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郡王妃 077 渣女勾引安郡王
皇帝威嚴的目光望望東方珩,再看看沈璃雪,笑道:“珩兒很快就到十八歲成人禮,璃雪也要及笄了……”
蘇雨婷笑容凝了凝,一言未發,看向沈盈雪,幽幽的目光高深莫測。
沈盈雪心急如焚,頻頻去望沈明輝,欲言又止,心中暗道:“爹,你快阻止啊,千萬不能讓皇上給沈璃雪賜婚!”
沈明輝猛然握緊了手中酒杯,點點美酒溢出,灑了一手,沈明輝毫無知覺,面色陰沉,皇上果然想爲他們賜婚,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
快速站起身,沈明輝對皇帝,戰王深行一禮:“皇上,戰王爺,微臣內子剛剛過世,璃雪怕是要守孝三年。”短短一句話,他說的極是委婉,就像大臣勸諫,是善意的勸解與提醒,不是反駁,不會引起皇帝的不滿。
百善孝爲先,母親過世,女兒守孝三年天經地義,沈明輝這句話說的合情合理,諸多大臣也連連點頭,非常贊同他的意見。
沈明輝微微低頭,微笑的目光漸漸凝深,彷彿勝券在握!
戰王瞟了沈明輝一眼:“沈丞相的夫人不是正坐在女賓席上麼?沈丞相爲何說她過世了?”
沈明輝的面色瞬間變的非常難看,不自然的輕咳幾聲:“王爺,臣說的是臣的原配夫人林青竹!”
“原來沈丞相還有個原配夫人!”原配夫人四字,戰王加重了語氣,聽到別人耳中,透着些許嘲諷:“如果沒有看到璃雪,本王都要以爲沈丞相現在的夫人就是原配!”
沈明輝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戰王在責怪他,只顧着陪繼室,把原配夫人和親生女兒丟在青州十五年不管不問:“微臣以爲青竹與璃雪已喪身火海,多年來一直不敢面對傷心地,故而沒再回青州。”
重重嘆口氣,沈明輝滿目懊悔:“若知道她們母女還活着,我絕不會離開青州半步……”
沈璃雪冷笑,眸中滿是不屑,沈明輝真是聰明,明明是個負心漢,卻演成了癡情種,十五年不曾踏進青州半步,忙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戰王看着手中的酒杯,淡淡吐出一句:“沈丞相爲原配夫人守孝三年,可本王看沈二小姐的年齡,與大小姐十分相仿,可是二小姐長的比一般人快?”
一顆石激起千層浪,衆人看看沈盈雪,望望沈璃雪,目光最後集中到了沈明輝身上,他們記得,沈明輝回到京城,宣稱原配與女兒喪身火海,半個月後,他就娶了太尉府的嫡女雷雅容,別說守孝三年,就是三個月都沒有,故而,沈盈雪與沈璃雪的年齡十分相近。
沈明輝自己沒能爲林青竹守孝三年,卻要求沈璃雪爲林青竹守孝,確是虛僞!
沈明輝的面色瞬間變了十多種顏色,低了頭,悄悄向雷氏使了個眼色。
雷氏會意,站起身,對皇帝,戰王行了一禮:“戰王爺,相爺是青竹姐姐的夫君,璃雪是青竹姐姐的女兒,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太一樣!”青焰夫爲妻綱,夫君喪妻,是可以不必守孝的,但女兒喪母,守孝是必須的。
戰王看也沒看雷氏一眼,徑直飲下杯中酒,一滴美酒凝在脣上,說不出的剛毅與魅惑:“本王對沈丞相的家事不感興趣,只是奇怪,皇上和本王只是誇讚珩兒和璃雪相配,沈丞相怎麼突然提起原配夫人的悲傷之事了?”
衆人瞬間恍然大悟,難怪戰王處處針對沈丞相,沈丞相攪了他的洗塵宴,想想也是,人家回京入朝的洗塵宴,喜氣洋洋,你卻說些悲傷的話題給人家添堵,人家不討厭你纔怪!
