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李科不想帶穆蔚西另外去酒店開房,對他們而言影響都不好,而且他覺得這樣好像是對她的不尊重。
可是,他也不想帶着她回酒店房間,想到曾經有另外一個男人跟她一起住在酒店裡,哪怕只是隔壁的房間,李科也會覺得心裡膈應得慌,難受的緊。
正好,在這裡他有一棟海邊的別墅,當初買的時候純粹是因爲旅遊時看到了,朋友開玩笑說地產投資,也剛好穆蔚西喜歡,在燈紅酒綠的大城市過慣了厭煩的小西說,以後她要在海邊過着日升日落的寧靜生活。
於是乎,李科就把那棟別墅買下來了,還想着以後,等他功成名就想要退下來了,可以帶着小西一起到這裡過二人世界;亦或者是,太過於忙碌勞累之後,可以到這裡來休息,迴歸心靈的平靜。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現在看來是遙遙無期了,他居然因爲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重重的傷了她的心。
“對不起,小西,讓你傷心落淚是我的錯,我該如何去彌補呢?”
醉意朦朧中,穆蔚西隱隱約約聽到了熟悉的低沉的黯啞的嗓音,她不舒服的皺了皺眉頭,是誰在說話,爲什麼這聲音是如此的熟悉?聽了,竟然讓她如此的心疼,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不由自主的,穆蔚西輕喚出聲:“科……”
嬌弱的呼喚聲,讓李科全身緊繃神經都處於興奮張揚的狀態,果然,小西心裡還是有他的,他是最重要的。
狂喜的心情席捲他的全身,他極力忍住內心深處的激動,壓抑住全身不斷的顫抖,附身溫柔的親吻着她的臉頰,從額頭到眼角還有鼻尖,最後輾轉流連在脣畔。
果然是他的小西,這麼的迷人,辛苦了他居然忍耐了這麼久,一直都沒有碰她。
要知道,對於其他女人,他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這麼好的耐心,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對女人的尊重,說明了他對小西的極度真心啊。
“小西,我愛你,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非同尋常,到如今,已經完全是深入骨髓的愛戀,你知道嗎?穆蔚西,我愛你!”
只可惜,如此深情的告白,穆蔚西是聽不到了,她已經完完全全的開始了跟睡神的約會。
看着穆蔚西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咪一樣的躲進了他的懷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乖乖的窩在那裡睡覺去了。
這可苦了抱着他的李科,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懷中抱着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尤其,這女人還是他中意的佳人,怎麼可能會完全沒有反應?
可是,他很珍視她,有些東西,想留待婚後;而且他也清楚明白的知道,以他們目前的關係和僵局,如果真的發生了點什麼,生性高傲的穆蔚西只怕是更加不會原諒他,真的,從此兩人就要是陌路了!
於是乎,只能傻傻的抱着她,就這麼的度過漫漫長夜……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穆蔚西覺得很熱,全身都發熱,她又喝醉了吧?每次喝多了都這樣,哎,嘆息一聲之後,無奈的小西開始脫衣服,忘記洗澡換衣服再睡覺,難怪會這麼的難受。
穆蔚西這邊悉悉索索的脫着衣服,到了最後,身上只剩下內衣內褲,其餘地方都是光溜溜的。如此大的動靜,李科怎麼可能還睡得着?只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再一次的咬牙發誓,以後絕對不能讓小西沾酒了。
今天幸好是他,這要是別人,她也會這麼做?天啊要是讓別人看見了這一幕,他根本就不想要那個人活了!
因爲已經睡過一覺,穆蔚西的頭腦清醒了許多,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身上是涼爽了許多,但是身邊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散發着熱源。
猛然發現不對勁,穆蔚西飛快的坐起了身子,什麼,男人,她的牀上居然有這麼一個臭東西?藉着月光看清這男人的長相之後,她是更加的怒火滔天了。
媽的,居然還是這個混蛋,她巴不得用刀將他劈成八塊!
一個火辣辣的耳光抽了過去,穆蔚西是用盡了全身上下吃奶的力氣,不過等她再度揮手想要打第二次的時候,卻被李科一個反手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因爲是他心愛的女人,也確確實實是他的錯,所以他可以容忍她的第一次放肆;可是,絕對不應該有第二次的,他堂堂的李家大少爺,怎麼能讓女人爬到頭上來隨意的打罵?
