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看到太后那副溫順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語氣溫和了些道:“青綰,你要知道,你如今是景姓皇族的人,你如今已經姓景,不再姓顧。”
太后聽太皇太后這麼一說,不由得微微一怔,頭微微擡了起來,眼裡已有了一抹淚光道:“母后這般說兒媳,兒媳心裡難過。”
太皇太后再次嘆了一口氣道:“走吧,扶我去金殿看看吧,莫要讓你的父親跪久了。”
太后輕應了一聲,忙過來扶着太皇太后。
兩人一起到達金殿的時候,景君影已經站在那裡了。
皇帝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情況,一見太皇太后來了忙道:“皇祖母,朕一起勸顧太師起身,他怎麼都不肯起來。”
太皇太后輕輕點了一下頭,對景君影微微一笑道:“皇帝年紀雖小,卻極爲懂事,知道勸顧太師起身,比起那些年紀一大把,卻還不知道事情輕重的人要強多了,皇祖母爲皇帝感到驕傲。”
太皇太后的這一番話可以說是含沙射影,景君影聽得似懂非懂,顧太師卻已經聽懂了,顧太師伏在地上道:“太皇太后明鑑,非老臣不知事情輕重,而是老臣正因爲知道事情的輕重,所以纔會跪上金殿!還請太皇太后明查。”
太皇太后淡淡一笑道:“你也是三朝老臣了,是天下臣子的榜樣,可是你如今的這一番話卻說得過於輕浮了些。事情的輕重緩急,皇帝年幼也許不太清楚,可是攝政王清政多年,從未出過岔子,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他難道還分不清楚嗎?你此時這般長跪不起,倒有了幾分逼迫皇家的意思,你是在笑哀家識人不明嗎?”
她這一番話說得極有重量,就算是顧太師這種老江湖心裡也有幾分驚詫,太皇太后平素裡性子是個溫和的,但凡說了重話,那必是心裡已有打算。
顧太師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此時聞言倒也鎮定,他看着太皇太后道:“老臣對大鄴忠心耿耿,斷不敢有一分其它的心思,對於太皇太后的旨意也不敢有一分懷疑。只是自古以來,兒女情長,攝政王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這些年來政事處理的可以說是極度完美,將我大鄴治理的井井有條,只是再精明的男子,在情事上總有迷糊的時候,太皇太后愛子心切,成全了攝政王,這原本也無可厚非。可是如今天災疊起,國運不順,若是婆羅再起兵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還請太皇太后爲大鄴的國運着想,收回旨意,勸攝政王不要娶那禍國殃民的妖女!”
太皇太后聽到這句話心裡有的火氣也旺了,顧太師的這一番話將所有的事情都摘清,將一切的過錯全推到了蘭傾傾的身上。
只是太皇太后更清楚,這一次的事情說到底和蘭傾傾的關係並不大,只是顧太師這樣一頂帽子扣下來,也實在不是兒戲。
“妖女?”一記冷厲的男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