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要說,這家人誰都沒有做錯,只是他們太過於缺乏溝通,或者是說,太過於自以爲是了。
在他們看來,尤其是齊天聘,反正他認定了以後會娶小惠的,現在呢,就是以一個丈夫對待妻子的態度在跟人家女孩相處。
他那個時候纔剛剛畢業,立馬就開始努力工作爲了自己未來的事業前程爲了齊家的將來而努力了,而且那個時候他並不像是現在這樣,就在本市齊家的總公司坐鎮。
那個時候爲了鍛鍊自己,他到基層下放,一兩個月纔會回家一次。
一開始,纔剛剛交往,感情好的時候,齊天聘難得的一個月休一兩次假回來,他會和趙柔惠一起,兩個人也算是幸福甜蜜,過着大多數情侶夫妻那樣的好日子。
但那個時候的齊天聘,在他心目中,工作事業纔是最重要的,他的事業纔剛起步,之所以選擇下放,不也爲了證明給別人看,他不僅僅是齊家大少爺,完全是靠着自己能力也能闖出一番天地的。
他以爲,趙柔惠會理解支持,畢竟男人嘛,成家立業,立業纔是最重要的。
而小姑娘趙柔惠,除卻一開始鄉下姑娘進城的新鮮勁,之後的日子卻並不是那麼舒適的。
而且她心裡很不安,他對她是很好,可是也只是流於表面的物質,他家裡人冷冷淡淡客客氣氣的,似乎,不太喜歡她?甚至到了最後,他與她分開的越來越久,電話也很少了,趙柔惠心裡開始着急。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覺得她配不上他們?
“可以說,柔惠的本質還是不錯的,她沒有時下年輕姑娘的那份虛榮勁、好逸惡勞,而且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如果能夠嫁入齊家,可以享受到多少的好處。”齊天聘客觀的評價着,臉上還帶有回憶往昔時的甜蜜甚至是,留戀。
藍羽欣看了,彷彿有一根針在她心裡刺了一下,微微的發疼。
明明知道,那都是屬於他的過去,無法磨滅的過去,跟她又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爲什麼心裡還是會出現妒忌不甘?
搖了搖頭,這種感覺真的是十分不妙,愛上一個人的滋味太苦了,這輩子她都不想再多嘗。
沒有打斷齊天聘,藍羽欣繼續默默的聆聽着,想要知道那個趙智剛的根本知己知彼是一回事,看總裁大人的臉色,她也決定對他體貼一回。
有些事情,並不是掩埋在心底就表示忘記了的,傷疤必須處理好,要不然,表面好了內在化膿實在是不妙的。
其實就算沉穩如齊天聘,他,也有需要述說的時候啊。
趙柔惠一個人住在A市,人生地不熟,沒有工作也沒有朋友。她的學識太一般,又不能太給齊家掉底子,反正齊家也不缺錢,齊天聘不需要她出去工作。
好像,這是大男人主義的總裁大人一貫的想法吧?藍羽欣記了起來,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叫她婚後就辭去工作的。
可是柔惠又不喜歡逛街捨不得SHOPPING,主要是,跟他沒有溝通好,對未來心裡沒底,越來越沒有自信了。
一來她膽子小性格內向,二來那時齊家的長輩也都還忙着自己的事業,根本就每人有功夫搭理這個小姑娘。
一來二去的,柔惠的小臉越發的蒼白憔悴,只是她比較習慣隱忍,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又不想給齊天聘留下不好的印象。
齊天聘每次回來也就來去匆忙幾天,還要去陪伴父母家人,根本就沒注意到那個小女人的異常。
“趙智剛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的,他本就是柔惠的同鄉,兩個人從小認識,感情甚篤。不,應該是說,自小,他就單戀着柔惠,只是一直沒有勇氣開口訴說自己的感情。一直到後來,小惠跟着我離開進城了,趙智剛本欲死心,進城來見她最後一面,打算去打工開始自己的新生。”
“沒想到,進城之後,看到的柔惠,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幸福快樂的小女人?”這句話,是藍羽欣代替齊天聘說出口的。
小說裡不都是這麼寫的?雖然很狗血,可是所謂的藝術,本就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的啊。
齊天聘苦笑,“是啊,他很聰明,這個時候選擇了隱瞞自己的感情,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去接近柔惠,因爲他知道柔惠的苦悶和孤單。”
藍羽欣跟着嘆氣,一個是苦悶孤單一個是早就暗懷情意在心,孤男寡女的,經常呆在一起,會出什麼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啊。
再也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並不追求物質的精神上崇尚浪漫的柔惠姑娘,終於下定了決心,要離開齊天聘。
在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狗男女,呃,不,這一對有情男女收拾了行李準備私奔的。
其實說起來也沒這麼嚴重,男未婚女未嫁,就算是趙柔惠這個時候看上別的男人要跟他離開又怎麼樣?
