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住院?”
夏婉扔下酒杯,一手攔了一輛車,一手拿着手機翻到今日新聞,這才發現她和唐少楓的流言蜚語已經傳到滿天亂飛,她名聲一向都不好,這下更是成爲了衆矢之的。
她撇了撇嘴,嘴上恭喜着自己又拿到了一個新成就——萬千女人的頭號敵人。
其實心中並不在意,反正他唐少楓萬花從中過,她也不過是一片沾身葉,要不了多久就會掉下來,她只想知道,蕭慕庭看見這個新聞是什麼反應?
“奶奶在等你。”夏雪見她出現在醫院門口就迎了上來,臉上掛着幸災樂禍的笑容。
夏婉看見她臉上的笑就覺着沒什麼好事,自從母親去世後,她父親一心都在繼母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身上,根本就沒人管她,夏家唯一在意她的人就只有奶奶。
出於對父親的客氣,她還是先去看了病牀上的夏崢,這才意識到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原本意氣奮發的男人一下白了半個頭髮,身上插滿了管子,陷入了昏迷。
“夏先生因爲突發腦溢血住院,現在雖然搶救過來,但後半生可能要在病牀上度過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醫生匆匆交代了病情,就轉身離開了。
夏婉這纔看向奶奶,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聽見繼母尖酸刻薄的聲音,“在外鬼混夠了?現在知道回來了?看看老爺都被你氣成什麼樣子了?”
“我上新聞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以前都沒事,偏偏這次有事?”夏婉不屑地看了方蘭一眼,不就是一朵白蓮花,還以爲自己看不出她們想幹什麼?
方蘭也知道夏婉從小就算不上是什麼名門閨秀,只能看向夏老夫人,裝作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媽,你看她……非要氣死我們不可。”
夏雪也幫腔道,“媽,你也別生氣了,你難道不知道她是有娘生沒娘養……”
夏婉聽見這句話,下意識就想給她臉上來一巴掌,但生生壓住自己的衝動,脣上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你也知道我從小沒人管,那他爲什麼住院,怕是和我沒關係吧?”
其實說這話時,她心中是隱隱作痛的,畢竟病牀上那個男人看着也可憐,但想起自己被他們聯手害死的母親,夏婉的心又一次硬了下來,她不能輸。
她並未錯過方蘭臉上的心虛,又漫不經心地笑道,“我早告訴他離狐狸精遠一點他不聽,非要牡丹花下死,所以住院這事,繼母你是不是要付一半責任?”
“你……不要臉!夏家的臉都讓你給丟完了!”方蘭讓她這句話說的惱羞成怒,偏偏又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口不擇言罵道,“真是婊子生婊子!給我滾出去!”
夏婉這次再也忍不住,揚手就往方蘭臉上扇了一巴掌,扇完之後臉上倒是異常平靜,脣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什麼都不說,安靜地看着那兩個人。
原本就一米七的身高,穿上高跟鞋更是高出面前兩個人一大截,原本清純甜美的臉因爲唐少楓的新款烈焰套裝也多了幾分氣勢,何況她今天還穿了一身男裝。
畢竟第一綠茶婊的名號也不是白來的,從小到大招惹她的女人無數,在撕逼這件事上,夏婉還從未輸過,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又想起夏雪見到她時臉上那一抹得意的笑意。
出於女人精準的直覺,她冷眼掃過夏雪,看見她面上閃過的心虛,突然嫣然一笑,“其實我並不知道昨夜是不是妹妹給我下的藥,但還是要謝謝你。”
夏雪的臉色果然一下就變得慘白,捏緊的手心透露着她的不甘心。
這句話讓她無論是承認與否,都變得沒有意義,畢竟讓夏婉上了新聞的並不是她買通的那個老男人,而是她心心念唸了多年的唐少楓。
夏婉心下已經瞭然,但她只想打擊夏雪,並不想和她糾纏,又看回方蘭,冷聲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讓我滾?別忘了夏家的別墅以前是我母親留下的。”
方蘭沒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了這麼難纏的一個主,一回頭就抱上了牀上的夏崢。
“老爺啊,你倒是醒過來看一看啊,你這一病,夏婉就要趕走我們娘倆啊,不知道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她嘴上哭天搶地,眼睛還不忘朝着夏老夫人那裡瞟。
夏婉眼中全是不屑,她是不喜歡這樣惡毒的自己,但見過太多豪門變故的她早已明白,如果這次低頭,最後趕走的人一定會是自己,夏家就徹底落在那母女手中了。
奶奶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這讓她比那兩個人更快意識到,光顧着討好奶奶是沒用的,那兩朵白蓮花段位再高也是白蓮花,奶奶要的並不是只會博取同情的人。
她逼着方蘭說出趕走自己的話,就是讓奶奶意識到,夏家落在這兩個女人手上的下場。
“我從未說過要趕走你們,尤其爸現在還躺在病牀上,你這樣折騰他心裡上不會過不去麼?”夏婉淡淡瞥了一眼牀邊上的戲精,終於正色起來,說出了奶奶一直等待着的那句話。
“現在爸躺在病牀上,我自然會照顧好家裡的一切,您就放心享清福,至於方姨,只要她日後能照顧好爸,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了她和妹妹。”
精明如夏老夫人,等到現在,最後只是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大獲全勝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夏婉垂下頭,奶奶臨走時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從此夏家大業就擔在了她的肩上,她知道,爭奪地位容易,但要如何守住這個地位——
心中一點譜都沒有,吃喝玩樂多年,她現在要面對的是家大業大的唐家,如狼似虎的蕭家,還有那些她說都說不上的家族和企業……
就憑她那點小聰明和小伎倆,遲早要翻船,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山大壓力扛在肩上,夏婉嘆了一聲氣,突然想起星悅酒吧那一桌未喝的酒,找了一個回去拿車的爛藉口,她出了醫院,又打車回到了酒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她朝着酒吧頂級VIP包廂走去,剛走到門口,就察覺到吧檯邊襲來一陣寒意,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擡起頭才發現——
坐在吧檯邊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並不是唐少楓,而是……
很久未見的蕭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