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齊天聘所查到的,還遠不止如此。
還有一點,的確,就如同袁若嫣所說的,她認識了一個很“渣”的男人,跟她交往幾年,被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之後,袁若嫣纔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之下,得知那個男人是有老婆的。
種種原因,加之要帶着袁念雨回來唸書,促成了這一趟袁家二小姐的歸國之旅,她甚至是準備放棄美國的一切,回國定居了。
表面上看,這種種情況也沒有什麼,只能說袁若嫣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很新潮很HIGH。可是那麼湊巧的,齊天聘不是有一個開偵探社的朋友?
人家可是當年在部隊裡的第一神探。
他幫齊天聘調查袁若嫣的身份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疑點,在回國之前,袁二小姐去過幾次美國的私人醫院,每次看的都是婦產科醫生;而她的那個情夫,據說是不孕的,結婚好多年都沒孩子了。
一說到孩子,齊天聘就是寒毛直豎,當年可是差點被一個壞女人栽贓陷害啊,袁若嫣此次回來,而且大喇喇的找上自己,目的顯然並不簡單。
卻連他的朋友都調查不出來,越發的顯出這次事情的嚴重性了。
這些,齊天聘目前還不能對藍羽欣說,不是他不相信她,只是害怕打草驚蛇,而且知道的越多,對她也越沒好處,歸根結底,他心裡還是有些大男人情結,想要保護自己的女人。
袁若嫣的那個情夫背景並不單純,不止是一個明面上的生意人,齊天聘不想再度讓藍羽欣跟着她陷入危險的井底之中,所以纔不想告訴她這一切的。
只是,卻又不能讓自己的小妻子生疑,這段時間爲了敷衍袁若嫣調查事情真相,勢必要跟她多多的接觸;而袁念雨,那是他的責任,無法推卸的。
所以真是左右爲難啊,不過想來時間也不會拖太久,要不然袁若嫣不會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
自從將近七年前的那次事情之後,在吳麗娟那裡討教了許多,齊天聘現在對一般的藥物都有了解。
咖啡才一入口,他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之後纔會連應酬的心思都沒有了,不顧女兒的哭鬧挽留,飛車趕回來了。
再怎麼虛與委蛇,他也不可能搭上自己的清白的。
談?以現在的這種姿態談?
談個屁!藍羽欣差點都要忍不住爆粗口了,他們的身體不是已經開始“談”了,他還想怎麼樣?
藥力稍微清減了一些,自制力再度恢復,也可以跟藍羽欣說一些事情了。關於對袁若嫣的懷疑不能講出口,但是關於念雨,他知道自己,還欠妻子一個道歉。
“我是真的想跟你談談。”齊天聘換上一副正經的表情,手掌卻是曖昧的環繞着藍羽欣性感的鎖骨打轉,“欣欣,你變壞了哦,滿腦子的都是黃色思想。”
一口氣憋在胸口,藍羽欣差點就沒緩過勁來,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血口噴人,哪裡是她變壞,分明從頭至尾都是他在那裡誤導她的好不好?
跟他講理講不通,一氣之下,藍羽欣張嘴,就對着他的肩頭重重的咬了一口。
“欣欣,記住,有些話我只說一次,也只能說一次。以後無論是你自己眼睛看到的或者是別人告訴你的,你都不要相信,你只要知道,至始至終,我愛的人都是你,也只有你一個就可以了。欣欣,你可以答應我嗎?”說着說着,齊天聘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了,似乎擔心什麼一樣,又補加了一句:“你,願意相信我嗎?”
藍羽欣詫異,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男人想要做什麼?怎麼感覺,他現在是在跟她玩諜中諜?
“別人告訴我的,我當然不一定會相信,我是一個成人了,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可是自己眼睛看到的也不能相信,齊天聘,你到底想幹什麼?”
可是齊天聘卻只是一臉平靜的望着她,雙眸深不可測,根本就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眼睛看到的都不能相信,齊天聘,難道你當我是傻子啊,眼睜睜地看着你爬上別的女人的牀,還告訴自己,你是有苦衷的?”
當然了,她不相信在婚姻存續期間這個男人會做出這種事情。
當年的事情是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藍芷欣,而且他們之間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
理智告訴藍羽欣,要相信自己的丈夫,可是他目前所做的一切,卻又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聽見藍羽欣的話,齊天聘是哭笑不得,“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和第二個女人有深層次的肢體接觸,至於說一些交際應酬上的,希望你能諒解。”
諒解個屁,就算不是上牀,看見你和別的女人挽在一起我也會不高興的。
可是看齊天聘這臉色,藍羽欣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不肯說,她只能自己去猜測了,隨即聯想到一個可能性——
“難道,你還沒完全脫離部隊,在幫他們做事,秘密調查什麼?”
心裡驀然一驚,雖然猜得不對南轅北轍但是基本思路卻是對的,藍羽欣還真是聰明,也可以說明,她實在是十分的瞭解自己。
反而,齊天聘是越發的堅定了自己的心思,在事情沒有完全得到解決之前,千萬不能讓她瞧出一點端倪。
他越是沉默不語,她反倒是越發的擔心了,也就越發證明自己猜得沒錯,“告訴我,天聘,到底出了什麼事?別讓我擔心好嗎?”
齊天聘卻始終只是沉默不語,半響才說了一句:“你只要記住一件事,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只有你,我也只會愛你一個人。選擇了,就永遠不會背叛的。”
藍羽欣搖頭嘆息,不過她也知道,看這男人的這幅樣子,估計也是問不出什麼東西了,若是能說,他早就告訴她了,如果是他存心隱瞞,她就算去查,也不一定能知道事情真相的。
就算她繼續跟他死纏爛打,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用處,估計得到的,說不定還是他隨口編造出來的敷衍她的謊話,既然如此,又何必多問呢?
