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時太后身上的痛,卻又及不上心裡萬分之一的痛意,原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她心心念念所愛的人,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她當時就覺得極爲奇怪,爲何那一日景曄約了她卻並不見景曄的蹤影,而在那裡見到了先帝,當時先帝的面色也不是太好看,卻還是拉着她在那裡賞了半下午的湖光山色。
她當時其實並不是在賞湖光山色,而是在等景曄。
而當時先帝已經是儲君了,當時身份卓然,顧太傅也曾細細叮囑她讓她不要得罪了先帝,所以她當日也算是強打起精神在那裡和先帝說話。
當日先帝說要送她回府,她直接拒絕了,直接跑去找景曄,可是卻被人告知景曄已經帶着一衆隨從去打獵去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她那有些冰冷的心情,而後景曄回來的時候她也曾去找過景曄兩回,可是景曄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她當時還覺得景曄是太地壓抑自己的心情,如今看來,卻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當時也曾想過要細問景曄那件事情,可是她終究是女子,那樣直白的話她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她問不出那麼直白的話,那麼就只能旁敲側擊的問,景曄當時卻是一問三不知。
她當時看到他的那般態度,心裡是有些不太痛快的,可是卻也無能爲力,如今想來,當時的景曄怕是根本就不知道那一日的事情。
太后原本覺得景曄那般向她表明了心跡,心裡總歸會有她的存在,如今看來卻還是她想得太多了些,他的心裡從來都沒有過她的存在,這樣的認知又讓她情何以堪?
太后原本也覺得她和景曄之間也算是因愛生恨,他之前惱她嫁給了先帝,所以纔會對她一直不冷不熱,而後她卻又是因爲景曄害死了顧府所有的人,所以纔會在梅花宴上設下炸彈。
如今知道這些真相之後,太后突然就覺得她當時傻得多麼的徹底。
她的眼睛微微一合,擡眸看了太皇太后一眼道:“你早前就知道這些事情呢?”
“近來才知道的。”太皇太后不緊不慢地道:“我只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你爲何對曄兒如此執着,這纔派人細察此事,這才知曉的。”
太后大怒道:“你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的!”
“這件事情不管我是否告訴你,那是客觀存在的事情,同爲女子,這件事情我覺得我應該讓你知曉,也省得你死之後對這件事情念念不忘。”太皇太后淡淡地道。
太后伏在牀上,慘笑一聲道:“我之前聽說大行皇帝心裡從來都沒有屬意過你,他之所以會早亡不過是因爲心裡積聚了太多的鬱結,他心裡想的是慧嬪罷了。”
太皇太后的面色微變,太后又道:“那把寄幽琴之所以名爲寄幽,不過是因爲他心裡想的那個女子已經去了。你這一生沒有得到大行皇帝的愛情,是不是一直都盼着全天下的女子和你一樣?”
她說到這裡微微一頓,眼裡泛起了一抹冷笑道:“只怕這纔是你心中一直期盼的,你知先帝喜歡我,卻也知我不會喜歡和先帝,卻打着寵愛先帝的旗號下旨讓我嫁給先帝,爲的不過是在後宮之中看這一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