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安靜就掛了電話。她把頭轉向沙發裡面好一會兒才又轉出來，她站起來，從旁邊拿來一件外套披上，又走進臥室拿了包，檢查了下里面的銀行卡和醫保卡，然後關門出去，在樓下搭車去了醫院。
一個月後，柯詩韻也去了同一家醫院。她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心情有點複雜，有喜悅，也有憂愁。
她在門口打了車回到家中，然後看到了站在陽臺上的封雲霄。她的腦子有點亂，不知道要不要和他說這件事，畢竟有很多東西，她都還不確定。
她走到陽臺上，站在他旁邊。
兩個人站了有一會兒，心裡正進行着激烈鬥爭的柯詩韻還沒想好要怎麼說的時候，她聽到封雲霄開口：“我們結婚吧。”
“你想……”柯詩韻剛想笑，表情又一下子變得很震驚：“你說什麼？”
封雲霄的視線看向遠方，口氣淡淡的：“我們結婚吧。”
柯詩韻的嘴巴抿起來，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失落：“你……”
“我和安靜已經離婚了，這點你不用擔心。”
她關心的根本不是這個好不好！等等……他說的是……他和安靜離婚了？！
這個時候開玩笑真的不好玩。柯詩韻轉頭看封雲霄，想同他說：“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的時候，她發現身旁男人的表情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而且，他怎麼可能同她開玩笑，開的還是這種玩笑。
那麼……是真的了？
柯詩韻想了想。他說他和安靜離婚了，現在又跟她說我們結婚吧，他未免太兒戲了！柯詩韻的手交握在身後，轉身背靠在欄杆上，語氣平淡卻認真：“雲霄，你以爲婚姻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我想要什麼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他十分坦誠。
是的，他是真的不明白。
柯詩韻慘淡地笑了笑：“那爲什麼安靜要的你就明白。”
也許女人斤斤計較的，永遠是自己傾慕的男人花費在別個女人身上的精力。
這下封雲霄也笑了，他也不管柯
詩韻討不討厭別人當着她的面抽菸，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劣質煙就點上一根，回憶的口氣讓這個空間低氣壓下來：“其實我也不明白她要什麼。我給她的，都是我以爲她想要的。她從來不向我要求什麼，就連逛街這種事，她都不會要我陪。”
封雲霄突然咳嗽起來，他被煙嗆到了。其實和安靜結婚後，他幾乎不怎麼抽菸，也很少喝酒。
他從來沒有和她說過，他其實想要一個孩子，儘管這個孩子也許不會受他家裡人歡迎。可是他想要，不論是爲了何種目的。
他的臉上還是笑意：“我們結婚快5年，她一次也沒要求過要我陪她逛街。”
過來好一會兒，他又加上一句：“哎你說，我是不是做男人做得特失敗。”
他手中徐徐升起的煙霧，像跳舞的姑娘，妖嬈得像隨時都會扭斷腰肢一樣。
柯詩韻努力集中精神聽他講這些，但她剋制不了自己想捂住耳朵的慾望。她想不要那麼難過也不要那麼嫉妒，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總有一天會改的，改得眼裡只有自己一個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就提起安靜，動不動所展示出來的深情，全部是屬於另外一個女人的。
“你別說了。”
封雲霄停下來，沒繼續說，一根菸抽完，又繼續拿出一根點上，直到整個陽臺都是煙味。
柯詩韻終於忍不住咳嗽起來，她面對着封雲霄，直接把化驗單扔到他身上。化驗單用一種很快的速度掉到地上。
封雲霄面無表情地彎下腰撿起來。
然後表情逐步僵住。
柯詩韻在這一刻完全心死。她雙手抱胸，不想再談什麼，往室內走去。她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在移動。
誰也不能否認，在這種時候，女人總希望男人說些什麼。
而此刻，封雲霄也確實說了什麼。
他抽了一口煙，說：“打掉吧。醫院和具體時間我會去預約。”
柯詩韻一直繃着的臉終於換上另一種表情，不是咬牙切齒也不是極端憤怒，是死寂前的絕望。她彎下身來，拿起拖鞋，慢動作
一樣轉過身，狠狠地把拖鞋砸到封雲霄身上。
柯詩韻又彎下腰脫下鞋子，迅速把另外一隻鞋也砸在封雲霄身上。
“你去死！”
聽到這話，封雲霄的臉色陰沉下來，他的指間夾着煙，突然朝柯詩韻大吼：“好啊！我去死！你讓她活下去！你行嗎！”
從醫院拿回體檢報告的那天晚上，安靜在書房打了一份辭職信。第二天早晨，在卓雲飛剛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她隨後跟了進去。
卓雲飛剛把公文包放下，轉個身就看到後頭悄聲無息站着的安靜，他被狠狠嚇了一跳，眉頭一挑，又加上最近工作量有點大，整個人暴躁起來。他拉開椅子坐下，等着安靜開口。結果等了好久都沒聽到她的聲音。
卓雲飛抓了一把頭髮：“什麼事，說。”
安靜往前挪了幾步，把辭職信放到桌上。卓雲飛瞄了一眼，平波無瀾打擊道：“怎麼，終於想通了要回家做富太太？”
卓雲飛看安靜沒什麼他想象中的不爽表情，又添了一句：“不玩了？”
安靜這下皺了皺眉：“我哪裡惹到你了？”
哪裡惹到他了？當然沒有。他只是好奇，眼前這長相家世都配不上封雲霄的女人五年前到底是憑了什麼讓一向知道照顧父母心情的封雲霄一下子逆了天，不論封家父母怎麼反對都沒用地娶了她？
是了，像他們這種有點家庭背景的人就是挺無聊的。
卓雲飛此刻還爲自己的無聊開心了一小會兒。不過他還是剋制了點情緒說：“你沒什麼惹到我的。”
安靜還是皺着眉：“我覺得我工作上表現得並不差。”
相反，不是不差，而是非常好。她去年策劃的三本書都上了銷售排行榜並且得到了廣泛好評，有幾家認識的出版社老闆還跟他打聽過她。
“不差，你表現得很好。年終獎金不會少。”卓雲飛做事向來公道，員工都是按能力拿錢，而且他一向大方，所以出版社留得住人。如果她真做足了功夫要離職，那還真是浪費了一個人才，所以，他問：“爲什麼要辭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