沈璃雪揚揚嘴角,戰王嘲諷了沈明輝,還把罪名都推到了他身上,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夠腹黑,也夠狡猾,不愧是青焰戰神,和東方珩有得一比!
說到東方珩,沈璃雪擡頭望去,卻見他端着酒杯,慢騰騰的倒酒,俊顏微微泛紅,顯然喝了不少。
沈明輝,雷雅容的面色瞬間慘白的毫無血色,他們也感覺出來了,戰王是故意整治沈明輝,可偏偏戰王的話說的合情合理,他們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駁,只得吃下這個啞巴虧。
“朕和六皇弟只是誇獎珩兒和璃雪是璧人,沒有其他意思,沈丞相多慮了!”皇帝望望戰王和沈明輝,冷酷的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
沈明輝面色更加難看,快步走上過道,跪倒在地:“微臣妄加揣測聖恩,罪該萬死!”
皇帝最忌諱別人妄加猜測,而他不但猜測了,還愚蠢的被戰王牽着鼻子走,險些觸了皇帝的大忌,想想剛纔的危險,沈明輝都有些不寒而慄,幸好他說的委婉,沒有惹人猜忌,如果語氣稍稍強勢些,他已經人頭落地。
皇帝擺擺手,目光凌厲着,不以爲然:“沈丞相也是愛妻心切,朕不會怪罪,何況,今日是六皇弟的洗塵宴,諸位舉杯暢飲,慶祝六皇弟歸來,府裡那些瑣事,就不要再談了!”
“多謝皇上!”皇帝的話聽不出是貶還是褒,沈明輝訕訕的站起身,回了座位。
入座的瞬間,沈璃雪看到他長長的鬆了口氣,柳眉微微皺了起來,自己和東方珩沒被賜婚,他似乎很高興。
“姐姐!”沈盈雪走到沈璃雪身邊,笑眯眯的看着她,美眸中是抑制不住的得意與嘲諷:“姐姐不必擔心,三年時間很快就會過去!”
林青竹早不死,晚不死,偏在沈璃雪要及笄的時候死,耽擱了沈璃雪嫁人,也給了自己搶奪安郡王的機會,哈哈,連天都在幫自己。
三年後,沈璃雪十八歲,算是老姑娘了,恐怕沒什麼青年才俊願意娶她,自己再用點計策,把安郡王搶到手,哼,她肯定會氣的七竅生煙……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謝妹妹關心,不過,母親是父親的原配,也算是妹妹的半個母親,我爲母親守孝三年,也要委屈妹妹一起陪同!”
沈盈雪的笑容瞬間僵硬下來,這個賤人,遇到壞事,就要拉自己下水,如果自己真的守孝三年,就算現在搶到安郡王,也不能嫁給他,三年後,自己也是老姑娘了……
“當!”酒杯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衆人循聲望去,東方珩俊顏微紅,手指輕按着額頭,目光有些迷濛,面前桌上的酒壺被打翻,美酒灑了一桌,五皇子站在他身旁,手拿酒杯,保持着敬酒的模樣,目光有些怔愣。
皇帝看着五皇子,皺眉:“你把安郡王灌醉了?”
“這……”五皇子不解的皺起眉頭:“兒臣也沒敬他多少杯……”
東方湛轉過身,望望五皇子和東方珩,笑道:“你們兩人的杯子大,一杯抵別人好幾杯了,安郡王酒量是不錯,但也禁不起你這麼灌,你看,雲南王世子也喝的有點多……”
“本世子沒醉!”南宮嘯反駁着,俊顏微紅,眼神迷濛,端着一隻較大的酒杯,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隨着他的走動,不時有美酒輕灑出杯……
皇帝再次皺眉:“來人,扶安郡王,雲南王世子去宮殿休息!”
“本世子還沒喝夠呢,不休息,快給本世子倒酒!”南宮嘯搖搖晃晃來到五皇子面前,搶過他手中的酒壺給自己倒酒,身體踉蹌着,他倒酒也沒有準頭,倒進杯裡的不多,灑在外面的卻不少。
五皇子嘴角抽了抽,南宮嘯敢頂撞父皇,看來是真的喝醉了。
快速接過他手中的酒壺放到一邊,五皇子抓着南宮嘯的胳膊向外拉去:“南宮世子,我有事請教你,隨我來!”