錯就錯在,趙姑娘性子太過於柔弱,骨子裡的思想太過於保守,居然不敢跟齊天聘當面攤牌。
而齊家家大業大,齊天聘更是被人捧在手掌心裡長大的,根本就接受不了這樣的失敗打擊。
“卻沒有想到,那一天晚上我會突然趕回來,目睹一切。當時我簡直就是雷霆大怒,意氣風發的人生突然有了這麼一個大污點,我怎麼能夠忍受?其實當時我是剛剛升值,興沖沖的回來是準備向小惠求婚,給她一個驚喜的。”
“沒想到,卻——”齊天聘閉了閉眼睛,足足沉默了一分鐘,那頹廢的樣子,藍羽欣看了都不忍心想要叫他不要再說下去的時候,他還是勇敢的開口繼續了:“迎接我的,卻是那樣的場景,在柔惠的掩護之下,趙智剛先跑了,可能當時我的樣子太過於嚇人了,她以爲我一定會怎麼着的。居然也着急的跟着爬上陽臺,確實不小心失足從陽臺上跌下摔死了。結果別人卻說,是我推她下去的,把她害死的。再加上另外一個女人的意外喪命,於是我便有了不好的名聲,會隨便的虐待甚至是殺死年輕女子。
趙智剛也是這麼認爲的,認爲小惠是我害死的,所以他一門心思的是想找我報仇。”
那件事發生之後,無論對錯,畢竟是一條年輕生命的喪失,齊家都覺得愧對趙家,賠償了一大筆錢,算是替柔惠盡孝,給二老善終。
而趙智剛卻不知所蹤,沒有回老家卻也沒有再出現在A市。
“這次他重新出現在這裡,我才知道,他是躲到國外去了,養精蓄銳,就等着回來找我報仇呢。哼,姦夫淫婦,他是拿着小惠給的錢出國的,小惠的錢還是從我身上挖出來的,現在卻口口聲聲的說要報仇,替小惠討回公道,你不覺得可笑嗎?”
那個可惡的男人,提起那個名字的時候,齊天聘都眼眶發紅,忍不住想要將他痛揍一頓。
藍羽欣也是這麼認爲的,“他沒道理啊,當年算起來,趙柔惠還是你的女朋友、未婚妻,他纔是第三者插足啊。”
“可是他不是這麼認爲的,趙智剛一心一意的覺得是我害死小惠的。”還是沒忍住,砰的一下,齊天聘用力的一拳砸在玻璃茶几上。
玻璃碎了,他的手上也出現了點點鮮紅,藍羽欣望着這樣的情景,卻呆愣住了,腦海裡浮現的是另外的一幅畫面:
一個女孩子如蝴蝶般的從高空中墜下,倒在一片血泊當中,隨後趕至的男孩,一把抱起女孩的身體,悲愴失聲。
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身體,是那樣悲壯的衣服畫面。
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找出藥箱,幫齊天聘清理手指上的傷口。
“不用那麼麻煩了,小傷口罷了,明天就會好了。”
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藍羽欣白了他一眼,“現在不注意,要是明天感染髮炎了,看你怎麼辦。”
兇巴巴的樣子,甚至也不溫柔,齊天聘還懷疑她是故意的,棉籤蘸了碘酒直接就往他手指上破皮的地方蹭去,差點沒忍住,痛叫出聲了。
忙活的差不多了,藍羽欣才輕聲的問道:“你還一直都這麼的仇恨着趙智剛,是不是因爲,心裡一直都惦記着小惠?”
“什麼?”剛好齊天聘的手機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並沒有聽見藍羽欣的問話。
在這樣寂靜的夜晚,刺耳的手機鈴聲顯得是如此的突兀。
藍羽欣略微有些緊張,訥訥地說道:“沒什麼,你先接電話要緊。”
剛纔那個問題,她也只是鬼使神差的,就這麼脫口而出了,哪裡還有勇氣去問第二次。
而且問了之後,甚至隱隱覺得自己犯賤,以他們之間目前的關係,是沒有必要開口問這麼無聊的問題的。
狐疑的望了藍羽欣一眼,不過手機鈴聲還在持續想着,已經不容他多考慮了,齊天聘起身走至陽臺接電話。
其實他心裡也知道這樣做不好,感覺像是揹着她偷偷摸摸的要幹什麼,可是也沒辦法,這個電話是閻世鐸打過來的,在這種時刻,只怕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如果涉及到了上頭給他們的任務、一些私密的事情,是不能讓藍羽欣知曉太多的。
結果才一分鐘,齊天聘就結束了通話,匆匆轉身回到客廳的時候,看見的卻是藍羽欣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的神情。
眼裡有着,來不及掩飾的,刺痛和懊惱。
齊天聘心中又是一痛,爲什麼,他是越來越不懂得這個女人了,她爲什麼喜歡把自己的心事掩藏的這麼深,什麼都不告訴他?
