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次的失敗,丟盡了她所有的尊嚴,她還是對他不放手。坐在客廳裡的宛城,看着在他面前走來走去的岑可,突然忍無可忍地起身,一步上前,狠狠按住她纖弱的肩膀:“岑可,十七年都過去了,寧飛早就不是你的青梅竹馬了!”
一個人越是失敗,心裡的執念越強烈。岑可還沒等他說完,已經大力掀開他的手,妖媚眼眸一片冰冷:“宛城,如果你覺得我讓你丟臉,我現在就搬走!”
也許是心裡長久積鬱的憤恨,也許是實在沒耐心看着她一次次地自取其辱。反正宛城聽完她的話,轉身就朝樓梯跑去。
不一會,他就站在樓梯口,把她的衣服一件件往下砸。不管她是不是接住,也不管她需不需要,只管拼命地砸。他彷彿想用這種方式,發泄心中對她長久的恨意:“好!岑可,滾!快滾!快滾!永遠不要再回來!”
看着凌亂一地的衣服,聽着他氣壯如牛的嘶吼,岑可的心瞬間硬朗。面色清冷地彎腰拾起掉落在地的衣服,一股腦塞進摔得破碎不堪的皮箱中。緩緩起身的瞬間,背對他小聲道:“宛城,謝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再見!”
她輕描淡寫地說完,拽過破爛的皮箱,穿過客廳,最後摔門而去。她一走,宛城立刻從樓梯上下來,擡手就把客廳洗劫得亂七八糟。洗劫了客廳,他還覺得不解氣,又飛快衝上二樓。
一腳踹開臥室的門,左右顧盼了一眼,他突然拿起壁掛電視下面的白色裝飾品,就朝牀頂的白色吊燈狠狠砸去:“去/你/媽/的!岑可,愛了你這麼多年,就換來你一句謝謝照顧的話就完了。好!從現在開始,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再無瓜葛!永遠再見!”
他說完,轉身繞到電視屏幕牆後面的衣櫃拉開門,從中隨便取了件衣服搭在肩上。關好櫃門,立刻衝出了臥室。
曾經無數次捫心自問,離了宛城,她能怎樣生活?現在終於到了這地步,她心裡卻一片彷徨。推着行李緩行在人行道上的岑可,神色淒涼地走着走着,突然振作起來,大步朝前走去。
半小
時後,站在這麼多年沒回過的家門口,她的纖細指尖幾番起落,終於還是敲了下去。
“誰?”屋裡即刻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爸,是我,岑可。”她小心謹慎地回答完,門突然開了,出來的岑冶華用怪異的眼神把她從頭打量到腳:“你來幹什麼?”
看着他怪異的眼神,她支吾兩字:“我,我……”馬上改口道:“爸,其實沒什麼事,我只是回來看看你們。”
屋裡姚麗青聽見岑冶華在門外和人說話,立刻走了出來。做母親的心細,看着岑可這身打扮,她突然反應過來,一把把她拽進門:“來,可兒,有什麼事進屋再說。”
以前覺得她每次來都是找她要錢,現在她無家可歸,才發覺,還是自己的家最溫暖。站在客廳中央四處張望,這裡和她離開時沒多大變化。
這麼多年以來,她盡情享受着宛城的寵溺,而他們一直反對她和他在一起。還記得他們說過,像她這種沒學歷沒工作的女人,永遠會看人臉色生活。
她當時頗不以爲然,還對他們時常找她要錢感到厭煩。如今,看着家裡簡單的傢俱,她知道,她給他們的錢,他們一直捨不得花。
她瞬間有些自責,看着母親的嬌顏也無意識地滑落出清淚:“媽……我沒地方可去了。”
她說着說着,就嚶嚶哭泣起來。岑冶華關好門進來,剛巧聽見她這話,劈頭就朝她大聲罵道:“我們早就告訴你,不要和宛城那種不靠譜的男人在一起,你偏不聽。現在好了,無處可去知道回家了。”
“你少說兩句。”姚麗青看着懷裡痛哭的女兒,眼神顛怪地呵斥他。
“少說兩句?以後,你怕是一句都不讓我說她了。”岑冶華翻個白眼說完,悻悻然朝臥室走去。
他一走,姚麗青立刻把岑可拽進了她以前睡過的房間。房間裡的一切擺設和她走之前一模一樣,唯一有變化的是,她當時十六,現在三十三……
岑可就這樣在家裡住了下來,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人才市場找工作。初中畢業的她,除了十七八歲時
,在宛城公司裡上過幾天班之外,再無任何工作經歷。就算有商務公司招人,她也不敢貿然上前詢問。
宛城昨晚去酒吧放蕩了一晚,今早酒醒,突然想起還沒過問她昨晚去哪了。等撥通她的號碼,卻瞬間變成了空號,他的心頓時一沉。
他立刻轉撥給監視她的手下,謝天謝地,他得到了岑可昨晚離開後的一切資料。他馬上開車去人才市場找她,卻和她失之交臂。他神情失落地回到辦公室,呆坐一會,突然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昨晚被岑可驚魂一嚇,一晚上,樊妮都在做噩夢。一會夢見有人追她,迷糊中的她就大喊救命。一會她又擡起手臂使勁揮舞,嘴裡還振振有詞:“岑可,你這個瘋子!滾開!滾開!”
寧飛被她折磨得夠嗆,她還看着他烏黑的熊貓眼大聲嘲笑:“寧飛,你昨晚幹什麼去了?印堂發黑,還一臉熊貓眼?”
寧飛看着她鄙夷的神色,伸手擰住她嬌俏的鼻尖,一臉無奈地萎靡道:“能幹什麼?昨晚和我女人在夢中打架。”
樊妮聽完他的話,不可置信地架開他的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大聲反問:“打架?你,和我?”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寧飛突然調侃道:“嗯,我女人在夢中操練拳腳,我在現實中當她的陪練。”
樊妮被他的話越弄越迷糊了,他的話音剛落,她立刻馬下臉,一把拽住他衣領:“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寧飛瞅着她清眸中的冰冷,反手死死按住她的芊芊玉手,神情中帶着濃濃的魅惑神采:“真的要我說?”
“快說。”她大聲催促。
“好吧!我向你坦白,你昨晚在夢裡操練蛤蟆功,我在旁邊不得不拉開架勢練鐵頭功。弄得我一晚上沒睡覺,還渾身痠痛。”
寧飛說完,立刻笑得人仰馬翻。樊妮聽完他的話,突然發覺上當,擡手對着他的頭狠狠揍去:“寧飛,我現在就好好試試,看你的鐵頭功到底有多厲害?”
手臂幾番伸縮之後,某人的熊貓眼上方不僅懸掛起了抖大幾個包,臉也腫成了泡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