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呢,溫世煒只怕是早就知道她回來的消息了,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出現,只怕是和未婚妻感情良好,不想再和她聯絡了吧?
這樣也挺好的,她依舊很感謝很掛念他,可是也體貼的爲他着想,不會再出現在溫家人面前了。
其實她還牽掛着小遠,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和人溝通的能力增強了沒有?有機會的話,見一見也不錯的。
不論如何,她都已經沒有再躲在小鎮上的理由了。
被齊天聘這麼一鬧騰的,副縣長都親自出面了,她回去只怕也會面對許多流言蜚語,所以其實藍羽欣想明白了,是真正的,想把這裡的當作家了。
她不是那種消極處世的人,不能說因爲懷疑、害怕自己真正的得了絕症,就完全的放棄了希望,如果以後要獨自生活,當然了,早就將齊天聘那個人排除在她的生活之外了。
首先,她得有一份工資,而且薪資還必須可以,對得起她這些年在工作上付出的努力,也是想給洛洛提供更好的生活。
以後孩子大了,讀書、生活都必須要花錢,要想讓齊家人放心把洛洛交給她養育,起碼她也要證明自己有養孩子的能力啊。
努力地去說服齊家的人,洛洛還是繼續跟着她,孩子還小,跟在母親身邊總是好的。
反正都在一個城市,想念孩子了,隨時可以來看的。
老太爺和齊家二老都是通情理的人,應該不會不同意的,藍羽欣樂觀的想着,完全將齊天聘置之於腦後了。
至於說,如果萬一要是出現了那個悲觀的局面……這,她也會努力的生活,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堅決不會放棄的。
等一下吃過飯了就去把洛洛接回來,藍羽欣滿意的計劃着,一本雜誌翻了個遍,心裡也開始有了主意。
她和李科雖然只見過幾次,但是對他的印象其實還不錯的,雖然那個男人在感情上亂七八糟的,其實工作能力不錯。
最主要的是,在A市,只怕除了他,也沒有幾個人敢與齊家作對,所以藍羽欣想到要去找工作,倒是首先就聯想起李科來了。
心裡想的是很周全,只是等她再擡頭時,卻嚇了一跳,因爲端着托盤圍着圍裙站在廚房門口的人,赫然正是,齊家那個最強勢不講道理的男人。
“你,你沒走?”因爲吃驚,藍羽欣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很顯然的,齊天聘是非常的不滿意,一張俊臉馬上就冷了下來,“走?去哪裡,我爲什麼要走?”
藍羽欣是瞠目結舌,完全的說不出話來了,地主、土匪、惡霸,說的是不是就他這號人物?NND,這是她的房子她的家,他一個外人隨意出入,還很自然的樣子?
“快過來吃早餐吧,吃完飯之後我們出去走走。”齊天聘直接說着,完全是不容人拒絕的語氣。
難怪她身體這麼差了,洛洛不在家就可以隨意,不吃也行是不是?不能這樣,以後她歸他管,他要將她養得白白胖胖的。
於是乎,齊天聘又給自己佈置了一項新任務:餵食藍羽欣。
藍羽欣腸胃不好是真的,起早起來還沒吃飯的時候,人本就暈暈乎乎的,再加上剛纔被這個男人氣的,也就沒有留意他說了些什麼。
吃飯皇帝大,乖乖地在餐桌前坐好,將齊天聘給她準備的牛奶麪包玉米饅頭都吃光了,然後,他催她去換衣服,藍羽欣纔有點反應過來了。
他剛纔說什麼,出去走走?
“這——可以不去嗎?”打從心眼裡,藍羽欣排斥在這個時候跟齊天聘一起在A市的街頭隨意走走。
以前他們的婚姻還處於正常狀態的時候,她也曾不止一次的,幻想着,兩個人約會漫步街頭的場景。對於普通人家來說最正常的動作,對她來說卻是一種奢望。
逛街、逛超市,什麼時候他會有時間和心情和她出去走走了?
