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郡王妃 199 力挫湛王
“請問湛王,安郡王青焰戰神之名是如何得來?”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開放,迷醉人心。
東方湛不明白沈璃雪爲何會有此一問,據實回答:“戰場殺敵,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立下赫赫戰功,百姓,軍士尊稱爲青焰戰神。”
“既然青焰戰神用兵如神,對兵法早已融會貫通,依靠自身實力立下赫赫戰功,還需要一名柔弱女子的輔助嗎?”沈璃雪微微笑着,清冷的眼瞳冷若寒冰。
東方湛溫和的微笑,沈璃雪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聰明,這麼快就找到了突破口,可惜,他不會如她所願:“戰場兇險異常,難免有顧慮不到的地方,女子心細如髮,從旁幫忙打點,總是好的。”
“兩軍對陣,考驗的是心性和能力,領軍的將軍們個個能力非凡,思一會返三,安郡王守衛邊關三年,可曾出過差錯?還有對西涼,對南疆的各位將軍,可曾有過思慮不周?”沈璃雪淡淡看着東方湛,言詞犀利。
東方湛不急不惱,禮貌微笑:“本王只是提個建議,防患於未然!”
“戰場是男人的地方,環境惡劣,條件艱苦,是考驗磨礪青焰男兒的最佳場所,楚小姐不過是名弱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跑去邊關湊什麼熱鬧?”
沈璃雪淡淡說着,聲音冰冷:“更何況,湛王爺見過哪家的將軍帶着夫人去邊關打仗?”
大臣們相互對望一眼,邊關兵強馬壯,靠的是年輕男兒們的強勢能力,女子柔柔弱弱,手無縛雞之力,去了邊關也不能上陣對敵,還要人分神照顧她,的確不像話。
東方湛微笑道:“楚小姐精通兵法,若是安郡王悉心教導,再加以磨礪,說不定會成爲一代女軍師,我青焰也可大增軍威。”
“青焰戰神去邊關是爲保家衛國,在軍中肯定事情繁多,哪有時間分心教導楚小姐?”沈璃雪冷笑,保家衛國的戰神不去帶兵打仗,留在後方教導女子兵法,是想讓敵人笑掉大牙?
“楚小姐很聰明,看了那麼多兵法,只要再多看看行軍佈陣,很快就能爲國效力。”東方湛微笑着回答,心中翻起小小的波浪,無論他說什麼,沈璃雪都能找到理由反駁。
“楚小姐從未去過邊關,精通再多的兵法,也沒有實踐過,都是在紙上談兵,她身體柔弱,不能上戰場殺敵,只憑在後方觀戰,何年何月才能將自己所學的兵法與實際結合?三年?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
沈璃雪毫不留情的繼續反駁:“有這份等候的時間,倒不如從軍中挑選幾名能力不錯的士兵,教導培養,說不定將來能成一國將軍。”
東方湛看着沈璃雪,溫和的微笑,眼瞳凝深,她駁的他啞口無言,真是聰明,不過,他可不是輕易認輸的人,故做不解的蹙了蹙眉:“安郡王妃和楚小姐不是好朋友嗎?怎麼處處挑她的刺?”
東方湛在挑撥她和楚悠然之間的關係!爲了給她添堵,他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我不是在挑悠然的刺,她身患重病,尚未痊癒,需要安靜環境的休養,若是去了邊關,環境惡劣,又得不到好的照顧,她的身體根本吃不消。”
沈璃雪和楚悠然接觸過許多次,瞭解她的性格,她是標準的大家閨秀,和諸多名門千金一樣,想着成親嫁人,相夫教子,看兵法書不過是一時無聊,看來解悶,從未想過去沙場征戰。
兵法要活學活用,對敵之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會有變化,運用兵法之人,必須在戰場上指揮或親自施展,才能發揮到最大的作用。
楚悠然的兵法都是從書上看來的,從未實際應戰過,沒有實戰經驗,就算布兵,也會有很多缺點,需要不少的時間完善。
再加上,她身體柔弱,不懂武功,如果上戰場,需要一定的士兵分神保護,無形之中就降低了兵法的施展能力,真不如選個能力不錯的少年多多培養,既能殺敵又能布兵。
“戰場殺敵,不是兒戲,青焰戰神和衆多浴血奮戰的將士商議軍情,一名沒經歷過打仗的弱女子從旁指點,是讓他國嘲笑我青焰戰神沒有軍威,需要一名弱女子輔助,還是讓將士們嘲笑悠然不自量力的胡亂指揮?”
