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晉深話音一落,一個女人就站了起來。喬桑望了過去。是一個穿得很職業的女性,而且化了濃妝。手上脖子上戴的都是珠寶,看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
她看了衆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到陸晉深的臉上,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此次項目的負責人。我代表的是廣宇公司,我姓張。”
她身邊的幾個小弟趕緊給鼓掌。
除此之外其他人都靜坐着。而陸晉深眸色深冷,沒有表態。
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尷尬。不過那個姓張的女人並不覺得不妥,反而很適應這樣的場合,她收回目光,腰板挺直以後開始播放此次設計圖的ppt。然後一邊講解。
全場啞雀無聲,會議室裡暗下來,所有人似乎都很認真地看着大屏幕。
喬桑看了幾眼那個設計之後便收回了目光。她悄悄環顧了一下四周,今天來的人少說也有七八個公司的。按照這樣的時間講解下去,那這個會議開完估計得到晚上了。
思及此,喬桑便有些擔心起蔣純來。她吃壞了東西。也不知道雲子萱將她送去醫院沒有,嚴不嚴重?
正胡思亂想之際,喬桑忽然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讓她整個人一怵,下意識地順着視線來源望去。
那是……
陸晉深所在的地方。
可是看過去的時候,陸晉深的目光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看似認真地盯着大屏幕、喬桑有些懵逼,難道自己剛纔感覺錯了?
沒道理啊,她的感覺一向準確,剛剛明明有一道銳利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呵,既然是有夫之婦,就不要一直盯着人家看了吧?”忽地,身邊傳來一個冰冷的嘲諷聲。
蘇沫!
喬桑收回目光,抿了抿脣沒理會她。
她剛纔一直都在想事情,沒想到她還真厚臉皮跟了過來。一想到蔣純因爲她而變成那個樣子,喬桑的氣便不打一處來,隨即回諷道:“沒想到你臉皮也是夠厚的,做了那麼卑鄙的事情以後還有臉到這裡來的。”
“我早說過了,商場即戰場,成王敗寇。”
“成女敗寇?雖說兵不厭詐,但你這用的也是下流手段,一點都不磊落光明。”
“只要能得到我想要的,不磊落不光明又怎麼樣、再說了,我再會耍手段也及不上你一二啊。畢竟你勾搭男人的手段我可是見識過的,呵呵,我查過了,陸晉深根本沒有什麼親戚,他就一個姐姐,而且還是同父異母的。”
同父異母的姐姐?
喬桑吃驚,原來羅綺雲和陸晉深不同姓氏的原因,竟是因爲同父異母嗎?
怪不得陸晉深對羅綺雲的態度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反之,對葉嚴的態度讓人覺得暖和多了,同父異母……
想到這裡,喬桑不由得擡眸朝陸晉深看去,他居然跟自己的姐姐是同父異母的,那他的童年一定過得不好吧?
這個男人冷靜自持,在外人眼中永遠一臉冷漠,擺明了生人勿近,閒人勿擾,可唯獨對她……
“如果我說,我對你是一見鍾情呢?”
那日,陸晉深說的話再一次在喬桑的耳畔響起。
喬桑一驚,猛地搖了搖頭,感覺自己的臉蛋都發起燙來。
該死的,她怎麼會想到這件事了?喬桑咬住下脣下意識地咒了一句,不是說好了兩人再無牽連,以後見面就當陌生人了,她想這麼多幹什麼?
卻不想,喬桑這一句咒罵,直接說了出來,而且還讓別人聽到了。
頓時,會議室裡的人便都朝這邊望了過來。
張設計師停下講解,對着喬桑微笑,眼裡暗含精光:“這位小姐是對我的設計有什麼看法嗎?”
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她身上。
莊耀白也有些驚訝地看着她,沒想到看起來那麼安靜的她居然罵了這麼一句難聽的話,她是和這位設計師有過節?
陸晉深的目光也朝她那邊遞了過去,只不過,目光清冷得如慘白的月光,森森地佈滿了她全身。
“……”喬桑尷尬地咬住下脣,美眸轉了轉才幹笑道:“沒有,張設計師的創意很好,我剛纔只是踢到了椅子,腳趾疼得不行所以纔沒忍住……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一邊說着,喬桑還站起來朝衆人彎腰鞠躬,一一致歉。
“呵,倒是個機靈的。”莊耀白微微一笑,望着喬桑的目光多了幾分滿意。
致歉後,喬桑迅速坐下了,坐下前她下意識地朝陸晉深所在地看了一眼,恰巧對上他冰冷的視線,她心中一怵,趕緊收回視線。
他在看自己麼???