這次回來本就行色匆匆,又發生太多事,時至今日,除了醫院,她還真的沒有去過哪裡。
對於不瞭解的情況,她一般不會輕易的去嘗試。
而齊天聘這樣的人物,去哪裡都是焦點,且不說身邊本就跟着助理保鏢什麼的,一堆旁人的目光跟隨,也會讓她覺得受不了的。
“不可以。”齊天聘是直截了當的拒絕,他也發現了,跟這個女人來軟的沒用,天天蘑菇的,一百年還處於現在的狀態,必要的時候,他必須要強勢一點。
“齊總,你不能這樣,位高權重就可以欺壓小老百姓嗎?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我是一個自由的人。”藍羽欣心裡很難過,碰到這個人油鹽不進的,還真說理不通。
在她眼裡,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大一清早起來的好心情全部被破壞殆盡,不過,齊天聘還是耐着性子解釋着:“爺爺很想念洛洛,他說今天要陪小傢伙就在家裡玩一天,放心,他們不會走遠,只是在別墅裡玩耍。爺爺的幾個老夥伴來了,你也知道老人家的個性的,他想介紹曾孫給他們。”
老夥伴?直覺的第一反應就是吳奇山,那可是老爺子的好朋友,藍羽欣馬上就脫口而出:“那藍芷欣也跟着去了?”
那個姓吳的老頭子不是把她當成一塊寶,去哪裡都牽着溜着嗎?
齊天聘直覺皺眉,“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放心,以後我都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害你的。”
“我只是覺得,你這幾天很沉悶,趁着今天天氣不錯,你身體狀況也還可以,帶你出去轉轉,這也有錯嗎?敢情,我這是好心被驢踢了?”
“這——好吧,不要走得太遠。”
藍羽欣抿脣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轉身回房去換衣服了。
她就是這麼一個人,如果齊天聘繼續強勢命令,她可能會堅持自己的本性拒絕;可是卻是無法忍心拒絕他那可憐兮兮的抱怨。
饒是這樣,某人心裡還是不痛快,齊天聘看藍羽欣答應的不情不願,心裡也是有點不舒服的。
他本來就就沒有很多跟女人相處的經驗,在一般的人際交往中,也不喜歡被人拒絕,總裁大人已經習慣了別人都聽從他的吩咐。
如今,卻需要窩囊的討好一個女人,哎,真是世道變了啊。
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本來準備掏出一根菸,邊抽邊等的。摸了摸上衣口袋,是空的,褲子口袋裡也沒有,這纔想起來,爲了孩子好,已經下決心要戒菸了。
爲了那對母子,他已經有許多地方在改變,在學着妥協了。
回到自己臥室的藍羽欣,看着鏡中的自己苦笑,她已經不再年輕,是那個嬌美動人,有着任性資本的小姑娘了。以齊天聘的性格,永遠的霸道強勢,永遠也不會爲別人所改變,習慣了唯我獨尊。
她又何必跟他說“不”,反正,也只剩下不多的幾天時間了。
就假裝,他們的關係還是很好的,爲自己蒼白的生命而脆弱的生命,增添最後一點活力吧。
看着衣櫃裡掛着的一排一排的整整齊齊的衣物,藍羽欣愣了一下,然後纔想起來了,其實她的衣服就那麼少得可憐的幾件,而且大都是超市的工裝。
在回來A市之後,齊天聘大手筆的替她和洛洛添置了許多新衣服,只是發生了這混亂的事情,她都來不及收拾。
隨意的堆放在那裡,爾後又不小心的一起搬到這裡來了。
仔細地看了一下,藍羽欣挑選出一條嫩綠色的裙子,同樣是淺色系的高跟鞋,再搭配了一條同樣顏色的腰帶,她自從生了孩子以後很少會這麼穿的,只是今天突然地心血來潮。
藍羽欣知道自己的外表其實很不錯的,如果再這樣鮮嫩的打扮,頭髮簡單利落的梳了一個馬尾,人家八成以爲她剛滿十八歲;而齊天聘,哈,大叔,您可老了。
他們倆如果走在一起,別人看了只會有兩種猜想:
第一,他們是父女;
第二,老牛吃嫩草。
哈哈,想着想着,藍羽欣自己忍不住都樂了起來。
她一向樂觀開朗,要不然早就被苦哈哈的生活給打倒了。
臉上化了一個淡妝,然後隨手抓起一邊放着的時尚休閒小包,就走出了臥室。
第一眼看見這樣的藍羽欣時,齊天聘眼前一亮,淺色系的衣裙襯托的她皮膚白皙滑嫩晶瑩剔透,讓人驚豔的同時,卻有一種沮喪涌上心頭。
他不禁開始捫心自問,自己和她在一起,會不會,顯得年紀太老了?隨即拼命搖頭,想什麼呢齊天聘,藍羽欣都孩子他媽了,能有多年輕?