“湛王一心爲國,想將悠然培養成對青焰有用之人,悠然心裡敬佩,不過,安郡王妃所言極是,悠然只是一介女流,身體柔弱,沒有什麼大報負,只想着在內院裡相夫教子,戰場殺敵,浴血奮戰,若是我邊關將士的壯舉,我聽着心裡高興,如果讓我親臨那種場面,我肯定就沒有那種氣魄了。”
楚悠然溫柔的聲音聽的大臣們連連點頭,女子嘛,就是要在家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管理好內院,照顧好夫君,帶兵佈陣,沙場征戰,殺人流血這種事情,她們確實做不來。
看東方湛的目光,多了幾分思量,戰場征戰,戰士們以命相搏,拋頭顱灑熱血,完美的兵法是從實戰中悟出來的,不是從書上看出來的,柔弱女子出現在那裡,幫不了大忙,可能還會擾亂軍心,不是明智之舉,湛王爺一向英明,爲何會提出這麼愚蠢的方法?
東方湛微微笑着,眼瞳幽深似潭:“廝殺的戰場的確不適合柔弱的女子前往,是本王疏忽了,安郡王妃身懷有孕,需要靜養,納名側妃進府,既能服侍安郡王,又能照顧安郡王妃,一舉兩得的好事啊。”
沈璃雪冷冷看着東方湛,他明知她和東方珩感情好,還讓她的好朋友楚悠然插到他們兩人之間,不但破壞了他們的夫妻關係,還讓她有引狼入室的恨意,因爲,是她和東方湛交換條件,劃去楚悠然的名字,他才能趁機將楚悠然推給東方珩。
換言之,東方湛在嘲笑她作繭自縛,幫了所謂的朋友,害了自己。
呵呵,東方湛想算計她,也沒那麼容易,他有張良計,她也有過牆梯:
“湛王爺,楚小姐是皇后娘娘爲您挑選的側妃,皇上也已經認可,您三番四次的向外推,可是對她不滿意?”
皇后面色微沉,擡眸看向東方湛:“湛兒,昨天本宮命人拿選妃的名單給你,你不滿意怎麼不說?”楚悠然是她親自爲東方湛挑選的,東方湛當時不言不語,現在當着皇帝,大臣們的面說不滿意,是存心置她難堪。
“回皇后娘娘,兒臣當時有急事,簡單掃了一眼,沒有細看,剛纔聽到太監所念的名單,才知道竟有楚悠然小姐,並非不滿意娘娘的挑選,還望娘娘恕罪。”
東方湛安撫着皇后,目光看向沈璃雪,她不是想讓他劃去楚悠然的名字麼?怎麼又將楚悠然推給他了?準備犧牲朋友成全自己?楚悠然被拋棄,對沈璃雪一定有了恨意,他娶回楚悠然後,可以利用她對付沈璃雪。
“罷了,湛兒的正、側妃,要你自己喜歡纔是最好的,你不想迎娶楚小姐,本宮再爲你換名側妃。”皇后聲音慈祥,聰明人還是能聽出她話中暗帶的不悅,忙忙碌碌十多天,精心挑選出來的側妃被人當場嫌棄,換作任何人,心情也不會好。
“皇后娘娘親自挑選的側妃,自然是極好的,剛纔兒臣思慮欠佳,纔會出言讓她嫁給安郡王,如今得知青焰邊關不需要女子插手,本王自當迎娶楚小姐爲側妃。”東方湛微微笑着,不着痕跡的誇獎皇后。
皇后的面色緩和了些,正準備教導他幾句,楚悠然突然跪了下來,清雅的聲音在宴會廳緩緩響起:
“湛王爺,臣女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湛王爺,湛王爺不必勉強自己娶臣女,臣女願意請去,做回巡撫千金。”
巡撫之女成爲湛王側妃,是前世修來的福份,楚悠然竟然想要退去,若在平時,衆人肯定會指責她不識擡舉,皇帝也會龍顏大怒,降罪她父母親人。
但剛纔,衆目睽睽下,東方湛百般推開楚悠然,最後雖然同意迎娶她了,怎麼看都像是被逼無奈不得不迎娶,楚悠然自願請去,並非是拋棄湛王,而是湛王看不上她,她善解人意的主動離開,既保全了皇室的面子,也沒給東方湛找不快。
衆人只會感慨她的善良,不會怪她,更不會責備她。
“楚姑娘聰明美麗,才華高絕,本王甚是欣賞,楚姑娘請去,可是不喜歡本王?”東方湛還要利用楚悠然來對付沈璃雪,當然不會放她離開,便以身份來壓她,讓她放棄請去的念頭。
“湛王爺說笑了,您是青焰的湛王爺,有哪名女子不想嫁?您身份高貴,有權利棄掉自己不喜歡的人,臣女不能嫁您爲側妃,是自己沒福份,不會怪湛王的,您不必勉強自己。”楚悠然美眸盈盈,言辭懇切。
東方珩面色微沉:“本王喜歡你,娶你是心甘情願,並非勉強。”無知的女人,居然想逃離他的手掌心,不自量力。
楚悠然美眸閃了閃:“恕臣女直言,若您真的喜歡臣女,爲何還要將臣女推給安郡王?”被沈璃雪駁的啞口無言了,纔想着迎娶她,分明就是被逼無奈嘛。
