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戰菡蕊和李德文皆是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李德文接到手中的令塊在驚愕中脫手而落,六皇子爲拒婚,竟不惜交出盟主令牌,辭退盟主之位,更令衆人震驚的是,他竟主動削去皇子身份,甘願扁爲庶民,此事非同小可。
戰菡蕊驚愕的看着龍辰亦面無表情的臉,眼淚如散落的珍珠,一連串的落了下來,她痛心的說道:“爲了拒婚不娶我,六皇子你甘願當個平民百姓嗎?”即便知道他給的答應會讓她心痛難過,可她還是想要聽到他親口回答。
“是”龍辰亦仍是沒有看她,只是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便揚起膝前錦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李公公請代爲轉達,我會在此靜候”此刻,他已經不在當着太監的面,而自稱尊號,只是用了平民百姓自稱的“我”。
戰菡蕊身體一顫,向後蹌跟兩步,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她痛心的看着龍辰亦那張無情冷漠的臉,捂着陣陣刺痛的心,轉身跑離。
“六……六皇子,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李公公同情的看了眼哭着跑離的戰菡蕊,彎下身子撿起落在地面上的盟主令牌,好言相勸“六皇子身份尊貴,是皇朝的傳奇,這盟主之位你不可隱退,皇子身份又豈可削去,皇上賜婚也是爲了六皇子好,好早日給辰王府開枝散葉,你何必如此……。”
“李公公不必多言,請去稟告父皇”龍辰亦面無表情,不容反抗的語話,讓李公公無奈的閉上了嘴,半響後,才道:“皇上近日身體報恙,六皇子你還是先回去吧!”
“沒有關係,我會在此靜候,待父皇見我爲止”龍辰亦怎會不知道皇上不願意見他,不是因爲身體報恙,而是不想從他口中聽到收回成命幾個字,更不想在這三天見他。
“六皇子,皇上是不會見你的,你還是回去吧!”李公公仍是好言相勸道,見龍辰亦執意如此,他只能拿着那塊盟主令牌,進了御書房去稟明皇上。
其實龍辰亦說的話,在御書房內的皇上早已聽在耳裡,此時,正氣的臉色鐵青火冒三丈,見到李德文拿着令牌到他身邊,他氣的雙拳緊握,憤怒的說道:“告訴他,盟主之位可以辭退,皇子身份也可削去,但這門婚事,不管他是皇子身份,還是平民身份,都不能抗旨。
他是皇子就要領命,是平民,更要領命,若是抗旨不尊,辰王府和臥龍山莊上上下下幾百條性命,都會在一夕之間喪命,最先死的,就會是他一直維護的沐天雪,讓他好自爲之,想要沐天雪死,他僅管抗旨。”
見皇上龍顏震怒,李公公不敢多言,拿着盟主令牌出了御書房,心驚膽顫的將皇上的話原字不露的傳給龍辰亦,並遞上那塊盟主令牌,嘆息着勸道:“六皇子聽奴才一言,不要在和皇上對抗了,皇上一向最疼你,你這麼做豈不是在傷皇上的心嗎?
菡蕊公主溫雅大方,才德兼備是個好姑娘,皇上這才賜婚於你,皇上也是用心良苦,眼下,皇上震怒,若因此,而害了六皇妃,六皇子你豈不是更傷心,
六皇子就聽奴才勸說吧!縱然你不喜菡蕊公主,可若娶了他,能保六皇妃和辰王府皆臥龍山莊,這也不是件壞事,難道,你想要看到六皇妃未產下小世子,就遭遇危難嗎?”
龍辰亦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即沒有說話,也沒有離去,他已經交出盟主令牌,也願意削去身份了,他已經對皇朝和皇位構成不了威脅,父皇爲何還要逼他,現在天下安定,無戰紛之事,根本不在需要他。
他不過想做一個普通人,不需要三妻四妾,只想要心中的一人,只想和自己心愛的人,過着平凡無爭隱世的日子,難道這都不可以嗎?這尊貴的身份只是枷鎖,是對他自由的限制。
他不需要這尊貴的身份,只想要那份簡單的自由,爲什麼父皇還要如此殘忍的削奪他的人生權,自由權,父皇明明就有忌憚他的心,卻還不願意削他皇室身份讓他退辭退盟主之位,爲何非要逼他如此。
“六皇子,六皇子……”見龍辰亦久久不語,只是木訥的跪着,李德文一臉的憂心,哪怕六皇子再跪下去,也改變來了皇上的決定,皇上不會讓他拒婚,也不會削去他的身份,他的身份在皇朝至關重要,是不可動搖的。
若是皇朝沒了六皇子的實力,只會讓其他國家對皇朝磨刀霍霍,虎視耽耽,近的連雲國不說,向來與皇朝是幫交。
可處於往北最爲遠的北騰國雖然長年進貢交好,但此國兵強馬壯,距離皇朝與連雲國甚至遠,早已經在暗中操練兵馬,對連雲也好,對皇朝也好,都已經有了異心。
這個時候,皇上怎麼可能讓龍辰亦退去盟主一位,更不會削他皇室身份。
龍辰亦這一跪,直接跪到了深夜都不曾離去,而御書房的皇帝,也未踏出御書房半步,聞訓的蘭妃和太后皇后,一起趕到了御書房門前。
“亦兒”見到跪地不動的龍辰亦,蘭妃淚水奪眶而出,疼惜的望着自己的兒子,心裡擔憂的要命。
“亦兒,快起來,這地面冰冷,夜深露重,快……快起來”太后一臉痛心疾首上前去撫龍辰亦,皇上也滿臉擔憂“亦兒快起來,深夜風大,身子要緊。”
“亦兒讓皇祖母,母后,母妃擔心了,是亦兒不孝,請皇祖母,皇后,母妃各自回宮歇息吧!”龍辰亦仍是跪地,沒有起身的意思。
這時,御書房的門被李德文打開了,一身龍袍的皇帝走了出來“母后你身體欠安,深夜風起,你怎麼來這裡了,皇后,蘭妃你們明知太后身體不適,爲何不勸阻太后。”
“臣妾知錯,請皇上息怒”皇后和蘭妃齊聲頷首道。
“好了,好了,你也別責怪她們”太后一臉憂患“你都知這深夜露重,爲何還要亦兒跪至深夜,亦兒雖有過錯,年輕人衝動起來,誰沒做過些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