“是閻世鐸給我打來的電話,告訴我,吳麗娟的爺爺去世了。”
“哦,”藍羽欣淡淡的說着:“替我轉告一聲,節哀。”
她並沒有反應過來,這件事跟她有什麼關係。
直至覺得不對勁,才擡起頭來,齊天聘的表情十分的古怪,又像哭又像笑的樣子,還真不好形容,只是,他爲什麼會這樣反應?
終於,藍羽欣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了,“吳?吳麗娟的爺爺——”
“對,吳麗娟的爺爺叫做吳立山,你見過的,咳咳,理論上說,他是你的大姐夫。”
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齊天聘眼裡的笑意,阿彌陀佛,其實藍羽欣也很想笑的,雖然覺得這樣很不厚道。
可是真的,這件事怎麼想怎麼覺得古怪。
吳麗娟的爺爺,理論上,是她藍羽欣的大姐夫;而今晚,她和吳麗娟一起吃飯的時候,還是以姐妹相稱的,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終於還是沒忍住,兩個人相視而笑,交情是爺爺那一輩的,齊天聘其實對那位老爺子實在沒有多少好感。
“你姐姐,終於可以如願了。”
藍羽欣挑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藍芷欣是很惡毒很壞,對她用盡了手段,可再不好,那也是她的姐姐,跟她一樣,身上流着的都是藍家的血脈,聽見人這麼說她的時候,藍羽欣心裡還是有點不高興的。
“沒什麼,字面上的意思,”齊天聘聳聳肩,實話實說的告訴藍羽欣:“吳家現在有點吵鬧,你姐姐在哀聲痛哭呢。”
這藍羽欣倒有點好奇了,“她對吳老爺子感情這麼深厚?”
齊天聘搖頭,“吳老爺子是答應將自己名下的財產都留給她,可是留下的卻是名下的幾處產業,屬於吳家的祖產,按照吳家族規,是不能變賣的。所以,你大姐十分的不高興。”
“她會有辦法把那些東西變換成錢的。”這一點藍羽欣十分的肯定,藍芷欣一向有那個本事,即使處在困境,也會讓自己過得很好的。
既然話題已經談開了,兩個人好難得的說起了藍芷欣那個女人,齊天聘下定決心,今夜要打破藍羽欣的心防,跟她好好地說清楚。
突地,他上前一步,蹲在藍羽欣面前,與她的眼睛平視着。
“你也知道你大姐的心思和計謀,就應該知道,當初在你我之間,是她使了手段和計謀,我並不是成心要背叛你的。欣欣,你知道的,我不懂得如何使用花言巧語,我只會說自己的心裡話,爲什麼就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重新開始呢?”
藍羽欣垂眸,沉默不語,她用了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掌,可是,又怎麼抵得過某人的蠻力?玉手仍然被人掌握着。
看着她這樣不說話,齊天聘不禁有些氣餒,“告訴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欣欣。”
“我已經原諒你了,真的,”本來前半句話差點讓齊天聘樂上了天,結果聽見後半句話又覺得暈菜了,“可是原諒與接受是兩回事,我想要的是感情,純粹的愛情,這,你能給我嗎?”
愛情?齊天聘怔住,一個兩個,爲什麼都喜歡說這個?女人,還真他媽的麻煩。
如果只是因爲責任,守着那份忠誠不背叛,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那該怎麼辦?與其到那個時候讓自己陷入更深了再來痛苦掙扎,不若,一開始就沒有。
藍羽欣閉了閉眼,黯然傷神,終究,他們還不是一國的人,不知道是這個男人太冷清了,還是,她根本就不是他心頭的那顆硃砂痣?
這一晚,兩個人雖然不算是不歡而散,但是也沒有談得多麼開心。只是彼此都敞開了心扉,雖然無法更進一步,齊天聘卻也明白了,那個小女人還在固執的追求那個虛幻的東西。
愛情是什麼,愛情能當飯吃嗎?