“本王想爲青焰培養一名女軍師,保家衛國。”東方湛敷衍着,他和沈璃雪交換條件,他劃去楚悠然的名字時,突然想到要反將沈璃雪一軍,就將她推給東方珩,想破壞他們夫妻之間的關係,呵呵,這些都是不能說的秘密。
“湛王爺,臣女只是看過幾本兵書而已,又沒在兵法上有多高的造詣,您提議臣女去邊關帶兵,有些欠妥當。”
“臣女知道您性子溫和,不喜歡臣女,又不想傷臣女的心,纔會將臣女推給安郡王,安郡王很優秀,卻並非臣女的良人,您無奈之下,才準備迎娶臣女,臣女自己沒福份做湛王側妃,真的不怪湛王爺。”楚悠然的聲音柔柔弱弱,再配上她那副楚楚動人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東方湛冷眼看着楚悠然,經她這麼一說,剛纔皇帝,皇后,大臣們看到的情形,就是他聽到名單,不喜歡楚悠然,使出渾身解數推給東方珩。
學兵法,保家衛國,放到一名弱女子身上,的確很欠妥當,完全是推托之詞嘛。
就算他再說喜歡楚悠然,想要迎娶她,衆人也只會覺得他是爲了顧及她的面子,不讓她傷心難過,方纔勉強自己。
昨天的楚悠然思想還有些單純,思慮也很一般,怎麼一夜之間,她變的這麼伶牙俐齒,能言善辯了?難道是……
東方湛目光一凝,轉身看向沈璃雪。
她正端着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輕品茶水,嫋嫋熱氣升騰,她的小臉有些朦朧,眼角眉梢間,全是凌厲,猛然擡起眼眸看向他,清冷的眼瞳中閃爍着點點冰冷的笑。
東方湛瞬間明白,沈璃雪早就猜到他會反將他們一將,故而將計就計的設了圈套,只等着他的計策一出,他們的計策也隨之而來,巧妙的爲楚悠然脫了困,算計他於無形!
真是聰明!
皇后望一眼皇帝,見他面色平靜,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似乎對這樁鬧大的事情有些不滿,朗聲道:“湛王,楚小姐郎無心妾無意,楚小姐自願請去,湛王側妃之位暫時空出,本宮明天再挑選一名側妃補上。”
寥寥幾句爲東方湛、楚悠然劃清了界線,從此後,他是青焰湛王,她是巡撫之女,彼此之間,再無任何關係。
皇后用的理由雖是楚悠然自願請去,但宴會廳裡坐着這麼多重臣,家眷,年輕男女,最晚半天,實情就會傳揚的人盡皆知。
湛王不喜自己的側妃,要推給別人,別人不要,他硬着頭皮迎娶,未過門的側妃善解人意的自動請離,楚悠然被嫌棄,名聲可能會受點影響,但受影響最大的卻是東方湛。
溫文儒雅,從不捨女子傷心的青焰湛王,居然毫不留情的傷了女子的心,還是以這麼狠心絕情的方法,事情肯定會傳的沸沸揚揚,他的名聲最少也會臭上幾分。
“多謝皇后娘娘,湛王成全。”楚悠然得體的福福身,緩緩站起身,壓在心裡的大石頭瞬間落了下來,暗暗鬆了口氣,事情終於解決了。
悄悄望向沈璃雪,美眸中閃爍着感激的笑,幸好有璃雪幫忙。
沈璃雪回她一個小心的微笑,提醒她這裡是宴會廳,不要過多的流露出輕鬆的喜悅之意,否則,定會引人懷疑。
Wшw●ttκΛ n●¢○ 楚悠然會意,面色微沉,款款落座,低沉了眼瞼,像隱形人一般,看着桌子上的飯菜,不再發一言。
“京城還有哪些千金適合做湛王側妃?”皇帝的聲音淡漠,威嚴,今天的宴會是確定太子正、側妃,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湛王側妃空缺,要儘早補齊。
“回皇上,有好幾家千金都適合做,臣妾這裡是名單,皇上請看。”皇上微笑着將一本小冊子交給了太監。
選太子,湛王正、側妃時,有二三十家的千金入選,都是身份高貴的高官之女,每一名女子都很優秀,皇后仔細選了又選,才確定了具體人。
楚悠然請去,無妨,後面有的是千金可以替代。
皇帝接過小冊子,仔細翻看,微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巡撫之女,身份一般,小冊子上的任何一名千金,身份都比她尊貴,隨便揪出一人都有資格做側妃。
“安郡王,安郡王妃身懷有孕,漸漸的,就會行動不便,你也應該選名側妃了,不如,趁着皇后娘娘爲本王挑選側妃,也爲你選一名?”
