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婷看着餘正庸，心想，即使這個人和蘇爺爺有關係，即使他對自己至今還沒有不好過，她也不能輕易就信任。
“餘叔叔，我什麼都不懂，怎麼能幫上忙呢？”
餘正庸猜到秦婷會拒絕。
他笑着道：“你只要懂得你的專業就夠了。再說，這種事情，有些人一輩子學不會，但有些人一學就會。你就是屬於後者。”
“餘叔叔……”
餘正庸擡手擋住道：“我這樣說，也不是完全沒有根據的。”餘正庸這樣說，完全是謙虛客套了，就憑他在zy調查小組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光遠勝平常人，他繼續道：“秦婷，我也不瞞你，來之前，我專門讓人查過你的檔案，也親眼看過你的檔案。你的經歷很合適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卻是另一方面。”
“您是指？”
餘正庸面上露出嚴肅，道：“做我們這種工作的，最需要的就是沒有偏袒，這樣才能順利展開工作。現在京城在臺面上活躍的幾大家族人員遍佈各部門，要想找出合適的人來愈發的不容易。而這樣的人，最好還要有一定的專業技能方便掩護。這兩點加起來，讓選人的工作變得很艱難。”
秦婷聽着餘正庸的話，微微握緊茶杯，不動聲色道：“按照餘叔叔所說，選人的確是不容易。”
餘正庸道：“是啊。我最近正需要一個人來幫我。說來也巧，那天老首長就給我打電話，讓我有機會多幫扶幫扶你。本來我也有這個打算，可是你工作做得好好的，又是個女孩子，我心想也就算了。可現在不同了，你從軍醫部出來，沒那麼顧慮了。而且，你做得很好的是，沒有加入任何的派系！”
秦婷笑着疑惑道：“餘叔叔這一點怎麼說？”
餘正庸道：“你從軍醫部離開，不是辭職，而是被人弄出來，對吧？”
“還是沒有瞞過餘叔叔。”秦婷笑着道。
餘正庸擺手道：“其實，我本來以爲，你是賀家的人。”
秦婷擡頭看他。
餘正庸笑着道：“上次賀朝陽出事，你的做法讓我產生了懷疑。不過這次，我倒是相信你不是賀家的人了。如果你是賀家的人的話，一、賀家不會讓你留在一個沒有實權的位置上；二、不會置你於不顧；三、不會在你離開後，毫無安排。”
如果按照正常推斷的話，這三點的確是依據，可是餘正庸沒有想到一個問題：秦婷和賀鎏陽的關係。
她留在沒有實權的位置上，是因爲賀鎏陽不想讓她參與到京城的渾水中來，寧可她只發揮自己的專業。
她從軍醫部門離開的時候，賀家正全力解救賀鎏陽，她不想給他們帶來困擾，所以選擇不說。再者，她留下來的話，李峰輝會繼續刁難軍醫部門，不如索性離開。
賀家對她毫無安排，是因爲鎏陽還不知道她的情況。
秦婷不知道，自己的無心之舉，居然讓餘正庸得出了她和賀家毫無關係的結論。
事實上，餘正庸也曾經懷疑過秦婷或許有和賀家更親密的關係，所以纔會這麼謹慎安排前程。
可是他細查之後，發現秦婷還是單身，並沒有什麼問題。
秦婷和餘正庸想不到的是：爲了保護秦婷，賀鎏陽利用關係抹除了一切關係記錄。
從文件上來說，他們根本不是夫妻。
所以，調查秦婷的人，絕不會發現她和賀家，和賀鎏陽的關係。
“你不是賀家的人，多少讓我鬆了口氣，”餘正庸餘正庸嘆息道：“否則，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秦婷啊，這賀家，不簡單啊。”
秦婷道：“餘叔叔怎麼突然有這個感慨？”
餘正庸想說什麼，可是臨出口又道：“算了，這些不宜多說。你考慮一下，如果願意的話，我就讓人給你安排。”
秦婷道：“餘叔叔，我能不能先知道您的打算？”
餘正庸道：“具體的不能跟你多說。我能說的是，最近衛生部有一個位置空缺，你可以先過去。過去之後，我需要你替我查一些資料，和我即將要查的事情有關。你進去了之後，只會是普通身份，要怎麼查到資料，需要你自己想辦法。也就是說，這件事，有一定的挑戰性。”
秦婷聽着餘正庸的話，心中無奈。
真不知道該說巧，還是該說什麼。
她剛答應了肯去國外執行間諜任務，沒想到轉過頭來，卻先成了國內的間諜。
“餘叔叔，我明天考慮完了答覆你吧。”
“好。”說完，餘正庸站起來，臨走前又道：“秦婷，老首長可是一直把你當成親孫女，你要好好努力，別讓他失望。”
“嗯，我知道。”
“這次老首長的舉薦也是我考慮你的原因，所以，你考慮清楚了。”
秦婷道：“餘叔叔放心，我會仔細考慮的。”
“嗯。”餘正庸看着秦婷，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什麼也沒說走了。
秦婷看着餘正庸的背影，知道他離開。她獨自坐在位置上，目光看起來有些出神。
叮叮叮。
手機鈴聲傳來，秦婷回過神，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後，眉目當即彎彎笑起。
“在哪？”賀鎏陽特有的磁性聲音傳來，帶着幾分調侃的質問，“賀夫人跟我說，你這兩天都沒回家吃飯。”
秦婷笑着道：“嗯，約了朋友。”
“朋友還挺多。”
“嗯，是啊，不少。”秦婷笑得眸子彎彎。
賀鎏陽不滿，他的小妻子只要他不在，活動就很豐富。“明天回家吃飯！”
“好啊，”秦婷笑着道：“事情結束了？”
“差不多，”賀鎏陽說完，又加了一句，“算是小有成果吧。”
秦婷翻了個白眼，小有成果這種謙虛的話，真的不適合賀鎏陽說，尤其是不適合在她面前說。那語氣完全出賣了他。如果人在眼前的話，秦婷打賭，她絕對能看到賀鎏陽得意洋洋，一副討要獎勵的樣子。
“那恭喜賀中校了。”
賀鎏陽聽着電話裡軟軟的聲音，不緊不慢又透着驕傲道：“錯了，是大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