本來有點不滿意,想叫她去換一身衣服的,可是看到藍羽欣臉上難得露出來的笑臉之後,最終還是妥協了,起身向她走去。
並且不再吝嗇言語的誇獎着:“很漂亮。”
“謝謝。”藍羽欣禮貌有加的答道。
他們現在這情況,還真是,相敬如冰,其實齊天聘一點都不喜歡看到這樣客套的藍羽欣,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會圍着他笑鬧的小妻子。
心裡已經有些惱火了,這個女人現在這個樣子,冷冰冰的,讓他覺得索然無趣。
可是卻捨不得放手了,因爲齊天聘知道,這並不是藍羽欣的本性,她只有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會這個樣子,如果有一天,她能對他卸下心防,那他們的幸福生活就真正可以重新開始了。
所以臉色變了又變的總裁大人,最終,卻只是帶着一副平淡的面容,牽着藍羽欣的小手出了家門。
詫異於他態度轉變能夠剋制自己情緒了的藍羽欣直至出了門之後,才發現自己是被人牽着走的,他的力道很大,根本就掙脫不開。
寬厚的手掌,堅實的肩膀,只要他有心,可以給女人足夠的安全感的。問題是,那得要看他願不願意給啊。
果然就如同齊天聘自己所說,兩個人只是出去走走,他牽着藍羽欣的小手,在附近的小公園裡漫步。公司裡的事情加之他給自己的壓力,所以平日裡各種任務一向繁重,倒是很少有這麼悠閒的時刻。
期間,兩個人也會間或的聊天,比方說,齊天聘會問藍羽欣,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懷孕了,懷孕了之後身體情況如何,生洛洛的時候有沒有難產,洛洛小時候聽話乖巧不等等聽起來其實是有點無聊的問題。
藍羽欣只是選擇性的說了一點,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讓他知道。
“什麼,其實那一天你是準備去醫院檢查,結果卻知道……”看見藍羽欣痛苦的閉上眼睛,齊天聘說不下去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賤嘴,那個問題是你自己犯的錯,也是藍羽欣心中的一根刺,爲什麼偏偏要問起那個呢?
趕緊的,幾乎是陪着笑臉,齊天聘想辦法轉移話題:“你什麼時候生下兒子的,爲什麼要叫他洛洛呢?”
問出口之後,居然心中鬆了一口氣,齊天聘這才發現,說是轉移話題,其實這個問題反而是他最緊張在意的。
只是越在意,反而越是不好問出口。
沒想到剛纔只是想着轉移話題的,倒是很輕鬆的就說了出來。
藍羽欣一愣,隨即想了一下才回答,“洛洛現在多大了,我就是什麼時候生下他的啊。”
這不是等於廢話嗎?其實,應該是說齊天聘那個問題比較白癡吧?
暗自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組織了一下言語詞彙,齊天聘纔再次問道:“呃,我是說,我的意思是說,當時你一個人懷着孩子,我們又不在你身邊,生孩子的時候肯定遇到了不少難題吧?”
這個問題藍羽欣不想回答,只要想起那驚險萬狀的一刻,她就感覺到後怕。
因爲自己的粗心大意,纔會遭遇到那麼危險的一刻,如果不是溫世煒及時趕到,後果恐怕會不堪設想。
因此,對於那一幕,藍羽欣是極度不願意去想起來的,就算齊天聘問了,也只是冷冷淡淡的樣子。
但就算藍羽欣不說,神通廣大的總裁大人又怎麼會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清楚得很呢,除了知道藍羽欣發生了危險,也還知道了,當時幫助她們的是——溫世煒。
更過分的,溫世煒曾經斷斷續續的和她們母子呆在一起之久長達一年,在這一年中,甚至所有的人都以爲,洛洛的爸爸就是他溫世煒了。
不用驗DNA,只憑着洛洛的那張臉,齊天聘就可以確認,這的的確確是他的種,而且他相信藍羽欣的人品,她不是那種無恥的女人。
咳咳,當然啦,是在發生了這許多的事情之後,總裁大人才敢這麼說的;也因此,雖然得知這件事情之後,他一直都很憤懣不平,卻不好直接問藍羽欣,只希望她能對他講出來。
已經有過一次那麼嚴重的誤會,這一次,如果他再誤會了什麼做出不堪的事情,這個明顯已經越來越心狠的女人會直接判他死刑的。
看着藍羽欣越來越長時間的沉默不語,根本就不打算說話的樣子,齊天聘是滿心的不是滋味。
其實他也明白,這件事沒什麼的,一直都是溫世煒單戀藍羽欣,那個姓溫的不是已經有了未婚妻嗎?