東方湛溫和的笑容中透着說不出的冰寒,楚悠然用計脫身了,他失了對付東方珩,沈璃雪的籌碼,就要再樹立一個,他們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就便要塞個側妃給東方珩,拆開他們。
東方珩白玉手指輕捏着酒杯,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多謝湛王好意,本王和璃雪成親三個多月就另娶側妃,是對她的不尊不重,本王和她的婚約是由父王和武國公親自定下,本王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父親和武國公。”
百善孝爲先,不尊重父母的子女,會被人唾棄,他不想被世人唾罵,自然不能娶側妃。
東方湛望一眼身材苗條的沈璃雪,微笑道:“郡王妃有了身孕,現在孩子小,感覺不到什麼,漸漸的,身孕凸顯,她的行動就會很不方便,不能再照顧你,你娶側妃,外人不會多說什麼,就算聖王,武國公站在這裡,也不會責怪你。”
聖王,武國公都休想成爲他的擋箭牌。
“京城的名門千金,容顏美麗,才華橫溢,不比郡王妃差多少,安郡王可以享受齊人之福。”
皇后親自挑選的側妃,東方珩不要也得要,否則,就是抗旨不尊,就算他娶回去不看不碰的打入冷宮,那他和沈璃雪之間的甜蜜感情也有了裂痕。
東方珩緊握着沈璃雪素白的小手,展於衆人面前:“本王還曾答應過璃雪,今生今世只愛她一人,不擡平妻,不納側妃,不收通房,齊人之福青焰有很多人在享,不差本王一個。”
沈璃雪會心的微笑,她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她不會與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恩愛父母,他也不會三妻四妾。
衆人瞬間譁然,堂堂青焰戰神,不擡平妻,不納側妃,不收通房,真的假的?一生對着一名女子,都不覺乏味?
東方湛的面色僵了僵,隨即恢復正常:“安郡王在開玩笑嗎?莫說是青焰國的貴族男子,即便是平民百姓,有錢的人家都會納妾,安郡王一生怎麼能只娶郡王妃一人?”
東方珩望了東方湛一眼:“青焰沒有律法規定男子一定要納妾吧?”
東方湛微微皺眉:“當然沒有,不過……”
“我父王和母親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本王爲何不可?”東方珩冷聲打斷了東方湛的話,銳利的眸中閃爍着幽冷光華。
是啊,聖王爺也只娶了聖王妃一人,生活的很幸福呢!許多貴婦滿眼羨慕,安郡王遺傳了聖王爺的性子,也準備一生只娶一名女子?
座位上的年輕女子們目光微微閃爍,安郡王是青焰戰神,言出必行,他說只娶郡王妃一人,絕對會只娶她一人,至於聖王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二十多年了,只娶了聖王妃。
難道聖王府的男子都是這麼癡情?安郡王已經成親,他的大哥聖王世子還沒定世子妃呢,若是自己沒被選爲太子、湛王側妃,是不是就可以嫁給聖王世子?