看他這副慎重的樣子,只怕這次的事情真的很嚴重。
她哪裡知道,之前短暫的舒緩,是讓齊天聘可以稍微克制那藥性。可是接下來,炮彈都已經上膛了還隱忍着不發,他還算是一個男人嗎?自然地就忍不住了,對着其他的女人他是努力的剋制,可是對自己的妻子,他可不想忍耐的。
“你這個混蛋,跟我把話說清楚再說。”藍羽欣有些氣息不穩,胡亂的推搡着還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你這樣,根本就是勝之不武,欺人太甚!”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齊天聘簡直就是哭笑不得,小妻子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口才,以爲他們是在打仗嗎?
藍羽欣假意哭泣,嗚咽着:“嗚嗚,你這樣一點都不好,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這樣,我們怎麼說話?”
“你不用說,”一手捏住藍羽欣尖尖的小下巴,齊天聘停下動作,深幽的黑眸裡全部是這個女人的影子,“你只要答應我,一定要相信我,等事情完結之後,我一定全部告訴你真相,而且會負荊請罪隨便你處置的,好嗎?”
還能說不好嗎?藍羽欣簡直就是隻有出得氣沒有進的氣了,這個男人,居然也想到用這種奇怪的“美男計”對付她。
舔舐了一下乾澀的嘴脣,壓住心頭不知名的火氣,有氣無力地迴應着:“好,好,我全部答應你,一定要信任你,不過請你也不要辜負我的信任了,好嗎?”
齊天聘邪魅一笑,低下頭,輕咬了一下她小巧的下巴,“好啊,不過口說無用,我們還是來簽字蓋章吧。”
“簽字蓋章?”藍羽欣愕然,在這種狀態之下,如何的簽字蓋章?
難不成他想着要去書房找紙筆來先立字據,然後給她簽字畫押啊?
齊天聘卻不再開口了,直接低下頭,封住了藍羽欣半張的小嘴,用他的特殊的方法簽字蓋章。
好不容易被他放過了,不會閉氣的藍羽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同時不住嘴的抱怨着:“色狼,禽獸,你要是敢跟女客戶這樣的簽字蓋章,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齊天聘卻只是笑着,大概她也不知道,其實他喜歡的卻是這樣張揚的、朝氣蓬勃的藍羽欣,這纔是他的欣欣嘛。
不過被她這麼一攪合,他身上的藥性確實消散了不少,於是也就可以認認真真的,與她討論問題了。
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她商量,那個該死的小姨子只要不來破壞他的家庭幸福其實是無關緊要的。
倒是袁念雨,這倒真是一個大麻煩。
想到袁念雨,齊天聘眯縫起雙眼,深不可測的雙眸裡掩藏的心思,幾乎沒有人能看得出來。
“好了,欣欣,放心,我不會給你剝皮的機會的。”齊天聘聳肩,痞子似的笑了一下,“雖然我這身皮相一般,卻也是很珍惜的。”
只可惜,以他們目前這種“坦誠相對”的狀態,實在是瀟灑浪漫不起來啊。
藍羽欣的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然後才擡眼,對上男人深沉的目光,“哼,你要是不老實,我讓你做太監。”
齊天聘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女人,果然是不能寵的,你要是太過於寵她了,根本就是會爬到你的頭上作威作福。
“這可是關係到你後半輩子的幸福,我要是做了太監,你該怎麼辦?”男人壞壞的笑着。
藍羽欣笑得比他更加的天真無邪,“很簡單啊,換一個男人。”
齊天聘心裡這個氣啊,這女人,還真敢說,他可不是那種你要是不愛我,會放手去讓你追尋真愛的窩囊愛人。
他是不愛則已,一旦愛上,是一輩子的事情。
就算是藍羽欣不愛他,捆着綁着,他也會把她留在自己身邊的。
也幸好是,藍羽欣又重新愛上了他,所以他們之間纔會有現在的幸福可言。
無論是誰,都應該好好珍惜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換一個男人這樣的話語也能輕易地說出口。大掌在她的弧度優美的小脖子邊摸了又摸,真恨不得是一把將她掐死算了,省得掛在褲腰帶上還提心吊膽的。
這個世界上能這麼糟蹋他的,也就這個膽大妄爲有時候卻又喜歡自作主張的委曲求全的小女人了。
藍羽欣無辜地縮了縮肩頭,其實她也只是說說而已,看齊天聘那臉色,還真沒這個膽子呢。
她這個人很笨,一旦動心,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就算是那幾年,溫世煒對她是如此的關照有加,她不也沒對那個男人動心嗎?