“小西。”
“混蛋,你放手。”
畢竟是男女有別,臭男人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只是捏着她的手腕,已經是讓她疼痛無比,穆蔚西暫且“忘了”再也不理他的誓言,兇狠狠的說道。
李科也才發現自己的力氣是用大了一點,趕緊鬆手,不無尷尬的說道:“小西,對……對不起,你沒事吧?”
“廢話,抓得人家那麼疼,你說有事嗎?”
“那我讓你抓回去?”
“得,我纔不會那麼傻,那樣下去疼得還會是我。混蛋,你怎麼到我家,還跑到我的牀上來了?”
“小西,這是我買的房子。”
穆蔚西驀地睜大眼,疑惑的左右四看了一下,的的確確,這裡不是她家,也不是這幾天她暫住的酒店房間。那她爲什麼會在這裡?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穆蔚西努力的回想着,實在是想不明白李科這個傢伙爲什麼會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還敢大言不慚的說這是他的房子?
“滾開,就算這裡是你的房子又如何,你幹嘛睡在我旁邊?這是侵犯個人隱私權你懂不懂?混蛋!”
雖然明明知道這個時候應該保持理智,做一個文質彬彬的斯文君子,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勉強掙回一些分數保持好形象,可是,男人……男人有時候也是力不從心的,身體的某些部位就是不聽話他又能怎麼樣?
沒有辦法啊,雖然之前的荒唐生活他是有過不少的女人,可是這五年來,跟小西在一起的時候,他可是爲了她守身如玉的。唯一的那一次意外,說實話,他也不明白爲什麼就變成了那樣,就算是喝醉了,難道男人喝醉了就會睡得那麼死,連自己做沒做過都不知道?
無論如何,現在他身邊躺着的是最心愛的女人,尤其是她……她就這麼春光四射的坐在他旁邊,他要是還能忍得住,就不該被叫做男人了!
“那個,小西,你能不能先起來,先把衣服穿上?”李科小心翼翼的說着,無奈的苦笑,生怕,又惹得某位大小姐不高興了。
穆蔚西囧,這才發現,她剛纔做的蠢事。不過也是感覺到了對方身體的不受控制、蠢蠢欲動,露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
“李科,你還真是一個禽獸,是個女人在你面前,你就要衝動了?哼,我不是你的小柔,沒義務陪男人睡覺。怎麼了,得到了就不珍惜,現在不再只顧着寶貝你的柔妹妹了?”
不等他反應過來,穆蔚西又惡毒的加了一句:“或者是,你捨不得放手,是因爲貪圖我穆家的家世?”
雖然李家也是有權有勢的,可是錢財誰又會嫌多?而李科雖然是大少爺,卻不一定是李家的下一任家主,李家的那位長輩,年輕的時候也是風流倜儻的,除了正房夫人,外面的女人還不知道有多少,肯定也就不止李科這麼一個兒子了。
所以,雖然李科現在是李家企業的龍頭老大,畢竟不是真正的掌權人,一旦他父親動搖了,以後李家到底是誰的就真說不清楚了。
娶了她穆蔚西就不一樣了,她可是穆家的獨生女,父母百年之後,穆家的一切都是她的,對他李科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工作了這些年,穆蔚西什麼事情沒見過,什麼情況沒遇到過,心急手段其實樣樣都不差,學不來的,也就是他的柔妹妹那種小白蓮的做法。
這話說得就有點誅心了,李科臉色變了又變,忍了半天,終究是什麼都沒說的,只是讓穆蔚西快點去換衣服。
隨隨便便的衝了一個戰鬥澡,穆蔚西裹着一條浴巾就開始在李科的衣櫃裡胡亂的翻找着,哼,即便是現在這種情況,她也不怕他,想佔她的便宜,這可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夠辦得到的。
衣櫃裡只有簡簡單單的幾件衣服,這裡本來也不是李科常住的地方,穆蔚西隨便的拿出一件襯衣穿上,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引人遐思也毫不在意。
在她洗澡的功夫,李科已經下牀開燈了,所以房間裡變得燈火通明。
不過這會兒他不知道去哪裡了,房間裡空無一人。