南宮嘯的酒品一向不好,他喝醉了,肯定會大鬧宴會廳,六皇叔的洗塵宴啊,不能被他攪和了。
“你有什麼事請教本世子?”南宮嘯醉眼迷離,神智不清,走路踉踉蹌蹌,還不忘詢問事情。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五皇子笑嘻嘻的敷衍着,悄悄加快了腳步。
子默憑空出現,扶起東方珩,緩步走向門外,東方珩俊顏微紅,嘴脣輕抿,眼瞼微閉着,走路也很踉蹌,好似醉的不輕。
望着東方珩漸行漸遠的身影,沈璃雪蹙蹙眉,他酒量不錯的,這次怎麼這麼快喝醉了?難道是酒烈,酒勁大?
太后慈愛的聲音突然響起:“璃雪懂鍼灸,去幫安郡王,雲南王世子醒醒酒!”
瞬間,所有美貌女子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太后讓她去幫安郡王醒酒,自己沒聽錯吧!
蘇雨婷笑容凝了凝,隨即恢復正常,微笑的眼眸看向沈盈雪。
沈盈雪氣的咬牙切齒,沈璃雪去照顧安郡王?這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沈璃雪一怔:“這……不太合適吧!”她是女子,爲東方珩,南宮嘯鍼灸不太方便,何況,皇宮裡有醫術高超的御醫,要解酒,很簡單,不必她動用鍼灸。
沈盈雪眼睛一亮,沈璃雪這個笨蛋,居然拒絕了這麼好的機會,笨死了……
“太醫院離的遠,太醫們趕來需要一定的時間,那南宮嘯酒品極差,等太醫們趕到時,他怕是已經將大半個宮殿攪翻天了!”太后微微笑着,和藹可親。
“這……”沈璃雪還有些猶豫,暗暗猜測太后的用意。
太后微笑着勸解:“你是醫者,他們是醉酒之人,只是爲他們解酒,沒什麼不合適!”
“是!”太后的話,猛然聽上去,合情合理,但沈璃雪總感覺,太后是有意撮合她與東方珩,在找理由給他們製造單獨見面的機會。
沈璃雪福身行了一禮,款款的走向門外。
蘇雨婷望着沈璃雪漸漸遠去的身影,笑容溫和,目光卻微微凝深。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賤人,杖着自己會拿那幾只破銀針,居然收買了太后,讓太后這麼幫着她。
安郡王喝醉了酒,神智不清,她肯定會趁機做壞事的,賤人,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就讓她得到了。
東方湛溫潤如玉的目光在沈盈雪和蘇雨婷身上淡淡掃過,徑直端了酒杯喝酒,嘴角輕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似不屑,又似嘲諷。
南宮嘯,東方珩被扶去了長樂殿,安置在兩個房間休息,南宮嘯是真的喝醉了,神智很不清醒,醉酒藥也不吃,將房間裡的東西亂砸一通後,坐在圓桌前,抓着五皇子,要和他比酒量。
宮女,太監們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不敢進去,屋內傳來高一陣,低一陣的猜拳聲,沈璃雪搖搖頭,南宮嘯的酒品,確實不怎麼好,有五皇子看着他,他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
南宮嘯房間的對面,就是東方珩的房間,兩房相隔着一片大院子,南宮嘯這裡鬧翻天,東方珩那邊也未必聽得見。
沈璃雪走進房間時,內室已經燃起了淡淡的松香,幾名宮女對沈璃雪福福身,端着茶具,杯碗等物緩步退了出去,在牀前照顧的子默也快速隱了身形。
內室大牀上,躺着東方珩,俊顏微紅,眼瞼微閉着,均勻的呼吸聲輕輕響起,沈璃雪知道,他已經服下解酒丸睡着了。
東方珩喝醉,安安靜靜,躺在牀上就睡,南宮嘯卻又吵又鬧,又踢又打,半點不讓人省心,兩人的酒品,一個天下,一個地下,完全沒有可比性。
東方珩已經睡着,不需要她再幫忙,沈璃雪正欲離開,東方珩翻了個身,身上的絲被滑下半截,露出半裸的強健胸膛,隨着他的呼吸,胸膛高低起伏,惹人遐想。
喝醉酒的人,果然不懂照顧自己!沈璃雪搖搖頭,走到牀前,將絲被向上拉了拉,蓋住東方珩魅惑人心的胸口,並解下金色鉤子上掛着的粉色帳幔,想遮去些許光亮,讓東方珩睡個好覺。
突然,一隻大手猛然握住了沈璃雪的手腕,沈璃雪一怔,快速揮手打開,正欲後退,一條絲帶緊緊纏到了她手腕上,將她甩進牀塌內,粉色的帳幔恰在此時,無聲合攏,將兩人牢賓罩在其中。
強健的麥色胸膛近在咫尺,若有似無的松香撲天蓋地的襲來,小腰被人緊緊箍住,動不了半分,沈璃雪瞪着東方珩,咬牙切齒:“東方珩,我就知道你在裝醉!”