只可惜,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睜眼瞎,不相信女人可以忠貞無二的愛着一個男人。
“你想換一個男人?”齊天聘卻是突然的笑了,只是那笑容很冷,讓人打從心眼裡發出一種冷意。
藍羽欣傻笑,企圖學她的寶貝兒子那種天真無邪的樣子,矇混過關。
豈料,她的這個樣子,看在男人眼裡,卻是增添了幾分媚態,況且剛纔還只是吃了開胃甜點,現在纔是正餐開始了。
一切歸於平靜之後,齊天聘躺到了一邊。卻是四肢大張,睜眼看着屋頂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似乎,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齊天聘,冷漠的眼神,雙眼裡都是空洞洞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過了一會兒,他卻是一躍而從,翻身下牀,撿起西裝褲,卻是從裡面掏出了煙,點燃,抽了一根。
他很少在她面前抽菸,卻不是不會,只是對她的一種尊重。
齊天聘知道,藍羽欣就跟大多數女人一樣,不喜歡抽二手菸。
藍羽欣看着,知道他有滿腹的心事,也不開腔,很努力地從牀上爬坐了起來,一手扯過被子半遮住自己的身體,依靠在牀頭上。
齊天聘本來是在靠近窗簾的地方抽菸的,在那裡只是站了一會兒,又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了大牀了。卻是背對着藍羽欣,一聲不吭的,繼續抽着煙。
努力地挪動到他身邊,藍羽欣伸出雙手環住他壯實的腰身,玲玲的嬌軀貼近,將小腦袋就這麼的靠在了他的後背上,也是一言不發的相陪着,給予無聲的安慰和支援。
“天聘,你別這個樣子,你這樣子我看了——”頓了頓,藍羽欣的身子再往一側動了動,抓住他的一隻大手,往自己的胸口帶,擱在她心口的位置,“你這樣子我看了,這裡疼。”
我心疼,老公,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藍羽欣知道,這男人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難關,可是他大男人主義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開口傾述。
既然如此,就像他所說的,全心的相信他,給與他支持和幫助,這樣,就夠了。
齊天聘倒是沒有說話,拿着香菸的大手就這麼的停頓在半空中,望了老半天,最終,卻是一轉身將菸頭掐滅在牀頭櫃上的菸灰缸裡。
“欣欣,念雨是我的女兒,雖然這些年沒有生活在齊家,沒跟我生活在一起,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女兒,是我齊家的骨血。”
“是的,我知道。”乖巧的應了一聲,藍羽欣定定的望着齊天聘。
她知道,他肯定是還有話要說,而且還是非常難以啓齒的那種。
不然,不會出現這種難堪的表情,還跟她說這種“廢話”了。
“之前是我對不起她,這些年都沒能好好地照顧她,沒能陪在她身邊。其實我也對不起你和洛洛,你生孩子的時候我沒有陪在你身邊,在洛洛成長的最初那幾年,也缺席了父親的職位。”說着說着,齊天聘臉上的笑容,就演變成了一種苦澀,“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似乎,也不是一個好男人,不能給一個女人幸福和安全感。”
藍羽欣衝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別,你別這麼說,那個時候,是我自己要走的,你也不知道我懷孕了。後來,你將我們找回來了,不是對我和洛洛都很好嗎?老公,在我眼裡,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對洛洛而言,你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是啊,我也想做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不僅僅是對洛洛,還有念雨,那也是我的孩子,不應該辜負她的。”抓住藍羽欣的小手,齊天聘急切的說着。
是啊,藍羽欣冷笑,這纔是他剛纔說那番感性話語的真正原因吧?
不動聲色,她只是靜靜的問着:“那你以後打算怎麼做,好像,袁念雨是準備認祖歸宗回到齊家了,你準備如何對她,又要我怎麼做呢?”
“我希望,你能對她好一點,念雨一出生就沒有了媽媽,我希望——”
“希望我可以做她的媽媽?對不起,恕我辦不到。”藍羽欣說着,眼裡已經泛起淚花了,“我承認,我是一個自私的女人,我做不到這麼偉大高尚。你要讓袁念雨回到齊家那是你的事情,可是我這一輩子,只會,也只會有洛洛這一個孩子。”
“欣欣,”齊天聘努力地向她解釋着:“我不是這個意思,當然了,也不可能那麼自私的要求,你把對洛洛的母愛分一半給念雨。我只是希望,你能抱持一種熱情地歡迎態度,特別的身世讓那個孩子比較早熟敏感,有一顆脆弱的心。”
“她纔剛回來,我希望,能給她以家庭的溫暖。欣欣,我知道你是一個通情達理的好女人,希望你能夠理解支持我。”
“家庭的溫暖?”藍羽欣驀然冷笑,嘴角的技巧味道一下子濃厚了起來,“你倒是很有父親啊,知道要給女兒一個家庭的溫暖,在前幾年,我的兒子呢,你有沒有想過?當初你利用我結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懷孕、生孩子,孩子出生在那樣的一個家庭,會享受得到家庭溫暖嗎?”
明明眼花還閃爍着淚花,臉上卻是帶着譏諷的笑容,這樣特殊而又矛盾的表情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臉上,還是一個嬌媚的小女人,卻帶着一種奇怪的魅力。
千不該萬不該,齊天聘說什麼家庭溫暖又說什麼認祖歸宗的話,一下子,刺中了這個小女人心底最柔軟的傷口,還在上面撒了一把鹽,讓她的心劇烈的疼痛起來了。
在某種程度上,那個袁念雨的遭遇跟藍羽欣自己還蠻相似的,只是她沒有袁念雨的幸運,有一個小姨不圖回報的對她好,現在又來了一個急欲彌補遲到父親的好爸爸。
藍羽欣冷笑連連,要她理解支持,是,袁家那幾個女人的遭遇她是很同情理解,可是誰又來給予她同情理解和支持呢?
扣一頂好女人的大帽子在她頭上,就要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對不起,她沒有那麼大的腦門,那頂帽子太大了,戴着不好看。
該死的,是他說錯話了,說到從前,齊天聘知道是自己理虧,他太對不起藍羽欣母子了。
迎視小女人譴責的目光,他居然心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看着她,她的目光冷冷的,甚至比現在的三九天,還要讓人覺得寒冷。
“怎麼,你無話可說了?”本不想這樣的,可是藍羽欣知道,今天晚上如果不將話說清楚、將態度擺正,以後受苦受罪的會是她們母子。
那個袁若嫣和袁念雨根本就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簡單,必須要先兵後禮,讓她知道,她和洛洛也不是好欺負的。
齊天聘的臉色一下子就僵住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說了一句:“欣欣,你……你是我的女人,在我心底最重要的那個人,所以——”
“所以我活該欠了你的,理所當然要做你背後的那個通情達理的好女人,無條件、傻傻的支持着你所有的合理的不合理的行爲?”
