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衆人異口同聲的應着,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嚴肅,畢竟這件事情可是在她們眼前發生的,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早上二小姐才被皇上賜婚,成爲夏府三公子的未婚妻,而這還沒到中午,二小姐就被三小姐給欺負了。
這件事,往小了說,那就是三小姐目無尊長,不但不關愛姐姐,還存心意圖謀害,要是往大了說,此事傳出去了,那就是三小姐藐視皇威,對皇上親自賜婚的二小姐不滿,要是再往大了,那可就是未府藐視皇威,對皇上不敬,更甚至,企圖謀反?
這件事情,雖然只是在未府發生的,可是多事被有心人這麼一利用,報到督查那裡一宣傳,恐怕用不上一個時辰的時間就能入了皇上耳裡,若是皇上經由有人挑撥,這麼一懷疑,恐怕整個未府一個都跑不了。
這些彎彎道道下人們都能夠想得明白,更何況是未老太太?可是,此時未老太太的目光卻緊隨着嬌杏和幾個丫鬟擡着未語沫的身體而動,暫時恐怕還無暇想到這麼多,讓衆人這麼飛速的動起來,也只是擔心未語沫而已。
這邊暖閣內所有的人都有秩序的動起來了,唯獨未語欣一個人站在暖炕邊,看着屋內嚴肅的一幕,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不得不承認,當她看到未語沫倒地昏過去的那一瞬間,她內心是雀躍的,當未老太太證實她還有氣息的時候,她又有些失望。
從七皇子那一件事情發生之後,她每一天都在盼望着,盼望着親手殺了未語沫這個賤人!當然,這個想法不僅僅只是因着七皇子,但她不能否認,與七皇子也有一部分原因。
從這個賤人死而復生的那一刻開始,好像她就一直都沒有順利的時候,不管她做什麼都能和那個賤人臉上關係,而當她每每與那個賤人對上的時候,往往輸的人都是她!你說,這讓她如何甘心?
但越是不甘心,她就是越要找機會將她壓下去,然而,無論她怎麼做,她都沒有贏過一次,更沒有從那個賤人身上撈到一點兒好處!哪怕是她都不惜以犧牲從小對她寵愛有加的姐姐爲代價,她也沒有贏過!
最後,就連孃親親自出手,還是讓她逃了過去,她憤恨之極挺身而出,卻將自己給搭了進去,不僅傷了心,還失去了自由!
然而,就在未語欣想這些的時候,那雙原本應該屬於孩童般不諳世事的眼睛,卻蒙上了一層極濃重的恨意,可是不知道是她眼中的恨意太過於濃重,還是巧合,正遇到未老太太通過來的眼神,讓未老太太當下將未語欣眼中還沒來得及隱藏的濃重的恨意看個正着。
不得不說,未老太太也着實被未語欣眼中這麼濃郁的恨意給嚇了一跳,那孩子眼中的恨意就如同熊熊的烈火,似乎能將萬物都給燒滅。這個她從小一直看着長大的孩子,這個曾經她放在手心疼愛的孩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在純真,而心懷恨意了呢?
在未老太太被未語欣眼中的恨意嚇一跳的時候,未語欣也被未老太太突然看過來的眼神給嚇了一跳,連忙慌亂的將眼中由心而發出的恨意掩藏了起來,恢復剛纔那如水的眸子,看上去那麼的無害,似乎就是從前那個被嬌養壞了的孩子一樣。
對於未語欣這個一瞬間轉變,未老太太並沒有太多的吃驚,未老太太也絕對不會認爲剛纔她在未語欣眼中看到的恨意是錯覺,畢竟她活了這麼多年,那個眼神的真假她還是能夠看出來的,更何況,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姑娘。
可是,如今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雖然未語欣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可是她也沒有自大到,認爲用自己一己之力,以親情牌就能夠改變未語欣心中對未語沫的恨意。更何況,恨這個東西,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形成的,它是個漫長的過程。
恨,是魔鬼,會將所有的理智都給淹沒,毀了一個人。恨到一定的程度,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會選擇與對方同歸於盡。這個時候,無論是誰的勸解,她都不會聽進去的,很可能會因爲你的勸解,進而也連同你一起恨上。
而未老太太心裡也知道,如今未語欣心裡的恨已經成爲了她的心魔,別人解不開,只有她自己能夠走出來,但前提還是她是選擇走出來,還是要繼續用恨意困住自己,最後玉石俱焚。
未老太太想到這裡,心中一陣的悲哀,一個好好的孩子,就這麼給毀了。
就在未語欣正努力的營造出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而未老太太看着這樣的未語欣心中忍不住嘆息的時候,嬤嬤已經氣喘噓噓的將劉府醫給請了進來,而嬌桃也緊隨着未老爺和孟氏走了進來,使得原本就不大的暖閣倒是顯得十分的擁擠。
而一直坐在暖炕邊上守着未語沫焦急等待劉府醫的未老太太,此時剛到掀簾子的聲音,立刻就擡起頭向着門口看去,當看到嬤嬤和劉府醫兩個人的身影的時候,不知不覺鬆了一口氣,連忙的起身,向着劉府醫神色有些焦急的說道:
“劉府醫,你總算來了!快,看看沫兒怎麼樣了!”
