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冥冥之中,彷彿有一道聲音在在詢問着她。
“告訴我,你是誰?”那道聲音溫暖而充滿磁‘性’,異常的好聽,讓人忍不住地陷了進入。
“我是……誰?”夏夢菲‘迷’茫地望向四周,她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片漆黑的空間。
周圍,黯淡無光,宛如在深淵一般,令人感覺到恐懼和心慌。
太過光怪陸離的景象甚至讓她本能地認爲這是身處在夢境之中。
“我…在哪裡?”她的神‘色’有些黯然。
四周的未知的氛圍令她漸漸的不安起來,她有些無助地蹲下身來,用雙手環住自己的嬌軀。
這是一副自我保護的姿態,她的嬌軀瑟瑟發抖。
這時,如夢如幻般的夢囈聲從傳到了她的耳旁,那話語近乎讓她崩潰,
“讓我告訴你,你是誰,你是夏夢菲,是一個身負仇恨的人。”
“你最疼愛的兩個孩子現在正限於水深火熱之中……”
“他們被拘禁在了元家,你該去救他們……”
“你是夏夢菲……”
“……”
源源不斷的話語和信息衝擊着她的腦海,腦海之中宛如‘潮’水氾濫,令她難以自控。
她伸手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表情顯得扭曲而痛苦。
“你最深愛的那個男人,曾經怎樣的對待你,你難道忘了嗎?”
“你現在竟然還對他心存着不該有的念頭……”
“你爲何這麼作踐自己。”
“……”
“好疼!別吵了!”她無助甚至有些瘋狂地大聲吼了起來。
“啊!”
夏夢菲一聲尖叫,隨即雙眸緩緩地睜開,神‘色’有些緊張地望向四周。
她這才發現,自己此刻正身處在一個溫軟的懷中。
淡淡的芳草氣息令她感到神清氣爽起來。
她擡眸望去,發現元時辰一對深邃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正緊緊地鎖在了她的身上。
那對黑眸中,滿是緊張和關懷,讓她倍感到陣陣的暖意。
“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元時辰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夏夢菲這時表情稍稍有些遲疑,她回想起了睡夢中所見到過的一些記憶片段。
她不知道所夢到的是否是真實的,只是此刻回想起來,卻是有一種近乎悲涼的感覺。
她夢到了自己躺在了冰冷的手術檯上,數名身着白‘色’大衣的醫生正準備對她進行剖腹產。
她甚至夢到了自己兩個可愛的萌寶,無數的畫面疊加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幅幅帶有強烈衝擊感的記憶。
那些記憶,即便此刻想起,依舊感到那麼的清晰,彷彿歷歷在目。
她的嬌軀不由瑟瑟發抖了起來。
元時辰感到了她那強烈的不安,不由摟得她更緊了。
“不要害怕,有我在。”元時辰察覺到了她的異常,不時地呵護着她。
他其實內心是緊張不已,因爲他剛纔一直在她身邊,甚至能夠感覺到睡夢中的她瑟瑟發抖,說一些夢話。
那些夢話,令他的心情更是沉到了谷底。
雖然無法聽得很清晰,但是有幾句的內容是被他分辨了出來。
那是關於兩人的孩子的事情。
夢中的夏夢菲不時夢囈着。
“孩子,不要帶走我的孩子,求求你……”
“別過來,求你們別過來……”
“……”
這些夢話,元時辰識別出來了,他不由追憶起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
這纔是他心情此刻低落的原因。
他望向夏夢菲,發現她埋頭鑽在他的懷中,顫抖着,不安着,一副讓人忍不住呵護的讓人心疼的模樣。
“別怕,有我陪着你。”他輕輕地撫着夏夢菲的脊背,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經過他一段時間的安慰,夏夢菲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
夏夢菲撩了下略顯凌‘亂’的髮絲,她擡眸望向他,清澈的眼眸之中彷彿披了一層霧。
“我…我這是在哪裡?”她終於變得清醒了過來,脫離了剛纔那種‘混’‘亂’不堪的狀態。
她眼神清明地望向了四周,再感受到一路上的顛簸,隨即詢問:“是在車上嗎?”