話是這樣說,藍羽欣臉上的怒氣倒是減少了不少。
其實打從心底她就明白,無論如何,接受袁念雨是必須的事情。嫁給他之前,她不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男人不是身家清白的好男人,以前肯定有其他的女人。
只是沒想到,他會有一個女兒,且已經這麼大了。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齊家的人還算是騙婚呢,所以藍羽欣纔會那麼的生氣。
瞧瞧他這個女兒突然蹦出來的樣子,理所當然的讓藍羽欣做着現成的便宜後媽,還要她付出感情把袁念雨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的疼愛着。
說實話,藍羽欣不是聖母瑪利亞,做不到這麼高尚的地步。
但是有一點,是必須也是應該的,袁念雨也是齊天聘的女兒,以後一起生活的話,吃穿用度上,她是不能虧待了那個小女孩的。
她自己生長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之中,這些年沒少受藍夫人的氣,又怎麼忍心這樣對待一個可憐無辜的小女孩?
藍羽欣知道,自己現在也只是過過嘴皮子的乾癮,把心裡的一點怒火都衝齊天聘發泄出來。要不然,在人前要充當好後媽的角色,人後也要忍着,不會憋出內傷啊?
不愧是夫妻,而且齊天聘其實是極懂得察言觀色的,看藍羽欣的臉色,知道其實她心裡已經軟化了,也不着急,淡淡的笑了一下,“念雨對這邊的環境還不熟悉,而且袁若嫣也不算放心,暫時,她會在酒店裡跟她小姨一起住幾天。”
藍羽欣撇嘴,這人真虛僞,都安排好了,還來假惺惺的問她意見幹什麼?
“你看,不是離過年沒多少日子了嗎?肯定是要把她接回來過年的,畢竟中國人的習俗,過年是要一家團圓的。所以最近,要多跟念雨見面,聯絡感情,讓她儘快適應並且喜歡上齊家的生活。年後,再在附件聯繫一所學校,以念雨的年紀,現在是該上小學了。”
“你都決定了再來問我,親愛的總裁大人,是不是習慣了一意孤行,從來不聽別人的意見?”藍羽欣笑道,陰陽怪氣的。
齊天聘也不惱,捉住她的小手,大拇指在她手心裡輕劃,“你要是有不同的意見,儘管提,我這個人很民主的。”
藍羽欣不再吭聲了,卻是將頭轉向另一邊,厚實的窗簾切切實實的遮住了外面所有的光線,整個屋子裡只剩下牀頭燈微弱的亮光。
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之下,跟他談這種,明知道會傷夫妻感情卻是一定要說的話題,還真是一件破壞氛圍的事情啊。
“你決定就好,我的意見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只是,齊天聘,你要謹記一點,洛洛也是你的兒子。還有那個袁若嫣,實際上跟我們齊家是沒什麼關係的。”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就這麼着吧,走一步算一步。
希望那個袁念雨還真正的乖巧懂事,也別對洛洛有敵意,希望好不容易營造的溫馨家庭氛圍不要被破壞了。
當然了,從目前也看不出什麼端倪,晚上兩個孩子見面的時候,袁念雨倒是甜甜的喚了一聲:“弟弟。”
而藍洛塵小朋友,憋了老半天,比他上大號結肚子還要長的時間,才終於回了一句:“姐姐。”
小小聲的。
算是初步達成了一致的一件,藍羽欣斜睨了齊天聘一眼,面無表情的躺了下來,側着身子。
他跟着躺下來,在她身側,厚臉皮的蹭了過去,手肘撐在牀上拄着腦袋瓜子,瞧着她,眼神都是非常專注的。
“天聘,你……你可曾後悔過?”要比定力,她自然是比不過軍人出身的齊天聘,到底還是沒忍住心底的衝動。
只是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卻讓她忍不住想要嘆氣了,居然傻傻的問出這種話,她可是在吃醋,還是吃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的乾醋?
齊天聘愕然,“欣欣,你怎麼這樣想呢,要知道,能夠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我是說,念雨的媽媽,是叫袁若雨對嗎?如果你當時對她好一點,更多的關心一點,也許就不會造成悲劇,你和她還有念雨,你們一家三口會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藍羽欣訥訥地說着,不過終於,還是鼓足勇氣問出了心底最在意的問題。
齊天聘的未來,她會好好的把握,一定會是在她的陪伴之下,兩個人到老,還可以手牽着手一起去看夕陽;可是他的過去,卻是她來不及參與的。
女人也許就是這樣吧,天生的小心眼,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比較,想要知道在他心中孰高孰低。
“你是說若雨?對,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心裡後悔過。”齊天聘驀然開口,這樣的聲音,在一片寂靜的夜晚,突然就是這樣清晰地,猶如一支利劍一般的,射入藍羽欣的心口。
將她的心,刺出一個小小的洞口,雖然很小,可是那種鑽心刺骨的疼痛,卻是那樣的明顯那樣的劇烈,疼得她簡直就無法忍受了。
開始後悔起來,爲什麼要小心眼的問這種問題,無論如何,那都是他的過去,袁若雨已經死了,不可能再從墓地裡爬出來,跟她搶男人,不是嗎?