“安郡王和郡王妃感情深厚,不願納側妃,不必勉強。”皇帝看一眼沈璃雪,她的身形還很窈窕,沒有半分懷孕的臃腫和笨重,容顏絕美,京城少有女子能及,東方珩迷戀她不肯納妃,可以理解。
等沈璃雪的身孕凸顯了,身材嚴重走形,東方珩就會改觀,到時,不必他們勸解,他自己都會急着納側妃。
轉頭看向皇后,皇帝沉聲道:“儘快爲湛兒選出側妃,三天後是黃道吉日,太子,湛王一起迎娶正、側妃,禮部已經在緊鑼密鼓的籌備,朕要大宴羣臣。”
“是。”皇后盈盈福身,美眸笑意盈盈,接過冊子仔細翻看,認真挑選着湛王側妃。
沈璃雪笑意盈盈,和東方珩碰杯喝茶,彷彿在慶祝作戰勝利,清冷中帶着深情的目光,美麗小臉上洋溢的明媚笑容,深深的刺痛了東方湛的眼睛,大手緊緊握了起來,稅利的目光陰沉的可怕:兩人聯合,確實厲害,這次讓他們逃過一劫,是他大意了,下次他一定會仔細計劃,他們休想再幸運的逃脫。
太子的正側、妃已經定下,東方湛的正妃和一名側妃也定下了,這次小型家宴吃的是賓主皆歡,也算成功。
午後三刻,大臣,貴婦,女子們都休息夠了,相繼離開了皇宮,東方珩,沈璃雪也出了皇宮,楚悠然迎面走了過來,墨色的眼瞳中滿是感激的笑意:“安郡王,璃雪,多謝你們幫我解圍。”
參宴之前,他們將宴會上會發生的所有事情都預想到了,一起制訂了反將東方湛一軍的計劃,計劃很成功,她逃脫了湛王的魔爪。
沈璃雪美眸一凝:“悠然,如果我沒有猜錯,東方湛盯上你了,你若是一直這麼雲英未嫁,總有一天還會落到他手裡,再想擺脫他,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東方湛大敗而歸,賠了夫人又折兵,心中惱怒,下次再製定計劃時,肯定更加完善,更加狠毒,他們想要破解,也會更加費時費力。
“我知道,我正在想辦法……”楚悠然低垂着頭,聲音也細若蚊蠅,青焰湛王勢力龐大,翻手之間就能捏死她,她一直在思索,卻想不出合適的辦法。
“悠然,你不是有心上人嗎?趕快向他表白心跡,你成了親,東方湛就會有所顧及,不能再明目張膽的對你出手了。”擺脫東方湛,唯一的辦法,就是楚悠然成親。
“我,向他表白?”楚悠然驚訝的看着沈璃雪,子女成親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矜持的官家千金,大着膽子向男子表白,是不是太驚世駭俗了些?萬一吃了閉門羹,就更丟人了。
“或者,你可以讓你父親試探試探那名男子的態度,如果他也喜歡你,你們就趕快成親。”楚悠然是古代千金,接受的是封建思想,女子向男子表達愛意,對她來說的確是驚世駭俗了些,她一時半會無法接受,沈璃雪就又想了一個委婉的方法。
楚悠然已經到了成親年齡,隨時都可以嫁人,無論用哪個方法都好,儘早嫁出去,纔是最重要的。
“那我回去後就向父親提提。”楚悠然一張小臉嫣紅如霞,談到自己的婚事,貴族女子們都會臉紅心跳:“安郡王,璃雪,告辭。”
楚悠然走後,東方珩,沈璃雪也走上了聖王府的馬車,坐在寬敞、舒適的車廂裡,沈璃雪頭靠着東方珩的胸口,微微蹙眉:
“看東方湛的態度,他承認了夜千媚是他的妹妹,應該是追上夜千媚了,夜千媚沒隨他回城,可能是被他安置到了什麼地方,咱們要不要派人查查看?”
“本王已經命人去查了,很快就會有結果。”東方湛離開醉仙樓出城追夜千媚時,東方珩就派了暗衛跟蹤,可惜都被東方湛發現,甩掉了,暗衛們追到南疆車隊時,東方湛已經趕來京城。
“沐國公被咱們抓到,牽連九族被滅,東方湛知道淑妃是他母親,她死在咱們手裡,他心中肯定更恨咱們,他的報復會越來越瘋狂。”沈璃雪輕輕嘆了口氣,擡眸看着東方珩:“我是不是不應該告訴他真相?”