看着房間裡面的裝飾擺設,穆蔚西忍不住哭笑,眼睛刺痛,可是她告訴自己,她不會再爲這個臭男人哭了。
舒適的飄窗上放着許多顏色各異的卡通抱枕,那,曾經她童年的公主夢想。因爲她是穆家獨女,註定了以後要繼承穆家的一切,從小父親是把她當成男孩子一般的培養,用功讀書努力做事,而她的房間,因爲玩物喪志,父親還說,不能讓她有偷懶、懈怠的情緒,所以房間裡的裝潢一點都不浪漫、不可愛,根本就不像是女孩子住的地方。
那個時候,表面上,她聽從了父親的安排,最終是做了女強人,有着冷冰冰的外表,一點都不像是姑娘家的嬌滴滴。
實則是她的內心深處,還保留着一塊柔軟的地方,有着最純真的公主夢。
雖然她是女強人,掌管着穆家企業王國裡幾萬號員工的命脈,可是其實她,並不喜歡那些,她喜歡的還是慵懶閒適的生活。
那個時候他們感情好,於是,她將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告訴了他,最後,李科說,等他們以後結婚住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會送給她一座海邊的城堡,那裡面有舒適的飄窗,她可以坐在那裡看海、曬太陽,像最平凡的主婦那樣等着他回家。
然後呢,牀頭要有公主的蕾絲帳幔,層層疊疊的隨風盪漾,要有那種美輪美奐的感覺。每天睜開眼睛看見那些都會忍不住開心的微笑,因爲她是最最幸福的公主。
夢想是一回事,真正落實到實處,卻不一定是那種滋味了。現在看着李科的房間,竟然是一片滿滿的粉紅色,撲哧一聲,穆蔚西笑出聲來,她開始大笑,笑着笑着,眼淚忍不住就流下來了。
三十多歲的大男人,竟然將房間佈置成這樣,不怕別人笑話啊?雖然,那些話她也只是在玩笑狀態下說的,並且過去好幾年了,沒想到他居然都記得,而且真的偷偷得做到了。
可是這又算什麼,如果他真的有那麼愛她,真的只愛她一個人,跟其他女人拉拉扯扯,特別是還有他的小柔妹妹,那都是她的幻覺嗎?
關上房門,穆蔚西憑着直覺走下了樓梯,廚房內發出各種聲音,她坐在餐桌邊看着那光着上身一直在廚房裡忙碌的男人。
一時間,心裡五味陳雜,交往五年多,現在,她才知道,他居然會做飯;以前他從來不爲她下廚是因爲覺得她不值得還是如何,爲什麼如今又肯了?
他是爲了誰學的做飯?虧得她在藍羽欣面前說得很好,真正輪到自己了,倒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洗好了?來,試試我的手藝如何,我想做點好吃的給你。”李科貼心的說着。
他知道她喝多了現在腸胃裡肯定會難受,所以現在纔會特意下廚做好吃的給她。
穆蔚西沒有說話,沉默的望着面前的男人,除了桌上擺放着的幾個涼菜和拼盤,最後,他上了一盤簡單的意大利麪,還有,牛奶。
“喝點牛奶清腸胃,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的。”
穆蔚西沒有拒絕,乖乖的喝了一大口,她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最瞧不起那些失戀了以後就要死要活不把自己當回事的女人,自然地,她也就不會那麼做的。
“李科,你到底想幹什麼?”
說話之間,穆蔚西站起了身子,她實在是沒有忍住,心情有點激盪開來。
因爲她的動作,她那傲人的上圍劇烈的起伏着,在寬大的白色襯衣中若隱若現,明明沒有刻意去做出任何誘惑人的動作,但是她的全身上下都散發出那樣的信號,讓人心動無比。
“小西,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穆蔚西冷笑,重新開始?如何重新開始?現今和以前,一切都沒變過,重新開始有什麼用,他們之間的問題依舊是存在的。
“那你的柔妹妹怎麼辦,以後若是還有其他的女人愛上你,對你要死要活的,你也能做到目不斜視嗎?”
李科剛剛想說可以,沒想到穆蔚西又接着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怎麼找到我的?”
除了藍羽欣,就只剩下齊天聘了,不會吧,他把她的消息賣給兩家?什麼破乾哥哥啊,太沒有職業道德了吧?