從第二天開始,齊天聘說要接送藍羽欣上下班,理由很正當,提防趙智剛那個小人。
藍羽欣就沒辦法反對了,那個男人似乎是陷入了魔怔,雖然總裁大人說是有辦法對付他,可是人家也沒犯法,總不能無緣無故的逮住關起來。
在沒有徹底解決之前,藍羽欣也認爲躲起來不理是最好的辦法,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接受了某人的意見。
不過,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能靠近公司大樓三百米之內,開的車子,價值不能超過二十萬。
齊天聘吐血,這個女人,當他是見不得人的情夫不成?他們家保姆上街買菜的車子,都不止二十萬呢,臉色馬上晴轉多雲,陰沉的可是嚇哭幾個孩子。
可是藍羽欣也有自己的堅持,公司裡有小林那種女人的存在,如果讓她看見齊天聘,只怕又會引起另外一波的是非了。
雖然藍羽欣也不敢肯定,卻也不排除,五年多前,小林見過齊天聘並且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可能性。
想到每天都要面對小林的晚娘面孔,相較之下,齊天聘的冷臉反倒是不那麼可怕了。
在藍羽欣的強烈堅持之下,無奈之下,齊天聘也就只好同意了,真的每天開着家裡保姆買菜的車子去接藍羽欣了,還被爺爺嘲笑了好幾回。
這也是他比以前進步的地方,不再凡事以自己的意思爲中心,有時候,藍羽欣跟他講道理,還是可以接受的。
齊天聘最近不算太忙,畢竟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追妻,齊家可是全員出動幫他的忙,於是乎,一向不管事的齊世強孫慧茹都出面了,一起幫他打理公司。
而洛洛有老太爺幫忙看着,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相對來說,齊天聘的工作就不那麼繁忙了,王剛的腿傷還沒有好全,於是,老太爺從自己的心腹中再選派了一個年輕小夥子幫他的忙,大事小事都有人幫忙料理着,齊天聘決定要開始盡好一個父親的職責了。
洛洛已經開始在小區幼兒園裡讀書了,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裡度過的,其他空餘時間,都是父子倆在一起的。
當然了,偶爾的,齊天聘還是會帶洛洛回齊家別墅,畢竟幾位老人家也都離不開這個寶貝蛋了,會十分的想念。
但是大部分時間,都是齊天聘親自照顧孩子的,父子倆感情是越來越好了。
早上先和藍羽欣一起將洛洛送去幼兒園,然後齊天聘再送藍羽欣去上班,下午的時候,也是先將寶貝兒子接了,再一起去接藍羽欣下班的。
然後三個人一起吃飯,他陪着洛洛玩耍一會兒,再然後呢,各自回家睡覺。
其實他們現在已經跟普通的一家三口差不多了,鬱悶的只是,每天晚上那個女人忙工作他陪着兒子玩,九點一到,一定會被狠心的女人趕回對面那套房子。
害得齊天聘都忍不住的怪起自己,幹嘛要多事的再買一套房子?
以前那屋子距離這少說也有半個多小時車程,說不定可以跟她賴一下,就不回去了。
可是他也明白,以藍羽欣現如今對他的態度,只怕是不可能的。
這個女人狠起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要是大半夜的每天都還要被趕回那套房子,嗚呼哀哉!
不過因爲藍洛塵小朋友屬於插班生,中途插進來直接讀了大班,跟班上小朋友的感情還不是那麼的融洽,經常會出點小問題,生活也不是那麼的一帆風順。
總體來說,卻還是開心的,最起碼,洛洛現在有爸爸媽媽,一家三口在一起,小日子過得很好不是嗎?
工作順利心情開始的藍羽欣卻是突然接到藍之成的電話,約她出去見面,走進咖啡廳,看見那個不動聲色坐在那裡喝咖啡的弟弟,藍羽欣開始頭痛了。
以前的藍之成可以說是標準的紈絝子弟不務正業,可是現在,他已經收斂了許多,也不再隱藏自身實力,於是乎藍羽欣知道,自己以後會多出一個不容小覷的對象。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很忙,下午還有許多事情呢。”
藍之成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還是他的二姐嗎?人前,可是一向高貴優雅的淑女形象,可卻從來不會給他好臉色。
“羽欣,”藍之成不想再叫她姐姐了,一點都不想,“老是替別人打工有意思嗎?以後藍家的一切都會是我的,父親也要退位讓賢了,等我正式接手公司,你回來幫我吧。”
藍之成當然知道藍羽欣的能力,既然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更何況,他知道,爸爸其實留了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她,那麼幫他打理公司,其實也是在幫她自己賺錢,他肯定要極力勸說藍羽欣同意了。
藍羽欣能夠有今天,在一家上市公司做到總經理特助的職位,完全是憑着她自己的努力,由此可見她的能力卓絕。不用來幫助自己,還真是浪費啊。
再如何,她也姓藍,這二十年來藍家供她吃住,報答一下也是應該的。特別是,以後蘭家的公司都是他做主,他可是準備要分給藍羽欣的,不把公司經營得好一些怎麼行?
“恭喜你啊,以後我就要叫你一聲藍總了?”從大學畢業回來幫父親做事到現在,藍之成也有二十七歲了,該是時候立起來、獨當一面了,雖然不喜歡藍芷欣母女,對這個弟弟藍羽欣感情還是不錯的,很懇誠的建議着:“公司你就好好的管理吧,以後全部是你的財富,你放心吧,以後藍家的一切,我都不會要的,也不會跟你爭的。”
說完話,藍羽欣起身就想要離開,如果藍夫人知道藍之成找她說這些,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呢。以前也曾想過報復什麼的,其實何必呢?她生活得最好、幸福快樂,就是對那個女人最大的報復,她現在已經不想去斤斤計較了。
可是藍之成不依啊,他將藍羽欣給拉住了,一臉的氣急敗壞:“你丫傻吧,怎麼會不要、怎麼會沒有關係?爸爸可是留給你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你是藍家的一份子,應該出一份力的。再說了,藍家現在可以說是一塌糊塗,爸爸身體大不如從前亂七八糟的,我媽那個人你也知道的,更別提藍芷欣了,你不回來幫忙,難道想要把公司送給她?”