她不該心心念唸的想着那個女人,跟她有什麼好爭的?無論如何,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該讓她破壞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的。
齊天聘的脣角邊,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淺笑,若有若無,“我是後悔了,非常的後悔,當初就不應該讓那個女人跟在我身邊。最不該的是,沒有一開始就跟她說清楚,不該讓袁若雨在我身上投射感情,纔會造成後面的悲劇。”
藍羽欣半張着櫻桃小嘴,久久的,無法合攏。
她想,自己現在的臉色肯定很奇怪,從剛纔的懊惱沮喪,到現在的居然心中有了暗暗地竊喜,這番醜陋的心思,都叫眼前的這個男人給看了個透徹。
慌慌張張的躺好身子,還掩耳盜鈴的閉上眼睛,作出一副馬上就要睡着了的樣子。
齊天聘就躺在她的身側,很近,近到她完全可以聞道他身上特殊的好聞的味道,是淡淡的菸草味夾雜着縷縷青草的芳香。
他很少抽菸的,今天晚上,是她,讓他心煩了嗎?
藍羽欣覺得自己太不中用了,怎麼就跟一個心眼小的孩子一般,還跟一個死人爭風吃醋,這幅嘴臉不太好,她也不太想讓齊天聘看見自己這幅醜樣子,於是一翻身,背對着他,想要離他遠一點。
齊天聘卻是伸出大手,隨便一撈,藍羽欣就滾回他的懷抱了。
“你呀,笑得比哭還難看,就別假笑了。”他伸手,在她的小臉上輕輕彈了一下。
藍羽欣怒,根本就是惱羞成怒,她覺得這個男人是在嘲笑自己,“是啊,你後悔認識了袁若雨,因爲壓根的,你心裡只有過一個女人,你始終忘不了的是那個趙柔惠,對不對?”
既然說開了,索性一回爆發算了,省得在心裡埋藏了一顆定時炸彈,日後是不是的還會爆發一回。
“忘不了趙柔惠?欣欣,你怎麼會這麼想?”齊天聘挑眉,吃驚的表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要不是因爲忘記不了趙柔惠,每次面對趙智剛的時候,你會是那種不理智的憤怒表情?哼,只是我和他說句話而已,又沒做其他的,但是每一次,你卻會那麼殘忍的對待我。”
想起前塵往事,藍羽欣就一肚子的怒火,她不說,不代表,她心中是不計較的。
說到這個,齊天聘就真覺得慚愧了,因爲他也明白,藍羽欣說的沒錯,趙智剛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而且很小,用肉眼看不出來,可卻是貨真價實的針尖麥苗啊。
一旦觸碰到,那造成的傷口,也是可以要人命的。
趙智剛本就是他的問題,衝着他來的,當時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冷靜下來,齊天聘去也明白,藍羽欣絕對不會是故意的,必然是那個男人找的她。
是他不好,沒解決到這個問題,反而害得自己的妻子受罪了。
猶豫了好幾分鐘,終於,齊天聘下定決心,要向藍羽欣敞開自己的心扉了:“欣欣,你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當初會想娶趙柔惠,一方面是出於感激,對她也確實有幾分的好感。更多的,是因爲我覺得是時候了,該成家了。男子漢,成家立業,有了家庭大後方的穩固支持,我纔可以無二心的建立自己的事業啊。”
這些話,他從來沒有對其他人說過,無論是父母老太爺還是最好的朋友。
將自己內心最醜陋的一面,現在就這麼的展示在自己最重視的女人面前,讓他看見自己內心深處赤裸裸的傷口,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極其殘忍的。
可是齊天聘也明白,這些,都是必然的,如果因爲這次,彼此猜忌懷疑,造成了婚姻的不幸福,他纔是罪該萬死呢。
開頭容易,真正往下說,舔舐了一下乾裂的嘴脣,吞了一口口水,齊天聘卻開始猶疑了,在心中想着辦法組織詞彙。
而藍羽欣呢,也知道,此時的他正在思考問題,於是就不打擾,只是默默地聽着,以溫柔的眼神望着他,表示自己無言的支持和關懷。
安靜的房間裡,一時間,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不斷的喘氣聲。
就這麼的,大概過了有五六分鐘吧,齊天聘才繼續說話,倒更像是自言自語。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家庭背景的關係,爺爺退下來之前,可是軍區數一數二的首腦人物。而爸爸呢,卻沒有子承父業,他選擇了經商,爺爺從小就將希望寄託在我身上了,也正好,我對軍事方面的東西一直都是比較熱愛的。於是,爺爺希望我能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幹得比他更加出色。這條路,其實,有點難走的。”突然地,齊天聘又閉上嘴巴了。
藍羽欣看着他,溫柔的目光裡,有着瞭然和鼓勵,她明白,像齊天聘這樣驕傲的人,承認自己的不足之處,是多麼的難得和不容易啊。
然後,又過了大概有一分鐘之久吧,才聽得他繼續說:“像閻家的人,從爺爺輩開始,都是三代從軍的,無論是家族實力,還是他們的後輩伸手,都比我家要強上許多。”
“可是我一開始就明白,既然入了伍,就沒有後退和選擇的餘地,爺爺對我寄予了厚望。再怎麼樣,我也不能讓他失望,不能讓別人說齊家出了一個沒用的孫子。無論是訓練還是比賽,我都不甘於人後,要力爭上游,爭取每次你都能給爺爺那一個第一名回來。”
“我的天資不一定比別人好,一切就只能靠後天的努力了,別人只看到了我的成功,卻又有誰知道我在人後是付出了多少艱辛和努力?
