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陌沒有料到蘭傾傾問得如此直接,他微微一愕後點了點頭道:“的確是做了些手腳,但是於你的身體無礙。
蘭傾傾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她實沒有料到他會如實回答,她想要發作卻又覺得那件事情的後果實有些難以啓齒。
她咬了咬脣後冷笑道:“寧相倒是坦蕩,只是當時做那件事情的時候怎的就不見一絲坦蕩之色?”
“當時有些圖謀,又如何坦蕩?”寧淺陌擡眸看她。
蘭傾傾覺得和他說話實是一件讓人氣悶之事,她抿了一下脣後道:“你這回答倒是極爲直接。”
“倒也不是直接。”寧淺陌道:“算計人其實並不是一件快活的事情,算計成功之時,也許會有片刻的開心,可是若是再細細一想,便又覺得那般行事似乎有些過。”
蘭傾傾的眉頭微微一皺,微微抿了一下脣,對於他這樣直白的回答一時間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人性之複雜在寧淺陌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眼裡透出一抹冷意道:“既然如此,那你爲何還要做那些事情?”
寧淺陌淡淡地道:“倒不是我想去做,而是被逼到那個境地,有些事情不能不做,有些謀劃不得不去細想。”
“那今日這盞茶裡有問題嗎?”蘭傾傾問道。
寧淺陌苦笑道:“你當真以爲我是那種只知算計,處事沒有下限的人嗎?”
“你似乎的確如此。”蘭傾傾抿着脣道。
寧淺陌的眼睛微微一合後道:“你若要這樣認爲,也只能證明我做人太過失敗,我也無話可說。”
蘭傾傾是知道他並不是一個太好相處的人,此時這般模樣便是已經動了怒。
她和他原本並沒有什麼好說的,她想起她早前尋他的初衷,心裡又生出了幾分悲涼之色,她緩緩地道:“寧相,對你我一直都存有幾分敬重,我不知你心裡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但是對我而言,只要是王爺的對手,那便也是我的對手,所有算計他的人,我也容不下。實不相瞞,今日之所以答應和你一起喝茶,實存了幾分勸你的心思,可是方纔和你說了這一番話後,我又覺得不管我怎麼勸你,你必定是聽不進去的。也許聽進去了,也未必會放在心上。”
寧淺陌輕輕抿了一下脣,蘭傾傾又幽幽地道:“自古以來,以命相搏時是容不得一分手下留情,我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往後你若是再算計我時,也不必再手下留情。若你的心裡想的是和王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麼我和王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共同井退的,他生,我生,他亡,我也亡。”
她說完這句話帶着紫儀等人直接走了出去。
寧淺陌站在那裡沒有動,眸子裡透出了層層寒涼,身形一晃,若非扶着一旁的根雕大桌,他險些跌倒。
其實類些似的話她曾經跟他說過,只是彼時的觸動沒有此時深,她說“他生,我生,他亡,我也亡”時那樣的狠絕,讓他暗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