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玉面你誤會了。”不等風羽衾開口,風新柔就搶言解釋道:“這是我娘多年養下來的習慣,並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王爺嚴重了,本掌門絕沒有懷疑王爺,只是多年養成了習慣,一時間到也難以改過。”風羽衾凡事都會多一個心,說什麼習慣,不如說,她是不相信任何人,喝了杯中酒,她道:“宮廷御酒,果然是佳品,連我這個不擅飲酒的人,飲過一杯也忍不住想要貪杯。”
“鳳掌門喜歡就好。”玉面隨手又取來一壺酒,給自己斟上,舉杯敬向鳳掌門道:“本王敬鳳掌門一杯,提前恭祝鳳掌門引領四方羣雄,一統武林,榮升皇室外戚之位。”
“好說,好說,”鳳掌門說着倒了杯酒,舉向玉面說:“本掌門也提前賀賀王爺早日復興摟蘭,榮登一國之君。”
玉面淡笑不語,舉杯飲盡懷中酒,垂下的眼眸底極快的閃過一抹寒意,擡眸時眼底已是平靜無波,清冷如霜。
正在打鬥的龍辰亦和司馬珩兩人,已從宴會場地打鬥到寬闊的廣場,兩個人激戰驚人,招勢狠厲,招招致人性命,那快如虛影的招勢與身影,看得旁人瞠目震驚。
幾百招過去,司馬珩顯然不敵龍辰亦,無影劍花滿天灑下,司馬珩即便以魂殤寶劍迎刃相接,不妨還是被無影劍所傷,手臂多處受傷,身子被無影劍氣逼得連連後退。
這時,一個聲音高聲命令道:“衆軍聽命,即刻圍殺龍辰亦,大勝之後,銀餉翻倍,必定爲衆軍豐官加爵。”
說此大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找死的龍辰皓,他手持一塊兵符,向觀戰的衆軍發號施令,可發號了施令盡半天,衆軍仍是置若罔聞,根本就不鳥他,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這讓龍辰皓鬱悶的不行,只當衆軍對他的褒賞不滿意,當下便高聲鄭重的道:“衆軍放心,只要拿下龍辰亦,本皇子必不會虧待你們,到時封候拜相,還怕享受不到榮華富貴?”
龍辰皓說的激昂,可衆軍的視線都落在龍辰亦和司馬珩身上,沒有人會聽龍辰皓說什麼,當然,這次不像之前,沒有人迴應他,只是迴應他的人不是衆軍中的一員。
“四皇子,若我助你登帝,你當真會給我封候拜將?”說話的人是御林軍統領王朝,他走向急的滿頭大漢的龍辰皓。
“本皇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聽到有聲音迴應,龍辰皓很是高興,可當他看到迴應他的人,是御林軍統領王朝時,臉色上的喜色瞬間定格,他一邊向鳳衾羽身邊退,一邊戒備的盯着王朝,“你剛纔說什麼,你助本皇子爲帝?笑話,你是龍辰亦的心腹,怎麼可能助我爲帝。”
“四皇子,你難道沒有發現,你領着大軍攻進宮門異常順利。”王朝並未停止腳步,繼續向龍辰皓走去,“若不是我放水,你認爲你能輕而易舉的進城,並攻進皇宮嗎?”
龍辰皓一愣,剛開始他還沒有想這麼多,只以爲是赫宣安排的人辦事可靠,可現在想來,今夜的計劃似乎順利的過份,若是沒有人在背後放水,他們哪怕計劃安排的縝密,也不會順利的令人震驚。
“你的意思是,是你在幕後動了手腳,你是故意把大軍放進皇宮?”看着向自己走來的王朝,龍辰皓狠狠的擰了下眉,看了一眼衆軍,似乎明白了什麼,“這,這是你們的計劃?”
“現在才明白,是不是太晚了?”王朝突然笑了起來,手中的大刀倏的一下扛在肩膀上,那寒光閃過,嚇的龍辰皓以爲王朝提刀砍他,身子哆嗦了一下,他逃命般的跑到鳳羽衾面前,焦急道:“鳳前輩不好了,中計了,中計了。”
龍辰皓焦急的聲音異常恐慌,也較爲大,就連幾步之遠的赫宣都聽的清楚,他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龍辰皓的衣襟問,“你說什麼?什麼中計了?”
“圈套,這是龍辰亦設下的圈套。”龍辰皓滿眸驚慌,死命的扯拉赫宣的手,“快逃,再不逃,就來不及了,這些大軍不聽命我了,這肯定是龍辰亦設下的圈套,他就是想把我們全部引進皇宮,好一網打盡。”
“什麼?大軍不聽命你,你不是有兵符嗎?”赫宣憤怒的甩開龍辰皓,從他手裡拿出兵符,向大軍下達命令。
屆時,領兵的將軍走到赫宣面前,撕下臉上的面具,看着想要發號施令的赫宣,冷笑道:“北騰國的人,也妄想指揮我皇朝大軍,簡直是不自量力。”
領兵將軍不是別人,正是易了容貌的慕容軒,而此時,別一名副將軍也走了出來,撕下臉上的面具,正是秦紅素,她鄙夷的看着赫宣,嘲笑道:“我皇朝大軍只有帝王將領有權揮指,可不是啊貓啊狗,都能來吠幾聲。”
看到慕容軒和秦紅素兩個人,在場有不少人震驚的說不話來,就在剛纔,慕容軒死在衆人眼前,秦紅素也還跪在宴會場地,可現在,眼前卻又出現了個慕容軒和秦紅素,衆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赫宣狠狠的擰了下眉頭,陰鷙殺意的雙眸瞪着面前嘲笑他的兩個人,“好手段,本王竟然都被你們騙了。”
“你們……”龍辰皓震驚的指了指死去的慕容軒和不知何時已與王朝並站的秦紅素,又指向身穿盔甲的慕容軒和秦紅素,恨的咬碎了滿口銀牙,“你們竟然以易容術矇混了我們的視線?”