“是溫世煒幫我查到的,你也知道的,他對藍羽欣一直都沒有死心,在藍羽欣第一時間回到A市的時候,他就得到了資料,可惜,齊天聘看的嚴,所以他想辦法調查,於是也就幫我查到了你的情況。”
“查到了又如何,那麼李先生,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小西,如果我說,沒有什麼柔妹妹,以後我也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專心愛你一個人,你願意接受我,和我重新開始嗎?”李科很認真的說道。
男人都這樣,都他媽是無比的犯賤,非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以前他也犯過錯,不過每次穆蔚西都是小打小鬧的,說什麼分手,都是氣話,他好好哄一下也就可以了。
沒想到這一次,她會做得這麼決絕,於是,他才徹底的幡然醒悟,真的,他的人生,已經不可能離開她了。
穆蔚西臉上掛着一抹妖豔的笑容,她輕輕地拂了拂額前散亂的髮絲。
“李先生,你說想要追求我?好啊,先排隊吧,你應該知道,想要追求穆家大小姐的男人可多了去了的。你憑什麼想要拍第一個?況且,你的柔妹妹還沒解決呢。”
“小西,你放心,朱柔從來就不是你們之間我的問題。”
突然地,穆蔚西的神情在這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冷漠,她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恨,對,是仇恨,對那對狗男女無比的憎恨。
忍不住的,伸手又抽了一個耳光,抽得是無比的爽快,也是十分的用力。
“不是問題?這話也虧你說得出口,你他媽的足夠無恥。每一次,我們剛想做點什麼事,你的柔妹妹一個電話,你不是馬上就飛奔過去了?每次你的柔妹妹一哭,你還冤枉我,總以爲是我欺負了她。”
說着說着,穆蔚西就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奶奶的,就因爲她看起來勇敢堅強,就活該被白蓮花的臭婊子冤枉啊?
“該死的傢伙,你的柔妹妹甚至是以死相逼,你能放得下嗎?就算,我現在跟你回去了,我們所謂的重新開始,你敢說,你柔妹妹不會再插足在我們中間?”
招數雖然老套,夠用就行,“她一直對你不死心,而你一直對她不忍心,就這樣一直糾葛下去,有意思嗎?”
“李科,我不需要什麼偉大的事業最多的金錢,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女人,我想要一個男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晚上可以按時回家和我吃飯,吃完飯後,我們一起看看電視聊聊天,然後也許會各自加班忙碌一會兒,夜深了,一起上牀睡覺。熟悉的懷抱,平穩的生活,也許沒什麼激情了,抱着他,就像我自己的左手抱右手,可以給我無比的安全感。這樣老夫老妻的生活,每天日復一日的重複,看着簡單,實際上卻是很不容易的,你能夠做得到嗎?”
最爲重要的是,別以爲她是傻子,那纔是她真正下定決心離開的原因,那個朱柔,她的肚子裡已經……既然如此,李科還能放得下嗎?
就像藍羽欣所說的,別人用過的男人,她還留着幹什麼?
…………
同樣傻眼的還有溫世煒,本來他是花了大半天的功夫終於泡完澡了,然後用浴巾將自己身體的重要部位都包裹好,一邊用毛巾擦拭着頭髮一邊往外走,心裡還美滋滋的想着,藍羽欣的衣服都買回來了嗎?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給他買東西呢,可以算作送給他的禮物嗎?結果這一走出浴室門看見的物體,真是讓溫世煒大感意外。
其實,應該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的吧,只是他鴕鳥的,不想去記得。
這次藍羽欣回來,可完全是爲了齊家的老太爺,這些天,都跟齊家人很親近,跟齊天聘打交道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了。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齊天聘,他一個重拳用力的擊了過去,“該死的,你怎麼在這裡?”
猝不及防,溫世煒砰的一下就摔倒在地面了,是很結實很用力的往後摔。
洗手間的地面本來就很溼滑的,往後摔倒的同時,他的身體也跟着滑開了幾步,齊天聘可算得一個高手,這次又是憤怒之下用盡了全力。
溫世煒的身體往後退,一直退到洗臉檯的柱子邊上才停下。
結果……
其實整個過程也就幾秒鐘完成了,結果讓齊天聘傻眼,溫世煒的頭部撞到了洗臉檯,鮮血四濺,這下子他的人也完全清醒過來了,剛纔是一時被怒火衝昏了頭才用力的打人的。
可是現在看着鮮血直流的樣子,而且姓溫的傢伙還緊閉雙眼一聲不吭的,不會是裝死了吧?總裁大人自然是一個勇於承認錯誤負責任的好男人,來不及叫救護車,直接抱起地上的傢伙就往外衝去。
該死的,就算你要死,也別死在我的手上,更加別死在藍羽欣的家裡了。
所以,等藍羽欣帶着那一大一小慢騰騰的回家的時候,卻發現大門是敞開的,客廳裡沒有人。
溫世煒去哪裡了,難道他已經自行離開?不對,藍羽欣低頭仔細的查看着,地面上有一滴滴的鮮紅色,空氣中瀰漫着一種刺鼻的血腥味。
藍羽欣大吃一驚,順着那血滴的方向望過去,一直延伸到了浴室。
急匆匆的跑過去,浴室的地面上有着一灘血跡,而洗臉檯上也有着明顯的紅印。
這是什麼狀況?難不成,溫世煒洗澡的時候摔倒了弄得自己大出血,那他現在在哪裡?