很簡單的一件事,是他出現救了她,爾後他們也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其實只要藍羽欣說明,他馬上就會相信,心裡的疙瘩也會消失無蹤。
只可惜,等了半天,她還是緊閉嘴巴,一句話都不說。
猶自還抱有一分希望的,齊天聘問着:“當時真的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說吧,只要你說,你解釋,我一定會相信的。
藍羽欣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只當他是腦袋秀逗了,散步夠久了,沒什麼意思了,開始轉身準備往回走了。
這個時候,手機鈴聲卻刺耳的響了起來。
趕緊掏出來看,音樂聲卻已經中止了,藍羽欣看了看,陌生的號碼,只響了兩聲就掛了,什麼意思嘛。
最近經常會有這樣的騷擾電話的,總是在奇怪的時間,響一兩下就停了,有一次藍羽欣還接通了,可是對方始終都不說話。
藍羽欣也沒太在意,只當對方真的是打錯了,這個號碼也是她回來A市之後,臨時上的號,以前不知道機主爲什麼棄用了的。
所以現在纔會有這麼多的垃圾電話騷擾。
可是看在齊天聘眼裡,卻是一種心虛的表現,他極度的惱憤,這女人,又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了?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又是響一聲又被掛掉,藍羽欣是很惱火了,直接將手機扔回包裡懶得再看,只想着等有空的時候該去再換一個號碼了。
這一次一定要小心注意,要搞一個沒拆封過的全新的號碼。
這世道,不論什麼東西,二手貨總是比較麻煩的。
因此在手機又間或性的響了兩聲之後,根本就懶得理會,任由它繼續躺在自己的小包裡。
齊天聘卻不知道內情,他看了很不是滋味,一門心思想着,這個女人,又有什麼事情是在瞞着他呢?
“什麼電話,你怎麼不接?”
“神經病,不知道誰打來的,響一聲就掛了。好了,別管那麼多了,我們回去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你跟爺爺說一下,把洛洛送回來吧,他都在那邊玩了一天一夜,肯定也累了想回來休息了。”藍羽欣小心的想着措辭藉口。
其實心裡更想說的是,快把兒子還給我,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傻的做老好人了。
就算是要去看望老太爺,也會和洛洛一起去,堅決不讓兒子離開自己身邊,有再度被人威脅的可能性。
齊天聘卻是緊繃着一張臉沒有說話,一雙黑眸,死死地盯着藍羽欣的小臉。
雖然很想問他怎麼了,想想還是算了,何必對這個人付出更多地關心?想也沒想的,藍羽欣轉身,準備往回走去。
藍羽欣急匆匆的站起來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心裡是真的有點急,一天沒見到洛洛了,已經是十分的思念了。
可是經過齊天聘身邊的時候,她的手臂被人一扯,驚呼了一聲,重心不穩的,整個人都往一旁倒去。
等藍羽欣心有餘悸的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齊天聘的懷裡了,趕緊掙扎着想要離開,可是手腕還被人緊緊地拽住呢。
“放開,你搞什麼?”藍羽欣一開始也沒太注意,只是隨口斥責了一句。
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卻沒有得逞,看來那個人用了很大的力氣。藍羽欣死死的瞪着他,希望某人有自覺性。
胳膊肘是我的呢,你憑什麼抓着?