衆目睽睽之下,當着皇帝,戰王爺的面裝醉離席,東方珩膽子真不小。
“宴會很吵,你不覺得這裡很安靜?”東方珩依舊閉着眼眸,低低的回答着,抱沈璃雪的手臂,不知不覺間又緊了緊。
“這是你休息的房間,當然安靜!”沈璃雪沒好氣的瞪了東方珩一眼,快速去掰緊箍在腰間的手臂:“我還要去向太后覆命,你快放手!”
“宴會才進行一半,太后最少也要半個時辰後纔會回永寧宮,你現在去覆命太早了些!”東方珩強勁有力的臂膀自沈璃雪身側環過,將她整個人擁在懷裡,雙臂也被他禁固了進去,無法再掰他的胳膊了。
“南宮嘯酒品極差,太后特意叮囑我要特別注意他,我要去那邊的房間看看,免得他再砸更多的東西,真的把長樂殿攪翻天了……”東方珩武功高強,內力深厚,沈璃雪半點內力都沒有,唯一能攻擊的雙臂也被禁固住了,硬闖是闖不出去的,只好使用迂迴計策,讓東方珩主動放手。
“有五皇子在那裡,出了事也是五皇子負責,你不必擔心。”東方珩低低的說着,下巴輕擱在沈璃雪烏黑的頭髮上,絲絲清淡的香氣飄入鼻中,極是好聞。
“東方珩,你是不是很喜歡抱着女子休息?”東方珩在休息時見到沈璃雪,都會把她拉上牀,抱着她一塊休息,於是,沈璃雪暗暗猜測,她不在的時候,他是不是會抱着別的女子入睡。
“不是!”東方珩俊顏微黑,她把他看成什麼人了?
“不是你就放手,我還有事情要做!”趁着東方珩走神,沈璃雪掙出了雙臂,拉扯他箍着她身體的強勁手臂。
“你還想回到那個勾心鬥角的宴會廳?”東方珩猛然睜開了眼睛,墨色的眼瞳中,閃爍着點點銳利。
“當然不是!”沈璃雪搖搖頭,宴會廳裡有許多她討厭的人,既然出來了,她就沒打算再回去:“皇宮這麼大,我可以四處轉轉!”
“皇宮很複雜,說不定你轉着轉着,就轉進了別人的陷阱!”東方珩看着沈璃雪,滿目正色,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沈璃雪掙扎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後宮嬪妃們多是人精,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如果有人存心算計,即便是再小心,只要她走動,也會掉進陷阱,靜立着不動,他們就找不到任何機會。
沈璃雪不怕陰謀詭計,卻不想惹些無端的事情給自己添麻煩,戰王的洗塵宴又來了這麼多家眷,皇宮相對更亂了些,她留在這裡,確實是最好的選擇:“我去窗邊睡軟塌!”
東方珩住到長樂殿是爲解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人看望他,如果她睡到軟塌上,別人會以爲,她在盡心照顧,不會有什麼傳言,但如果看到她和東方珩這般親密的同睡一牀,流言蜚語就會滿天飛了。
東方珩躺着沒動,也沒有說話,輕輕閉上眼睛,慢慢鬆了雙臂。
沈璃雪擡起頭,狐疑看着東方珩,他怎麼突然間變的這麼好說話了?
