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嚶嚀了一聲,想避開他的觸碰。她緊張地以爲他要吻下來了。卻沒有想到他的臉在距離自己還剩下幾公分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深色的眸子盯着她的臉頰。
“臉怎麼了?”陸晉深寒聲問道。不帶一絲溫度,目光卻在接觸到她腫起來的右臉時變得冷冽凌厲起來,他微眯起眼睛怒視着她。
從她進來時一直低着頭,甚至一眼都不敢看他的時候陸晉深就覺得不對勁了,沒想到她的臉居然傷得這麼嚴重。
他這麼一問。喬桑才意識到自己的臉上還受着傷,條件反射地想低下頭抽回手。卻不想陸晉深直接伸手捏住了她尖細的下巴。霸道卻溫柔地將她的臉擡了起來,聲音冷厲:“回答我的問題!”
“放開我!”喬桑反應過來。用力地掙扎起來。
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這麼輕薄的動作呢?如果讓別人瞧見了,豈不是要誤會嗎?喬桑用力地掙扎着,可男女天生力量差異太大了,終是不敵陸晉深的力氣。好半晌仍是沒有掙出他的束縛,倒是讓他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越緊越緊了。
喬桑素白的手腕被勒出一道紅痕來,下巴也被他的力道捏得生疼。
“疼!”喬桑靈動的眸子裡涌上一抹淚光。細聲控訴道。
她聲音輕柔,就這樣輕易地撞擊到了陸晉深心裡。手上的力道鬆了些,不過仍舊沒有放開她,反而將她與自己的距離拉得近了些。
“臉到底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陸晉深的聲音低沉沙啞。像足了低沉的大提琴。
他的指間沿着下巴緩緩上移。輕輕地落在她高腫的右臉上。
喬桑睜着眸子望着陸晉深,眼底漸漸有些迷茫起來,他爲什麼看着自己的眼神這麼溫柔?和葉修完全不一樣的那種感覺,他身上的氣息也好乾淨,清新得讓人想陷進去。
“你……”喬桑呆呆地望着他,近距離的觀察讓她幾乎能看清楚他有多少根眼睫毛。
“說話,是你剛纔的同事打的你?”陸晉深眸子裡溢出心疼之意,薄脣也猛地抿緊,身上冰冷的氣息一下子就變得囂張凌厲起來。
“不是。”喬桑下意識地搖頭。
蘇沫已經很討厭她了,如果她再說是的話,那陸晉深去找蘇沫算賬怎麼辦?到時候蘇沫不得討厭死她?
可是--這又關陸晉深什麼事呢?他爲什麼要給自己出頭?
“不是?”陸晉深冷笑一聲,嘲諷地道:“你連這種人也護着?”
不知不覺間,陸晉深的另一隻手居然摟住了她的腰,想將她帶到裡面去,喬桑感覺到他熾熱的手掌如火一般灼熱地在貼在她的身上,雖然隔着衣服,可那灼熱的溫度還是清晰地傳遞到她心底。
有如火燒一般。
喬桑一驚,猛地伸手將他用力推開。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陸晉深始料未及,輕易地被她推開,他哪曾想到懷中那個看起來挺溫順的小貓會突然露出她鋒利的爪子朝他撓來呢?
所以他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子,濃眉也不悅地蹙了起來。
喬桑也退了幾大步,輕喘着氣道:“舅舅,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我前幾天就告訴過你,以後見面就當作不認識吧?”
陸晉深挑了挑眉。
喬桑不太敢對視他灼熱的目光,於是低下頭道:“我是你外甥的老婆,所以我希望舅舅平日裡的舉動可以放尊重一些,不要做出一些輕薄出自己後輩的舉動來。”
“後輩,輕薄?”陸晉深嗤笑一聲,眼神帶着曖昧:“不是早就輕薄過了嗎?前幾天晚上的酒店房間裡,你……”
“閉嘴!”喬桑大聲地打住他的話,可壓根堵不住陸晉深的嘴,喬桑只好三步並做一步地衝過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卻不料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撲到了他身上,把陸晉深一起給帶倒了。
“……”
陸晉深被撲倒在地板上,手卻是反射性地抱住她纖細的腰身,防止她摔下去碰傷,而自己的身體則作爲了她的保護罩,將她團團圈住。
砰的一聲,二人雙雙倒在地上,不過陸晉深在下,喬桑在上。
空氣靜止了,時間凝結了,喬桑趴在陸晉深的懷裡,白皙的臉上飛上兩朵紅雲,粉色再漫至耳根。
她害羞了,也尷尬得不行。
陸晉深雖然摔疼了,可此時卻是愜意地將手枕到腦後,悠哉無比地凝望着眼前這個紅了臉的小女人,低笑出聲。
“現在算你輕薄我了嗎?嗯?”
“什麼?”喬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調兮自己,撐着兩邊就想起身,腰上一緊,她被陸晉深拉了回去,喬桑便重新跌回他的懷裡。
她有些惱羞成怒:“陸晉深,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喊舅舅了?”他的大手無意識地在她的腰間移動。
“陸晉深你鬆開!”喬桑氣惱地擡手想甩他一耳光,手腕卻被他扣住,喬桑氣得口不擇言:“你是聽不懂人話?我都說了不想跟你的牽扯,你怎麼就是聽不懂?放開我。”
陸晉深眼神一寒,“你說什麼?”
