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笑並未收手，只是喉嚨裡敷衍般“嗯”了一聲。
紅豔卻急的呼吸急促：“我說，你別動手，否則你什麼都無法得知。”
顏笑呵了一聲：“紅豔，到了這會兒，你以爲你還有跟我討價還價的條件嗎？”
顏笑的表情冷若冰雪，匕首慢慢刺入紅豔的臉頰：“你說你現在有這個資格嗎？我先將你赴之於我娘身上的痛苦，慢慢來一遍，你再考慮什麼時候跟我說，我這人向來好說話，給你這麼長時間考慮，你說我人多好。”
紅豔聽着，只感覺一股寒涼從腳底快速竄上來，凍的她腳底發麻，凍的她渾身僵直，凍的她嘴脣發麻，凍的她臉上僵硬：“不……不……不要……我會說的，我都說！”
紅豔明明十分急切，然而說出的話，卻刻意壓低了，所出聲音十分怪異，她哪裡敢大聲說話，萬一說話太過用力，正巧讓顏笑的匕首扎進臉上怎麼辦。
看着紅豔怕的嘴脣不斷抖動發紫，額頭鼻尖急的冷汗直冒，臉上肌肉僵到微微顫抖着，看起來還真是可憐呢，顏笑同情一般，聲音都更輕柔了：“不着急，你想好了再說，不然你說出什麼，我要是覺得是騙我的，我一生氣會做出什麼，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
顏笑不斷拿着匕首刀面貼着紅豔的臉滑來滑去，臉上每一處清涼的觸感，都令紅豔心口發顫，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囂着恐懼。
“我說……說實話……真的！”
紅豔試圖有瞪大的眼睛，來表明自己的誠意。
紅豔的這張臉，算不上絕頂美麗，可是卻也有她自己的風情。
紅豔乃是那種風情萬種的人，這張臉雖不是頂美，卻頗有一種嫵媚女人的誘惑，不跟梅落曾經的相貌去比，紅豔這張臉還是很不錯的。那麼愛美的她，卻要頂着梅落那樣慘不忍睹，醜陋到極致的毀容臉，紅豔想想就可怕。
她本是不怕顏笑的，然而就這一點來說，實在拿捏住了紅豔的痛處，紅豔可不是個什麼有原則的人，她也更不是什麼有毅力不服輸的人，都快將她嚇尿了，她還有什麼可堅持的。
顏笑淡漠看着她：“你想好了再說，咱們還有時間呢。”
那把匕首拿到手裡，慢慢滑着手掌心，紅豔看着這匕首，吞嚥着口水，臉上表情不見任何放鬆。
“想好了，我都想好了。”紅豔忽然變的這樣的狗腿，讓顏笑看着她似笑非笑起來。
紅豔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可卻咬着牙，不敢有什麼疑議。
顏笑走到椅邊，翹起二郎腿，語氣平淡：“說吧，那毒你是從哪弄來的。”
紅豔道：“是老爺……”看着面無表情的顏笑，紅顏抿抿脣接嘴，“是楚懷志弄來的。”
顏笑看着紅豔的表情很諷刺：“你在逗我呢？”
紅豔立即搖頭：“真的，我說的千真萬確，楚懷志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毒我不清楚，但是這些毒確實從他
弄來的。當初楚懷志要拿下臨江鎮的大權，上頭指派還遠遠不夠，跟谷府合作稱霸也只是其中一環。江雲鎮好幾個大家都有一二百年的歷史了，那個時候谷府還有楚懷志即便有上頭的扶持，可是他們根基不穩，根本難以服衆，所以他便弄了毒招，然後使了計讓人覺得他們是招了報復被殺死了，反正沒懷疑到他頭上，所以他才慢慢掌握了江雲鎮的大權。”
顏笑沒有表成，紅豔卻急切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不可……不可……”
顏笑表情不太好，紅豔這說話更讓人難以理解。
紅豔這家族在臨江城還算有根基的，除非是偶爾得到的，否則紅豔都不可能得到這樣的巨毒之物。楚懷志早年也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他哪裡有什麼背景，能供應他這些的巨毒毒藥。
要知道一些普通的毒藥還好弄，這些巨毒的毒藥，本身也需要一些比較珍稀的藥材煉治，並且需要的專門藥師煉治，楚懷志哪裡像是能認識這樣藥師的人。
“你說的誰能信。”
紅豔卻急的快哭了：“我說的是真的啊，是真的楚懷志用的，我後來留了一點，我……剛開始我也只知道是毒藥而已，真的，我現在根本不敢騙你的！”
紅豔還真沒說假話。
剛開始她只知道這些毒藥，將人毒死前會令人很痛苦，她便弄了點，想要給梅落，毒死梅落她就能出口氣，這樣也能解決她的後顧之憂，所以她就對梅落下毒了。
哪想到，梅落竟然沒有死，紅豔當初還覺得很詭異，還以爲是不是楚懷志故意在她面前說大話，而將這毒藥的藥性誇張化了。她當時還不信邪的又餵了人一點點，哪裡想到，不過指甲蓋大小那麼一點點，被下毒之人便全身潰爛而死。