而後跟進來的老太爺更是傻眼,這是什麼情況,他再也顧不得自己應該是“羸弱”的身體,跑到藍羽欣身邊急切的抓着她的衣袖問:“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天聘是不是出意外了?”
一堆的血跡,又無故的要買新衣服,難道——不好的預感涌上了老太爺的心頭,他雖然早就退休在家,並不真是什麼都不管。
特別是,最近和吳老頭接觸比較多,也就知道了,吳老頭以前的那個得意門生、那個助手何無爲出現了,而那個姓何的跟他孫子並不對頭,當年正是齊天聘的秉公處理,才讓何無爲被迫的離開了公司甚至是離開了A市到外面去謀生。
老太爺的反應出乎藍羽欣的意料之外,他怎麼會突然提起齊天聘?
“爺爺,他下午有事,早就離開了,我並不知道齊天聘出了什麼事。”
那這地上的血跡——
“打電話。”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着,然後都急急忙忙的掏出手機來。
同時撥打的電話,倒也不會佔線,因爲根本就不是打給同一個人的。
藍羽欣本來想打給溫世煒,可是她的新手機裡並沒有存下他的號碼,而且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看見了溫世煒脫下來的放在洗衣籃裡面的衣服,還有放在外面沙發上的他的個人物品。
錢包、手機都在,可是人卻不見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老太爺是給齊天聘打電話,倒是很快就接通了,直接問着:“天聘,你沒事吧,現在在哪裡?”
愣了一下,雖然不清楚爺爺怎麼馬上就知道這件事了,齊天聘還是乖乖地回答着:“在醫院,不過沒事了,包紮一下就可以了。醫生說可能是事發突然失血過多,等一下醒了就沒事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太爺不住嘴的說着,鬆了一大口氣。
卻沒注意到,齊天聘的話裡的意思,等一下就醒了,那不就等於是說,現在在醫院被包紮的那個人其實不是他?
老太爺凝神不知道想什麼沒說話,藍羽欣也沒吭聲,一時之間,客廳裡很是安靜,倒是洛洛的一聲驚叫吸引了兩個大人的注意。
他無意中的撥弄,居然讓溫世煒的手機解鎖了,然後就看到了那桌面背景的圖案。
是一張照片,一個女人抱着孩子,旁邊還站着一個男人。女人一臉燦爛的笑容,手裡抱着的孩子大概一歲多,看那眉眼,很明顯,是洛洛更小時候照的。
而那個男人呢,依偎在他們身邊,很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媽媽,這個人跟你好像哦。”洛洛傻笑。
不等藍羽欣反應過來,老太爺已經率先衝過去看了,看了之後,卻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那男的笑容傻兮兮的,老太爺看着非常不順眼,問題是,他還認識,照片中的這一對男女和小孩他都認識。
藍羽欣也跟着看了,隨後馬上就想起來,這是一張什麼照片。
洛洛週歲的時候,溫世煒不是特意趕回來陪他過生日?
藍羽欣體貼孩子,給他照了許多相,心血來潮,當然了,主要是出自溫世煒的主意,她抱着洛洛,然後和溫世煒一起照了這張相片。
看起來倒是很像全家福,爸爸媽媽和寶貝兒子在一起的照片,只是他們三個人的關係並不是如此的啊,這張照片藍羽欣也有,一直夾在相冊的最底層,倒是很少有機會拿出來看。
沒想到溫世煒還一直保存着,而且就被當作了手機桌面,藍羽欣的心裡頗不是滋味,這個男人,他不是已經跟別的女人訂婚了?