藍羽欣挑眉,笑得一臉高深莫測,“送給她就送給她唄,她可是我們的好大姐啊。”
難怪這小子這時候找她說這樣的話,還真是精明透頂啊,藍開源選擇放權把公司交給他是最英明不過的決定了。
藍芷欣現在可是小富婆,說不定還有一些能力、一些人脈關係的,如果她現在跑回來跟藍之成爭家產什麼的,這小子會遇到一點小麻煩。
於是,他是想要拉上自己,二比一?
“送給她又如何?不過我懷疑她有沒有那個本事,公司到了她的手上,不知道會撐幾天。好了,藍之成,你說這麼多廢話了,私底下,你要願意叫一聲姐姐,我還跟你來往。可是說到公司的事情,免談!”
“如果可以,我甚至恨不得自己不姓藍,哼,如果有一天藍家真的敗在你們手裡了,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只能說明是老天爺開眼了。放手,我要走了。”
藍羽欣用力的一巴掌拍掉藍之成的胳膊,瀟灑的轉身離開,藍家……藍家……哼,如果她真的能夠不姓藍,那該有多好啊!
走出咖啡廳的大門,望着外面的藍天白雲,藍羽欣苦笑,只是可惜,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是藍開源女兒這件事,無論如何也是改變不了的啊。
而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的藍之成眼眸中也是一片迷茫,果然,她不願意做藍家人,似乎對他而言這是一個好消息;可如果她……
他到底該怎麼做呢?
吳立山出殯那一天,齊天聘和藍羽欣也去了,是跟着齊家的大人一起去的。
怎麼樣,他們也算是跟吳家有一點關係,於情於理都應該過去看看的。
藍羽欣給吳老爺子上香的時候,看見了吳老的一雙兒女站在一旁作爲家屬答禮,而他的遺孀在整個過程中卻並沒有出現。
宣讀遺囑,老爺子身後事,等等所有的過程,藍芷欣都沒有露面。
藍羽欣心中暗覺得奇怪,那個女人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大的肥羊?
及至後來,齊天聘將閻世鐸夫妻請至一邊,幾個人私下聊天才知道,藍芷欣已經被吳麗娟的大伯打發了,給了她一大筆錢,從此與吳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那麼多的錢,她可以揮霍一輩子了,可是——”吳麗娟咬着下脣,不知道該如何啓齒。
她不習慣在背後說人是非,畢竟,藍羽欣也是藍家的人,說出那種事不知道藍羽欣彙報會覺得不開心。
安撫的拍了拍妻子的小手,閻世鐸笑着,替她把話說完了:“可是沒想到她是那麼的狠心絕情,我們也是無意中看到的,那一天藍夫人來找她,兩個人好像吵架了,藍芷欣說以後再也不會見她了,給她十萬塊,從此母女之間一刀兩斷沒有任何關係了。”
閻世鐸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藍家的恩怨,說出這些藍羽欣也不會不高興的,本身,她對那母女兩個也沒有多少感情。
十萬塊買斷母女感情?藍羽欣冷笑,這種事也就那對母女做得出來,的確,是他們藍家人的風格啊。
很多時候,她都開始以自己姓藍爲恥了,那個男人只不過提供了一顆精子而已。
雖然藍開源還沒死,可是因爲公司的破敗,實際上已經散了。藍之成這個時候找她回去公司,只怕目的沒有這麼單純吧?雖然她也不想用這麼醜陋的心思去估測藍家唯一對她好的那個人,可是,可是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啊,人心難測,誰知道人家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所以,她對藍之成把話說明白了:他還是她弟弟,如果扯上工作上的事情,免談,以後他們也不必再見面了。
除了弟弟,藍羽欣根本就不想再與她們有任何關係。
藍開源已經指望不上了,聽說那個藍夫人,好逸惡勞自甘墮落的以五十高齡做了人家的情婦。
還被正房找上門,兩個女人在街上就大打出手,鬧得可兇,丟死人了。
這,也是藍芷欣不願意繼續搭理藍夫人的原因吧?
藍芷欣反正是從此離開了,再也沒有人知道她去哪裡了,那個女人,藍羽欣都不知道該說她是可憐還是可恨,那天晚上她和齊天聘既然說到了藍芷欣當然也說起了關於孩子的事,這才知道,居然是撒謊。
藍芷欣根本就是在跟前男友胡搞的時候導致不孕的,反而將罪責栽贓在齊天聘頭上了,藍羽欣當時心裡五味陳雜啊,這個世上,怎麼還有這樣惡毒的女人?
