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陌聞言也笑了笑,只是眉眼之中已有了一抹苦澀,當下緩緩地道:“傾傾,你許是這世間最通透善良的女子,遇之是我之幸,也是我之不幸。”
蘭傾傾淡然道:“這句話其實我也想對左相說。”
寧淺陌望着一江碧水道:“只是傾傾,情愛之事與做生意相差甚多,生意上你若不許諾,對方也許會就此罷手,但是愛情卻不一樣,你可以拒絕我,可以心裡有其它的男子,可是卻不能阻止我的對你的情意。且情之事,一旦在心裡生根發芽,想要掐斷,那如同將心挖掉。”
蘭傾傾這些年來一直忙於做生意,打理蘭府,對於情這個字,其實是第一次經歷,自也堪不透這中間的纏綿與糾葛。
只是她這些年來看到了不少的癡男怨女,她一直都不太明白爲何那些人會如此的放不下,在她看來,愛了便是愛了,恨了便是恨了,哪有那麼多的糾纏不休。
可是在她對景曄動心之後,才知這其中的滋味,才知比她之前想的要複雜得多,情絲千縷,要斬斷並不易。
她此時倒有些理解寧淺陌的心境,也知他和景曄一直是對手,寧淺陌心思幽深細緻做起事來卻又狠厲果斷,他對她的心思她一直都覺得帶有太重的機心,只是此時見他雙眸裡看她的神色,又赫然若景曄看她的模樣,只是他的眼神要稍微溫和一些,不若景曄那般灼人。
她輕輕咬了咬脣道:“左相這樣說,又是何苦?”
寧淺陌輕聲道:“你覺得這是苦,對我而言卻是甜蜜的,我甘之如飴。”
蘭傾傾頓覺無言以對。
寧淺陌卻又淡淡一笑道:“這只是我的心思,你也不用太放在收上,對我而言,有你陪在我的身邊,那便足夠了。”
蘭傾傾聞言心裡警覺暗生,她不由得看了寧淺陌一眼。
寧淺陌輕聲道:“你不用這樣看着我,我雖然愛你成癡,卻也不是那種卑鄙無恥之人,不會強行將你囚禁在我的身邊了。知你遲早要進京,便想着和你一起進京,也怕我走了之後太后再派其它的人害你。”
蘭傾傾輕輕一揖道:“多謝左相。”
“我以爲你會再罵我幾句。”寧淺陌看着她道:“畢竟這一次將你帶上船我是用了手段的。”
蘭傾傾微微一笑道:“剛被你帶上船的時候的確惱過,在心裡罵過你好幾次了,只是就算我在心裡再怎麼咒罵你也不會傷你分毫,你也不會放我離開,我又何必再讓自己的心裡生出怨懟?倒不如放下心事,悠閒的賞一賞這沿途美景。”
寧淺陌聞言眼裡多了一分讚賞,心裡卻又多了一分苦澀,他輕聲道:“傾傾,以後不要再叫我左相了,我知你心裡有景曄,讓你喚我淺陌怕也會讓你爲難,若你不嫌棄的話,就喚我一聲寧大哥。”
蘭傾傾卻覺得寧大哥這稱呼和淺陌這名字都有那麼一分親暱的味道,她輕咳一聲後道:“我覺得還是喚左相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