毒沒問題啊，但是偏偏於梅落沒有很大的作用，當時紅豔心裡也疑惑重重，不過好在後來是真沒有什麼別的發現，有什麼人給梅落報仇，她慢慢鬆了口氣。後來還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梅落雖然沒被毒成爛泥，可是這樣任她折磨，豈不是更令她滿意嗎。
也正是因爲如此，也有了後來紅豔將梅落關起來折磨的事情，所以其實到底爲什麼這毒被梅落吃了，她並沒有當即被毒死，還一拖就這麼多年後，紅豔心裡也泛着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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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笑卻半晌不語，只是眸子道不明的盯着紅豔瞧：“那楚懷志這毒，你不知道是從哪來的。”
“不知道不知道，似乎他身上一早就有的，我也是偷用了那毒一點點，我也沒敢多偷。”那不過就是兩個人的藥量，一個給梅落了，一個給另外一個人了，紅豔手頭都沒有毒了，她還想弄點呢，可惜後來楚懷志也拿不出來了，這事便不了了知了。
顏笑剛提及的時候，紅豔差一點都忘記了，至於顏笑說的毒名什麼的，紅豔一概不知。
顏笑覺得不對勁：“你的意思是？你只偷拿了楚懷志手上一種毒？”
紅豔猛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的，我沒騙人
，老爺手裡也沒有多少，這毒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問過，但是他根本不願意多提。不過在我看來，他手上這毒也不多，爲了拿下江雲鎮後，他手頭應該也不剩什麼了。”
“哼，你還在騙我！”
“沒有！絕對沒有，我說的句句屬實，我敢對天發誓，關於你娘體內中毒的事情，我說的全都是事實！”紅豔這會已經急的沒啥理智可言了，竟然這麼急不可耐的要發天道誓言。
顏笑也不得不信紅豔的說詞，紅豔只下一種，那娘體內的蠱毒是怎麼回事？
本以爲抓到紅豔能有所收，結果反而迷團更多了。
又審問了紅豔幾句，顏笑扶着梅落要離開。
紅豔趴在地上，哆嗦着脣，眼中還難掩希冀看着顏笑：“我……我將我知道都告訴你了，你……你會放過我嗎。”
顏笑扶着梅落出去的腳步未停，回頭笑容怪異：“當然了，我很快就會放你走了。”
“真的？”紅豔有些不可置信，然而顏笑已經扶着梅落離開了，紅豔也沒辦法得到顏敵的確切答案，而且顏笑走前那個表情，讓紅豔回想起來，還感覺渾身有股寒涼。
梅落對於紅豔略有些反應，可是反應依舊不大，顏笑之前還想着利用這一點來刺激梅落的腦袋，看來效果不大。
在紅豔這裡沒有問到什麼可用的消息，顏笑這會兒心情不怎麼美妙，將梅落送到房間內，扶着上了牀休息後，坐了一會就走了。
出了房門，就看到簡墨在不遠處站着，她看了看，正待離開，簡墨轉頭看過來，看着顏笑那張淡淡的小臉道：“進行的不順利嗎？”
這地方是簡墨提供的，抓人也是簡墨的人出的功勞最大，不過在審問梅落的時候，簡墨並沒有插手的意思，給顏笑留了一個空間單獨去審。
還真是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顏笑點點頭：“紅豔的意思，這些毒不知道楚懷志從哪裡得到的，至於蠱毒的事，她一概不知。”
簡墨皺眉：“楚懷志我會派人去找。只關着紅豔？”
顏笑呵了一聲：“當然不是，之前那個男人呢，他老婆被紅豔殺死這事，你通知他了嗎？”
簡墨道：“對於這邊關於他妻子的事，我手下都有跟進。”
顏笑呵了一聲：“那就夠了，將他們兩個關在一起吧。”
簡墨有些不解：“這豈不是更給他們機會。”簡墨可記得，這個男人當初對於紅豔有意，現在他娘子都死了，再將他們放到一起，豈不是合了他們的心了嗎。
顏笑道：“不如我們就看看，他們到時候會有怎樣的相處，不過紅豔暫時不能死，她說的話也未必全真，還需要確認一下。”
簡墨應下，顏笑心裡很想走，只是腳下卻定在那裡，有些不自然看了簡墨一眼：“嗯這次……”
簡墨搖搖頭，看着顏笑眼神深邃而堅定：“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些是我心甘情願的，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