只能說,是覺得萬分慶幸,從此他們是再也沒有關係了。
祭拜完了之後,藍羽欣回去,好好的睡了一覺,第二天起牀又是神清氣爽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這一天,下午齊天聘先去接了洛洛,爾後兩個人一起去接藍羽欣回家。
“媽媽,幼兒園裡的小朋友說,她的爸爸媽媽都是一起睡覺的,你們,爲什麼不是一起睡的呢?”晚上吃飯的時候,藍洛塵小朋友突然嚴肅正經的向兩個大人提出了這個問題。
藍羽欣驚愕,齊天聘心裡暗爽,偷偷地在身後衝兒子豎起大拇指,好樣的,小子,回頭給你買棒棒糖。
齊天聘耷拉着大腦袋,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也很可憐兮兮的問着藍羽欣:“是啊,老婆,你爲什麼不跟我一起睡呢?現在天氣越來越涼了,一個人睡覺會覺得冷耶。”
這個問題,他也比較想知道,看藍羽欣會如何回答呢。
於是,藍羽欣就被兩張一大一小差不多面容、相似表情的面孔這麼打量着,一天真一——她吐血,仰天長嘯,齊天聘,你抽筋了不是?你兒子那叫天真活潑可愛,NND,你這一張老臉做出這種樣子,根本就叫做變態、噁心好不好?
藍羽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是用了另外一個方法安撫兒子:“洛洛,乖,明天晚上媽媽做你最喜歡吃的那道菜好不好?”
權衡了一下利弊,洛洛慎重的點了一下小腦袋,然後看了看一旁的“爸爸”,他最近老是陪他玩,沒有功勞也算有苦勞啦,應該也給他爭取一下權益的。
於是,洛洛跟媽媽討價還價:“也做給爸爸吃,好嗎?”
似乎是猶豫了一下,藍羽欣才點頭答應:“好。”
不過齊天聘卻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爲什麼,他覺得那個女人的笑容是那麼的恐怖,邪惡?
等到第二天晚上一起準備吃飯的時候,他終於明白了,昨晚藍羽欣在貌似勉強答應兒子的要求之後,爲什麼會笑得那樣詭異了。
她在廚房裡忙活了好一陣子,端上來的兒子最喜歡的一盤菜,居然是——白灼基圍蝦。
明明菜都是李嫂幫着買好的,也沒見她單獨去超市或者菜市場啊,這一整盤的大蝦哪裡變出來的?
這一晚,齊天聘表現的十分殷勤,一直都不停手的剝蝦,剝好殼剩下白肉,給兒子,也給兒子他媽吃。
他手上的動作十分的迅速,一邊剝還一邊在心裡暗暗的計算,剝好了殼的蝦沒什麼分量的,兒子一個人吃十幾二十個應該沒有問題。
剩下的,藍羽欣基本上也就解決了,根本就不會有他什麼事。
一開始也的確如此,他們吃蝦,齊天聘一邊吃着青菜蘿蔔,一邊幫那對母子剝蝦。
過了一會兒,剛剛吞下嘴裡的食物的藍羽欣,卻放下手中的筷子,衝齊天聘粲然一笑。
這可是近來這女人難得設施給他的一個明媚的笑臉,齊天聘還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無可自拔的時候,卻聽到一個惡魔般的聲音在說:
“洛洛,媽媽不是教過你,好東西不能一人獨享?你看,爸爸光是幫我們辛苦的剝蝦,自己一個也沒吃到呢。”若無其事的說着,藍羽欣悠閒地吃了一口大白菜。
齊天聘一怔,馬上對着兒子笑道:“沒事的,爸爸不吃蝦,都留給洛洛吃。”
這怎麼能行呢,成熟懂事的藍洛塵小朋友不會做這麼不體貼的事情,馬上用他的小勺子挖了一個剛剛爸爸剝好的蝦肉,送至他的脣邊。
“爸爸,來,吃。”
齊天聘的笑臉垮了下來。
“乖,張嘴,吃了嘛。”
又怎麼忍心拒絕小祖宗的請求?一咬牙,齊天聘還是閉着眼睛將那口蝦肉囫圇的吞下肚去了。
藍羽欣卻還不放過他,繼續涼涼的說道:“洛洛,你看,爸爸其實很喜歡吃的,只是爲了你才捨不得多吃。寶貝,乖,再給爸爸吃幾個吧。”
故意的,你是成心的,齊天聘惡狠狠地瞪着藍羽欣。
後者不予理睬,甚至還十分好心的,勞動玉手幫兒子剝好了幾隻蝦。
於是乎,在兒子殷殷期待的目光之下,我們的總裁大人飽含着一筐熱淚,將生平最討厭的東西,囫圇吞棗的都吃進肚子裡去了。
藍羽欣也只是想跟他開一個惡意的玩笑,只是心中氣不過,覺得昨晚兒子那個問題肯定是有人教唆的。
只是過敏而已,小症狀,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吧?