可是總裁大人還是一言不發的,抓着她的那隻手反而是更加用力了,這樣看起來,兩個人倒像是緊緊地擁抱在一起了。
從旁的角度看去,更像是她在主動地投懷送抱呢。
這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在大路上呢,旁邊已經有人駐足觀看,甚至是議論紛紛了,藍羽欣面紅耳赤,她可沒開放到隨意的和人當衆表演的地步。
“放開我。”將腦袋深深地埋在齊天聘懷中,藉以躲避旁人的目光,她輕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好丟臉啊,那些火辣辣的目光,讓藍羽欣感覺到自己像是被人剝光了,扔在大庭廣衆之下任人觀賞。
其實也沒什麼的,只是幾個路人看見這一對的親熱模樣,男的俊女的俏,當然咳咳,當衆打情罵俏有礙風化的,可也算是一副賞心悅目的畫面。
藍羽欣臉皮薄,只覺得大家都是在嘲笑她,特別是,在H鎮生活的那兩年,也有很多人對她和洛洛指指點點的。
雖然她表面上總是大大咧咧不在乎別人議論的模樣,卻也只是裝出來的,因爲那個時候,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只能讓自己堅強能幹一點,藍羽欣找不到柔軟的藉口。
現在路人的目光卻又讓她想起了那一段被人指指點點非議的日子,猶如芒刺在背,當然是很不舒服了,巴不得早點回去。
齊天聘卻不知藍羽欣所想,她越是這樣,他越覺得有問題,爲什麼這麼害怕,爲什麼要逃避?那個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
“告訴我,誰打來的電話?”繼續口氣冰冷的逼問着。
“不是說了,不知道誰打來的,也許是神經病吧。好了,你快點放開我啦,你看,很多人在看耶。”藍羽欣沒好氣的說着,本來是準備擡頭罵他兩句。
一擡眸,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凝聚了狂風暴雨的鐵青面孔,她一怔,說不出的滋味涌上心頭。
擺明了不相信她的話,齊天聘冷哼一聲:“真的是神經病打來的?那好,我倒要看看是哪個神經病。”
先是不老實告訴他溫世煒的事情,繼而又是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齊天聘非常的心生不悅了。
前幾天無意中碰到一個好友,那個好友卻正好也認識溫世煒和他的未婚妻的,算是他們共同的圈子中的朋友。
兩個人坐在一起喝酒的時候,好友無意中透露出一句話,齊天聘當時就大吃一驚,卻裝作不經意的,繼續詢問。
好友也沒在意,於是就告訴他了一個在圈中也算不大不小的秘密。
“你知道嗎,溫世煒和未婚妻的訂婚,看起來是強強聯合、商場聯姻,其實是男女各有所愛訂婚只是做給家長看的爲了掩人耳目。”
“你說什麼,還有這種事?”齊天聘貌似驚訝的問着,其實心裡有數。
溫世煒喜歡的那個女人不就是藍羽欣嗎?他能在她已婚的狀態之下依舊是那麼喜歡,尋找了那麼久,甚至幫助藍羽欣和她的孩子,可想見,投入的感情不少。
本來是一時嘴快才說出這件事的,說了之後那人就有點後悔了,不過看齊天聘一臉興致的樣子又很得意。
要知道,齊家大少是出了名的冷心冷情,很少事情能讓他這麼在意。那個人心中暗爽,又知道齊天聘不是那種嘴碎會再和別人八卦的人,也就把自己所知都告訴他了。
也是湊巧,溫世煒的未婚妻和他妹妹是閨中密友,所以知道的纔會比別人多一些。
“那個溫家大少是另有所愛,可惜那個女人卻還帶着一個孩子,溫夫人自然是極力反對。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他們就要結婚了的時候,溫夫人從中間插了一腳,然後兩個人才分開了。再然後,溫世煒就和劉依雲訂婚了,但是他們倆根本就不來電。”
“溫大少一心想着的還是那個女人,好像最近聽說,又在積極地追那個女人,想要挽回她的心呢。”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齊天聘只記得當時是渾渾噩噩的,心情非常難受。
本來也只是出來見見朋友然後就要回家了,難得今天晚上洛洛在別墅裡跟老太爺玩得開心,齊天聘也想去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卻猛然會聽到這樣一個消息,當時心裡極度不平衡,心情難受纔去了藍羽欣那裡。
在那種情況之下,他非要、且必須要,見她一面。
只是見面之後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藍羽欣的態度非常冷淡,齊天聘心裡就很不痛快了,嘴巴不受控制起來,而且用了粗暴的手段,非逼着她跟他睡了一夜。
其實齊天聘早就知道溫世煒中間是見了藍羽欣兩個人在一起有整整一年之久的,卻也沒有多想,畢竟當時的溫家大少工作重心還是在這裡,在A市。
並且再後來,溫世煒和劉家千金還訂婚了,兩個人還感情很好的樣子。
現在卻突然得知,中間還有這麼一段小插曲,其實他們兩個人當初快要結婚了,如果不是溫夫人的出面阻止,他們早就已經是一對了?
