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姑娘誤會了。”蘭傾傾微微一笑道:“我今日裡並不是爲了梅園的事情而來,我也聽王爺說了,這一次的事情是太子洗馬所做,和寧相併沒有關係。”
曲離若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只怕王爺和王妃的嘴裡是這麼說,心裡並不是真的這麼認爲的。”
蘭傾傾輕笑道:“曲姑娘真的是想多了,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我知道你和寧相有多年的交情,萬事會替他着想,但是今日的事情真的不是曲姑娘想的那般。”
曲離若輕輕鬆了一口氣道:“若王妃不是爲這件事情而來,那又是爲哪件事情而來?”
“我之前聽曲姑娘說起曲府和顧府的恩怨,這才知寧相是通過曲姑娘進到顧府的,也聽曲姑娘說起寧相早前也是一副極爲淡陌的性子,我只是有些好奇,寧相若真的生了一副淡陌的性子的話,並非貪慕富貴榮華之人,那麼又豈會如此專注於朝政之事?”蘭傾傾問道。
曲離若想了想,當下卻輕笑道:“人對於權利這件事情,從來都不會嫌小的,而人一旦上了位,心裡就會有諸多其它的想法,居高位不想下來的人多得去了,寧相也只是一個尋常人,自然也不能免俗。”
蘭傾傾對於曲離若這樣的說法,她是不太認同的,她輕聲道:“其它人也許還會貪戀一下權利,但是像寧相那樣聰明的人,又豈會不知道他如今所呆的那個位置有多麼的兇險。”
“入了朝堂,又豈還能像尋常人那樣輕鬆淡然了,兇險自然是會遇到的,而且通常是位置越高,也就越是兇險。”曲離若不緊不慢地道:“顧府的事情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我想寧相也不是貪慕權勢之人,想來會有其它的考慮。”
她說的考慮便是指景曄對寧淺陌的敵意。
蘭傾傾微微一笑道:“曲姑娘倒是對這件事情思慮周全,只是這件事情在我看來卻又是另一番光景的,我總覺得依着寧相的聰明,他若是想要全身而退,必定會想到極爲妥當的辦法,他若留在朝堂之上,那必定是他自己不想離開。”
曲離若此時終是聽明白了蘭傾傾的話外之音,她的眼裡透出一分淡淡的笑意道:“若是他不想離開朝堂,那麼也只有個人原因。”
蘭傾傾的眸光微動,曲離若看着蘭傾傾道:“那就是在他的心裡還有放不下的人,若離開了,今生怕就是永別,此時他縱然覺得那個位置再兇險,能見到他心心念唸的那個人,那便什麼都足夠了,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再可怕。”
蘭傾傾來之前是想了很多,卻獨獨沒有往曲離若的這個方向想,此時曲離若的這番話分明是另有所指,她一聽也明白,但是卻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曲離若卻又不緊不慢地道:“我與寧相相識已久,對於他的爲人也甚是瞭解,他從來都不是那種冷酷無情之人,往日裡行事也見謹慎小心,只是他在朝堂呆得久了,人也終究有了些許變化,那些變化我也說不上好和壞,只是覺得他若要保住他的位置,那也只能用些手段。朝堂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只是這些日子見他們那滿懷心事的樣子,心裡又總會替他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