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裡,昏暗中,孤夜白和容靜對視,兩個人的眸光復雜得無法形容,唯一可以形容的是,兩個人都嚇到了。
“孃親……孃親……”
和所有半夜醒來的小不點一樣,小默默撒嬌起來,嗲嗲的聲音裡透着些許哭腔,“孃親,你過來!我要抱抱!孃親!”
容靜心頭一驚,完了,再讓小默默這麼鬧下去,他就會清醒了,而一旦清醒,他就會發現不對勁。
容靜猛地鑽出被窩,露出了腦袋,孤夜白欺在她身上,清醒了不少,也不敢阻攔。
一見孃親的腦袋露出來,小默默更撒嬌了,“孃親,你……你怎麼到那裡去了,嗚嗚……我要抱抱。”
說着,居然要下牀過來,容靜嚇出了一身冷汗,“乖,孃親馬上過去,你別動,坐着別動。”
小默默還是很乖的,不會太吵鬧,乖乖地就坐着,看着她。
“讓我起來呀!混蛋!”容靜低聲,不忘罵一句,這傢伙就是混蛋。
看不到孤夜白的臉,但是,可以想象得出來有多黑,他挪了身體,***一般,只能躲在被窩裡,容靜拉了下衣服,勉強遮掩好被撕破的地方,這才起身來。
小默默本就是半睡半醒的狀態,一見孃親過來,並沒有發生異常,很安心,甜滋滋一笑,往孃親懷中裡蹭了蹭,好安心呀,終於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半晌,小默默都沒動靜後,他可憐的神仙叔叔才從被窩裡探出腦袋來,朝他們看來。
那模樣,真像***的人,可卻一點都不狼狽,偏偏帥氣得讓容靜臉紅、心跳。
容靜紅着臉,那眼橫他,張着嘴型罵他混賬下流,活該,你也有今天!
誰知,方纔至今一直嚴肅認真的孤夜白,竟笑了,透着些許自嘲,大大咧咧要起身來,見狀,容靜嚇壞了,立馬伸手示意他停住。
孤夜白挑眉看來,脣畔笑意難掩,仍是掀起被子,就他現在這幅性感倚躺的樣子讓小默默看到,容靜敢保證,自己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她欲哭無淚,這傢伙到底想做什麼?不要那麼過分好不好?早知道不讓他進來了。
誰知,孤夜白竟下塌往這邊走,容靜的小臉氣得五官都糾結在一起了,對這傢伙,絕對的仇恨,只是,當他止步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全將母子倆罩住的時候,她就蔫了。
憤怒變成哀求,可憐兮兮地低聲,“夠了,別玩了。”
然而,他卻俯身下來,輕輕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低聲道,“真想盡快找到藥呀。”
這話,他想表達……
說着,他倒也沒有再爲難她什麼,轉身就去穿衣服,不得不承認,哪怕氣他,可卻還是承認他連穿衣服的動作都那麼迷人。
這一夜,孤夜白終究沒有睡在屋裡,這一夜,容靜徹夜失眠了,獨獨壞蛋小默默睡得天昏地暗,美夢不斷。
翌日,當容靜以爲自己會尷尬,可是當着小默默的面,兩人並沒有機會尷尬,更沒有機會秋後算賬,只是,每每目光接觸,孤夜白眸中多了一份玩索,而容靜直接避開。
明日纔是大競拍,這日容靜和小默默都沒有閒着,容靜抓緊時間煉她的針術,而小默默則埋頭琢磨他的小蛛蛛。
孤夜白出去了,很晚很晚纔回來。
“神仙叔叔,你一整天都去哪裡了?”小默默好奇地問。
“去了戰場,不出三個月,西陵應該會退兵了。”孤夜白淡淡道。
“真的!”容靜很興奮,她想,北宮冥現在一定很開心。
“冥叔叔終於能夢想成真了。”小默默也很欣喜,想來,好久沒有見過他的冥叔叔了,好想順道去看看冥叔叔,只是想到孃親他們還要找藥,小默默還是忍了。
他要幫助他們早點在一起,不是嗎?
嗯,要全心全意找藥!
就在小默默暗暗下決定的時候,孤夜白和容靜不約而同朝他看過來。
“默默,趕緊吃飯,晚上要早點睡,明天一早就去競拍場。”容靜認真說。
孤夜白,嗯,他很沉默。
這一夜,容靜大門緊閉,哪怕又一個徹夜未眠,都沒有再開門了。
翌日清晨她早早就開門,卻不見孤夜白的身影,往屋頂上看去,一樣沒人。
這傢伙,去哪裡了呀?
直到早飯時間,他纔出現,容靜什麼都沒問,小默默理所當然地以爲神仙叔叔睡在隔壁客棧,他又默默地內疚起來,唉,他該回家去的。
早早的,三人就到了競拍場,卻發現不少人比他們還早到,就爲了搶位子。
除了二樓的貴賓席,所有人都得待在大堂裡,所以,一大清晨,競拍場的大堂就人滿爲患了。
有孤夜白在,弄個貴賓席並不難。
這裡的貴賓席和帝都競拍場不一樣,並不是獨立的包廂,而就只有兩個大包廂,沒有門簾,但是底下的人看不到上頭來。
倆包廂對面相望,一間有四個位置,間隔都非常遠,若非一般人物,根本上不來,而另一間就只有一個位置,傳說那就是公子尊的位置。
容靜以爲他們來得早,沒想到貴賓區裡也就剩下兩個席位,有兩人早就到了,一個年輕男子,一箇中年男人,都是異服打扮,容靜一眼就看出,年輕公子來自南詔,而終年男人來自沙國。
一見容靜他們進來,南詔公子就站起來,很興奮,“陌王殿下,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
這話一出,沙國男人也看了過來,只是,眸中掠過一抹好奇,並不以爲然。
“衍殿下,幸會。”孤夜白態度冷冷的,純屬禮節性問候。
衍殿下?容靜這才知道,這傢伙原來是南詔的太子爺呀,年紀輕輕的,和南詔的陽光一樣,充滿正能量。
打過招呼後,孤夜白便帶着容靜和小默默往座位上去,衍殿下見容靜和小默默,好奇不已,只是,孤夜白那麼冷漠,他就不至討沒趣了。
“沙國那個傢伙是什麼人?”容靜低聲,心想能到這裡來的,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