沒人知道,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猶如晴天霹靂,齊天聘的心情是多麼的難過複雜。
他甚至還知道,他的兒子洛洛,曾經叫過那個男人爸爸的。
本來想不顧一切的詢問藍羽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的,齊天聘卻又感到害怕,怕她說是真的在離開之後愛上了溫世煒。
畢竟,當初他是傷透了她的心,而且在她生孩子時幫助了她、陪伴在她身邊照顧的也確實是那個男人。
跟溫世煒相比,自己根本就像是一個大混球。
齊天聘已經沒有了開始的信心滿滿,甚至卑微的只要,她肯留在自己身邊,到底處於什麼樣的心態都不在乎了。他覺得自己是病了,病得很嚴重,滿心滿腦的想法都被一名叫做藍羽欣的女子給控制住了。
不由地,也就想起了那位醫生的話,這種事,他不能欺瞞她一輩子,最終必須以誤診作爲結論搪塞過去。
也就是在下個星期,藍羽欣就會知道結果了,知道真相的她,還會因爲悲觀絕望的心情妥協的留在這裡嗎?
一旦藍羽欣知道,所謂的誤診,只是他設的局,會如何對他呢?他甚至都還沒想出辦法來,讓她改變對自己的態度呢。
不,不能讓她知道,絕對要想辦法隱瞞。
想到這裡,齊天聘出了一身冷汗,也就沒有控制好手勁,直到耳邊聽到藍羽欣的痛呼,他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好事。
趕緊的鬆開手,可是已經遲了,藍羽欣手腕上,是青青紫紫的一圈紅印。齊天聘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這,這都是他的傑作?
藍羽欣自然也留意到了這個男人的神情已經由開始的絕對震怒轉變到現在的略微帶了一點抱歉,故意的擡高手腕在齊天聘面前晃了一下,“哎呀,好疼。”
其實不算很疼的,這些年來她受過的苦痛又豈止是這些?早就皮厚肉粗,忍耐的本領很是高強了。
故意的這麼說,也只是爲了,增加這個臭男人的內疚感。
果然的,齊天聘馬上一臉愧色,緊張的欲抓起藍羽欣的手腕查看,藍羽欣卻是趕緊的退後一大步,還驚的把手腕藏到背後去了。
這才反應過來,剛纔自己的行爲實在是太過了,就算是她不想說,也應該理解體貼,她不說必然會有她的道理,要相信,藍羽欣絕對不是那種水性楊花朝三暮四的女孩子。他怎麼就這麼粗魯、不小心的,把她的手搞成了這樣?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心裡卻還是很難過的,只要一想起,曾經有一個男人,在她的生命中佔據了跟他一樣重要的位置,甚至讓他的兒子都喊了爸爸,齊天聘心裡就冒火。
不過現在還是已然冷靜了許多,怕驚嚇到藍羽欣,雙手都背在身後,只是用眼神關心着:“怎麼樣,真的很疼?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沒事,回去抹點藥就好了。”
雖然火辣辣的很不舒服,藍羽欣還是能耐忍得住的,爲了這麼點小事還特意跑醫院,還是每個人都如此,那還讓不讓醫生活啊,忙都要忙死了。
齊天聘見狀也不好勉強,只能趕緊說:“那快點回去吧,回去我給你擦藥。”
於是本來就帶着不怎麼愉快的心情出來散步的兩個人,又以小有摩擦糾紛的狀態結束了本次的散步之旅。
幸好,回去的時候齊天聘倒沒有再神經兮兮的,只是一臉緊張的在路邊的小藥店裡買了棉籤碘伏紅藥水之類的。
擦了藥之後,清清涼涼的,感覺舒服了許多。
看藍羽欣臉色也舒緩了不少,齊天聘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一面打電話叫了外賣,他現在可沒心情再去做飯了,不過他的外賣單上秘書所標註出來的也是非常豐富,品類齊全的,不用擔心藍羽欣會吃不慣或者吃不飽什麼的。
一面,卻還是牽掛着心裡的疑問:“剛纔,到底是誰給你打電話?”