及至到了半夜,接到齊天聘的求救電話,用備用鑰匙開門進去之後,看到了一身紅疹的總裁大人,還全身抽搐着還口吐白沫呢,藍羽欣才知道,自己的一時任性,犯了多大的錯。
過了一會兒,新來的助理小夥子叫來了醫院的救護車,呼啦呼啦的將總裁大人送進了醫院。
不放心的藍羽欣母子當然也跟着去了,因爲去的是相熟的市立醫院,於是乎,還驚動了齊家的大人們。
齊天聘躺在牀上輸液昏迷不醒着,醫生在給他做身體檢查,老太爺、齊世強、孫慧茹,藍羽欣,還有洛洛,一堆人都圍在了病房裡。
“搞什麼,你們不知道他吃蝦過敏?還給他吃這種東西。”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醫生給齊天聘做了最後的確診,又開了一些藥。
接着,就有心情跟齊家人對話了,又是三更半夜的,害得他覺都沒得睡,所謂的權威專家當然是很有意見了。
洛洛小朋友都快嚇哭了,緊張的都有點口吃了:“我,我不,不知道,我,我讓,我讓爸爸吃的。”
“孩子還小,不懂事,藍羽欣,難道你也不知道嗎?”孫慧茹非常的不滿意,說出來的話語也如同冰刀子一樣,懾人心扉。
她是喜歡藍羽欣,也覺得是兒子對不起她,可再怎麼樣,齊天聘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被別個女人折騰的進了醫院,孫慧茹當然是不高興的。
結果對藍羽欣,連帶的也有幾分不滿意了,我兒子現在已經對你夠好了,費盡心思的求取你的原諒,你還這樣折騰他?
說實話,最近孫慧茹甚至開始妒忌起藍羽欣了,齊天聘是什麼人啊,在外面誰不尊稱他一聲總裁大人?
即使在家裡,也是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可是最近爲了藍羽欣改變了許多,都快要向好男人、好爸爸進軍了。
同樣是女人,孫慧茹心裡自然是有一點的妒忌和不平衡了。
就連一向溫和的齊世強,看着藍羽欣的目光,也帶着幾分的譴責了。
“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藍羽欣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望着牀上躺着的那個人,昨晚他還坐在她們旁邊,高大魁梧的樣子,如今卻躺在那裡了無生氣,臉上都是紅點,身上也有許多,藍羽欣是滿心的愧疚。
是,是她的錯,她原本只是想跟他開一個惡意的玩笑,根本就不知道小過敏的症狀會是這樣的嚴重。
可齊天聘他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他爲什麼還要吃下這麼多呢?藍羽欣記得,最後在她的慫恿之下,洛洛將剩下的十多隻蝦都餵給爸爸吃了。
而齊天聘也沒反對,笑眯眯的,一口一個,都吃光了,還十分美味的樣子。
倒是吃過飯之後,齊天聘沒有如同往常一樣主動要求洗碗還和寶貝兒子搶電視看,當時他只說了一句晚安,就回對面自己的屋子去了。
而藍羽欣根本就不敢在大晚上的與他多相處,也沒有多看幾眼,哪裡料到後面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算了,你們也都別說了,藍羽欣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天聘的過敏症會這麼嚴重啊。”
老太爺還是非常開明的,而且他真心的喜歡着藍羽欣,自然是幫着她說話了。
主要其實,也是認爲過敏算不得了不起的症狀,不就是身上起了很多的紅疹子?輸液吃藥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而且這次的事故,很明顯的,還給齊天聘帶來了好處。
話說齊天聘醒了之後,醫生說臥牀休息一天,再吊上幾瓶吃點藥就什麼事了。
孫慧茹當然是堅持要讓兒子回別墅休養了,家裡人都在,照顧着也比較方便。齊天聘卻不知是哪根筋不對,死活不幹,非要堅持回自己的家。
“家,你那還叫家嗎?冷冰冰的一個破房子,死在那裡也沒人知道呢。”說完之後,又自覺不對,孫慧茹趕緊呸呸幾聲,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瞧我這破嘴,什麼死不死的,都是胡說八道,老天爺不要怪罪,莫怪啊。”
有意思的卻是,做這些的時候,孫慧茹卻有意無意的望了藍羽欣一眼,那個眼神,裡面透露出來的意思,耐人尋味。
可是齊天聘根本就不理會母親的阻攔,堅持着,不肯回別墅,非要自己一個人住。
“這,這可如何是好?”孫慧茹根本就是急得轉轉團,兒子這脾氣,倔起來,天王老子也管不了。突然地,想到什麼似的,她擡起頭來,一臉渴盼的望着藍羽欣:“羽欣,天聘的房子,就在你家對面,是吧?”