“紙裡包不住火,就算你不說,他早晚也會知道,倒不如用它來幫幫朋友的忙。”
東方湛以前一直以爲是聖王,聖王妃的恩愛害死了李貴妃,現在變成沈璃雪,東方珩,還是死在他們聖王府人的身上,沒有太大的區別。
“沈燁磊,你幹什麼?”尖銳,熟悉的女聲傳來。
沈璃雪一怔,是她!
素白的小手掀開車窗向外望去,長且破舊的小巷子裡,沈盈雪穿着一身粗布的淺灰色長裙,衣衫微微凌亂,髮質枯黃,蓬蓬的,就像稻草,用一根竹筷子綰成最簡單的髮髻,挺着大大的肚子,一手扶着牆壁,一手扶着後腰,滿臉怒容的怒瞪着五米外的沈燁磊。
她飽滿的額頭上滲着細密的汗珠,嘴巴微張着,急促的喘息,顯然剛纔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撕扯。
沈璃雪皺眉:秦若煙已經離開青焰,沒有帶走沈盈雪麼?秦若煙性子古怪,凡事只有三分熱度,想必是折磨夠了沈盈雪,懶得再理她,臨走前,就放她離開,任她自生自滅了。
再看沈燁磊,手裡抓着一隻錢袋,快速打開,倒出一大把銅板,不屑的撇撇嘴:“怎麼只有這點錢?”
“嫌少你別搶啊,把銅板還我。”沈盈雪氣沖沖的挪動着腳步上前,就要拿回銅板。
沈燁磊小身體非常靈活,輕輕一轉,遠離了沈盈雪,理直氣壯道:“姐姐八九個月的身孕,眼看着就快生了,我拿這些銅板給你買點好吃的吧……”
“沈燁磊,你少蒙我,你拿我的錢,是想學那些紈絝子弟們進賭場揮霍。”沈盈雪尖銳的高叫,配上那張被曬黑的小臉,就像街上的潑婦。
“姐姐,別說的這麼難聽嘛,我是在爲咱們將來的美好生活鋪路子啊,你想想看,我天天辛苦的做小廝,一個月下來就拿那麼幾個銅板,咱們何時才能過上好日子?我隨那些紈絝子弟們進賭場,和他們打好了關係,將來謀個一官半職,你就是官員的姐姐了,說出去,多有面子……”沈燁磊淳淳善誘着,描繪未來的美好生活。
沈璃雪微笑,沈燁磊小小年紀,就開始算計了,真算計也好,假算計也罷,反正是有了那份心思,不愧是雷雅容的兒子。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聲:“沈燁磊,咱們被貶成了庶民,用的是奴籍,知道什麼是庶民不?就是青焰最低等的人,做官?你連科考的資格都沒有,做什麼美夢呢?”
沈燁磊一張小臉瞬間陰沉了下來:“就算做不成官,我也可以去做生意,纔不要天天做下人,任人差遣。”
“就憑你,文章讀不通,大字不識幾個,還做生意?賠死你。”沈盈雪不屑的撇撇嘴:“湛王府裡待遇不錯的,你就老老實實呆着吧,多學點本事,再說大話不遲。”
“你勸我在湛王府做下人,是不是想方便你勾引湛王爺?”沈燁磊瞟一眼沈盈雪高高隆起的肚子,滿眼不屑:
“你以爲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沈盈雪麼?拿鏡子照照你現在的樣子,臉黑如炭,發枯如草,眼睛呆滯無神,還挺着個大肚子,就像街上的大媽,湛王府裡隨便找出一名丫鬟都比你長的漂亮,高貴如湛王爺,怎麼可能再喜歡上你?”