許是真的喝多了酒,東方珩英俊的容顏還在泛紅,眼瞼微閉着,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堅毅的臉部線條柔和的如同詩畫一般,讓人一見再也移不開眼。
沈璃雪撇撇嘴,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虛傳,這張英俊的臉龐,能迷倒萬千妙齡少女!
“本王臉上長花了嗎?”東方珩驀然開口,面容淡漠,眼瞼微閉。
沈璃雪一怔,他裝醉,裝睡也就罷了,居然還裝閉眼睛,故意耍自己。
嘴角輕揚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沈璃雪目光詭異,一字一頓:“你英俊的臉上,長了一堆桃花!”
說着,沈璃雪抓起一隻枕頭,翻身下了牀,快步走到軟塌邊,慢騰騰的躺了上去,軟塌很大,沈璃雪獨自一人睡着,很是寬敞。
窗子半開着,窗前種着許多鮮花,清風吹過,陣陣香氣飄散,沈璃雪躺在軟塌上,吸了幾口,微微皺眉,花香混合的味道,有些濃郁,不及那些清雅香氣聞着舒適……
腰間一緊,熟悉的松香無孔不入的飄入鼻中,沈璃雪胸中怒氣縈繞,回頭瞪向東方珩:“你不是躺在牀上嗎?怎麼又睡到這裡來了?”
“牀上太熱了,這裡相對涼爽些!”東方珩低低的說着,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彷彿快要睡着了。
窗子半開着,沈璃雪躺在軟榻上,能將院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院中的人也能透過窗子,將軟榻上的情況看個大概,如果她和東方珩一直這麼躺着,肯定會被人發現,傳出流言。
沈璃雪翻身坐了起來,伸手去掰東方珩箍在她腰間的胳膊:“東方珩,軟榻留給你,我去牀上睡。”
“牀上太熱,你還是在這裡睡舒適些!”東方珩稍稍用力,沈璃雪又被拉回他懷裡,強勁有力的雙臂箍的她險些喘不過氣。
沈璃雪咬牙切齒的瞪着東方珩,拿過一個東西砸了過去:“東方珩,這個給你!”
沈璃雪砸的很用力,帶起一陣小風,東方珩睜眼一看,沈璃雪拿着一隻長長軟軟的枕頭,淡漠、疑惑的目光看向沈璃雪。
“這隻枕頭比女子的身體更軟更香,你抱着它,肯定睡的更舒適!”沈璃雪嘴角輕勾起一抹笑,很淺,卻很詭異,東方珩可能是不抱東西睡不着,這隻枕頭除了沒有溫度,非常柔軟外,與女子的身體相差不多,他抱着它,應該就不會再纏自己了。
東方珩英俊的容顏瞬間黑了下來,墨色的眼瞳中突地升起兩簇怒火,熊熊燃燒着,似要將人焚燒怠盡。
沈璃雪一怔,後背無端的升起一陣寒氣,看着憤怒的東方珩,心中滿是不解,她說錯什麼了嗎?
“啪!”香軟的枕頭被狠狠打落在地,東方珩瞪了沈璃雪一眼,翻身下榻,頭也不回的走到牀上躺下,臉朝裡,背對着沈璃雪。
東方珩沒有像南宮嘯那般大吵大鬧,又踢又打,但他的沉默卻是在發脾氣,他的怒氣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壓的人喘不過氣。
看着粉色帳幔後的修長身影,沈璃雪再次疑惑,東方珩一向高深莫測,喜怒不形於色,今天怎麼會發這麼大脾氣?她剛纔也沒做什麼讓人很討厭的事……
“安郡王……”清亮的男聲傳來,沈璃雪透過窗子向外望去,五皇子帶着幾名宮女,太監走了過來。
沈璃雪翻身下了軟塌,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衫,髮髻,白玉水晶燕自衣服內露出,垂在胸前,沈璃雪猛然一愣。
水晶燕戴到她脖頸上的時候,她就打算還給東方珩,但東方玉兒拉着她去了戰王府,這三天她又沒去聖王府,就將水晶燕藏在了外衣與裡衣之間,打算今日歸還。
宴會廳里人太多,不方便,剛纔她急着掙脫東方珩,忘記了,水晶燕掉出衣服,她方纔想了起來,但五皇子已經近在咫尺,她怕是來不及歸還了……
“吱!”微閉的房門被推開,五皇子微笑着走了進來:“沈小姐,安郡王如何了?”