認識趙柔惠的時候,我才也二十出頭,當時在部隊裡有着很好的前程和發展。我是一個一條道走到黑的人,認準了就絕對沒有退縮的道理。
在別的年輕人正在盡情玩樂享受戀愛滋味的時候,我的生命中,只有日復一日重複的訓練和不斷催人進步、讓人繃緊心神的比賽。我不想讓其他東西佔據了我的時間、分散我的精力,剛好,趙柔惠是一個看起來很宜家宜室的女人,我不需要她多麼的強勢多麼能力,只要能持家,給我生兒育女就夠了。說實話,當時我是這麼想的,纔會想以報恩的名義跟她結婚。也許一開始我的目的就齷齪了,所以後來上天才會這樣的懲罰我。”齊天聘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時,雖然看到的,還是一片深幽的黑潭一般的眼眸,卻是深不可見底,裡面埋藏着的,好像是無窮盡的痛苦。
藍羽欣愕然,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是像當初那樣衝動行事胡亂的思考問題了,她更加的開始明白、理解自己的丈夫了。
趙柔惠給他的打擊是致命的,卻是與愛情無關,對他而言,只是在男性自尊上的,最沉重的打擊。
想想看啊,齊家的繼承人,未來的軍區總裁候選人,就像齊天聘自己所說的,不論做什麼事,他都是力爭上游爭取第一名的。
可是他的未來妻子,卻寧願愛上一個窮山村出來的無名小卒,居然背叛了他,最後還爲那個臭小子而死,對齊天聘而言,該是多麼大的打擊啊,他甚至會開始懷疑起自身的能力了。
“柔惠對我說,她想嫁給我,只是爲了擺脫貧窮的家庭環境。其實她不喜歡我的,她喜歡的是那種斯斯文文的小白臉,像我這樣魁梧的壯漢,黑黑的,還怕壓垮了她呢。”齊天聘的表情很平靜,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像是說着與他不相干的話題。
“她說,也很討厭我們家裡人,自以爲是高人一等,在我家裡,她有做下人的感覺。其實她早就想走了,想要逃脫這個大牢籠。你知道嗎,臨死之前,她對我說過的最後幾句話,除了放過趙智剛之外,另外,她對我說,終於,可以安心了。”
終於,齊天聘不能再控制自己的情緒,小小聲的嘶吼起來:“她,她敢,她居然覺得,死亡對她來說居然是一種解脫。”
藍羽欣眨眼,再眨眼,居然,從眼角滑落了兩顆亮晶晶的淚水。
齊天聘翻身,將她一把拽入自己懷中,大掌按着她的小腦袋瓜子,貼到了自己的胸口,“傻瓜,你哭什麼?我也沒覺得多難過,只是一時間覺得有些泄氣罷了。”
藍羽欣反而是哭得越發兇猛了,“趙……趙柔惠怎麼能這麼可惡,她,她完全是利用你。”
是啊,利用他跳出農門,可是卻是生活脫離了夢想之後,開始覺得失望了。
於是,對外發展,想要找到自己的新出路。
“趙柔惠讓我開始明白了女人的心計和深沉,袁若雨讓我懂得感恩和珍惜,欣欣,你真應該感謝他們,是她們用自己血的教訓,才慢慢地爲你打造了一個好老公呢。”不想讓妻子一直沉浸在那種悲傷的氛圍之中,齊天聘故意這麼的打趣着。
藍羽欣再度的炸了眨眼,之後,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喲,按照你這麼說,我該感謝她們了?可是,你真的認爲自己已經是一個好老公了嗎?”
齊天聘舉起右拳,“我向黨向人民發誓,會做藍羽欣同志的好老公的。”
噗嗤一聲,藍羽欣笑出來了,隨即搖搖頭,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傻瓜,你別這麼想,趙柔惠會那樣說,並不是真的認爲通過死亡擺脫了你,而是,而是她自己求得的一種安心。”
“啊?”這次輪到齊天聘愣住了,有點不明白藍羽欣的話。
像對付寵物一般的拍了拍他的肩頭,藍羽欣笑眯眯的說着:“我想,趙柔惠這個女人,本質裡應該不壞的,所以她跟趙智剛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是矛盾的,覺得對不起你。所以後悔纔會那樣說,那其實是她臨死之前對你的懺悔,你懂嗎?”
這下子,齊天聘是徹底懵住了,他苦惱了多年的情緒,到了藍羽欣這裡,居然是這樣的意思?
“你,你沒搞錯?”
“當然沒搞錯,同樣是女人,我明白她的心思。”炸了眨眼,藍羽欣俏皮地說着。
藍羽欣在心裡想說的卻是,就算她的本意不是那樣,我也會拗成是的,沒有一個女人,願意自己的老公在心理上被別的女人這樣折磨着。
裂開大嘴無聲的笑了一下,齊天聘用力的在藍羽欣臉上啵了一下,“老婆大人,你真好。”
“當然了,我一向都是最好的。”藍羽欣理所當然的說着,一點都不覺得羞愧,然後,將腦袋瓜在他的胸口供了一下,輕輕地眯上了眼,“好吧,好老公,我困了,我們睡覺吧。”
齊天聘“哦”了一聲,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那具小身子在他懷裡磨蹭了一下,不一會兒功夫就安安靜靜的睡着了。
趙柔惠喜歡的,是趙智剛那樣的男人,小白臉。
她說我一點都比不上他,所以看見你對着他笑的時候,我心裡很是痛苦憤怒,你們稍微走近一點,我就難受的受不了了。
對不起,欣欣,這些都是因爲我愛你,我太愛你了,纔會如此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以後不會了,既然愛,我會學着,去信任,小心地呵護我們之間的感情,比起對付那個該死的趙智剛,要重要的多了。
老婆大人已經睡着了,剩下他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了,齊天聘微微地苦笑,他難得的表現良好的紳士風度抱着女人純聊天,還讓她去跟周公約會,苦的,卻只能是自己了。
吐氣、吸氣,深呼吸,如此的反覆吐納,好不容易纔稍微平息一點慾望,迷迷糊糊地,齊天聘正準備進入香甜的夢鄉。
這邊廂,藍洛塵小朋友卻醒過來了,因爲晚上睡覺之前喝的東西太多了,又想要尿尿了。
從牀上爬起來,才發現了答應要陪他一起睡的媽媽居然不見了。
小傢伙心裡氣惱了起來,“哼,肯定是壞爸爸搞得鬼。”
媽媽從來都不會這樣的,說話不算數,哄他睡着之後,居然一個人又偷跑了。
除非是又被爸爸纏着鬧親親,給弄走了。
雖然太爺爺也說過,這樣是爲了他好,只有爸爸媽媽多在一起,親親熱熱的,他纔會有一個漂亮可愛的小妹妹。
其實洛洛也不太懂,而且說不定太爺爺騙人呢,也沒多想,平日裡要上學,在家裡爺爺奶奶也會陪他玩。
就難得好心的,把媽媽讓給爸爸吧。
也只是偶然的,今天一個晚上而已,就讓媽媽陪他睡,也不行嗎?
