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誘導蘇拉去警局自首失敗後,葉芙仍不甘心,趁着蕭慕庭住院的空檔,她又去找了蘇拉幾次。
前幾回她撲了個空,這次終於逮到對方,蘇拉卻對她愛答不理。
“我說這位姐姐,你就不能給慕庭哥打電話嗎?”斜眼瞅了葉芙一眼,蘇拉的語氣極其不耐煩。
乾巴巴一笑,葉芙厚着臉皮表示道:“呵呵,我上次不是給你出錯主意了嗎?就想帶些點心來給你賠禮道歉,我對刑法什麼的不太懂,你別往心裡去。”
說着話,葉芙將昂貴的點心放到蘇拉面前的桌子上,可蘇拉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尷尬之極的味道,蘇拉翻着漫畫書,完全將葉芙當成透明。
見狀,葉芙醞釀許久,終是按捺不住再次進行誘騙,“蘇拉啊,你表哥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
不悅的皺起眉頭,蘇拉狐疑的打量了葉芙一陣兒,適才口氣不爽的開口,“你那麼關心我表哥做什麼?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連連擺手,葉芙強壓被小丫頭無視的火氣,繼續含笑討好對方,“你看你這叫什麼話,我那不是關心你嗎?既然你叫慕庭一聲哥,我也得拿你當妹妹看待不是?所以,你擔心的事情,我肯定要放在心上啊。”
將漫畫書往身邊一摔,蘇拉黑着臉站起身,“我說你這個老女人煩不煩啊?以你的智商,你能給我解決什麼麻煩?慕庭哥不在這裡,你三天兩頭的往這裡跑,到底要幹嘛?”
躲避着蘇拉探究的視線,葉芙心道這次又要無功而返,對蘇拉的耐性也到盡頭了。
當她琢磨着要不要來硬的時,卻聽到蘇拉說:“你找不着慕庭哥是吧?那你叫什麼名字,我幫你打電話給他!不要老是來煩我!”
心裡一沉,葉芙面色一變,隨即急忙阻止蘇拉,“不用不用,我這就早,打擾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別生氣。”
一步三回頭的邁出別墅,葉芙的肺都快氣炸了。
原以爲蘇拉那麼傻,應該很好騙,卻不想對方總能巧妙的躲過她的蠱惑,還能變相把她趕出來。
心裡這口惡氣無法排解,葉芙坐上跑車,一腳油門轟到底。
抵達遠郊的一處破房子時,她面色陰沉的令人膽寒,一雙眼盛滿了暴虐的殺氣。
“咯噔、咯噔”踩着高跟鞋踏進宅子,見看守葉童的人還算負責,她便徑直命令對方打開暗室的門。
走進屋內,瞧着葉童被餓得弱不禁風的半坐在地上,她陰邪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你出去吧,在外面看着,有什麼動靜立刻打暗號。”頭也不回的對身後的男人吩咐着,葉芙過於高傲,便沒能注意男人不屑的眼神。
暗室的大門重新被鎖上,屋內的光線更加陰沉灰暗。
在陰影的籠罩下,葉芙猶如帶毒的罌粟花,乍一看妖豔美麗,近看卻讓人望而生畏。
環抱着雙手,她踱步到葉童身邊,繼而狠狠踹向對方,“死了沒?沒死就給我睜開眼!”
被葉芙那一腳踹得倒吸一口冷氣,虛弱的葉童撐起眼皮,眸底盡是憎惡與痛恨,“葉芙,有膽你就殺了我!”
聞言,葉芙笑得花枝亂顫,甚至前仰後合,“哈哈哈……你竟然問我有膽沒膽?我親愛的妹妹啊,你可真是看不透你姐姐是個怎樣的人呢!”
聽着葉芙幽幽的諷刺,葉童的眼底,不禁顯現出深深淺淺的忌憚。
可不知爲何,她攥緊拳頭,又忽然升起巨大的勇氣,敢於跟葉芙叫板。
“你是個怎樣的人?野種、賤人唄!還能是怎樣的人?”咬着牙,葉童肆無忌憚的羞辱着對方,彷彿在刻意刺激葉芙。
“啪”的一聲,葉芙掌聲清脆的給了葉童一耳光,那毫不遲疑的動作,快到葉童來不及反應。
被打得葉童,臉上很快變得紅腫,但她沒有哭鬧,也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捂着左半邊臉頰,葉童眼神嘲弄的質問道:“怎麼?我說錯了嗎?你媽不要臉的爬上我爸的牀,這才創造出你這麼個野種。你呢,又女承母志,就是喜歡給人當小三!妄圖爬上唐少楓的牀!可惜倒貼到現在,不僅沒做成唐太太,反而落得身敗名裂,不是下賤是什麼?”