現在這又是什麼狀況,想起之前溫世煒到這裡來她的烏龍表現,那個男人卻好脾氣的沒有計較,還安慰她,藍羽欣心裡隱隱透出一絲不安。
老太爺不止一次的說到齊天聘,而這地上還有血跡,人卻不見了,藍羽欣心裡涌上了不好的預感。
“藍羽欣,這是怎麼回事,你和溫家那個小子?”雖然心裡也很生氣很詫異,不過老太爺還是冷靜的問着當事人。
“在我生洛洛之前,溫世煒找到了我們,諸多照顧,要不是他的幫助,只怕我們母子都無法存活在這個世上了。那一年裡,他經常去看我們母子,在很多事情上給予了照顧。不過也僅止於此,我們只是朋友關係罷了。後來因爲私人原因,我們沒有再見面了。”一五一十的,藍羽欣老實交代清楚,並不覺得她和溫世煒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關於今天的烏龍,說起來更加可笑了,她也乾脆的一併跟老太爺解釋清楚。
“什麼,你本來想爲小西出氣,結果一桶髒水潑到了別人身上,還把溫世煒打了一下?”老太爺也是張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居然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
藍羽欣點頭,“是啊,他身上全部溼透了,我家裡又沒有替換的男人的衣服,我只好叫他在這裡先洗澡,我去給他買衣服了。”
原來,那些衣服藍羽欣並不是買給他的孫子的,老太爺心裡有點失落,同時,也升起了一陣擔憂,那個溫家的老大也算得一個人才,風度翩翩溫文儒雅不說,人也長得俊俏。
最關鍵的,他的態度,對女人細心體貼,把這對母子照顧得很好,比他的那個混蛋孫子不知道強了多少。
看藍羽欣的樣子就知道,溫世煒在她心中的形象很是不錯。只怕是他的孫子,這次要有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了。
而家裡的兒子媳婦其實都警告他這個老頭子了,不要再生意外,尊重藍羽欣的選擇。
做不了他家的媳婦,還可以做女兒啊,反正洛洛是齊家的孫子,這是一輩子改變不了的事實。
主要是齊夫人覺得藍羽欣受了太多的苦,同爲女人,她也很生氣於兒子的混球行事,除了在誤診的事情上幫着隱瞞,其實不想再過多的干涉他們的事情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藍羽欣能夠幸福,洛洛以後可以生活的快樂,其他的,她管不了也不想管了。
看老太爺臉色變幻了幾下,最重要是舒心坦然的樣子,藍羽欣知道,他已經相信並且接受這個事實了。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接下來事態會有怎麼樣的變化發展呢。
面對着其他人,她倒是可以流利的將這些都說出來,倒是不知道如若齊天聘知道這一切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越是看到地面上的血跡時,藍羽欣越感覺到驚心動魄,不會是那兩個人已經打過照面了吧?
齊天聘是接到一個電話才離開的,之前可是狠狠地在這裡敲門的,要是他急匆匆的跑進來,藍羽欣絲毫不懷疑總裁大人的神通廣大,他絕對還留了備用鑰匙的。
而溫世煒卻在浴室裡洗澡,要是這兩個人打了照面,還真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天雷勾動地火呢。
就連老太爺也緊蹙着眉頭,這才記起剛纔電話裡齊天聘的意思,似乎好像,受傷的另有其人?趕緊拿出手機重新撥打了一次那個電話:
“喂,天聘,剛纔你沒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面對着爺爺,齊天聘恭敬嚴肅的講了他所認爲的事情經過:“藍羽欣家裡出賊了,我打了他一拳,沒想到他頭會撞到洗臉檯的柱子上出了很多血,暈了,我把他送到醫院來了。”
“什麼,你打了溫家那小子,還害得他進了醫院?咳咳。”老太爺驚叫一聲,怕只怕,自家的那個衝動的笨蛋小子是誤會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藍羽欣本來說她一個人去醫院的,老太爺是千萬個不放心啊,可是洛洛還跟着呢,帶小孩子一起去醫院也不好。
於是只能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讓人來接他們,藍羽欣自己先去醫院把情況搞清楚。
“洛洛,寶貝乖,媽媽現在有點事情要去醫院,你跟太爺爺先回去,好不好?”藍羽欣半蹲下身子,平視着小傢伙的眼睛,很認真的說着。
平日裡都很懂事的藍洛塵小朋友這會兒卻是難得的發揮出小孩子蠻不講理的個性,拼命的搖頭,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媽媽,不行。”
自打昨天到現在,他和媽媽已經分開很久很久了,他很是想念。
“可是洛洛,媽媽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你乖,跟太爺爺回去,媽媽保證一會兒就去接你,好嗎?”
