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輒也沒想到從校門口出來的時候能遇上逛街回來的卓耀玲。趕得這麼湊巧，他就順便開口：“吃過沒？”
卓耀玲精緻妝容，手上大包小包，陽光瀉下來，點着她眼裡的喜悅之光。聽到這問話。她想也沒想，說得好像是真的一樣：“剛從中山路回來，還沒吃呢，你呢？”
方延輒慵慵懶懶的調子：“我也還沒。”
“那一起吧。”
於是兩人一起往南鄉木桶飯館走去。
“今天沒上課？”
“沒。”
“怎麼全身溼的啊……”
“剛打完球。臭氣薰着你了？”
“沒……你要不要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要不這樣容易感冒啊……”
“沒事。”方延輒前腳踏進飯館：“體質好着呢。”
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服務生就拿了菜單過來。
“你點吧。”
卓耀玲只顧着看方延輒，忘了答話。方延輒見卓耀玲不那菜單，有點訝異：“怎麼，不喜歡這家？”
卓耀玲這纔回過神來，趕緊說：“喜歡，呃，不是，我沒來吃過，還是你點吧……”
方延輒也不強求她，就報了幾個菜名。他最近胃口不是太好，點了幾樣辣味十足的菜開胃。
菜很快就上了，結果……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能吃辣啊。”卓耀玲一邊喝着涼白開一邊拼命用手在舌頭前扇着風，彷彿這樣就可以不辣一些。
看她這樣，方延輒向遠處喊了一聲：“老闆，9號桌加一盤青菜和一盤土豆燉豬腳。”
卓耀玲趕緊拒絕：“叫這麼多待會吃不完浪費。”
他看着她，眼神抱歉：“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等其他菜上了再吃吧。過一會兒葉篆也過來，不趕時間。”
“咳咳咳——”卓耀玲被喉嚨裡的飯噎到，猛咳起來，抓過手邊的杯子又是開始喝水。
方延輒抽了紙巾給她：“還好？”
擦了擦嘴角，她擺手：“沒事，不小心噎到了。”
話落，一
個身影旋風般落在卓耀玲旁邊的椅子上：“不夠意思啊你們，我還沒來就開動了！”眼神又落到另外一邊椅子上的大堆購物袋上，問卓耀玲：“你們去逛街了？”
卓耀玲剛想開口，方延輒就道：“不是，在校門口遇到的。”
葉篆的視線落回卓耀玲身上：“昨天不是才和同學去逛過，今天又去？”
“姐花的又不是你的錢，心疼什麼？！”卓耀玲一個眼神掃過去。
葉篆低頭挖了一口飯，夾把菜往嘴巴里塞，一瞬間整個餐館都是他慘絕人寰的尖叫聲：“方延輒你搞什麼啊這麼辣！”又是低頭往嘴巴里猛塞飯。
方延輒看着他，眼神涼涼的：“我讓師傅多加了幾個辣椒。”
葉篆齜牙咧嘴：“難得跟你吃個飯，反倒自討苦吃，真夠衰的！”
眼神繼續涼涼的：“不吃就滾。”
葉篆好兄弟地搭上他的肩：“哪能啊，哥怎麼說都要給你面子嘛。”
方延輒白了他一眼，繼續吃自己的飯。
吃完飯後，他們在校門口分開。
“下午一起去打球唄。”
方延輒搖搖頭：“我還有點事，改天吧。”
“有事有事你哪天沒事的啊，都約你幾次了這麼不給兄弟面子！”
“下午真有事，出版社那邊要跟我談畫稿的事情。”
“好吧好吧……”葉篆擺擺手：“有多遠滾多遠！”
方延輒聳聳肩，跟卓耀玲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葉篆伸手在卓耀玲眼前晃了晃，直到他晃累了，才懶懶開口：“看什麼看啊，都走遠了。”
卓耀玲這纔回過神來，也沒覺得尷尬，只是無謂地笑了笑：“噢。”
“我送你回宿舍。”他伸手就要接過卓耀玲手中的好幾個袋子，卓耀玲卻不放：“不用，我自己能拿。”
葉篆也不放手，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十幾秒之後，卓耀玲放手：“OK，敗給你了。”
卓耀玲往校門走去，葉篆跟在她後面，看着她高高紮起的馬尾，突然問：“真的
那麼喜歡他嗎？”
卓耀玲的背影僵了下，然後又繼續往前走，撇來輕飄飄的幾句話：“葉篆，不要問這麼弱智的問題，我說過我生來就是爲了他而存在的。”
路邊樹上的葉子被吹落下來，掉在鞋子邊，葉篆無聲地勾起脣角：“那我怎麼辦？”
意氣風發的女生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沒有因爲看見葉篆的表情而變化：“你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該怎麼活就怎麼活。三年前我就說過，就算將來有一天我改變了心意，那個人也不會是你。”
我們生活在這世間，決不能在多似他的另一個人身上尋找哪怕是一點點的身影。
因爲，那是對愛情的褻瀆。
葉篆的手漸漸握緊，指甲掐進手掌心，直到感覺到痛意他才鬆開。看着卓耀玲遠去的背影，這一次他發現自己邁不開腳步追上去。
樹葉還在無聲地掉，年年如是。
卓耀玲，你究竟是憑什麼可以看不到我的真心。
方延輒剛跟着美編走進辦公室手機就響起來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摁掉直接扔回書包裡。然而不過幾秒，鈴聲又再次響起來。
對面的漂亮美編眼裡的揶揄方延輒可沒錯過。他只好接聽：“有屁快放！”
遠在異國正躺在美人大腿上的方正老神在在：“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手機還給我？”
手機？
“什麼手機？”
方正捏了捏美人大腿上的肉，面不改色：“我上次回國找你那次，你把我手機順手給了你的小女友是吧。”
方延輒正想說什麼，就聽到方正叨叨：“別否認啊，我說你至於麼，連一根手機都要黑我的。好吧，其實老哥也不是惦記着那手機，就是……”方正看了看正從桌上拈串葡萄吃的蕉帆，壓低聲音：“就是我那手機裡的號碼，都很重要。你給我發一份來。”
就說呢，方正什麼時候會對區區一部手機惦記上了，原來是捨不得那大片美女的號碼。
“好處。”
方正暴跳如雷，拿了老子的手機不還還敢要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