“我再說一遍,任何時候都請你不要忘了,我是你外甥的老婆,也希望陸總不要忘了前天晚上自己的承諾。你說,你不會跟自己的外甥搶女人,那您現在是在幹什麼?”
喬桑言辭略有些激烈,說完便與陸晉深對視起來。
陸晉深愣了許久,忽而嘲諷地道:“是,我是說過。不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我面前,試圖引誘我,這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嗎?”
聽言,喬桑臉色一白,“我什麼時候試圖引誘你了?”
“剛纔你把我撲倒的時候。”
“……”喬桑咬住下脣,眸色冷了幾分。“陸總,我想您誤會了,今天會過來完全不是我的意思,我也是被迫的。我希望您能清楚明白一件事,就是我對您毫無興趣,我只把您當成長輩。”
長輩麼?陸晉深眸色深了幾分,卻再無多話,握着喬桑的手也漸漸鬆開,喬桑見他面色漸漸冷了下來,心底莫名一沉。但她還是迅速地撐着兩邊爬起身,整理好自己的頭髮快速站了起來。
等她整理好的時候,陸晉深已經坐起來了,他坐在那兒雙手靠着膝蓋,對她冷嘲着脣角:“既然如此,那以後就少出現在我面前。”
聽言,喬桑一愣,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是態度冷硬地回了一句。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面!”
喬桑頂着一張腫着的右臉回到了公司裡,她拒絕了陳宇送她回來的好意,自己搭了計程車回公司。
站在電梯裡,喬桑的腦海裡卻總是浮現陸晉深的身影。
臨走前,他說了一句話,也只有一個字。
就是滾……
他讓她滾。
說真的,喬桑不應該在意的,但還是覺得他讓自己滾有些過分,當時想跟他爭執幾句,想了想還是算了。她都不打算和他繼續有交集了,那他讓自己滾又有什麼不對的?
對他來說,自己恐怕就是一個不知廉恥,水性楊花的女人吧?
進了公司,所有人都以異樣的目光看着她,不用想,蘇沫肯定回公司告狀傳播了,她淡定自若地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放下包包。
蔣純一見她回來,趕緊湊上前來小聲地道:“桑桑姐你終於回來了,你都不知道蘇沫回來發了多大的脾氣,把我們都罵了一頓,而且她剛纔還去經理辦公室找肖經理了,聽說她是想要把你從這個項目裡踢出去。”
把她從這個項目裡踢出去?
正合她意!
喬桑在回來的時候也下了決心,自己不能再加入這個項目,也不想再和陸晉深碰面。
既然蘇沫想把她踢出這個項目,那也就由她去好了。
想到這裡,喬桑淡定地在在座位上坐了下來,倒是把蔣純急得團團轉,上前就拽住了她的手將喬桑拉了起來。
“桑桑姐,你還心情坐呢?趕緊去肖經理辦公室看看吧,總不能讓那個蘇沫在肖經理面前胡作非爲胡說八道吧??”
喬桑只覺得心累,低聲道:“她想怎麼做是她的事,我不想管。”
蔣純心急:“怎麼可以不管呢?桑桑姐,你可是我們公司的招牌設計師,這個項目如果你被踢出來的話,那我們公司還有爭取到的可能性嗎?桑桑姐,我還指望着這次拿一筆獎金呢!”
“……”喬桑伸手揉了揉自己隱隱作疼的眉心,怎麼覺得這麼頭疼?她臉上還腫着呢,她從進來到現在,蔣純只是一個勁地說項目的事情,而不是關心她的臉怎麼會腫起來的。
喬桑心底有些殤,低着頭思索了一下擡頭問:“你能替我找點冰塊嗎?”
蔣純看着她愕然,“找冰塊做什麼?”
找冰塊做什麼?看來她的注意力全放在項目上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臉上怎麼了。
思及此,喬桑淡淡一笑,“沒什麼。”說完她站起身:“我去趟辦公室。”
“趕緊去吧桑桑姐,再不去你就要被蘇沫給踢出這個項目了,到時候就完蛋了。”蔣純推着她的後背往辦公室的方向而去。
喬桑最後被推到了辦公室前,門沒關,裡頭傳來了蘇沫憤怒的言語。
“肖經理,反正我今天就一句話,這個項目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您自己作選擇吧。”
蔣純聽了這話更爲着急,一把就將喬桑給推了進去,喬桑腳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所幸她伸手扶住了門板,才穩住了身子。蔣純臉色微變了變,轉身溜煙跑了。
一進門就發出了很大的聲響,所以肖經理和蘇沫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蘇沫一看到喬桑就冷笑一聲,“哼,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躲着不敢過來了呢。”
肖耀天剛看到喬桑,就注意到了她白皙的臉上有些紅腫,再看看她披頭散髮的樣子,下意識地看了蘇沫一眼。
蘇沫一回來就到他的辦公室鬧,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不過他就是沒想到,喬桑居然和陸晉深是親戚關係?那她爲什麼不早說呢?
想到這裡,肖耀天出聲道:“喬桑,你來了,你跟陸總是親戚你怎麼不早說呢?這可是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