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璃音雙掌運起濃烈的靈力,全是赤紅之色,再無往日的絢爛七彩。水棲寒的心如同被釘入冰凌,眉目間全是心疼,直到這一刻,水棲寒才發現,不過斷斷幾日時光,那個叫做聞人璃音的俏人兒已經融入自己的骨血了,從最初的心動喜歡,到了現在,已經是再也無法剔除的深愛,他想一輩子寵愛着她,命中註定的,他們只屬於彼此。
但聞人璃音已經看不到水棲寒的深情和心疼,殺意,侵染了她的血脈。靈力狂漲,發了狂的聞人璃音,能力已與水棲寒相差無幾,赤紅的光芒從之間射出,直奔水棲寒心臟。水棲寒飛速閃身躲開,沒有時間再有多餘的思緒了,若再不制住音兒,爲她除了心魔,後果不敢思量。
原色光芒由體內泛出,眸中紫色變得愈加澄澈,躲閃着聞人璃音一次次致命的攻擊,水棲寒抓住空隙騰空而起,雙手舉國頭頂,緩緩閉上雙眼,本能地結出一個陌生而又古老繁雜的手勢,至純至淨的神力狂涌而出,將聞人璃音包裹在內,將其禁錮。
聞人璃音被禁錮,無法自由活動,大怒,紅色光芒更盛,隱隱有突破禁制之勢,水棲寒看着發狂的聞人璃音,至純至淨之力流轉全身。
猛然衝至聞人璃音身前,用力擁她入懷,聞人璃音奮力掙扎,水棲寒固定好她的手腳,純淨的混沌之力襲向聞人璃音,漸漸化解了她周身的猩紅之光。
水棲寒周身的力量漸漸中和着聞人璃音周身的邪惡力量,半晌,聞人璃音停止了掙扎,水棲寒纔敢鬆口氣,輕輕喘息。看着聞人璃音變黑的眸子,水棲寒衷心地笑起來,思忖着音兒該醒過來了,水棲寒收起大半神力,免得不小心傷了她。
但凡事不會總是隨着人的想法而發生的,聞人璃音擡頭的瞬間,原本變黑的眸子突然紅光再現,兩指併攏再度運起紅色靈能,就要向水棲寒心臟插去。
水棲寒握住聞人璃音的手,心裡狠狠一痛,心疼地注視着她,“音兒,真的要殺我?”這時候的聞人璃音戾氣已消散大半,也是有些意識的,乍一聽那心痛的字字句句,聞人璃音心臟像是被利刃劃過,發力的手僵住,紅眸迷茫地看着水棲寒溢滿心痛的紫眸。
但心魔不是你小小地情緒就能抑制的。停頓只是片刻,心魔再盛,聞人璃音再次溢滿殺氣,準備着下一次的攻擊,水棲寒看着一心要殺了自己的聞人璃音,悲傷地眯起眼,對於愛人的決絕,他有些無力,第一次,他不想再抵抗任何危險了,即使他完全有能力再次制服聞人璃音。
可惜他纔剛剛愛上這個姑娘,還沒有來得及將她好好疼惜。
可惜他僅此一次的動心,還沒來得及告訴她,他很愛她。
可惜他答應過她,她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但他卻做不到拉她一起去死。
放開鉗制這聞人璃音的手,水棲寒深情地看向聞人璃音,只是寵溺地喚她:“音兒……我愛你。”紫色的淚珠,無意識地自水棲寒眼角滑落,現在他把命交給她了,活了二十年,等來了這麼一個妙人兒,也足夠了,只希望,她還沒有愛上自己,那樣在她醒來之後,也不會太過悲傷。
只希望,她能忘了自己。
聞人璃音擡手,再次朝水棲寒心口刺去,卻沒有再被阻攔。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水棲寒的淚滴落在聞人璃音的指尖,原色光芒環繞。水棲寒的情淚是最純淨之物,聞人璃音的紅色靈力散去,停住了攻擊,紅眸緊緊的鎖住溫柔注視着她的紫眸。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風過,兩人髮絲纏繞,美的驚心。
聞人璃音眸色恢復濃黑,大滴大滴的淚珠滾落,她顫着脣,語不成調:“爲什麼,爲……爲什麼你不躲,如果……如果我真的殺了你、殺了你……”
“音兒!”水棲寒知道她心魔已除,激動地擁抱着她,“我說過,我的命是你的,如果你要殺了我,我也是甘願的。”
聞人璃音止不住淚,紅了眼眶:“傻瓜……你這個大傻瓜……你以爲,我會獨活?”
水棲寒心裡一暖,溫柔地吻着她的發,輕撫着她的背,爲她順氣:“對,我是傻瓜,遇上了你,我就只是個普通人了。”
聞人璃音狠狠地吻了吻水棲寒淺笑的薄脣:“寒。我愛你。”
水棲寒不滿於這樣的蜻蜓點水,低頭,噙住那張微啓的紅脣,有力的舌尖探入檀口,纏住粉舌翻攪着,聞人璃音沉吟,黑眸泛着一抹水光,熱情地回吻着。
不知道吻了多久,水棲寒慢慢放開癱軟在他懷裡的聞人璃音,輕輕撫着她的長髮,語氣是說不盡的溫柔和寵溺,帶着點點的霸道,卻讓聞人璃音暖了整顆心:“傻丫頭,有了我,你就不是一個人了,以後若再碰上什麼事情,你不準再說讓我離開的話了。有我陪着你,什麼都不用擔心了,嗯?”
聞人璃音擡頭,她泫然欲泣的看着他,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水棲寒心一緊,軟軟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撒嬌:“是啊,我不是一個人了,我的心裡住了個你了,我不會再放開你了。”水棲寒笑開了:“寶貝,我愛你。”聞人璃音臉頰微紅,含淚而笑:“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找了條小溪,兩人簡單地洗漱了下。剛剛的打鬥還有哭泣,讓聞人璃音的小臉黑一塊,灰一塊,霎時可愛,水棲寒溫柔地給她擦乾淨。折騰了半天,兩人都餓了,水棲寒插了只肥美的大魚,擁着聞人璃音坐在樹下烤了起來:“音兒,你爲什麼會有心魔。”
聞人璃音淡淡地笑了笑,眼神有些縹緲:“寒,我是帶着上輩子的記憶出生的。”頓了頓,聞人璃音自嘲的笑笑:“那時候我才五歲,有一個殺手組織看重了我的哥哥,想抓回去培養,但是我的母親,呵呵,她用我來跟那羣人作交換,他們同意了,所以,我代替哥哥進入了這個殺手組織。在那個密室裡,有好多小孩子,我們互相殘殺,不想自己死就只有別人死。那時候我才五歲啊,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就與別人和自己的血液爲伍了。五年來我沒有過任何表情,麻木地殺人,受傷,直到十歲那年,我滅了這個組織滿門,看着滿地的屍體的血液,五年來,我第一次笑了,心魔,怕是在那個時候種下的吧。”
水棲寒眼裡盡是殺氣,冰冷的氣息四處蔓延,迷林裡一些兇殘的動物都跑開去,以前他錯過了,但音兒以後的人生裡,他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若有人膽敢對她不利,他必定讓那人……灰飛煙滅!
聞人璃音撫上水棲寒冷冰冰的臉,“傻瓜,現在都沒事了啊,心魔已除。”聞言,水棲寒緩和了臉,心疼地再次吻上她。聞人璃音勾起脣,這個男人,她也會好好守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