爸爸不知道嗎,他今天晚上很生氣,站在牀邊雙手叉腰,小傢伙神氣活現的想着,就算是有玩具槍作爲補償,但是他幼小的心靈上的傷害已經造成了。
哼,爸爸騙人,妹妹沒送來,倒弄來一個討人厭的姐姐了。
“媽媽!”揉了揉犯困的眼睛,努力地振奮起精神,洛洛光着小腳丫就往外跑。
走出了他的小房間,哼,他要去把媽媽給找回來。雖然外面走廊上黑漆漆的,只有臥室裡透出的亮光,才稍微照亮了一下走廊,小傢伙心裡還是很勇敢的,要找到媽媽的心思戰勝了一切。
“媽媽——”小傢伙憋着嘴,大聲的呼喚着,朝着主臥室爸爸媽媽的房間走去。
藍羽欣今天是累壞了,穿着高跟鞋參加晚宴本來就不是普通人能幹的活,就跟打了一場仗一般,還被齊天聘給折騰了兩次,精神上也經歷了很大的波動。
於是累極,纔會沉沉睡去的,現在倒是一點都沒有被小傢伙造成的響動吵醒。
可是齊天聘卻不會,他雖然已經脫離了部隊,但是在某些生活習慣和作風上,還是保持着在部隊時的良好習性。
洛洛的叫聲一傳入他的耳膜,他馬上就醒轉過來了,首先入目的卻是一張甜美的睡顏,懷裡的小女人睡得很香甜,看她眼底下深深地青影,自然是不忍心打擾。
耳朵裡聽到的卻是小傢伙的呼叫聲越來越大了,齊天聘皺了皺眉頭,輕手輕腳地將藍羽欣抱着他的小胳膊給拿開了,然後迅速地下牀,當然了,也不忘扯過被子給自己的女人蓋好。
就如同孫慧茹所說。
藍羽欣在生孩子之後沒有得到好的照料,身子骨極弱。現在只要一個不小心,就很容易感冒發燒什麼的,齊天聘自然是要好生的呵護自己的小妻子。
隨便的找一條睡褲套上,上半身沒有穿衣服,齊天聘就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在洛洛的小手開始敲門之前,他就已經拉開了房門,可不能讓他把藍羽欣給吵醒了。
洛洛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看見門後面竄出一個人,就慣性的撲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
“媽媽,媽媽。”小傢伙不住口的叫喚着。
齊天聘是一臉的黑線,低頭看了一下之後,眉頭緊皺。
“媽媽,尿尿,我要尿尿!”不管如何,先解決生理問題再說,洛洛小嘴不斷地嘟噥着,甚至眼睛還沒睜開呢。
二話不說的,齊天聘彎腰抱着小傢伙,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暢快的尿完了,洛洛打着呵欠走出來,“媽媽,好睏哦,我們去睡覺吧。”
犯困的聲音,軟軟嬌嬌的,一聽就知道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齊天聘忍不住的,一臉的笑意,這是他的寶貝兒子,還這麼小,和妻子一樣,需要他的保護和照顧啊。
一種名爲“父愛”的雄性激素再度在他身體裡面蔓延着,齊天聘笑眯眯的,又重新彎腰將小傢伙給抱了起來。
怕自己會摔跤,小手習慣性的去摟住了他的脖子,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不對勁,洛洛猛然睜開了他那雙明亮的大眼睛。
接着,不止是眼睛,就連小嘴,都張成了“O”型,“爸爸,是你?”
“怎麼,不能是我嗎?”看見兒子的反應,齊天聘好笑的反問着。
不好意思的耙了耙頭髮,洛洛吐了吐舌頭,這才實話實說:“不是的,只是——只是爸爸晚上從沒有抱我起夜,覺得奇怪罷了。”
這樣的話語,從小小的人兒嘴裡吐出來,也許在他而言不過是一句無心的抱怨,齊天聘的眼眶卻開始溼潤了,心裡的自責愧疚在無限度的擴展着……
他從來沒有抱過孩子起夜,沒給他泡過奶粉,沒有給他換過尿片……
還有許多,孩子出生之後,他沒聽見他的第一聲哭聲,沒能看見他的第一個笑容,孩子會叫人會認人了,第一個在他眼前出現的也不是爸爸……
許許多多的第一次,他都錯過了,齊天聘的心中是不無遺憾的,當然了,他從沒有怪過藍羽欣,當初的那一切,本就是他的錯,是他造成的。
以前的一切是他錯過了,那麼以後,他還是有許許多多的機會可以去彌補的,不是嗎?
