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酒酒想着章曉亮所說的那些話,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她的腦子也越來越糊塗了。本來,事情是葉洪濤和慕婍婍造成的,這時候又牽扯個溫芷倩出來,還弄出什麼跟蹤之類的陰謀。
這件事真的是一個陰謀嗎?
如果是,那麼溫芷倩的目的很明顯,便是要離間她和葉洪濤。她一方面這麼做了,也的確有了成效;另一方面前往自己這裡揭慕婍婍的老底,那又是什麼用意呢?
且不論慕婍婍是否跟邱青山交往過,單單她今天的表現,就不得不讓她感到疑惑。溫芷倩這樣做,除了可能得到葉洪濤之外,她可是連自己的表哥都出賣了啊。
陶酒酒回憶着,從自己因爲項鍊事件誤會了葉洪濤到後來在珠寶店門口聽到了那麼一段牆根;之後,自己前往老萬火鍋外的廢舊噴水池找項鍊,邱青山先於葉洪濤出現……
這些事情單獨去看,並沒有什麼異常。可如果聯繫起來,那麼便有些人爲的痕跡,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繩索串聯在一起。
首先,有關項鍊的事件是她誤會了葉洪濤,葉洪濤的確只是幫慕婍婍戴了一下而已。
其次,自己在珠寶店外磨蹭了半天,別的沒聽見,卻偏偏聽到那麼一段話,着實有些蹊蹺。
最後,老萬火鍋店位於江北區,就算青丘山在江北區有業務,可他也犯不着在大年初六這天前去吃晚餐吧?就算真的是巧合,那他爲什麼又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並且是在自己找到了那條項鍊、全身上下狼狽至極的時候?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人將她的行蹤說給邱青山聽了!
葉洪濤與邱青山之間的關係非常糟糕,他們之間不可能談及有關自己的話題,。那麼,幕後傳話的人就一定是旁人。除了溫芷倩,還會有誰這樣幹呢?
真相只有一個——那個人便是慕婍婍!
想到此處,陶酒酒已經將線索梳理妥當,也把事情想得一清二楚,她可以肯定,就是慕婍婍從中作梗,弄得她那天等不到葉洪濤反而讓邱青山帶走。
至於此前慕婍婍與葉洪濤的接吻事件——正如章曉亮所說,很可能是她強吻了葉洪濤!
想明白了這一系列誤會的根源後,陶酒酒對葉洪濤的氣消了一大半,她和葉洪濤之間,所差的,僅僅是一個讓她順利拉下臉的臺階。
“酒酒姐姐,你和葉大哥還能和好嗎?”沈輕盈的問話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之前也只是發生了一點誤會。不過,我現在不怪他了。”陶酒酒淺淺一笑。
“那就好。”沈輕盈鬆了口氣。
“我想,我的個性還是太沖動,考慮得太少。”陶酒酒微有幾分自責。
“可是,我一直很羨慕你的樂觀開朗呢。”
“哦……”陶酒酒剛想說什麼,手機響了起來,卻是江婉兒打來的。
“喂,婉兒?”
“酒酒,我肚子好痛……我媽出去進貨了,她的手機打不通……”江婉兒的聲音很微弱,聽起來十分痛苦。
“你怎麼了?你在哪裡?”陶酒酒緊張地坐起身,拿着手機大聲問。
“我還在店裡,爲一個客人拿放在高處的禮品盒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江婉兒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救護車還沒來,不知爲什麼還沒來……”
“婉兒,婉兒,你先別亂動,我馬上就給你想辦法……”陶酒酒急得真想自己有移形換影之術,能瞬間讓自己出現在江婉兒的面前。“你等着,我打電話叫人接你……”
打誰的電話呢?這個時候,陶酒酒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了,直接撥通了葉洪濤的電話。
“酒酒!”陶酒酒主動打來電話,讓葉洪濤喜出望外,還以爲是章曉亮的遊說收到了成效。
“洪濤,你馬上去‘愛心烘焙屋’,送婉兒去醫院。她從樓梯上摔下來,可能流產了。”陶酒酒以最快的語速將事情介紹了一番,隨即又確認道,“聽清楚了嗎?”
“知道,我馬上就去。”葉洪濤一邊說着的時候,人已經竄出了辦公室。
掛上電話後,陶酒酒坐回到牀上,卻只覺得如坐鍼氈,忐忑不安。
江婉兒懷孕五個月,本來就行動不便,縱使在愛心烘焙屋裡,也只是做一些輕鬆的活,可是今天,她卻……
這個時候,陶酒酒由衷地覺得讓江婉兒懷孕的始作俑者可惡至極!
如果不是爲了羅楷文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江婉兒何至於避到偏僻的小鎮去?
如果不是爲了羅楷文那個一心攀附的孬種,江婉兒何至於在江淮最需要她的時候來不及趕回?
如果不是爲了羅楷文那個毫無骨氣的人渣,江婉兒何至於在挺着大肚子的時候忙上忙下?
羅楷文下班後,一如前兩天那樣,驅車繞到愛心烘焙屋。
可今天卻有些不同,他抵達時,愛心烘焙屋的大門緊閉,擡腕看了看錶,還不到六點。
羅楷文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前往隔壁的一家福利彩票發行點詢問:“您好,請問隔壁這家愛心烘焙屋今天爲什麼這麼早關門呢?”
“老闆娘那個懷孕的女兒出了事,摔了一跤,看樣子孩子是保不住了。”中年婦女惋惜地嘆了一口氣,“前幾天嘮嗑的時候聽她說都五個月了,真可惜啊……”
“什麼?江婉兒出事了?”羅楷文聞言大驚。
“哦,原來你認識她們?”
羅楷文並不回答,直接打通了葉洪濤的電話,剛一接通便問:“洪濤,麻煩你把酒酒的手機號碼給我一下,我找她有事。”
“你找酒酒?”葉洪濤詫異,“是什麼事情呢?”
“你把號碼給我一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羅楷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葉洪濤不再追究,說道:“姐夫,你等一下,我發短信給你。”
“麻煩了。”羅楷文掛掉電話,安靜地等待着。
不過只等了半分鐘,於他而言,漫長得卻像是經歷了幾個世紀。
這期間,他時而停下腳步,時而不停地踱來踱去,這樣焦慮不安地狀態一直持續到收到葉洪濤發來的短信。
“酒酒,婉兒現在在哪裡?”羅楷文撥通了陶酒酒的電話後也不作客套,急切地詢問。
“……”陶酒酒一聽聲音以及說話的語氣就知道電話是羅楷文打來的,故而也就不多說些什麼沒用的,直接名言:“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