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菲原本漸漸燃起的希望卻是被微涼輕描淡寫地一句話給熄滅了,她頓時變得有些沮喪。
就算這裡有活着出去的道路,也未必能夠找出來,他們被困住的可能‘性’依舊很大。
“吶,有廁所嗎?”這時,夏夢菲俏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太敢看他,微微扭過了臉。
“哦?憋不住了?”微涼的嘴角噙着笑意。
夏夢菲的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地說:“說什麼呢,你別耍流氓?”
“耍流氓是什麼?你教教我?”微涼朝着她使了一個曖昧的眼神。
“流氓!”夏夢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她又有些佩服他現在有這樣的平和的心態,明明已經離死亡那麼近了,卻還有心思和她開玩笑。
“這種事情你大可不必問我……”微涼白了她一眼,隨即嘆了口氣,“自己隨便找個地方解決下吧。”
“這樣真的好嗎?這裡是莊小姐居住過的地方……”夏夢菲有些爲難地問。
微涼沒好氣地說:“不然呢,你能憋得住?”
夏夢菲卻是苦笑着搖了搖頭,她其實都已經憋了半天了,能夠忍到現在着實不容易。
“這裡確實是她居住的地方,但她會體諒你的。”微涼淡淡地說。
夏夢菲得到他的允許之後,不由小臉嫣紅,“你不準看!”
她裝腔作勢地威脅着。
“紙老虎。”微涼輕聲嘀咕了一句,隨即轉過了身。
夏夢菲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放眼望去,這裡還真的沒合適的地方,她簡直有種想哭的感覺。
她四處尋找着,也找不到能夠方便的盆子,難道就在這地上。
她忽然想到,這間屋內的設備極爲的簡單,可能不像是用來居住的,更像是……
她瞥了一眼那口水晶棺,想象着莊雨柔當年棲身進這間小屋,或許就徑直地躺進那口棺材中,永遠地沉睡了……
這時,她有些焦急,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只能記得直跺腳,她都覺得有些憋屈。
“直接在地上吧,都到了這種地步了,羞恥心也不重要了。”微涼善意地提醒。
夏夢菲一怔,覺得也對,於是就紅着臉在這裡方便了。
微涼輕輕地閉着了雙眸,充耳不聞,心境也保持着平和,腦海之中毫無雜念。
正在這時,地面散發着微茫的地磚忽然產生了變化,變成了五顏六‘色’。
微涼心頭一驚,轉身望去,不由發現夏夢菲剛剛提好了牛仔‘褲’。
夏夢菲見狀,不由小臉羞紅,“你…幫你幹什麼,不是說好轉過身去的嗎?”
“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沒見過。”微涼卻是撇了撇嘴,隨即眸光定格在了地面上。
夏夢菲剛想反駁的時候,也被地面上的異常現象給吸引住了。
“這是……”她望着五顏六‘色’的地磚,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卻偏偏想不出這是什麼。
“你看得懂嗎?”微涼微微蹙眉,他雖然熟知外面世界的人文地理,但是偏偏不知道這是什麼。
“我看不懂,俄羅斯方塊嗎?”他揚手輕輕撫着自己的額,似乎正在努力思索着。
夏夢菲聽到之後,卻是被觸發了回憶,不由‘激’動地說:“這是消除遊戲?”