難得被媽媽這麼慎重其事的乞求着,思索了好一會兒,小傢伙終於勉爲其難的答應了。
卻還是有點不放心,嚴肅的小臉上是非常肅穆的神情,伸出胖胖的小手,和媽媽勾着食指頭:“不許騙我哦,要不然,你就是小狗了。”
饒是現在心情很緊張很忐忑,藍羽欣還是被兒子的樣子逗笑了,媽媽的寶貝蛋啊,如果這幾年沒有你,我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和洛洛很認真的拉手指打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要是媽媽等一會兒沒有去接你,那就讓媽媽變小狗。”
說完之後,還是忍不住的,用力的將兒子抱了抱。
藍羽欣的眼睛有點溼潤,不知道爲什麼,最近似乎變得脆弱感性了許多,無論如何,她要堅強要勇敢,只有把自己變強了,才能幫他抵擋人生的這一片風風雨雨啊。
藍羽欣將家裡的鑰匙給了老太爺一副,確認司機等一下會過來接爺孫倆,就先行離開了。
剛纔那兩個人居然是打車過來的,幸好是沒出事,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跟齊家的人交代呢。
急急忙忙的就去了市裡醫院,該說是她最近的運氣超級不好吧?一個多禮拜已經進出三次醫院了,改天要去廟裡拜拜上香,去去晦氣。
按照齊天聘所說的來到了外科樓的病房,藍羽欣推門進去看到的卻是猶如鬥雞眼的兩個人。
原來,就在老太爺打完電話之後不久,溫世煒就甦醒過來了,本來看見醫院裡的一片白茫茫時還覺得茫然,緊接着入目的,卻是一張男人可惡的面孔。
於是乎,就記起來了,他在藍羽欣家洗完澡出浴室的時候卻看見門口站着一個大男人,然後還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頭好像是撞到哪裡了吧?天旋地轉般的疼痛,再然後,他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擡起手腕摸了一下,頭上包紮了一圈紗布,這邊還輸着液呢。
在溫世煒甦醒的那一刻,齊天聘也緊張起來,正襟危坐在病牀邊,思索着要如何——是先解釋道歉自己將他搞到醫院來了,還是先問清楚這個男人爲什麼會出現在藍羽欣家裡,還以那種詭異的狀態?
當然了,齊天聘是一遍遍的在心裡告誡着自己,不要再誤會藍羽欣了,要先把事情搞清楚,唸了無數遍的阿彌陀佛佛祖保佑上帝仁慈,纔有這樣看起來冷靜的面容的。
哎,這真是一個比在戰場上對付敵人還要難以應對的情況。
只是溫世煒的反應,實在是出乎齊天聘的意料了。
他對着他微笑,頷首,然後說:“謝謝。”
不用說,是齊天聘送他來醫院的,這聲道謝是必須的。溫世煒一向是恩怨分明的人,在商場上也是白面書生,做事很有原則性的。
“不客氣。”齊天聘應道,完全是下意識的直覺回答,緊跟着,也想起了自己的本分:“對不起。”
“我接受。”溫世煒毫不客氣的說着,雖然他的頭被撞了,該有的冷靜睿智卻沒有消失,“看來,你是誤會了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的浴室中,是嗎?”
然後,溫世煒解釋着,本來他以爲那該是穆蔚西的家的,他是陪着李科一起去的,想要解釋清楚乞求原諒。
結果就出了狀況,然後藍羽欣去幫他買衣服,他一個人在那裡洗澡。
“雖說是瓜田李下孤男寡女的,我們之間清清白白的。”最後,溫世煒以這麼一句話作爲結案陳詞。
齊天聘眯縫着雙眼,細細打量這面前這個狐狸般的男人,鬼才知道呢,他絕對懷疑姓溫的是故意加上這麼一句話的。
想想也不示弱,齊天聘故意說:“我相信,我的女人,當然值得相信了。”
溫世煒火冒三丈,不過他忍住了,將頭偏向窗外,一心忍耐着,等候着。
藍羽欣給他買衣服肯定很快就會回去的,到時候發現了這一意外情況,一定會到醫院來的,屆時她將會如何處理呢?
同樣的,齊天聘也是在等待。要不然以他的脾氣,將人送到了醫院確認沒事了,留下王剛善後就可以了。
之所以還沒離開,也是因爲剛纔在電話裡好像聽到爺爺提到藍羽欣了,他相信,以那女人的性格,會很快趕過來的。
於是,應該是情敵的兩個男人,一個半躺在牀上專心的觀賞着窗外的藍天白雲,一個坐在牀邊專注的數着白色牀單上有幾根線。
兩人都不說話,病房裡很安靜,那個氣氛啊,是說不出的詭異和,溫馨。
藍羽欣之後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她笑着跟溫世煒點頭算作打招呼,剛準備說話的時候,眼睛餘光卻瞄到了輸液瓶已經空了,趕緊小跑步的衝到病牀前,準備按呼叫鈴。
豈料,就在藍羽欣小跑步衝過來的時候,齊天聘也起身了,他是氣不過啊,這麼大個人坐着這裡看不見算了,那個女人只是跟姓溫的打招呼,然後衝過來準備幹什麼,熱情相擁?