葉童字字錐心的諷刺,精準的刺痛葉芙的驕傲跟自尊,導致她眸色猩紅,面目猙獰,像變了個人似的。
握着拳頭的骨節咯吱作響,葉芙狠狠咬脣,彷彿失去痛覺一般用力。
注意到葉芙的表情變化,葉童的額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緊張到臉色發白的她,也不清楚自己如此刺激葉芙,會招致什麼後果。
她只是按照蕭慕庭的計劃行事,企圖當着葉建平的面揭露葉芙的惡行。
她相信蕭慕庭會確保她的安全,所以她不可以露怯。
“好!很好!葉童,我想讓你多活幾天,你非要自己找死,今天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心態扭曲的葉芙,完全失去理智,只從牙縫裡擠出這句威脅。
“有本事你就來,你以爲我會怕你呢?呸!跟你媽一樣下作的女人,就算我今天死在這裡,也比你乾淨、坦蕩,你這輩子都是陰溝裡的老鼠,打扮得再怎麼光鮮亮麗也只配被人唾棄!”惡狠狠朝旁邊的地上啐了一口,葉童靠着心中的信念,繼續激怒葉芙。
見狀,葉芙周身都籠上一層陰霾,緊密又牢固,陽光絲毫照射不進來。
指尖泛白,臉色發青,眼神混濁的她,轉身走出暗室,不再跟葉童囉嗦。
目視葉芙狠絕離開的背影,葉童暗暗鬆了口氣,只盼着蕭慕庭帶着葉建平快些趕來……
另一邊,蕭慕庭身在葉宅,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你還有臉來見我?蕭慕庭我告訴你!童童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怒不可遏的葉建平絲毫不顧及對方是客人的身份,當即就表情震怒的發作了。
漫不經心的看了眼手錶,蕭慕庭微微皺眉,卻笑容輕漫的說:“既然您這麼不歡迎我,那葉童的下落,還得等你親自發掘了。”
說罷,蕭慕庭轉身便走,卻被葉建平一把拽住,“你說什麼?你知道童童在哪裡?”
情緒激動,葉建平按着蕭慕庭的肩膀不肯鬆手,一雙眼直勾勾的望着對方。
回視着葉建平激憤的目光,蕭慕庭不緊不慢的撥開對方的手,“對,我知道她在哪裡,可就怕你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眼睛一橫,眉頭一挑,葉建平面色嚴峻而凝重的追問道:“你什麼意思?你把童童怎麼了?”
輕笑出聲,蕭慕庭不急不徐的爲自己辯白,“伯父,話可不能亂說。本來,就憑你和我之間的恩怨,我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可是呢,看在童童有你這麼個睜眼瞎的爸爸份上,我還真有些心疼她。”
葉建平何其敏銳又奸猾的一個人,當即就聽懂了蕭慕庭的言下之意。
是以,他垂下頭,一臉認命的跪在蕭慕庭面前,語氣懇切又無奈,“慕庭,以前的事情,是伯父欠考慮。伯父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跟我計較。求求你趕緊告訴我童童到底在哪裡吧?”
“哎呀,伯父你這是何必呢,我要是不想說,何苦跑這一趟。”面容滿足而享受,蕭慕庭虛僞的扶起葉建平。
“走吧伯父,我帶你去找她。”
轉身,蕭慕庭徑自向前,也不管葉建平是否會有所瞻顧。
但葉建平果然沒有遲疑,心繫葉童安危的他,連最不肯丟下的臉面都能放下,哪裡還會在乎這些。
晚上九點,葉芙重新回到葉童面前,且帶來了一桶汽油。
起初,葉童不知道桶裡裝着什麼,可當葉芙將蓋子掀開,那濃烈又刺鼻的味道,直嚇得她猛地吞嚥口水。
“你想幹嘛?”不自覺的往後瑟縮,葉童戰戰兢兢的睨視着葉芙。
“喲?現在才知道害怕啊,剛剛不是嘴巴挺硬嗎?”邪笑着上前,葉芙輕鬆將葉童的手腳捆縛住。
而體力不堪的葉童,完全掙扎不過,只能扯起嗓子喊救命。
“瞎叫喚什麼?我這個賤人和野種,不是沒什麼讓你好怕的嗎?”說着話,葉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將汽油潑到葉童身上。
渾身被浸溼,葉童忍着想吐的衝動,努力朝門口蠕動。
而葉芙也不阻攔,就那麼看着葉童垂死掙扎,然後發出喪心病狂的嬌笑聲。
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以後,她目光散漫的盯着火苗,“葉童,你以爲,我願意跟你一個姓嗎?你以爲我願意頂着野種的名字出生嗎?可有些事,就是很身不由己啊,既然你這麼看不慣,又因爲我而如此痛苦,那我幫你解脫!”
言畢,葉芙毫不猶豫的把打火機扔到葉童身上。
轉瞬間,火焰便騰地一下快速竄遍葉童的全身。
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整個人絕望的在地上打滾,畫面驚悚又震撼。
忽然,大門被“哐啷”一聲被踹開,葉建平與蕭慕庭齊齊看向暗室裡面。
當兩人同時發現被熊熊火光包裹的葉童時,都瞳孔放大,驚愕到說不出話來。
“爸爸!慕庭!救救我!啊——”滿地翻滾的葉童,在面目全非前,發出令人揪心的吶喊,然後就慢慢沒了聲響,連哀嚎與呻吟都隨之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