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會兒他們猶豫不決時,自己再開口說上兩句,那麼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邊兩人琢磨着款式和料質哪個重要,導購在邊上猶疑什麼時候開口合適時,這小屁孩眼尖地看到了隔着兩個架子後面的玩具。
一時興奮起來,屁顛屁顛說也沒說地便跑過去。
沈阮蹲下來和周予沉一起仔細地挑着用品,並未發現孩子突然跑開不見了。
周予沉更是沒發覺,他以爲剛纔跟那孩子說要乖,要聽話,他就會真的聽話般。
沈阮與周予沉很不巧的一樣都有選擇困難症,面對着這些花團團奇怪的衣服時,都不知道要哪件好,就在兩人決定不下來,想讓明鑫自己瞧瞧喜歡什麼時,才發現身後哪還有孩子的身影。
她驚得猛地站起身來,左右看了下貨架,喊了兩聲,“許明鑫?許明鑫?”
原本蹲着的周予沉也跟着站起身來,眉心微微一擰,無奈道,“又跑哪去了。”
這位導購被沈阮那突兀的動作驚嚇了下,原本也有嚇到的,但她熊孩子碰多了,面對這種情況她經驗豐富。
不就是跑開了嗎,不急,正當她想說兩句時,不遠處的貨架後面突然驚起兩聲尖叫。
二樓不多的兩個營業對視了眼,立刻拔腿往尖叫的貨架那邊跑去,沈阮他們這個導購也匆忙地跑過去。
怎麼了??沈阮與同樣不明情況的周予沉對視了眼,他清俊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擡步的同時,他沉靜地道,“過去看看。”
那貨架後面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沈阮跟在他身後,兩人還未走到時,一個尖刻的女聲又響了起來。
“誰家的孩子!?不想我弄死他就趕緊給我拉走!”
這驕橫的聲音沈阮還覺得有些許耳熟,怎麼像是在哪裡聽過的樣子……
周予沉想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他與沈阮同時過來出現,入目的現場讓兩人心中皆是咯噔了下。
她想不到寧西竟然會這麼小,轉眼才幾天她在這邊居然又碰見了某人的心頭寶——段新寧。
一手拿着個布偶,一手憤恨地擦裙襬的段新寧很是惱火,她身邊的周若若面色也很是不好。
段新寧裙角似乎是被什麼帶有顏色的東西噴上了,此刻她正滿臉火氣地瞪站在她面前的小男孩。
周若若指着他,回過頭來聲音又尖又柔膩地控訴道,“這是誰家孩子!!?怎麼跟沒人管的野猴子一樣呢?讓他家人過來!給我們……”
後面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周若若瞪了瞪眼,似乎是因爲認出了沈阮而詫異不已,她伸手偷偷地拉了拉段新寧,惹來她惱怒的聲音道,“幹嘛!!”
她完全沒發現沈阮,將裡的布偶塞到了身旁周若若的懷中,拎着精緻手工繡的裙角朝那瘦瘦小小的男孩怒目道,“叫你爸媽過來!讓他們看看我這裙子你們要怎麼賠!!”
看到那男孩子不是許明鑫,周予沉鬆了口氣,但見這個女人對一個孩子兇的模樣,眉頭又皺了起來。
沈阮不想跟段新寧再打照面,拉着周予沉便示意讓他一起走開。
周予沉卻是搖了搖頭,將她的手拂下,走了過去。
“不好意思,請問是什麼情況?” 段新寧扭過頭來上下打量了眼他,氣沖沖地指着那瘦瘦的小男孩道,“這是你家孩子?你看看他把我裙子弄成什麼樣了!你們家怎麼教孩子的!?”
一邊的導購看到周予沉出來,而後這位女顧客開始不分青紅皁白地就對人家開火,頓時她也急了,推了推身邊的另外一個營業員,讓她也趕緊下去喊人上來。
剛纔已經下去一個了,但看此情況,男孩子無措地抱着一把像槍似的東西,縮在貨架邊上又驚恐又懼怕地看着正大發脾氣的女人。
他眼中淚珠正在盈盈打轉,求助地看向邊上的導購員,小小聲地喊了聲,“阿姨……”
但這名導購員並未理會他,她忙着上前來勸導這位盛怒的漂亮女客人。
只可惜對方也沒理會她,導購員柔聲的勸慰被段新寧忽視得一乾二淨。
她只顧着朝面前這男人發泄怒火,誰也不看,不管三七二一指着孩子對周予沉便是一通發火。
周若若連連地拉了她幾次都被她怒手拂開,樓梯口忽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便見一名短髮三十歲上下的女人神情驚慌着急地趕過來了。
周予沉巋然不動地任她講,他一句話也不迴應她,中間 他試圖將這怯弱小男孩拉過來。
卻被對方敏感地閃躲開了手,他一副明顯害怕的樣子叫周予沉緊蹙的眉頭鬆展不開。
終於,在那女人來了之後,這小男孩頓時一下撲到了對方懷中,手裡的槍支一撒,哇地便大哭起來。
段新寧氣未消,冷冷地上下打量了眼那女人,嘲諷地哼了聲,目光瞥向周予沉,“你們說吧,要怎麼賠償我這條裙子?”
