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曄伸手輕輕撫上了蘭傾傾的背,她微微擡起頭來看着他道:“小魚兒……”
她的話還未說完,他的脣已欺了過來,將她後續的話全部堵住。
一吻封緘。
慕青離開王府之後坐在小巷的臺階上發呆,他單手撐着頭,眼裡有幾分迷茫,卻又透着幾分堅定,他是個孤兒,自從跟在景曄的身邊之後,他就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日會離開王府。
他單手支着頭,保持這個姿勢已經有幾個時辰了。
正在他發呆的時候,一盆水從天而降,將他淋了個落湯雞,他的眼睛有些發直,鼻子裡聞到了一股異味,那異味他是有些熟悉的,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那應該是一盆洗腳水。
一股怒氣從他的心頭升起,他以前縱然是孤兒,但是因爲跟在景曄的身邊,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會高看他一眼,又有哪個敢用洗腳水淋他!
這分明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慕青當即跳了起來,而此時淋水之人卻是連面都沒有露,他頓時大怒,足下輕點,極快的就躍上了閣樓,一個女子拿着木盆正欲回房。
慕青一把拉着那女子道:“是你方下往下面潑的水?”
那女子緩緩轉頭,竟極爲秀麗,慕青認得那女子是飛雪山莊的老一鴇曲離若,以前景曄去飛雪山莊辦事的時候,兩人曾見過數回。
只是兩人一個是攝政王的貼身侍衛,另一個是青樓里老一鴇,平日裡實沒有任何交情可言。
曲離若見慕青渾身無比狼狽的樣子先是想笑,一想起他的身份倒笑不起來了,當下忙賠禮道:“抱歉,方纔沒聽到樓下有人經過,所以隨手將水潑了出去,不想竟淋到了慕侍衛!”
“我不姓慕!”慕青咬牙切齒地道:“下面沒有人你就能隨便往下倒水了嗎?”
這條巷子很是僻靜,平日裡並沒有什麼行人,曲離若往日也是洗完腳就直接將水倒了下去,一直都相安無事,卻沒有料到今日竟倒在了慕青的身上。
曲離若想了想後道:“從原則上來說下面沒有人是可以倒水的。”
慕青氣結,曲離若忙又陪笑道:“慕侍衛在這裡,可是王爺到這裡來辦差?”
一說到這事,便又揭了慕青的傷疤,慕青咬牙切齒地道:“我方纔已經跟你說了,我不姓慕!”
他這般一大聲說話,原要鼻尖上的水滴順勢滾落進他的嘴裡,那股怪異的味道提醒着那水是什麼水,他頓時一陣噁心。
曲離若看到那滴水滾落的樣子也不由得輕抽了一口氣,然後輕咳一聲往後退了一下,再含笑道:“是,我記下了。”
她這副溫柔如水的模樣,倒讓慕青一時間發作不起來,卻偏偏又難掩心裡的噁心。
他磨了磨來後大聲道:“水,給我水!我要漱口!”
曲離若因着他特殊的身份,倒也不敢怠慢他,當下忙取來一塊毛巾替他擦盡臉上的水,然後再倒來一杯水供他漱口。
慕青看着她在屋子裡忙碌着,她走到哪裡,他就用極爲怨恨的目光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