既然溫世煒心心念唸的還是他的老婆,現在他老婆回來了,那個臭男人沒有不惦念的道理。
不都說了,老婆是別人的俏嗎?
而藍羽欣呢,她既然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跟穆蔚西聯繫上,難保她不會再和別的男人有什麼糾葛的。
雖然齊天聘話語中的質疑味道讓藍羽欣聽了心裡很不舒服,不過自己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免得再和孩子他爸鬧出什麼不愉快來,還是乖乖地掏出手機,丟在齊天聘面前。
“陌生的號碼,那個人很奇怪,那麼響一下就掛,要麼接通了不說話。已經騷我兩天了,正考慮要不要去換一個號碼呢。我說齊天聘,你剛纔突然發神經不會就是爲了這件事吧?”藍羽欣懷疑的問着。
把剛纔發生的事情和他的態度一聯想對比,越來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齊天聘卻是振振有詞道:“我問,你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還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我當然覺得奇怪了。”
“覺得奇怪你就這麼對我?”將自己已經是五顏六色的手腕舉起到齊天聘的眼前晃了一下,成心增加對方的愧疚感,然後藍羽欣才說:“我覺得是神經病不想理會,你幹嗎這麼較真?又不是給我打的。”
“我關心你嘛,纔想知道你的所有事情。”
如今總裁大人的語言表達能力是越來越強悍了,說起謊來是面不改色的,而且甜言蜜語不用思索,就可以一大串一大串的往外冒。
不過他這麼說,其實也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
當然不可能告訴藍羽欣,自己是懷疑溫世煒給她打電話,纔會這麼失態的。
要是她知道,他偷偷地派人調查她,只怕又會吵架生氣,兩個人的關係鬧得更僵了。
可是當他看到藍羽欣手機上那好幾個未接來電顯示的號碼時,額頭上還是忍不住的滲出了冷汗,心虛的感覺是越來越甚了。
匆匆忙忙的起身,隨便的找了一個藉口就離開了:“哎呀,怎麼過了這麼久外賣還沒送過去?算了,我親自去催吧。”
一陣急驚風的,藍羽欣只能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發呆。
雖然現在和他的關係很僵硬,也不一定多喜歡和他單獨呆在一起。
只是聽到他用那麼拙劣的藉口着急離開,她的心裡還是不可避免的稍微不舒服了一下。
催外賣你打個電話就行了,用得着親自去嗎?不由地藍羽欣狐疑起來,到底出了什麼事,他怎麼就突然炸鍋了?
好像是,在看到自己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這個號碼之後?
藍羽欣不由地起了疑心,然後也就多了一個心眼,拿起另外一部手機按照那個號碼撥了出去。
穆蔚西離開的時候,還是有些擔心的,怕藍羽欣和洛洛兩個人住在這裡會遇到什麼危險。乾脆的,走之前留了一部手機給藍羽欣,笑着說,留給洛洛玩遊戲的。
現在的小孩子可都厲害着呢,別看小傢伙還不到五歲,已經會纏着媽媽要玩手機遊戲,要看奧特曼——不對,最近已經升級了,變成了鎧甲勇士,要看《鎧甲勇士》的動畫片。
他還會自己用手機下載遊戲,比藍羽欣玩得要好多了。
用手機看視頻特耗流量,兩塊電池輪着上陣不停充電有時候還覺得不夠用呢,那樣的話,藍羽欣的手機就完全派不上該有的用場了,有時候一個電話來了,可是小傢伙還正在津津有味的看着鎧甲勇士,根本就不給藍羽欣接電話的機會。
藍羽欣那個氣啊,自從回來A市被齊家的一堆人呵寵着,藍洛塵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好樣的,等他回來,看她怎麼收拾她。
於是穆蔚西就做了順水人情,她那可是最新款的蘋果機,自然比大土冒的藍羽欣的老款手機要強上許多,玩起遊戲,也更加的得心應手。
藍羽欣拿着穆蔚西的手機照着那個不分日夜騷擾她的號碼撥了過去,才一接通呢,對方劈頭蓋臉的就丟過來一句話:
“喂,是誰啊?”
只是這麼一個聲音,條件反射一般,藍羽欣的臉色大變,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凍僵了。
明明現在是夏天,可是她依舊覺得好冷,好冷。
呆呆的站在那裡,好半天沒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