剛纔她那麼丟臉,他是否覺得自己不識大體?
喬桑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蘇沫在旁諷刺,“哼,剛誇你手段好,你就迫不及待地給我展示了一回,喬桑啊喬桑,你用這種辦法吸引陸晉深的目光,還真是別出心裁啊。”
聽言,喬桑微蹙起眉頭,扭頭不悅地看了蘇沫一眼。
“我哪使用手段了?”剛纔有多麼危險,她差點就成了那個張設計師的敵人,她居然說自己是在耍手段。
“繼續裝吧,反正白蓮花綠茶婊最擅長的,就是裝模作樣了。”蘇沫冷笑地朝她擠了擠眼。
喬桑拿起鋼筆,捏在手心裡握緊,算了,這種局面她懶得跟她吵架,還是一會趕緊介紹完自己的設計,早些回去看望蔣純好了。
這一場會議一開就是幾個小時,中途休息的時候秘書進來送咖啡和茶水,喬桑藉口去洗手間出了會議室,一出會議室當即拿出了手機給蔣純打過去電話。
“怎麼樣?純兒好點沒有?”
接電話的是雲子萱,她對喬桑的態度仍然有些彆扭:“已經來醫院了,醫生說情況不是很嚴重,打了點滴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
聽言,喬桑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她鬆了一口氣:“那就好,你讓她不要亂跑,我開完會會馬上過去的。”
“我知道了,那我先掛了。”
“嗯,你一會把醫院的地址,還有你們住的病房號都發到我手機上。”
“行了,我知道了。”
嘟嘟——
手機被掛斷了,喬桑鎖上手機,憂心忡忡地在原地站着,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一句任性的話,那麼單純善良的蔣純可能就不會被害得這麼慘了。
突然,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遞到自己面前。
喬桑一頓,擡頭就看到一個長相帥氣的男生站在自己面前,他手中端了一杯茶水,正遞給自己。
見她看他,他勾起脣笑道:“看你眉頭都快打結了,喝杯茶解解鬱吧。”
解鬱?
喬桑如傀儡一般地接過那杯冒着熱氣的茶水,還是沒反應過來,好半晌才擡頭問:“茶水能解鬱???”
莊耀白也是一愣,那句話他也是隨口一說,反倒她較了真,這麼一問他倒不知如何回答好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喬桑卻蹙起眉,有什麼好笑的???
“很好笑嗎?”她將茶杯塞回他手裡,轉身就走。
那杯茶水燙手得很,莊耀白又不敢後退,怕茶水杯掉落在地上會打碎,只好徒手去接,然後把自己的雙手都燙了。
等他處理好的時候,喬桑已經不見了。
莊耀白有些遺憾,怎麼說自己也是風度翩翩的瀟灑帥哥,她居然一點動心都沒有,就這樣揚長而去了?
好吧,算上剛纔在電梯裡的那一次,他被無視兩次了。
莊耀白正思考間,感覺到一道凌利如箭的視線,他順着視線來源望了回去,看到陸晉深站在不遠處的拐角處,犀利的眸子就如同銳利如電的利箭般射在了他身上。
而且……似乎帶着若有若無的敵意。
莊耀白笑容僵在了脣邊,是他感覺錯誤了嗎?
陸晉深對他有敵意?爲什麼?兩人今天似乎是第一次見,見他邁着沉穩的步子走過去,莊耀白淡定自若地迎視他的目光,輕便地開口:“陸總。”
陸晉深行至他身畔停了下來,目光如矩地看向他:“沒想到莊紹興的兒子居然有興趣踏足到我的公司來。”
聽言,莊耀白臉色變了幾分,看着陸晉深的眼神便帶了幾分警惕。
“你認識我?”
陸晉深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放着公司的總裁位置不坐,卻跑到藍天科技去做一個不入流的設計師,現在還跑到我的公司來競爭項目,不知該說莊少是太閒呢,還是太閒呢?”
“噗嗤!”莊耀白沒忍住一笑,勾起脣,目光多了幾絲笑意:“陸總說這話是笑話我了,不過我是很閒,總裁那個位置我坐得不習慣,還是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
陸晉深眸中浮現一抹冷傲,抿脣:“莊少是指剛纔的事情嗎?”
莊耀白一愣,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陸總眼光好毒辣,一眼就被你看出來了,”
“有空替我向莊總問個好。”陸晉深撇下一句話便邁着步子離開了。
莊耀白看着他挺撥清俊的背影,還是忍不住蹙起眉頭,感覺沒有錯誤,他仍舊覺得陸晉深對自己有一種莫名的敵意,特別是在看着自己的時候。
可是這種敵意,來源於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