這話已經說得夠直白了,善於做生意的孫慧茹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
況且,藍羽欣自己心裡也是十分難受的,自責難過不說,心裡也還是有幾分恐慌擔心的。
她無法忘記,昨天晚上,當她衝進對面的大房子裡,看見齊天聘奄奄一息的躺在牀上時,心裡那猶如天塌下來的刀割一般的感受。
幸好是他當時還有一絲理智知道求救,也幸好她沒有賭氣的不要他家的備用鑰匙,要是……藍羽欣閉了閉眼經,根本就不敢去設想那種可怕的後果。
這才知道什麼忘記什麼不再去愛,都是假話而已,無論如何,這個男人,一直都深深地在她心裡紮根了。
也因此,當孫慧茹問出那句話之後,藍羽欣想也沒想到就回答道:“是的。”
並且,乾脆一併的,把責任也都攬到自己身上來了:“乾脆,這幾天我就也住在那裡,一併幫助照顧天聘吧。”
反正,那套房子裡面還有空房間。
藍羽欣知道,雖然她沒答應住進去,齊天聘之前也一直在外面忙碌,卻也是沒耽誤他做事情。
本就是三廳室的格局,主臥室還是之前他們新房的構造,所有的東西都是從那套房子裡搬過來的,都是藍羽欣一點一滴親手添置的。
藍羽欣不肯住進去,齊天聘也沒打算一個人睡在那間房裡,觸景傷情反而更覺得難受。
要是沒出差的時候,住在那裡,他一直睡得都是書房,也就是說,那個主臥室一直都是空着的。
聽到藍羽欣這麼說,孫慧茹當然很高興,她等得也不過就是這句話,“好啊,這樣吧,我讓李嫂一併過去,天天一起幫着你照顧天聘。”
想了一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孫慧茹又說:“藍羽欣,你白天還是要上班的對不對?洛洛上學要人接送,蕭然也要人照顧,也還是不方便啊。這樣吧,我和老齊乾脆也住過去,幫着你們一起照顧。”
越想越是高興,孫慧茹覺得自己的安排簡直就是太周到了,這樣,即可以照顧到兒子,還可以每天看着寶貝孫子,一舉兩得。
藍羽欣吃驚,還來不及說出反對的話,齊家最最權威的那個老小孩又加了一句:“好啊,好啊,這樣吧,我也住過去,不是三房一廳嗎?應該不會嫌我這個老頭子太擠了吧?”
“不行,”齊世強有點反對,“爸,如果你住過去了,你的生活助理肯定也要跟去照顧的,怎麼住得下?”
“我——”老爺子開始耍賴了,“我不管,總之,你們去那裡住,我也要跟着去。”
“可是,那樣子真的很不方便啊。人家天聘和羽欣是兩口子,住在一起是應該的,爸,你跟着去湊熱鬧幹什麼?”孫慧茹苦口婆心的勸慰着。
老太爺十分的不以爲然,“你也知道啊,人家是兩口子,你們跟着去算什麼?”
“我們是爺爺奶奶,去幫着照顧孫子的。”孫慧茹說的可是理直氣壯啊。
老太爺也不甘落後,氣吼吼的說到:“我是天聘的爺爺,他身體不舒服,我去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雙方爭執不下,差點就鬧僵了,而在一旁看着的藍羽欣算是開了眼界,這算怎麼回事?
不是齊天聘生病了,他們應該討論的是如何照顧病人的問題吧?
瞧了瞧牀上躺着那個男人,他卻是一臉安穩的樣子,似乎是早就習以爲常了,藍羽欣嘆氣,也就知道了爲什麼齊天聘大部分時間不願意住在齊家別墅裡。
到了之後,終於,還是一家之主的齊天聘發話了,才解決了三隻大人的爭端:“你們仨都進去住吧,我搬出去。”
頓了一下,滿意的看到大驚失色的三個人,齊天聘才接着說:“媽,你不是說那裡房子不夠嗎?正好我搬出去挪出空房間,放心,我就搬到對面,藍羽欣那裡,一家三口在一起,而你們就住在我們隔壁,隨時方便來回。
還有你,放心,藍羽欣,你那裡不是有兩間房嗎?我有那個自覺性,除非你同意,暫時不會跟你擠一間房的。”
瞧瞧這人說的什麼話,藍羽欣耳根子都紅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呢。
偏偏,看見爸爸好了之後情緒稍微穩定的小洛洛也來勁了,居然加了一句:“爸爸,不要緊的,媽媽牀很大,你可以跟他一起睡。”
屋子裡的人,轟地一下都笑開了,玩笑過後,卻都是眼巴巴的望着藍羽欣,似乎在等候她的發落。
瞠目結舌,可是藍羽欣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表面上看,齊天聘這個安排還真無可厚非,似乎是滿足了三方的要求。
可是爲什麼,她心裡總是覺得怪怪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