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手牽手,跟我一起走,創造幸福的生活。
昨天已來不及,明天就會可惜,今天嫁給我好嗎……”
歌聲繼續響徹,舉行這個“模擬婚禮”的男女主角都格外認真投入,神色幸福而肅穆,好像這就是一場正式的、真正的婚禮。
就這樣,手牽手,一直走着,走向未來,走向幸福。
歌聲進行到,葉洪濤與陶酒酒雙雙站在充當“牧師”角色的店長面前。新娘的婚紗潔白若雪,新郎的禮服黑似夜幕。一對璧人,天造地設。場面那麼溫馨美好,連臨時扮演牧師的店長也不由得被感動了。
“牧師”鄭重地開口問道:“陶酒酒小姐,你願意嫁給葉洪濤先生,成爲他的妻子嗎?照顧她、愛護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陶酒酒癡癡地凝望着葉洪濤,嫣然一笑,美不勝收。
按照慣例,應該是先詢問新郎,但婚紗店的工作習慣是以女士爲先,自然,店長先發問的對象成了陶酒酒。
這樣的幸福時刻,唯美得就像電影當中的情節。
陶酒酒深深吸一口氣,鄭重地、字正腔圓地答道:“我願意嫁給葉洪濤先生,成爲他的妻子。照顧她、愛護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音樂繼續進行着,歌聲悠揚而美好。
“夏日的熱情,打動春天的懶散,陽光照耀美滿的家庭。
每一首情歌都會勾起回憶,想當年我是怎麼認識你。
冬天的憂傷,結束秋天的孤單,微風吹來苦辣的思念。
鳥兒的高歌,唱着不要別離,此刻我多麼想要擁抱你……”
葉洪濤望着身披婚紗美麗非凡的陶酒酒,眼底的深情一覽無餘。
“牧師”望着這溫馨的一幕,莞爾一笑,緊接着問道:“葉洪濤先生,你願意娶陶酒酒小姐爲你的妻子嗎?照顧她、愛護她,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還是健康,相愛相敬,不離不棄,永遠在一起?”
這是婚禮當中最莊重的致辭,回答完這一句之後,整個婚禮,便算是圓滿完成了。這輕輕的一句“我願意”,是世人對一生一世的情感的承諾。
從此,王子和公主攜手,走向幸福的未來,從此,所有的曲曲折折,都將成爲過去。
歌聲進行到,一遍一遍地重複着:
“聽我說,手牽手,我們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給我。
昨天不要回頭,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葉洪濤深深地凝望着陶酒酒,所有的往事都在腦中一一閃過,他可以完全確定,這一生一世,他愛的,他想要的,就是陶酒酒這個人。他的嘴脣微動,一個“我”字先說了出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葉洪濤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慕婍婍”三個字,頓了頓,對陶酒酒歉然一笑。
“怎麼了?”陶酒酒有些不解,心中雖略有不悅,卻還是淡然相詢。
“婍婍打來的電話。”葉洪濤笑道,“我想,她找我要說的可能是有關徐漠的。”
“那你先接電話吧。”
明明只是一個類似演習的“模擬婚禮”,因爲意外在最後的關頭嘎然而止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陶酒酒的心中卻是沒來由的一陣心悸,彷彿預感到她真正的婚禮也會被人如此打斷。
“喂,婍婍,怎麼了?”本着“事無不可對人言”的態度,葉洪濤不甚避嫌地在不遠處接起電話來。
“洪濤,那個徐漠,他……他非禮我……”慕婍婍哭得聲嘶力竭。
“怎麼會?我聽酒酒說,他是一個不錯的人,怎麼會對你做出那種事情?”葉洪濤臉色突變。
“我怎麼知道,反正,他剛纔喝了點酒就對我動手動腳,餐廳的服務員可以作證。”慕婍婍又哭道,“要不是那個服務員及時趕到,還真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呢!”
“婍婍,你現在在哪裡,我馬上過來。”葉洪濤急切地問道。
“我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家了……洪濤,我好怕,剛剛嚇死我了……”慕婍婍又悽悽切切地哭起來。
“沒事的,我馬上趕過來。”葉洪濤柔聲安慰道,“你等我。”
當他的電話打完,陶酒酒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走近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酒酒,我想問你,你瞭解徐漠嗎?”葉洪濤神色不豫。
“算是瞭解吧,他和我哥認識很多年了,可以說是看着我長大的。”陶酒酒坦然答道,又問道,“怎麼了?”
“可他……”葉洪濤剛要出語指責,一想到畢竟這是在婚紗店,他若是一開口,難免會牽扯到慕婍婍,便停住了口。
“他怎麼了?”陶酒酒見他似有怒意,越發不明原由,又問道。
“下次再說。”葉洪濤不耐煩地打斷她,“我們先出去。”
“好。”陶酒酒答應着,隨着葉洪濤走出了婚紗店。
兩人到了門外,葉洪濤才說道:“酒酒,我現在要去一個地方,有很重要的事情。你自己先回家,好不好?”
“什麼事情那麼重要,你連送我回家都來不及?”陶酒酒不悅地撅起嘴反問。
“我……”葉洪濤待要說話,又有些猶豫。如果直接告訴她自己是要去找慕婍婍,她會不會又誤會了呢?但是假若這個時候騙了她,日後又讓她知道,那時候的誤會,只怕比此時更深。
“是去找慕婍婍,對不對?”陶酒酒猜到了他的去向。
剛纔一看他接電話那緊張兮兮的樣子,陶酒酒就猜到可能是慕婍婍出了什麼狀況,這個時候一看葉洪濤支支吾吾的樣子,立刻得到了確定。
“是要去她那邊看看。”既然被猜中了心事,葉洪濤也不打算繼續隱瞞,沉聲道:“那個徐漠對她動手動腳,想非禮她……”
“怎麼可能?”陶酒酒不相信地搖搖頭,“我認識徐大哥很多年了,他不是那樣的人。”
“是不是那樣的人,下次問一下餐廳的服務員就知道了。”葉洪濤揶揄地一笑,“酒酒,並不是認識一個人的時間長就會了解他的爲人。”
“好,這點我不和你爭,我只問你,慕婍婍有沒有什麼損失呢?”陶酒酒問道。
“什麼叫‘損失’,她差點讓人非禮,這還不算吃虧嗎?”葉洪濤怒道。
“那好,我和你一起去,有些事情,你們男人處理不方便。”陶酒酒轉念一想,又有了主意。
“酒酒……”葉洪濤欲再辯駁,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得勉強答應了:“好。”
葉洪濤把車門打開,陶酒酒沉默地走進去,在副駕駛位坐下。明明一刻鐘之前,她還處在幸福的頂端,覺得自己握住了幸福的形狀。而此時,她卻什麼也沒有了。佛說,握緊手掌,什麼都抓不住,是不是就是這麼個道理呢?無論幸福有多深,有多真,終究像指尖的細沙,抓得越緊,漏得越快。
關於慕婍婍的事情,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不相信徐漠會對慕婍婍做出那種事情來,徐漠的個性雖散漫了些,但離“好色之徒”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的。
她坐得離葉洪濤那麼近,可她覺得,他們的心,隔着很大的距離,中間,還夾着一個叫做慕婍婍的女人。無論她承不承認,那段逝去的戀情,對葉洪濤還是有着很大的影響,隨時可以讓他做出她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