“消除遊戲?這是什麼?”微涼詫異地問。
夏夢菲瞥了他一眼,不由輕聲一笑,“什麼嘛,我還以爲你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了。”
“我也是個人了。”微涼稍稍流‘露’出不悅。
“咳咳,好吧,我簡單說明下……”夏夢菲將近來風靡的消除遊戲的規則告知了他。
微涼聽到之後,微微沉‘吟’了片刻,隨即朝着前方走去。
他踩在了最前面的一塊磚,持續了足足有十秒的時候,下面這塊磚產生了反應。
他思索了片刻,隨即用力地一踩,隨即腳底下的這塊磚消失不見。
緊接着,隨着上方地磚的掉落,頓時有不少銜接起來的同‘色’地磚消失不見。
“好‘棒’。”夏夢菲不由鼓起了掌,崇拜地望着他。
她看得出他是第一次玩這個,卻能夠這麼冷靜地去面對。
“機會只有一次,我們要把握住。”微涼嗓音低沉,眼神閃爍了下,“這就是莊雨柔的遊戲規則。”
夏夢菲輕輕地點了點頭,覺得那個名爲莊雨柔的‘女’‘性’真的很偉大。
她也希望能有這樣一個媽咪,她覺得莊雨柔一定很溫柔一定很會照顧人。
“接下來,該往哪。”微涼是初學者,不想以身涉險,於是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夏夢菲。
夏夢菲被這種期待的眼神盯着之後,小臉蛋顯得有些發燒,“咳咳,既然你這麼信任我的話,我就努力一下。”
她不想自誇,她玩消除遊戲一向都有很高的積分。
她望向那些消失的地磚下方,似乎另有乾坤,隱隱流‘露’出了類似地‘門’一樣形狀的物體。
“看我的,我會讓你見識下大師的手段。”夏夢菲嘴角翹起,顯得有些自得。
“我們兩人的命運就握在你的手裡啦。”微涼眼神溫和地盯着她,隨即嚴陣以待。
夏夢菲這時有些緊張,她感覺到了責任的重大,身體也有些輕輕地顫抖。
她可是在肩負着包括她自己的兩條生命。
“那個…如果失敗了會怎麼樣?”她尷尬地詢問。
“如果失敗了,就會被關在這裡等死,這就是莊雨柔的遊戲規則。”微涼輕輕地搖了下手指,“所以,只能成功。”
“我會努力的。”夏夢菲壓力山大,她是第一次玩消消看會這麼緊張,畢竟這可是一個真人版的消消看。
“額,那個,你小時候輸了的話……”她依舊沒有死心地問。
微涼瞥了她一眼,“小時候,我要是在她的遊戲內輸了的話,我會被你禁閉,直到我意識到自己哪方面不足並且加以克服,我才能出來。”
夏夢菲櫻‘脣’張啓,震驚之餘,更是合不攏嘴。
“我會努力的!”她提起了十分的‘精’神。……元氏工廠總部,神秘大樓9F,元時辰依舊停留在這一層。
他真的很想念那個‘女’人,心中無時無刻都在牽掛着她。
他聽說這裡發生了這種事之後,第一反應並不是這裡怎麼了,而是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或許,在他的心裡,她依舊成爲一個揮之不去的存在。
既然如此,他就會讓她的存在變得更鮮明更立體,他爲了視線自己的目標,不斷地努力着。
正在這時,他寬厚的手輕輕地觸在了綠藻牆壁上的某塊地方。
他察覺到這塊地方與其他地方有些些許的不同,但是卻不明顯。
他不由微微蹙眉,想要鑿開牆壁似乎沒什麼可能。
他猶豫了片刻,選擇了罷手。
正在這時,有工作人員從不遠處跑過來,“三少爺,二少爺請你去指揮中心一趟。”
元時辰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快步地返回。
他來到了控制中心後,徑直走向了元若寰等人。
“有什麼新的進展沒有?”元時辰關心地問。
香馨輕輕地搖了搖頭,“抱歉,還沒有。”
“這樣啊……”元時辰眼神閃爍了下,心下愈發地不安。
他真的生怕夏夢菲離開了這裡,然後又從他的視線之中消失了。
他不想再要這種令人感覺到揪心的經歷。
“時辰。”正在這時,元越緩緩開口,眸光犀利地凝向了他。