他當然不給她機會了,起身之後身子一轉,砰的一下,疾跑過來沒剎住車的藍羽欣就撞在他的胸膛之上了。結果在力的反衝作用之下,身子居然往外倒。
這倒正好給了總裁大人英雄救美的機會,長臂一伸,他就將藍羽欣撈回到自己的懷裡了。
藍羽欣忘記了之前要做的事情,也沒注意到自己目前的狀況,只是一手摸着鼻子,聲音裡帶着幾分的哭腔了,“天,痛死我了。”
這個人胸膛用石頭做的嗎?撞這一下,她的鼻樑就好像斷了一般,天啊,還不斷地有溼熱液體涌出,不會是流鼻血了吧?
又才注意到,自己是被齊天聘摟在懷裡的,兩個人已經是貼在一起了,她都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想要推開,可是某人的手臂死死地捁着她的肩膀。
只能智取了,可憐兮兮的摸着鼻子,藍羽欣以哀兵姿態控訴着:“肯定流鼻血了,快放開我。”
半仰着頭的小美人一臉的委屈,而且確實好像,有紅色的液體從她的手指縫網外泄,齊天聘這才小心的後退一步,不過也只離開離開半步遠,不讓藍羽欣的身體離開自己的懷抱。
拉下藍羽欣的手一看,嚇,不得了,只是撞了一下,居然也能這樣的鼻子大出血?
摸着那滑嫩的小臉,齊天聘看着藍羽欣,一臉的緊張兮兮,“天啊,出了這麼多血,怎麼辦,怎麼辦呢?”
藍羽欣忍不住的朝天翻着白眼,還能怎麼辦,叫醫生唄。
這兩個人正親親熱熱搞活動的時候,躺在病牀上的溫家大少可就不依了,好歹我也是被你們害的,進了醫院,還沒死呢,居然就在我面前這麼的大秀恩愛?
故意的連聲咳嗽,然後又哀叫兩聲:“哎喲,啊喲。”
好似一根大棒驚醒了那對鴛鴦鳥,齊天聘急急忙忙的要去叫醫生,給藍羽欣看一下,藍羽欣急切的搖頭,表示自己去洗手間沖洗一下就可以了。
然後又想起來,趕緊叫齊天聘找護士來幫溫世煒換藥水。
真是一陣手忙腳亂啊,有護士進來幫溫世煒換藥水,醫生說他失血過多要補充營養,還要再吊三瓶纔可以;
這邊廂,藍羽欣的鼻血還沒止住,齊天聘急忙的幫她做急救措施。
坐好,將頭仰起來,吸氣,用力的吸氣,深呼吸,一面又拿紙巾幫她擦臉上的血跡。
等這一切忙完之後,已經是十分鐘之後的事情了。鼻血是止住不會再往外流了,可藍羽欣今天正好穿着一件淺色的上衣,胸前紅紅白白一片煞是好看,而且衣服已經隱隱有些走光的嫌疑了,繼續在外面穿着顯然很不合適。
必須要先回去換衣服了,於是齊天聘就說:“我在這裡照顧着,讓王剛帶你去換衣服,快去快回,有什麼話我們等一下再說。”
他也是急着,先要把情敵的問題解決了,知道這樣,以後他們纔可能有進一步的發展機會。
“照顧,有你這樣照顧病人的嗎?他那瓶裡的藥水都打完了,進空氣血液倒流了你都沒注意,你就不能好生一點照料?”忽然的,藍羽欣吼了這一嗓子,倒是病房中的那兩個大男人都驚住了。
藍羽欣是實在心情不痛快,剛好今天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夾雜在一起,就用剛纔護士說的話,教訓那個自大的男人發泄一下。
溫世煒內心暗爽,羽欣還真是關心我。
齊天聘的臉色可就不好看了,他不知道藍羽欣只是就事論事,純粹的發泄一下心中的不痛快而已。
在他看來,她用這樣的理由指責自己,擺明了就是維護姓溫的那個臭小子的。
因此的臉色就十分的難看了,說話聲音也是悶悶的:“放心吧,你快點回來,他就還沒打完這一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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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也沒多大的事,藍羽欣先是衝溫世煒笑笑,不管如何,今天這個男人都算是無辜遭殃了,“真的很抱歉,我先回去換件衣服,等一下再來看你啊。”
走到病房門口,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等一下,能不能把洛洛一起帶來?”
藍羽欣回頭,揚眉一臉訝異的望着溫世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