沈璃雪衣衫整潔,髮髻精緻,水晶燕再次暗藏到了外衣與裡衣之間,美麗的小臉上,帶着淺淺的笑,輕輕望一眼粉色帳幔後的東方珩:“安郡王已服下解酒丸,睡一覺就沒事了!”
“那就好,辛苦沈小姐了!”五皇子長長的鬆了口氣,臉一垮,毫不避諱的對沈璃雪報怨:“你不知道那個南宮嘯有多難纏,又是喝酒,又是猜拳,還把大半個房間的東西砸爛了……”
沈璃雪禮貌微笑:“五皇子酒量真不錯,和安郡王,雲南王世子一起拼酒,他們都醉了,你安然無恙!”
東方珩的酒量,沈璃雪不清楚,但南宮嘯的酒量,沈璃雪在回京路上深有體會,獨自一人喝了一罈烈酒,居然面不改色,頭不昏,五皇子能把他灌醉,確實很厲害。
五皇子嘿嘿的壞笑兩聲,四下望望,壓低了聲音道:“我事先吃了解酒丸,喝再多的酒也不會醉!”他偷服了解酒丸,終於贏了南宮嘯一次,看南宮嘯以後,還敢不敢動不動就找他拼酒。
沈璃雪:“……”五皇子性子雖單純,偶爾也有點小聰明。
雕花大牀上響起東方珩均勻、冗長的呼吸聲,沈璃雪眸光凝了凝微笑道:“五皇子,安郡王,雲南王世子都已睡下,臣女去向太后覆命了!”
五皇子在這裡,東方珩又正在氣頭上,這水晶燕暫時是還不回去了,等他氣消了,自己再來還。
“耽擱沈小姐時間了,不好意思!”五皇子歉意的笑笑,側身站到一邊,給沈璃雪讓路。
“多謝五皇子!”沈璃雪隔着粉色帳幔,望了東方珩一眼,東方珩躺着一動不動,彷彿真的睡着了,她也沒再多說什麼,徑直離開了房間。
沈璃雪走了,東方珩在休息,五皇子無所事事,帶着宮女,太監們也離開了,長樂殿瞬間寂靜下來,微風輕輕吹過,陣陣花香飄散。
東方珩翻過身,睜開了眼睛,墨色的眼瞳,閃爍着銳利的光芒,冷聲呼喚:“子默!”
“郡王!”子默瞬間出現在牀頭,俯首聽令,東方珩銳利的目光望着帳幔頂,一言不發。
子默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卑職遵命!”身形一轉,消失在透明的空氣中,一陣急風快速刮過,前去的方向,赫然是沈璃雪前往的宴會廳。
宴會進行大半,許多喝多的官員,疲憊的家眷都已離席去休息,沈盈雪吊着一隻胳膊,慢騰騰的走在花間小路上,美眸中滿是憤恨:
沈璃雪那個賤人,除了比自己早出生幾個月外,還有什麼能比得上自己的,相貌不如自己美,氣質也不如自己高貴,憑什麼她可以名正言順的接近安郡王,自己卻不能……
“哎呀,你小心點兒,這可是給安郡王,南宮世子準備的食物!”嬌俏的女聲突然響起,沈盈雪猛然停下了腳步,心中一喜,她們剛纔在說,安郡王!