“大哥,怎麼了?”元時辰漸漸回過神。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元越一開口,氣氛就有些僵了。
元時辰平靜地回答,“大哥,我能知道什麼?”“你是她的兒子,她在消失前就只見了你。”元越一字一頓地開口。元時辰的眸中閃過了危險的訊號,“大哥,我很少來這裡,對這裡ID很多事都並不清楚。”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激’烈地‘交’鋒着,彷彿迸‘射’出耀眼的火‘花’來。
“請不要再我面前提她,不然後果自負。”元時辰丟下了狠話。
元越臉‘色’微變,表情都變得兇狠起來。
他原本就是特種軍人出身,身上帶着一股戾氣,此刻更是有種要爆發出來的趨勢。
關鍵時刻,元若寰如圖一道‘春’風橫‘插’入越來越僵的現況裡。
“都是自家人,和和氣氣講話。”他輕描淡寫的柔和話語讓人的心都不由平靜了下來。
元時辰和元越相視了一眼之後,似乎很有默契地不再出聲。
元若寰見狀,不由鬆了口氣,從小到大,他可是沒少見過這兩人之間大大小小的衝突。
要是有哪一天,兩人見面能夠正常些,他就謝天謝地了。
“現在我們必須要儘快捉住那三人,這三人無論哪一個外逃,都是決不允許的事情。”元越重重地丟下了這句話之後,轉身離開。
他是穿着安保制服走出去的,似乎想要親自參與到搜查的隊伍。
“請大家繼續監控各樓層畫面。”香馨似乎放心不下他,丟下這句話之後,轉身匆匆跟了上去。
元若寰這時正在打電話詢問外界的狀況,通訊結束後,他望向了元時辰。
“父親那邊也快搞定了,這次警察來是有人在背後作祟,你猜猜會是誰?”他語氣神奇地詢問。
元時辰眉頭一蹙,沒好氣地說:“沒心情。”
“好好好……”元若寰有種自討沒趣的感覺,隨即徑直說了出來,“是你前相好那邊……”
“前相好?”元時辰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他沉‘吟’了片刻之後,眸光不由明亮了起來,“錢氏?”
元若寰點了點頭,“這不是好的跡象,父親那邊據說氣的不輕。”
元時辰沉默了片刻之後,緩緩說:“你要不趕回元氏吧,這裡你來了也沒什麼用。”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元若寰也不停留,拎起了外衣轉身就走。
元時辰目送着他離去之後,在控制中心走了一圈之後,對着工作人員說:“有任何消息也記得告訴我。”他說完之後,也有些坐不住了,決定再次出馬去找夏夢菲。神秘大樓1F,元震東在衆人的團團簇擁下走了進來,詳細地詢問了下情況之後,坐在了豪華專座上。
“董事長,三少爺似乎單獨行動了。”正在這時,有情報人員上前彙報。
“給我盯着他的動向,任何異動都要彙報給我。”元震東不由眉頭微蹙。
他對於元時辰向來都沒有放心過,因爲,他是那個‘女’人的兒子。
他有時候,會有一種悲慼的感覺,他不得不放這自己最爲優秀的兒子,明明那是最爲合適的接班人。
但是,他卻不能將接班人的位置傳給元時辰。
……
光怪陸離的屋內,夏夢菲和微涼依舊在進行着消消看的遊戲。
此時,遊戲只剩下最後幾個步驟了。
一切都如夏夢菲所料的那般順利地進展。
她望向了微涼,衝着他淡淡地一笑。
微涼其實要比她緊張,額頭上早就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擔憂一個失誤就會葬送了兩人。
最終,兩人通力合作之後,那些彩‘色’的地磚全部消失了,那宛如一層僞裝,卸掉之後,流‘露’出了樸實無華的外表。
夏夢菲低眸盯着很普通的地面,其中有一個部位似乎有着輪廓明顯的地‘門’。
“太好了。”微涼顯得有些喜悅,上前輕輕地擁了下她。
夏夢菲有些尷尬,但是卻覺得這個懷抱這麼溫暖這麼有力。
微涼漸漸恢復了平靜,隨即鬆開了她,像個沒事的人一般。