“沈燁磊,你不要看不起我,我的臉型可是青焰第一美女,天天在外刷馬桶纔會曬成這副模樣,等我生下這個孽種,仔細打扮保養自己,一定可以再變回原來的樣子。”
沈盈雪輕輕撫摸着自己的小臉,有些粗糙,不復當初的細膩如瓷,但是,她的臉型沒變,仔細打扮打扮,一定可以恢復她水水嫩嫩,舉世無雙的美麗容顏。
她沒了高貴的嫡女身份,還有美貌,一定可以嫁給貴族公子做姨娘小妾,再也不必受這種苦了。“
”你還是先把肚子裡的孽種生下來,恢復了身材,再做美夢吧。“沈燁磊望着沈盈雪高挺的肚子,滿目嘲諷:”哪個貴族公子願意娶個大肚子的水桶腰回家。“
沈盈雪的小臉瞬間黑了下來,孩子是她被雷聰強暴的噁心產物,她恨死腹中的孽種了,在驛館裡被秦若煙折騰時,曾想過許多方法墮孩子,可這孩子的生命力好像很頑強,無論她怎麼跑,怎麼跳,孩子就是不掉。
昨天被放出來時,她也去看了大夫,大夫告訴她,她很快就要生產,再用墮胎藥,孩子會死,她也有危險,她只得打消墮胎的念頭,生下來吧,男的賣給生不出兒子的人家,女孩就賣給妓院,得來的銀兩,她正好可以用來保養、打扮自己。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湛王府做事了,姐姐,你自便吧。“沈燁磊數完手裡的銅板,撇撇嘴,全部塞進了錢袋裡,轉身欲走。
沈盈雪急行幾步,抓住了他的衣服,美眸噴火,憤怒的吼道:”把銅板給我,這是我僅有的一點兒錢了,你都拿走了,我吃什麼?喝什麼?餓死嗎?“
”鬆手!“沈燁磊目光一寒,不耐煩的轉過身,揮手去打沈盈雪。
沈盈雪趁機抓住了錢袋,咬牙切齒的用力拉扯:”把錢還我,還給我!“
”鬆手,再不鬆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沈燁磊恨恨的瞪着沈盈雪,怒氣沖天的大吼,他在賭場輸了賺來的所有銀子,好不容易有了翻盤的本錢,豈能放手。
沈璃雪搖搖頭,這姐弟兩人,在這麼困難的環境裡,應該相互扶持,相互鼓勵纔是,他們倒好,相互拆臺,還大打出手。
”你不找他們報仇了?“東方珩如玉的手指輕撫着沈璃雪柔軟的墨絲,如墨緞一般,柔軟順滑。
”我和他們,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他們落迫至此,也沒什麼好算計的了,讓他們這麼水深火熱的活着,已是最大的懲罰。“沈璃雪笑着搖搖頭,慢慢放下了車簾。
”啊!“沈盈雪懷孕八九個月,身形不及沈燁磊靈活,一不小心,錢袋被拉扯走,她笨重的身軀重重的蹲坐到了地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快速漫延開來,手捂着肚子,驚聲尖叫:”疼,疼,好疼啊。“
”別裝了,我可不會上你的當,我些銅板是我的了。“沈燁磊冷哼着,慢騰騰的轉過身,剛好看到沈璃雪放下車簾,她明媚的笑容,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看他落迫,她在幸災樂禍,賤人賤人賤人!
怒吼一聲,將錢袋往衣兜裡一裝,急步追了上去:”沈璃雪,你這個賤人,有種別跑,你給我滾下來。“
馬車裡的沈璃雪皺皺眉:”沈燁磊不長記性嗎?被打了這麼多次,還敢對我大吼大叫。“
”沈燁磊從小被嬌生慣養,養成了唯我獨尊的壞脾氣,一兩次的痛打,他是不長記性的。“東方珩凝深眼眸:”子默,去讓沈燁磊長長記性。“
他的妻子只是從沈燁磊面前走過,沒招他,也沒惹他,他居然不分青紅皁白破口大罵,真應該好好教訓教訓。
馬車停了下來,輕微的破風聲響起,馬車後方響起沈燁磊尖銳的慘叫聲,沈璃雪裝沒聽見,窩在東方珩懷裡,閉眼休息,沈燁磊身爲小廝,脾氣比少爺都大,是應該細細教教他規距。
不遠處的小巷裡,沈盈雪蹲坐在地上,身下流出一大灘鮮血,肚子傳來尖銳的疼痛,她嘴脣蒼白,額頭直冒冷汗,虛弱的呼救:”沈燁磊,沈燁磊,你回來,快滾回來,救救我!“
迴應她的除了寂靜,還是寂靜,鮮血越流越多,她倒在地上,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心裡吶喊,我不想死,救命,救命啊。
朦朧的視線中,走來一道高大的身影,他居高臨下的望着她,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喃喃呼救:”救……救我!“
高大身影冷聲道:”我可以救你,但你必須臣服於我,按照我說的去做。“
”我答應,我答應,求你快救救我!“沈盈雪連連點頭,眸中閃爍着點點希望。
男子冷冷一笑,抓起沈盈雪的胳膊,快速飛身離去,空餘半地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