她感覺附近的擺設望向室內一樣,基礎設備一應俱全,還分了幾個房間。
“恩,是在房車上。”元時辰輕輕點了點頭。
他見她的情緒安定下來之後,將她鬆開了懷,柔聲說:“你剛纔的樣子有點‘亂’,我有些擔心。”
“謝謝,我沒事了。”夏夢菲抿‘脣’一笑。
她記得,她昏‘迷’之前,是在和微涼進行着搏鬥,然後似乎被微涼給打暈了。
“他怎麼樣了?”她回想起,在昏‘迷’之前,她的匕首曾經刺進微涼的‘胸’膛。
“你還有心思關心他?”元時辰顯得有些不悅,語調都不由拖長了。
“我記得,我刺中了他。”夏夢菲則是顯得一板一眼,有些原則‘性’的事情,她需要‘弄’清楚。
元時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即說:“放心吧,那傢伙皮糙‘肉’厚的,只是皮外傷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夏夢菲聽到之後,頓時鬆了口氣。
她原本還是有些內疚的,但是一想到那傢伙確實皮糙‘肉’厚,這點歉疚的心理頓時被沖淡了。
“你說誰皮糙‘肉’厚的。”正在這時,一道略顯憤怒的聲音傳來。
隨即,只見吱嘎一聲響,附近一道複合式的房‘門’被推開了。
只見,身着一身工裝的微涼眼神不善地走了出來。
“你怎麼還在這,你不是輸了嗎?”夏夢菲見到他還在這,不由顯得有些訝異。
“你腦子壞了嗎?被打暈的人可是你!也就是說,喪失戰鬥能力的人是你。”
“我輸了?”夏夢菲不由訝異。
“你難道不能認清這個現實嗎?”微涼朝着她眨了眨眼。
元時辰似乎很不習慣這兩人在他面前‘交’流,於是冷冷地望向微涼,“她現在身子有些虛弱,你還是不要打擾她了。”
“該不要打攪她的人應該是你纔對,要不,我們換個位置。”他朝着元時辰作了一個挑釁的手勢。
“你就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元時辰連正眼都沒有望他一下,一副輕蔑的表情讓微涼的心中有些癢癢的。
“你還真是個欠揍的傢伙,行吧,我現在不想節外生枝。”微涼說完之後,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夏夢菲不由尷尬,她在想,這個車廂內空間也是有限的,大家離得這麼近,恐怕彼此的‘交’談聲都能夠聽到。
“那,如果是我輸了的話,我怎麼還會跟着你們一起出來。”這是她所疑‘惑’的。
“你以爲,我會放心你一個人呆在那裡嗎?你那麼笨,萬一被人賣都不知道。”元時辰輕笑了下。
夏夢菲聽到之後,不由笑罵,“說什麼呢,我哪裡笨了,你才笨!”
“好好好,我笨。”元時辰卻是不以爲意,滿是寵溺的姿態讓此刻的夏夢菲感到滿滿的歡心。
一時之間,那些記憶中的‘陰’暗景象又似乎沖淡了些。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夏夢菲發現四周是密閉式的,在車廂內沒有車窗,無法望到外面的景象。
元時辰微微一笑,隨即微閉着雙眸沉‘吟’了片刻,當他睜開雙眸的時候,宛如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
“我們現在應該是在城際的高速公路上,至於目的地,即便是我也不清楚,我們聽着白紀離的安排就是了……”
夏夢菲沒想到向來心思慎密的元時辰會這麼輕信一個人。
她想起了一些事,不由壓低着聲音,湊到了他的耳旁。
“我懷疑,那個白叔不是好人,我們要防備着他。”
元時辰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眼神之中閃過了一抹訝異,甚至覺得有些好玩。
白紀離是怎樣的人,他比夏夢菲更清楚。
他當然知道,這個男人是個很危險的人,與白紀離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他僅僅只是給予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這個眼神,也代表了他的一種態度:一切盡在掌握中!
夏夢菲見他並沒有將他當回事,對於他的能力,她並未懷疑。
她不由輕聲嘀咕了一句:“既然你有信心的話,那麼我就管了……”……長風公園,是S市市中心的一家大型的對外開放的免費公園。
許多老人和小孩時常都會來這裡,也不乏散步的情侶。
“聽說了嗎?你們有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兩個小孩…”
“好可愛的小孩子,這是誰家的?”
“要是我家的孩子,我早就樂的合不攏嘴了。”
“……”
公園東北角附近,一輛豪車停在路旁邊,車的主人正在公園內散步。
他來到這裡,僅僅只是突發奇想而已。
對於他來說,最近的生活有些烏煙瘴氣,他這纔想找個地方放鬆一下。
加上,他感覺到最近他在公司裡也沒什麼事情可幹。
“權少,您確定要進去嗎?”他的助手小心翼翼地詢問。
“進去啊,難道還不能進去?”權亦弈不由白了助手一眼。
助手尷尬地一笑,“沒想到權少也會來這種地方……”
“說什麼呢,說的好像我不會來這種地方一樣。”權亦弈沒好氣地說。
“我可不會這個意思。”助手急忙解釋,隨即他賠笑着說:“就當我放了一個屁。”
“知道就好。”權亦弈雙手‘插’在衣袋之中,百無聊賴地掃視着四周,呼吸着最爲清新純淨的空氣。
“恩,感覺不錯,這種地方以後常來。”他有時候感覺到合了胃口就會立刻拍案一件事情。
“好的,我替您記下了。”助手很起勁地說。權亦弈來到了公園人流處多的地方散步,聽到了附近的人閒談。“聽到了嗎?尋人啓事,只要找到那兩個小孩子,賞金100W呢!”
“我…我好像記得哪裡看到這兩個小孩子。”
“在哪裡?”
“好像就在這個公園。”
“吹牛吧,要是就在這個公園,許多人都去找了!”