“哼,龍辰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秦紅素黑眸一寒,縱身飛刺向龍辰皓,竹劍在空中化做無數道凌厲的劍光,帶着勢如破竹之勢,飛刺向龍辰皓,龍辰皓驚嚇一聲,拔腿就像鳳羽衾跑去,“鳳掌門救命。”
眼看無數道劍光當頭灑在龍辰皓頭頂,卻見一條絲狀般銀光在空中一閃,“叮”的一聲,無數道劍光被擊散。
鳳羽衾翻身一躍,手裡揮舞出細細銀色光亮的武器,和當頭飛刺來的竹劍迎刃相擊,只聽發出“叮叮”的聲音。
“秦前輩,多年不見,別來無恙。”風羽衾手裡的含有劇毒的蛛絲武器纏住秦紅素手中的竹劍,倨傲的笑道:“本以爲多年不見秦前輩韶華已逝,不想風韻不減當年。”
“哼,好久不見,手下敗將越發不堪,竟墮落爲叛賊,罪無可恕。”秦紅素怒道,內力注入竹劍,劍氣大增陡然旋轉飛刺向風羽衾,“江湖敗類,朝廷罪犯,今兒我就爲武林除害,爲朝廷殺了你這個叛賊。”
這邊秦紅素和風羽衾瞬間打鬥成團,另一邊慕容軒和赫宣也氣勢洶洶的打鬥起來,士兵們與赫宣的手下也撕殺起來。
撕下面具的藍依和綠依,及王朝和御林軍,也和鳳新柔與毒煞門的人打鬥一片,只人玉面一個人穩坐桌前飲酒,對四周的撕殺視而不見。
眼看撕殺激烈,場面駭人,龍辰皓想要趁混逃跑,可就在他轉身逃離之際,一把長劍疾空劃過,飛刺到龍辰皓的面前,差一點點就慣穿龍辰皓身體。
龍辰皓嚇的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看着飛刺到面前劍身晃動的長劍,不等他驚恐的轉過身,龍辰亦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龍辰皓你又要裝孬種逃走,怎麼,不想與朕奪皇位?不想要君臨天下?”
若是大軍在他手,龍辰皓肯定不會逃走,勢必要奪得天下,可在發現兵部調的兵,不再聽命於他,而是聽命於龍辰亦的時候,他哪裡還敢想奪天下,腦子裡想的只有逃命。
“龍辰皓,你躲藏了六年,就積攢了這點本事?”龍辰亦冷笑着走到龍辰皓面前,看着面無人色,渾身顫抖的龍辰皓,鄙視道:“龍辰皓你通敵叛國,勾結敵軍陷我皇朝於爲難之中,你根本不配爲姓龍,不配爲我龍氏一族,你千方百計結盟的北騰王子,被步步利用卻不知,你當真認爲,朕倒下了,這皇朝的天下就會落到你的手裡?”
“我,我只是……”他只是不甘心,因爲他母妃是個身份卑賤的宮女,難產而死,他就從小到大就要被人看不起?註定得不到父皇的寵愛?
他不像龍辰允,有父皇的疼愛,有得寵的母后撐腰,也不像龍辰亦是稱霸武林的盟主,深得父皇重視,年少便憶名震四方,封爲皇朝最尊貴的辰王。
可是他呢?他有什麼?沒有父皇的疼愛,沒有母妃的疼愛,就連封王都沒有,同樣身爲父皇的兒子,他卻永遠也比不上龍辰允和龍辰亦。
他在宮裡活的小心謹慎,從不去和龍辰允爭權,他知道不得寵的皇子,根本沒有資格和勢力去爭權,所以,他只做一個風流瀟灑的皇子,日夜流連煙花之地,去尋找心靈的安慰,不讓長夜漫漫孤寂了自己。
但,不想當帝王的皇子,不是好皇子,他不甘心身在皇家,卻不能去爭奪皇子應該去爭的權力,直到有一天,司馬珩找上他,說要幫他當太子,奪皇位。
這個誘惑力,對他太致命了,他沒有理由拒絕,想也沒想便欣然答應了,可到最後卻落得慘敗而逃,本以爲可以再努力一次,但這一次,又慘敗的結局。
直到此時,他纔看透,世間有些東西,上天沒有給你機會去爭,並不是上天對你不公,而是上天留了更好,更適合的東西給你。
做一個逍遙皇子,不爭權,不爭利,過的逍遙自由,不也是很多失去自由的皇子想要得到的嗎?
可惜,他不懂,他沒有珍惜,卻害了父皇和太子,毀了自己,最終差點害了整個皇朝,“我知道,我罪無可恕,你殺了我吧!”
龍辰亦雙眸噴火,臉色陰沉的駭人,“你被權勢利慾矇蔽了雙眼,衝昏了頭腦,滿心滿腹都是想着謀皇位,奪天下,若你甘於平凡,以天月教主的身份活下去,你仍可以活的精彩,可你不甘碌碌無爲,平庸一生,把自己和皇朝往死路上逼,如今落地的這般,你就算是死,也沒有資格葬於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