺負我,這叫霸道!”冷菀白說着說着就忍不住流淚,“賀梓宸,你憑什麼呀,我莫名其妙沒得到一絲的好處就被你禁錮在身邊,鞍前馬後,伺候你照顧你,都快成了全職保姆了,不僅每週抽血,還要偷偷摸摸的,這算什麼啊……”
賀梓宸一怔,回過神來,將手裡的食盒遞過去:“別哭了,你吃吧。”
冷菀白眼淚停了一瞬,又唰唰的流下來:“你當我是什麼啊,一點吃的就打發了嗎?這麼幾個月的委屈,我受夠了我!”
賀梓宸將一塊牛肉塞進了冷菀白的嘴裡,冷菀白一邊哭一邊嚼着牛肉:“這麼點,你想餓死我還是怎麼了?我死了你有什麼好處嗎?我死了你要負刑事責任的……”
一旁的護士看着這裡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默默的減小自己的存在感,然後靠着牆緩慢的向門挪去,終於,手碰着門了!可是,這個時候老天爺總會開點玩笑的。
“護士小姐,你的盤子拿掉了。”冷菀白好心提醒。
“……”獅虎欲哭無淚,只好尷尬的回去拿起托盤,以光速衝向門外。
“護士小姐,下次查房時什麼時候?”賀梓宸發話了。
護士此刻是想跳樓的,可是她哪敢啊,只好結吧到:“今,今晚七點半……”說完,好像覺得不靠譜,於是又補了一句,“可以晚點來的……那個,我可以走了嗎?”
“走吧。”賀梓宸說。
護士開心極了,歡快的向門口走去。
“等等。”
護士站定不動,面部已經扭曲,心底在瘋狂的吐槽賀梓宸怎麼那麼多事,還沒有病牀上的冷菀白乾淨利落。可表面上還要保持職業性的微笑:“請問賀少還有什麼吩咐嗎?”
“謝謝了。”賀梓宸說着對護士露出了一個迷之微笑。
護士瞬間被迷得七暈八素,不着邊的說:“哪裡哪裡,能爲賀少服務,是我的榮幸纔是。”說完,腳步一輕一重的想門口飄去。
冷菀白嘴角抽了抽,原來這傢伙就是這樣使用他那張妖孽般的臉的啊,她算是見識到了,美男計竟然比美人計還要好用!
“賀梓宸,你把食盒那給我吧,我自己吃。”冷菀白伸手,卻不料被賀梓宸一巴掌打了回來,“你幹什麼!”
賀梓宸漫不經心地說:“你的手插着針頭,要是針頭鬆了,血滴到被子
上怎麼辦?”說完還湊攏冷菀白,“你知道的,我有潔癖。親愛的,綰綰……”
冷菀白如觸電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於是,過往的人就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女的躺在在牀弦,男的坐在牀邊,女的張口,男的餵飯。
路過的情侶都是一臉的羨慕,路過的護士則是星星眼看着餵飯的賀梓宸,。
…………
週末,賀梓宸沒有來,停鋮說,賀梓宸去探望一個很重要的人去了。
到了一座別墅,賀梓宸直接下車將鑰匙交給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然後徑直走進了別墅內部。
二樓第一間房,門的顏色是粉色的,很夢幻的粉色,與其他的房間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冷菀白的喜歡白色,臥室好多物件都被她弄成了純白色。賀梓宸不禁想到。
“梓宸哥哥,是你嗎……”臥室內一女聲拉回了賀梓宸的思緒,快步走進房間。
房間跟門的顏色一樣,整個房間都是夢幻的粉紅色,大大的粉色席夢思,中間躺着一個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女孩,女孩面色蒼白,一隻手還插着針頭,源源不斷的輸送着血液。針管都用粉色的絲綢包裹起來,牀的周圍放滿了的布娃娃,大的小的,簡直比布偶店還多。
“奕訢,你醒了?”賀梓宸輕輕握住女孩的手,摸到手有些冰涼後,便有些責怪的開口,“你怎麼那麼不愛惜自己?手都涼了,本來身體就不好,再感冒了我會心疼的。”
女孩努力的揚起一個看起來陽光的笑臉,輕聲開口:“梓宸哥哥,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很高興了,怎麼會讓你心疼呢?我只是想要摸摸你,不是故意讓手着涼的。”
賀梓宸凝視着穆奕訢,心想着,要是冷菀白這麼乖,她會省心很多的。
“梓宸哥哥?”穆奕訢搖了搖賀梓宸的手,賀梓宸將牀搖高,穆奕訢躺好了才說道,“梓宸哥哥,你怎麼了?是一項哪裡惹你不高興了嗎?還是說一項哪裡不乖了?”
“沒有沒有,一項你是世界上最乖巧的女孩,我怎麼忍心生你的氣呢?”賀梓宸憐惜的講穆奕訢的手放回被窩,“我只是覺得自己沒用,不能夠治好你讓你像其他人一樣到外面去玩。”
穆奕訢垂眸:“梓宸哥哥,你大可不必這樣的,奕訢知道自己的身體,能夠活着,還能夠得到梓宸哥哥的保護的疼愛,奕訢已經很知足了,真的,梓宸哥哥不要自責。”
賀梓宸想了許久,最終還是將櫃子裡的粉色輪椅推出來:“奕訢,去走走吧。”
穆奕訢眼睛裡帶有明顯的光彩,開心的說了一句:“好啊,終於可以出去了!謝謝你,梓宸哥哥。”說着,穆奕訢坐直,摟着賀梓宸的脖子一口吻在了他的俊臉上,然後羞澀地說,“我們走吧。”
賀梓宸愣了愣,本能的擡手想要擦拭,可又想起了幾年前,於是忍着臉上的不適,講穆奕訢抱上了輪椅,在穆奕訢沒注意的時候,用手帕擦了擦臉,順手就丟進了垃圾桶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