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掙扎,在漆黑的夜中顯得無力。
她在絕望,在眼眶中緩緩滑落。
忽然,她感到眼前一亮,身上的重量隨之消失,悶悶的皮膚捶打只剩傳入她的耳朵之中。她有些吃力的站起身,扯了扯身上被扯得有些發皺的衣服,吸了吸有些發紅的鼻子,看見了熟悉的身影。
與從前沒有差別,還是在她最危急的時候出現。
白凌然今天忙了一天,當一天工作結束的時候,他看了看時間,就跑到小車庫中,將他新買的黑色雪佛蘭開了出來。
他今天總覺得好像要有什麼事情發生,心神不寧的。
他開着車到了城郊,外頭的天已經暗的看不見五指了。他開往顧嫋嫋常去的孤兒院,只爲確認她是否已經安全的離開。
從顧嫋嫋留在S市起,他就買了輛較爲低調的雪佛蘭,他推掉了許多通告,就是爲了時時刻刻確認她是否還在S市,活得是否還開心。
他常常在與她保持了一定距離的地方開着車,看見她傻里傻氣的回頭,也會突然覺得心情大好,笑出聲來。
他也覺得自己是瘋了,因爲喜歡和珍惜而發瘋了!他不敢去直面顧嫋嫋,膽怯的讓他覺得可笑!
幸虧,幸虧今天他趕來確認了,否則,他的顧嫋嫋會不會傷心欲絕?
他的拳頭用力的捶打在男人的腹部,他的臉因爲背光而不被眼前的男人看清。身前的男人發出吃力的聲音,像是在討饒,但這只是無用功,他的憤怒讓他停止不住他拳頭的錘擊。
他聽到後面的聲音,猛地一回頭,對準後面偷襲的男人就是一拳,正垂在鼻樑之上,男人疼的直抽抽,躺在地上捂着鼻子不住的呻吟。
他的右側又有一男人襲來,他下意識的用手臂
一檔,手臂上就感到一陣刺痛,他倒也不斷不顧,對着男人的腦門又是一拳,將他打倒在地面上,不省人事,至於是不是得了腦震盪,這兒就不便細說了。
白凌然見顧嫋嫋還呆呆立在原處,身上有污泥的痕跡,衣服也被撕得有些破。他脫下西服,披在她的身上,擁着她的肩就往車上塞。
車子行駛了許久,她的思緒也飄了許久,等她意識迴歸的時候,已經到了自己家的門口。她有些驚訝的看向白凌然,眸中盡是難以置信。
“今天……嚇壞了吧……你……快回家裡吧……”他安慰道。
“你怎麼會……”經過那兒?你怎麼會知道我家住在哪兒?
畢竟,那是條通往遠郊之路,鮮少有人走過。
“以後你去的話,最好白天就回來……晚上,你一個女孩子,挺危險的。”白凌然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閃爍着擔憂。他真的很害怕,要是他晚到一步,他的女孩會不會再次消失?這樣的恐懼讓他覺得有幾分窒息!
“恩。謝……”她乖順的點點頭,像是回到從前。忽然她看見白凌然雪白的襯衫衣袖上有血染的痕跡,她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的傷口,哪知白凌然發覺了她的意圖,下意識的就把手臂收回,不想讓她看見。
“你怎麼受傷了?”她想起在那條漆黑道路上,她看到一閃而過的寒光,難道是那時候?別人爲了自己受傷,讓她覺得很難過,更何況,這個人是白凌然!
是讓她喜歡卻不能碰觸的人。
“我家有包紮的用具,你先來我家,我給你包紮包紮。”
“不用了,一點小傷而已。”白凌然想要拒絕。
“白先生……”她幾乎又要哭了,聲音中帶了濃濃的哭腔外隱了一絲撒嬌的意味
。
白先生這三字明明是很疏遠的字,但是她如今叫自己卻讓他感到無比的開心。
許是受了這三個字的蠱惑,他鎖了車,竟是隨着顧嫋嫋上樓去了。
白凌然坐在顧嫋嫋大廳的沙發上,打量了顧嫋嫋的起居室一番。銀色的牆紙上隱約看出復古的花紋印記,乳白色的沙發配上玻璃茶几,茶几上整齊的擺放了一套砂質被子,旁邊的素底藍紋的花瓶中插了幾朵粉色和黃色的假花。
由於公寓不大,隔着沙發不遠處就是一張白色的飯桌,桌子的中央亦是擺放了一個花瓶斜插了幾朵假花。
總的而言,房子不大卻溫馨的暖心,再加上她又是個喜歡乾淨的人,整間小屋給人的感覺就越發的好了。
她回到家倒也是沒有換衣服,將小提琴擱下,就火急火燎的到自己的房間裡翻箱倒櫃。她將紗布,酒精和衛生棉從抽屜裡掏出,又跑回到白凌然的身邊。
她慢慢的捲起白凌然的袖子,落入眼簾的就是一道極大的傷痕,上頭還在往外流着血。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用衛生棉沾了酒精,小心翼翼的在白凌然的傷口上輕觸消毒,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扯疼傷口。
“白先生……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謝謝……”她一邊擦,一邊反覆低喃着這句話,像是要將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用言語表達出來。
白凌然抿着脣,另一手慢慢的擡起,想要摸摸她的腦袋,跟她說,傻瓜,跟我有什麼好感謝的?但是他一想到顧嫋嫋對自己的牴觸,手只得無力的垂下。
她連承認她自己是顧嫋嫋都不願意,又怎麼會讓他去碰觸呢?
他知道她現在的溫順只是因爲自己救了她,併爲她受了傷,她對自己最多隻有感激,除此之外,便無其他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