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牀上的聞人璃音終於動了動,睡飽了的小臉上全是滿足的神色,緩緩睜開眼,還有些迷糊,看着已經全黑了的天色,有些訝異,她只是在寒的懷裡趴了一會兒,怎麼就到牀上來了?
藉着夜明珠的光,聞人璃音細細打量着所處的地方,認出這裡是“溫柔鄉”,手往旁邊一挪,意外一碰到了某個物體,挑眉朝下看去,心,爲所見到的畫面顫了顫。
如蟬翼般的睫毛遮住了輕輕閉起來的雙眼,留下兩排淡淡的陰影,絕美的紫眸即便是閉上了,也掩不住那份美好,微微勾起的脣角比醒來時更讓人心動,似是懷着某份美好的記憶入眠,俊美的臉因爲枕着手臂而睡,讓嘴脣微微嘟起,在淡淡的夜明珠的光亮下,安睡的他少了平日的囂張邪魅,多了幾分可愛。
聞人璃音很少能看見他的睡顏,一般她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今天看見了這幅畫面,便再也移不開視線了,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他,像個青澀的小女孩看見了自己喜歡的男孩般,心跳加速,臉蛋紅撲撲的。
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聞人璃音承認自己被他色誘了,沒想到這妖孽就是睡着了也這麼好看,各種的嫉妒啊,看了看他白瓷般的肌膚,她色心大起。
稍稍低下頭,聞人璃音壞壞一笑,對着他的臉輕輕吻了吻,然後快速擡起頭,像只偷腥成功的小貓般,笑得得意。
“音兒,爲夫的臉蛋,嚐起來口感如何?”沒等她得意夠,便聽到某男懶洋洋的聲音,水棲寒緩緩起身,伸了個懶腰,慵懶地笑着,戲謔地看着剛剛偷親自己的某人。
“還不錯。”聞人璃音也沒什麼尷尬,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臨了還砸吧了下嘴,以表她剛剛說的話的可信度。
水棲寒見此,失笑道:“你還真不害臊。”
“害臊?跟了你那麼久,我早就不知道倆字兒怎麼寫了!”聞人璃音爬到牀邊,下了牀,輕哼道。
水棲寒無奈地笑着,對她的話不置可否,緩緩站起了身,卻覺得腰間有些酸脹,微微蹙起了眉。
聞人璃音見此,有些心疼地蹙眉,兩手放在他的腰間,輕輕爲他按摩着,嘴裡嗔怪道:“趴着牀睡,能舒服纔怪,虧你還睡得那麼舒服。”
水棲寒溫柔地笑着,認真地看着她道:“因爲你在旁邊,所以纔會睡得那麼舒服。”
聞人璃音動作的手一僵,擡起頭看向他,卻撞進了他如水溫柔的紫眸,心裡有些發熱,有些幸福地笑着,在夜明珠光芒的襯托下,愈發出塵輕靈。
水棲寒見她如此,嘴角笑意加深,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不若平時的熱情似火,只是淡淡的一個吻,卻將他的愛意全都傳進了她的心底。
這幅畫面是非常美好的,但這世間上總是有那麼一些人,是專門用來打破美好的事物的,這不就來了一個,不,是一羣。
“主子!”
“主母!”
“出事了!”
沐哲、沐柔和採墨跑到溫柔鄉門口,大力敲着門,顯得很是急促。
水棲寒惱怒地擡起頭,將聞人璃音往懷裡一扯,對着門一揮手,大門突然打開,敲門的三個人一個重心不穩就要跌倒在地。
聞人璃音睡飽了心情好,好心地凝聚一團彩光托住了三人,才免了他們五體投地的大禮。
“唔,謝謝主母!”採墨站穩以後,趕緊道謝。
“出什麼事了,慌慌張張!”水棲寒涼涼地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但聲音裡卻不掩危險的氣息。
三個人齊齊朝後退了一步,最後還是沐哲大着膽子上前回答:“主子,今晚有人刺殺皇上。”
“嗯,然後呢?”水棲寒緩緩坐下,淡淡問道,臉上沒什麼激動的表情。
聞人璃音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這到底是真不孝順呢?還是太相信他那皇帝老爹的能力,認爲他不會受傷?