“……”
權亦弈耳朵很尖,聽到了這件事,讓助手將那個男人叫了過來。
“這位爺,您有什麼事?”男人是個有點見識的人,見到權亦弈穿着和氣質皆爲不凡,心知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你說,你見過這兩個小孩子?”權亦弈眼神緊盯着男子,同時揚手指着報紙上尋人啓事的事情。
“……這……”男子‘揉’了‘揉’眼睛,似乎是在仔細地尋思和回想着這件事。
“想個事還這麼磨嘰。”權亦弈不由不滿。
“這位爺,可能是我眼‘花’了,我記得今天早上似乎在那個方向見到過,可能只是長得比較像而已。”男子乾笑着說。
權亦弈尋思了片刻,正琢磨着這件事靠不靠譜。
“賞。”他最終做了決定。
助手很嫺熟地從包中取出了一張百元大鈔放進了男人的手裡,“這是我們爺賞你的。”
男人一見,還假裝推託,“咳咳,這怎麼承受的起?”
“嫌少?”權亦弈蹙眉,隨即望向助手,“這麼點錢,掉我身價。”
“是是是。”助手急忙從包中再掏出九張百元大鈔和一張購物卡塞進了男子的手中。
“今天我們爺高興,這些都賞你的。”
男子不由目瞪口呆地盯着這一幕,心想這難道是遇見壕了?
“還嫌少?”權亦弈蹙眉,眼神變得‘陰’冷了起來。
男子察覺到了危機,喉結微微滾動了下,“哪敢,哪敢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謝謝爺。”
權亦弈點了點頭,原本還有些涌上的怒氣也消退了。
“我們走。”他轉身望向助手。
兩人很快就朝着男子所指的方向走去。男子嘴巴依舊微微張啓着,顯然心中的震驚還無法平息。他見到兩人走遠,這才啐罵了一聲,“兩個傻X,我就隨口說了一句,你們還真信了……”
……
權亦弈和助手這時來到了公園西北角的一片香樟林裡。
“權少,我們管這事真的好嗎?”助手有些擔憂地問。
“反正也沒事做,就當做做善事吧。”
“啊?”助手吃了一驚,“不愧是權少,心地就是善良,但是要是找到了那兩個孩子,你真的準備‘交’還給元家嗎?”
權亦弈聽到這樣的詢問之後,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敲了敲助手的腦袋瓜,“你蠢啊,跟了我這麼多年了還猜不出我的心思。”
助手尷尬地一笑,“那是因爲權少心思細膩周密,無人能及,向我這樣的俗人怎麼能夠猜得到……”
“少拍馬屁。”權亦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即望向香樟林的深處,稍稍有些失神。
他最近並不得意,他的父親在元氏的董事局裡受到了排擠,地位岌岌可危。
“沒想到,我父親和元家老爺子這麼多年的朋友,竟然會受到猜忌。”他的拳頭緊緊攥起。
最近,有傳聞說他父親泄‘露’了元氏的機密,已經被元氏董事局調查了,現在正忙得焦頭爛額。
雖然權亦弈現在依舊還是元氏人事部的經理,但是最近感覺到公司總是安排一些他外出會客的任務,在逐漸將他的權力架空。
他呆在元氏也已經好多年了是,受到了這樣的待遇,他自然不能夠忍受。
只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辦法。
他最好的兄弟此刻也是下落不明,雖然消息封鎖,但是他還是從一些渠道打聽到。
元時辰叛離了元氏。
當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說實話,十分的驚訝。
他無法想象到他的好兄弟怎麼會作出這個抉擇的。
然而,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如果能找到那兩個孩子,當然是帶他們遠離元氏啊。”權亦弈理所當然地開口。
“啊。”助手吃了一驚,“權少,這萬一被人發現了,我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怎麼?我權亦弈身邊的人也會害怕嗎?”權亦弈斜睨着他。
助手立刻糾正了自己的錯誤,“放心吧,權少,只要是您的決定,我即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權亦弈不由笑了下,“好,這還差不多。”
“你說,權少,那個傢伙會不會騙我們,這香樟林也就這麼大,兩個孩子能跑到哪裡去啊?”助手疑‘惑’地詢問。
“人家也不是現在看到的,是之前看到的啊,說不定已經跑開了,我們也只是碰碰運氣的。”
權亦弈的嘴角微微勾起,“如果你是那兩個孩子,你會藏在哪裡?”
“我不會藏在這裡,雖然這裡畢竟偏僻,但是誰沒事會呆在這種地方,換做是我的話,一定會不固定地轉移地點。”助手篤定地說。
權亦弈淡淡一笑,“我卻覺得,他們就躲在這裡,我彷彿嗅到了他們的味道。”
“咳咳,權少,您沒事吧。”助手都對他的話語有些不忍直視了。
“當然,我是隨便說說的。”權亦弈無奈地攤開了雙手,“這不是一目瞭然嗎,不是藏人的地方走吧。”
他說完,帶着助手離開了。
然而,他走後沒多久,附近地面上一攤落葉微微挪動了下,顯得不是很自然。然而,僅僅這個微小的動靜之後,一切都歸於平靜,彷彿從未發生過。夜晚,繁星璀璨,公園的人流漸漸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