“以後,爸爸都抱你起夜,好嗎?”
爸爸還會陪你做許多事情的,齊天聘在心裡補充着。
小傢伙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了,窩在齊天聘的懷裡,囂張地哼了一聲,“爸爸,你說話算數嗎?”
哼,爸爸不是工作很忙碌,沒那麼多時間理會他這個小孩子嗎?而且,他晚上都是要媽媽陪着睡的,說不定還是要媽媽抱他去起夜呢。
對藍洛塵小朋友神氣活現的樣子感覺到好玩,齊天聘故意逗弄着,一隻手把他抱好,另外一隻手點了點他挺翹的小鼻頭,“當然了,爸爸會說話不算數嗎?”
“經常,那一次,你明明答應了陪我們看電影,卻沒有。”
不要以爲他人小就好糊弄,哼,他洛洛的記性可也是很好的哦。
還不止呢,好多次,晚上不回來吃飯,害得媽媽白白弄了一桌子的好菜。
對於媽媽那失望的眼神,洛洛也是一直記在心裡的,自然地,把這個仇算在爸爸頭上。
看電影?是那一次嗎,袁若嫣藉着袁念雨的名義,實際上,卻是騙了他,還有,趙智剛居然也知道了。
齊天聘眯縫起雙眼,心思轉了好幾圈,只不過,在兒子面前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笑着說:“要是以後爸爸忘記了,你提醒我,好嗎?”
小傢伙飛快的點頭。
齊天聘將洛洛抱回他的小房間,送他上牀之後,看見那雙冰涼的小腳,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洛洛,現在天氣冷,以後不要光着腳下牀,知道嗎?”
“知道了,爸爸。”看齊天聘臉色不太好看,洛洛怯怯的,又加了一句:“對不起啊,爸爸,剛纔我是太急了。”
“沒事,我不是怪你,只是擔心你會感冒了。這天氣是越來越冷了,你要當心照顧好自己哦。”
他的兒子還真是可愛啊,忍不住,齊天聘又伸手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瓜子。
洛洛眯着雙眼,任由爸爸的大掌在那裡磨蹭着,極爲享受這難得的溫馨時刻。
嗯,雖然那個莫名其妙的姐姐出現了,不過爸爸最喜歡的還是他,最喜歡他和媽媽。
洛洛心滿意足了,親暱的摸着齊天聘的俊臉,小嘴裡不忘吐出驚人之語:“爸爸,你可是最愛洛洛的,可別忘記了,可別有了新人忘舊人啊。”
“不會的,爸爸一向愛洛洛,會一直一直的愛下去的。”齊天聘肯定的說着,也學他的樣子,低下腦袋在小傢伙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心裡卻是在嘀咕,不會吧,那種句子,誰教他說的啊,真是教壞小孩子。
洛洛眯着小眼,笑得眼睛都成一條縫了,然後才咧起小嘴巴,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已經極度的想睡了,確仍舊是摟着爸爸的脖子,捨不得睡覺。
又和齊天聘嘮叨了幾句廢話,才抵不住睡神的召喚,終於又重新沉沉睡了過去。
齊天聘看着自己的兒子,心情有些複雜,他也錯過了女兒的許多第一次,真不是一個好父親。如果從現在開始學習,以後可以做得更好嗎?
靜靜地陪着小傢伙,齊天聘摸了摸洛洛白白嫩嫩的小臉蛋,這才輕手輕腳的打算起身離開這個房間。
可是哪怕在睡夢中,洛洛的小手都是摟着他的脖子的,似乎生怕爸爸會跑了一樣。
其實,齊天聘完全可以將兒子的小手強行扒拉下來,但是他突然就有點捨不得了。
父子天性,血緣的羈絆,是很奇妙的,不是任何其他東西可以代替的。
哪怕在面對父母的時候,他可以很冷淡,可是對待自己的孩子,卻始終不想讓他傷心。
略微想了一下,終於,他還是直接將小傢伙給抱了起來,讓旁邊的主臥室走去。最後是將洛洛輕輕地放在了牀上,卻沒敢直接扔進被窩放到藍羽欣的懷裡,因爲他可沒忘記,自己老婆此時還是赤身裸體的,沒穿任何衣服。
他老婆的身體別的男人都不可以看到,哪怕是他的兒子,都是不可以的。
從衣櫃裡拿出藍羽欣的睡袍,趁着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才把衣服給她穿上了,然後把洛洛放在中間。
小傢伙大概是感受到了媽媽身上的氣息,扭扭身子,居然像只小貓咪一般的就往藍羽欣身邊靠攏,眼看着又要往她懷裡鑽了。
齊天聘在旁邊看着,脫掉褲子上牀,將洛洛帶入自己的懷中,然後長臂一伸,搭在藍羽欣的小蠻腰上,連帶着孩子一起,摟進自己的懷裡。
藍羽欣的呃腦袋瓜子枕在齊天聘的肩頭上,洛洛的小腦袋窩在藍羽欣懷裡,背靠着齊天聘的胸膛,俊男美女加上粉嫩可愛的小孩子,一家三口,彼此間,交換着共同的呼吸,看上去,真是讓人覺得親密無間。
如水的月色透過窗簾的縫隙射入屋內,見了這種情景,都忍不住溫柔地笑了,微微泛起暖色的漣漪來……
------題外話------
呃,我會按照自己的構思規劃好好的寫完這本書的,爭取不虐……儘量不虐,我只能這麼說,在收尾了,應該月底會完結,畢竟這本書寫了一年多,有些地方我可能沒顧及到,有差錯的地方請大家提出來,謝謝,我會給予實質獎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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