只見她這米白色長裙角邊上沾上了一塊粉色的痕跡,在裙角處顯得比較扎眼。
未等周予沉回答,此時導購終於有機會搶着開口道,“這位小姐,真抱歉!不好意發生了這種事情給您造成了不愉快,但是這位先生不是這孩子的家長,你怪罪錯人了……”
段新寧一愕,看看傅靳南,再看看那個抱着孩子的女人。
女人穿着這間店的工作服過來,她滿臉無措,卑微而小心地同段新寧致歉着,“對不起!我兒子不懂事給您造成麻煩了!”
段新寧只是上下地打量了她要,嘲諷地“呵!”了聲後便不說話了。
這高傲的模樣弄得沈阮真看不下去了,什麼時候這女人居然囂張到這種程度了?
她沒說原諒或者其他的話,男孩的母親只能不停地彎腰衝她道歉着,“對不起!真對不起!這衣服我可以幫你洗,或者送去洗衣店讓人家洗…… ”
“給你洗?你是在說笑!?我這條裙子剛從巴黎買回來的,這才穿第一回!你覺得這東西能洗得掉?”
周予沉伸手在她面前攔了攔,對着段新寧冷聲道,“不好意思,多少錢我直接賠給你就好。”
“嘁……”迴應他的是段新寧一聲極不屑的哧聲。
“你賠?關你什麼事你要替人家賠?”
周
予沉下頜慢慢地收緊,眉心鎖了起來,在場人也是面色不太好看。
面對這樣囂張不饒人的客戶,店裡的營業員也不好說什麼。
他們店員有錯在先的,現在只盼這位女客能息事寧人。
她們解決不了這麼潑的客戶,又不可能將做錯事的孩子推出去搪塞責任。
有個機靈點的已經偷偷離開去聯繫不在的店長了,女店員抱她的孩子仍是一臉的小心翼翼的不安。
段新寧滿臉厭棄地掃過在場的這些員工,冷着臉道,“你們自己看要怎麼賠償吧。”
邊上沈阮圍觀不下去了,本想周予沉能解決這事的話,她就不出來和這人打照面了。
但現在看來是迴避不了了,她慢悠悠地從後面繞出來,段新寧一雙眼睛掃過來時兀地一睜!
面上變了數變,撇過眼假裝沒看見她,倒是周若若的反應要比她還大。
她緊張地伸手拽了拽段新寧的袖子,被她不動聲色地按了下來。
其他人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三人間的小變化,周予沉想開口說兩句幫這對母子解圍。
不等他開口,孩子的母親已主動怯聲道,“對……對不起!您看要怎麼賠償?我給您賠!”
段新寧原本想對她說,這條裙子是特別定製的,沒個上萬塊你沒法賠給我。
但看到了沈阮在這,她這話頓時就說不出口了,在敵人面前決不能敗了氣勢!
沈阮挑了挑脣角,目光移向那孩子的母親,輕啓朱脣淡淡地道,“不就是塊破布麼,賠什麼賠。”
她這話一出,幾人面色都是變了,周予沉回眸過來看了她眼,微有些詫異,但他沒說話。
往後微微退了下,讓沈阮上前來。
剛纔沈阮說出那句話時,面前的人只是一臉憋着怒氣的樣子卻是不像同他或者孩子母親說話那樣,尖刻地反駁沈阮。
邊上和她一起的女孩子看着沈阮的眼神也是極複雜,她們應該認識,周予沉想。
沈阮目光散漫地落在段新寧的裙角,見那白裙邊上確實有一塊痕跡,明顯但也不算很礙眼。
她撇了撇嘴角嘲諷道,“傅靳南是破產了還是把你甩了?需要你爲了這麼一條破裙子去刁難別人?”
段新寧漲紅了臉,她料想不到剛纔那一幕全被沈阮收入了眼中。
本是心情不順,其實裙子沒弄髒倒沒什麼,但她心情不好。
放在這前提下,段新寧的發難純粹屬於出氣行爲。
就算對方真的要賠她還不一定要呢!
只是猝不及防的,被沈阮怎麼突然插上一手,若說有什麼人是她最忌諱的,沈阮排第一沒人排第二。
周予沉微微地蹙眉,在心中推測着她們之間的關係,牽扯到傅靳南……?
段新寧猶如遇敵的刺蝟般豎起了全身尖刺作防備狀,輸人不輸陣她挺了挺胸膛故作故底氣十足的模樣,一挑修的的得柔細的柳眉,嘲諷道,“不勞您擔心,我們好着呢。”她伸手撥弄了下一頭茶色的長卷發,反倒是譏笑着她道,“我倒是要問你一句,你多久沒見過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