他走到了那道地‘門’面啊,通過了身份驗證,提着拉環,將地‘門’給打開了。
他低頭望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彷彿有一條懸浮梯,泛着銀光。
“那是有秘銀做的梯子,很堅硬,不會斷。”他輕聲解釋着。
“這條逃生通道也是莊小姐設計的嗎?”夏夢菲這時緩步走上千,卻是不由產生了疑問,“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原本可以離開這裡的,但爲什麼……”
微涼沉默了片刻,隨即眼神複雜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夏夢菲扭過了頭,感覺到了他略顯失落的情緒,於是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對不起。”她輕聲道謝。
“沒什麼。”微涼顯得很灑脫,“我們下去吧,我先。”
他在臨走之前,表情虔誠地朝着水晶棺材鞠了三個躬。
夏夢菲見狀,走上前也舉了一個躬。
“你爲什麼鞠躬,只有我的‘女’人才有資格這樣做。”微涼似笑非笑地她。
“我不是你的‘女’人。”夏夢菲白了他一眼,隨即解釋:“只是覺得莊小姐是個令人尊敬的人。”
微涼深深地瞥了他一眼之後,隨即拉着她來到了地‘門’前。
“我先下去,還是那句話,我並不能保證就此一帆風順了。”他淡淡地說。
“船到橋頭自然直。”夏夢菲的心態已經趨於樂觀。
微涼這時率先踩着懸浮梯,緩步下移,同時喚着她,“你也下來。”
夏夢菲見到下面黑漆漆的,其實有點害怕,但是一想反正有他在下面,也就豁出去了。
“我來了。”她給自己鼓了氣之後,小心翼翼地踏着懸浮梯緩緩地下移。
兩人不知爬了有多久,似乎終於到底了。
周圍,有着濃濃的黴腐的酸臭味,令人有種作嘔的感覺。
夏夢菲不由用手捂住了口鼻,抑制那陣陣的噁心感。
她再去望微涼,發現對方卻是什麼事都沒有。
她強忍着那令人作嘔的感覺,聲音都有些打顫的問:“你怎麼這麼淡定,不覺得很噁心嗎?”
“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噁心不噁心不是你說了算。”微涼語氣淡漠地回答。
“這絕對屬於噁心的範疇啊。”夏夢菲不甘地說。
“別吵。”微涼瞪了她一眼。
夏夢菲不由乖乖地閉嘴了,畢竟現在她還有助於他。
微涼仔細打量着附近的環境,又黑又髒,令人渾身都不舒服。
“這裡應該是下水道旁挖出來的路,真虧她能做到。”他嘴角揚起,隨即簽註了夏夢菲的小手,“我們走吧。”
夏夢菲屏住了呼吸,希望能少聞些周圍那氣味。
最終,她實在忍不住了,當場乾嘔了出來。
微涼無奈,只得輕拍着她的背脊幫她緩緩,“你不是應該學過搏鬥技巧和生存技巧嗎?連這種事都忍受不了?”
“別把我和你這種怪胎相提並論。”夏夢菲委屈地說。
“我是怪胎的話,你就是怪胎老婆。”微涼笑‘吟’‘吟’地盯着她。
“別貧了,快點走路。”夏夢菲輕輕推着他。
不知過了多試,她又累又餓,但是終於見到了曙光。
這時,微涼走到了盡頭,輕輕地頂起了下面的水蓋,用了很大的勁兒纔將它頂開。
兩人渾身酸臭地爬了出來,重見天日之後,感受到第一縷和煦的陽光,這種感覺真的是太‘棒’了。
夏夢菲徑直地躺在了地上,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她原本以爲,她會薰死在那裡面。
“太恐怖了,我要洗澡。”她簡直有種又想哭又想笑的感覺。
“現在應該做的事,是快點離開這裡,還不算逃出生天呢。”此時,兩人在一座小山坡上,低着腰隱藏着身形望着離這裡將近千米處的元氏工廠總部。“我就是外面的世界嗎?”微涼若有所思地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