窺視的目光透過片片枝葉向外望去,不遠處的小路上,兩名宮女端着兩大盤水果施施前行。
“我一直很小心的,可是長樂殿離的太遠了,這水果又太重,我手有些發顫……”一名年齡稍小的宮女無奈的解釋着。
“再忍忍,長樂殿馬上就到了,安郡王住東廂房,比雲南王世子的西廂房近些,你就去東廂房送水果,我去西廂房……”年齡大的宮女輕聲安慰着。
“謝謝姐姐體諒!”年齡輕的宮女喜笑顏開,不停道謝。
“進房間時小心些,安郡王雖然喝醉了,人世不醒,但他是主子,絕不可失禮……”年長的宮女悉心教育着。
“姐姐放心,我放水果時,會小心再小心,絕不會吵到安郡王的!”年輕宮女嘻嘻笑着,許是心情好,力氣足,她們腳下的速度也快了許多,不消片斷就消失在沈盈雪的視線中。
沈盈雪走出茂密的枝枝葉葉,看着宮女消失的方向,目光復雜,皇上和戰王爺的意思很明顯,遵循那紙婚約,讓沈璃雪嫁給安郡王。
這次賜婚被自己父親攪和了,難保沒有下次,下下次,她們能攪和一次,兩次,攪不掉十次,二十次。
青焰國皇權至上,守不守孝,也就是皇帝一句話的事,自己的父親再有理,也沒有直言反駁皇帝的能力,說不定哪天,皇帝一時心血來潮,就下聖旨讓兩人成親了。
自己要嫁安郡王,只是攪亂沈璃雪,安郡王的賜婚還遠遠不夠,必須要主動出擊,讓安郡王認可,喜歡上自己,心甘情願娶自己爲妻……
沈盈雪眼睛一轉,一條完美的計策浮上心頭,詭異的笑着,快速向宮女消失的方向奔去,成爲安郡王妃的方法,她已經想到了……
話說沈璃雪出了長樂殿,察覺到有人在附近,她以爲是皇宮侍衛,便沒有在意,走上了去宴會廳的道路。
她走,暗中的人也走,她停,暗中的人也停,沈璃雪眉頭微皺,有人在監視自己嗎?猛然擡頭望去,四下裡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
沈璃雪眸光閃了閃,竄進枝葉茂密的小路,快速向前奔去。
她用盡全力奔跑,暗中的人也跟着跑,並且,暗中那人速度比她快,離她越來越近,眼看着就要跟上了。
沈璃雪眸光一寒,嘴角揚起一抹詭計得逞的笑,剛纔在平地上,眼前的景色一往無際,暗中那人可以遠遠的監視自己,這條小路,枝葉茂密,視線被遮擋,他想再監視自己,必須要緊跟,自己就可以趁機把他揪出來了。
沈璃雪猛然停下腳步,將所有力氣灌注在腿上,對着身後之人狠狠踢了過去。
“砰!”沈璃雪速度極快,那人根本來不及躲避,胸口捱了她重重一擊,一道淡黃色的身影瞬間倒飛了出去,摔落在地。
倒在地上的黃衣女子身材窈窕,臉上戴着面紗,大半張臉被遮住,只露出一雙寒光閃閃的眼睛,左胸上印着一隻淺灰色小腳印,映着淡黃的衣衫,格外嘲諷。
“你是誰?爲什麼跟蹤我?”沈璃雪冷冷望着黃衣女子,監視自己的,居然是個女的,她還在自己出手的瞬間避開了要害,身手着實不錯。
黃衣女子沒有說話,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快速飛身離去,沈璃雪眸光一寒,正欲追趕快,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沈璃雪側目望去,沈盈雪一襲緋衣,胸前半吊着胳膊,扶風若柳,楚楚動人,美麗的小臉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悅,加快着腳步款款前行。
沈璃雪蹙了蹙眉:沈盈雪這麼急急忙忙,興高采烈的,是要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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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沈盈雪轉過彎,走上一條青石路,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間眯了起來,那是去長樂殿的路。