劉府醫一看未老太太臉上不掩飾的焦急,也加快了步伐,一刻都不敢慢的走到暖炕邊兒,對着未老太太行了一個禮,立刻就對躺在暖炕上已無意識的未語沫進行檢查,而未老太太並沒有因着劉府醫的到來,完全的放心,而是站在暖炕邊看着。
因此,未老太太完全沒有注意到,隨後而來的未老爺和孟氏兩個人。而未老爺和孟氏兩個人早在被奉着未老太太的命令而來嬌桃,請來的路上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當兩人聽到未語沫當場昏迷不醒的時候,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未老爺擔心,倒不是因爲真心的擔心未語沫,而是擔心未語沫真的出了什麼岔子,皇上那關就很難過去。畢竟,早上皇上剛下的聖旨賜婚,還沒到中午,未府就將人給傷害了,這到哪裡都說不過去不是。
孟氏擔心,也不是真心的擔心未語沫,而是擔心未語欣,雖然孟氏因着前一段時間的事情,已經對未語欣很是失望了,但是失望歸失望,總歸未語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不是,如今未語欣做了這樣的事情,更是可大可小,若是大了可能她都要跟着捲進去,未府都要捲進去。
但是不管怎麼說,此時暖閣的幾個人卻是很齊心,都在擔心着躺在牀上無意識的任由劉府醫檢查未語沫,雖然幾個人心中的想法各不相同。
而孟氏可以算是這幾個人當中最不認真的一個了,她一邊關注着劉府醫檢查的具體情況,一邊忍不住皺着眉頭看着那個已經挪至牆角站着的未語欣,當看到未語欣滿臉的委屈的時候,心中油然而升起一抹怨恨。
當然,孟氏的怨恨自然不是未語欣,而是躺在牀上毫無意識的未語沫。畢竟,在她的印象之中,未語欣雖然被寵壞了,脾氣就像炮竹一樣一點就着,可是前一段時間她已經受到了很大的教訓,又被禁足了一段時間,這般沒經過允許就跑了出來,按理來說應該很乖,不會鬧事的。
更何況,孟氏知道以未語沫那個心機,就算是未語欣騎着快馬也趕不上啊,更別說未語欣能傷害到她一分一毫。好,就算是如今的未語沫成了傻子,暖閣之中有老太太的坐鎮,看着這一陣子老太太對未語沫的寵愛,難道說,老太太能眼睜睜的看着未語欣傷害未語沫不成?
孟氏想不明白,而未老爺更是想不明白。在路上未老爺大致的聽嬌桃說了一邊事情的經過,之後便沒有想別的,因爲事關重大,未老爺首先想的是對外的對策。可是,到了暖閣看到這個場景之後,他便漸漸的冷靜下來,將嬌桃說的想了一遍,但卻發現這件事情有很多疑點。
然而,嬌桃是未老太太身邊調教出來的人,說話自有分寸,恐怕路上對他們說的那些話也是經過未老太太應允的。
就算是他不相信嬌桃,也不能不相信未老太太啊!未語沫是未老太太的孫女,而未語欣更
是未老太太嫡親的孫女,是未老太太從小看着長大的,要是這樣比的話,未老太太在對兩人的
時候,肯定心中是偏向未語欣這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