如果只是單純的去長樂殿看望東方珩,沈盈雪不可能獨自一人,更不可能這麼高興,她那嘴角的笑容,怎麼看怎麼怪,沈璃雪也是女子,稍稍想想,就猜出了沈盈雪的真正目的。
眸光一寒,沈璃雪就欲奔出去教訓人。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光芒,沈璃雪邁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她現在趕去長樂殿,的確能阻止沈盈雪實施惡毒計策,但她毀不掉沈盈雪想做安郡王妃的意志,更阻止不了沈明輝,雷氏想要妹代姐嫁的齷齪思想。
她趕到東廂房,除了教訓沈盈雪一頓,回去再被沈明輝數落一頓外,不會再有其他結果,如果想徹底斷了沈盈雪做安郡王妃的念頭,毀掉沈明輝的希望,必須另想計策。
沈盈雪窈窕的身影漸行漸遠,很快消失不見,沈璃雪望着湛藍的天空,一條完美的計策漸漸成型,嘴角輕揚起一抹淺淡而詭異的笑,東方珩沒喝醉,絕不會被沈盈雪算計到,自己可以放心的去實施計劃。
太后身體虛弱,在宴會廳裡坐久了,有些頭昏,皇帝是孝子,親自攙了太后,在皇宮裡慢慢走動,皇后,麗妃,太子,三皇子都跟在身後面。
大道上樹繁葉茂,將陽光遮掩,太后,皇帝走在下面,涼風習習,甚是舒適。
沈璃雪來到花園旁時,就看到這麼一副子孫三代,其樂融融的場景,正考慮着找個合適的機會上前,太后已經看到了她,和藹的呼喚:“璃雪!”
“臣女參見太后,皇上,各位娘娘,皇子……”沈璃雪快速走到衆人面前,俯身行禮。
“平身,安郡王和雲南王世子怎麼樣了?”太后笑容滿面的詢問着,皇帝負手而立,威嚴的目光看着沈璃雪,沒有說話,身後的嬪妃,皇子自然也沒有言語。
“回太后,安郡王,雲南王世子都已經喝下解酒丸睡着了,不過……”沈璃雪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太后急聲詢問着,面色微微沉了下來。
“安郡王在戰場上可能有舊傷,眉頭一直緊皺着,臣女醫術不精,診不出郡王傷在了哪裡……”沈璃雪輕聲回答着,語氣低沉,好像東方珩身上的傷很重很重。
“來人,請陳太醫去長樂殿爲安郡王診治!”太后沉了眼瞼,沉聲下了命令。
一名太監領命而去!
太后則扶着皇帝的手走上了去長樂殿的路:“哀家去長樂殿看看安郡王!”
沈璃雪側身站到一邊,讓太后,皇帝,嬪妃們先行,東方湛走過沈璃雪身邊時,看了她一眼,溫潤如玉的目光中,透着絲絲別樣的笑意。
沈璃雪柳眉微挑,湛王爺倒是個聰明人!
五皇子,宮女,太監都已離開,送水果的宮女,放下果子也離開了,除了門口的守衛,整個長樂殿只剩下東方珩,南宮嘯兩人,院內十分清靜。
沈盈雪隨便找理由騙過看守,進了長樂殿,悄悄走進東廂房,陣陣松香縈繞鼻端,讓人心曠神怡,沈盈雪深吸了幾口,蓮步輕移着,小心翼翼的踏進了內室。
內室大牀上,躺着一道修長,挺拔的白色身影,半透明的帳幔輕輕遮掩,看不清那人相貌,但沈盈雪知道,那一定就是東方珩。
沈盈雪慢慢走近大牀,望着牀上沉睡的俊美男子,心跳如鼓,美眸隱隱蒙上一層水霧,終於可以近距離的接觸安郡王了,好開心啊,這一幕,以前只能出現在夢中,今天終於實現了。
沈盈雪美眸中閃過絲絲幽怨,東方珩,你可知道,我愛你,很愛很愛!可你爲何總是看不到我呢?我是青焰第一美女啊,比沈璃雪美多了,也比她更配你,爲什麼你的視線從不在我身上停留?是因爲那紙婚約嗎?它束縛了你,讓你不敢面對我?
所幸,上蒼垂憐,讓你,我可以在這種情況下相見,東方珩,我願爲你奉獻我的一切,過了今天,我就是你名正言順的郡王妃,沒人能拆散咱們。
沈盈雪纖手一扯,衣帶解開,緋色的外衣緩緩滑下,輕輕飄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