“皇上沒事兒,右相幫他擋了一刀,他們也抓住了刺客。”沐柔有些擔心地看了水棲寒一眼,想說什麼,又給嚥了下去。
“繼續。”水棲寒知道他們還沒說完。
“那個刺客說……”採墨咬咬牙,還是說了:“他說他是弒霄殿的人,而且在他身上也搜出了玉牌。”
“嘖嘖,這麼說,寒啊,你們弒霄殿裡是出了叛徒了。”聞人璃音聞言,忍不住感嘆,這年頭,叛徒無處不在啊……
“音兒,你說你爹爹玩的是哪一齣呢?”水棲寒挑眉笑道,擋刀?好一個忠臣啊。
“呵,還能是哪一齣,離間鈺魂和弒霄殿唄,這兩大巨頭相鬥,雙雙衰弱,那隱藏的那一方可就受益匪淺啊。”聞人璃音喝了口茶,幽幽道。
“音兒說,你爹幫的是哪一方呢?鳳臨國?”水棲寒看着她,輕聲問道。
“無念雖然是帶着任務來的,但恐怕跟這事兒沒關係,要我猜的話,這事兒跟那渡勝倒是脫不了關係。”聞人璃音想了想,說出心裡的想法。
水棲寒笑意加深,紫眸輕輕眯起,果然是他的音兒,跟他想得一樣,這渡勝啊,眼裡的野心太大了,遮都遮不住,這倒讓他想起了錦帛城的那個城主。
“寒,我有點好奇了。”聞人璃音雖猜出個苗頭,卻不知道渡勝他們到底要玩些什麼,多少有些好奇。
“呵,那還不簡單,咱們去宮裡走一趟。”水棲寒起身,拉起了聞人璃音。
“好。”聞人璃音站了起來,對水棲寒的建議表示贊同。
“啊,對了,沐柔啊,你去把天牢最裡面的那個牢房收拾下,舞墨要在那住一段時間。”水棲寒走到門邊,突然想起了件事,停下轉頭看向沐柔。
沐柔嬌媚的小臉一愣,呆呆地看着水棲寒:“主子,您這是什麼意思?”
“當朝左相被證實是弒霄殿之人,設計讓弒霄殿的人刺殺當今聖上,罪無可恕,打入天牢,等候發落。”水棲寒邪氣勾脣,淡淡道。
“那主子不救他?!”沐柔擔心地問道。
“救了他,這戲要怎麼演下去?”聞人璃音白了她一眼,關心則亂啊,她可不覺得這丫頭是個笨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剩下的她自己慢慢琢磨吧。
水棲寒對着聞人璃音淡淡笑了笑,摟着她離開了。
採墨見兩人離開,看着依舊擔心的沐柔,無奈道:“你就那麼不相信舞墨?”
“對哦,我怎麼那麼笨。”沐柔聞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下大罵自己剛剛犯傻。
沐哲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調笑道:“柔姐姐很聰明,但一碰上舞墨哥的事兒,就會情不自禁的犯傻!”
沐柔聞言,媚眼一眯,突然對着沐哲笑得嫵媚,美得勾人心魄。
沐哲見此,身子狠狠一僵,運足了靈能飛身逃跑了。
“柔姐姐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對我用媚術!”
“哼,算你跑得快,不然非卸了了你下巴!”沐柔叉腰站在門口對着天空大罵,哪還有剛纔半分的嬌媚。
採墨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本性難移啊,她這潑辣的性子虧舞墨能受得了,想到這兒,她又想起了白天落荒而逃的醉墨,忍不住輕笑出聲。
沐柔怪異地看了她一眼,直讓她發窘,輕咳兩聲,迅速離開“溫柔鄉”。
“老頭?沒事兒吧?”水棲寒摟着聞人璃音大大方方地進了皇帝的寢宮。
水忘涯剛幫月寒卸下一頭的飾物,轉頭看向水棲寒,挑眉道:“難得你這麼孝順,還知道來慰問我這老爹了。”
“老頭哇,本太子來看你啦。”水弄雲也趕到了,看着沒事兒的父母,悄悄送了口氣,調笑道:“你怎麼不有點什麼呢?這樣本太子就能當皇帝了,榮~華~富~貴~啊~”
“呦呵,你想要皇帝的位置?那趕緊的,我這就寫詔書去。”水忘涯聞言,樂了,麻溜地起身。
“忘涯,你就消停下吧,老逗雲兒。”月寒轉過身,瞪了他一眼,輕聲道。
“好吧。”水忘涯撇撇嘴,認命道。
“呵呵,娘啊,您沒事兒吧。”聞人璃音走到月寒面前,上上下下爲她檢查了一翻。
“娘沒事兒,倒是音兒你啊,可真把娘給嚇壞了,突然暈倒,還差點被寒兒……”說到這兒,月寒瞪了水棲寒一眼。
“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寒他又不會真對我怎麼樣。”聞人璃音笑了笑,爲自己男人辯解。
水棲寒溫柔一笑,摟過她,對着他家娘挑了挑眉。
“唉,娘老了,你們的事啊,娘不管咯。”月寒無奈笑笑,感嘆道。
“誰說的,娘怎麼會老,娘永遠年輕呢!”水舞漾緩緩走了進來,笑着對月寒道。
“平時還說你們一個個都是沒良心的,沒想到今天給老爹我這麼大的驚喜,都來看我們了。”水忘涯笑得得瑟,看得月寒一陣無語。
“那是爹爹你眼神不好,看不清我們孝順的本質!”水採薰也到了,一身紅衣風風火火的,身後跟着個張公公。
水採薰瞪了張公公一眼,聞人璃音見此一笑,感情大姐還沒消氣哪?
“多大個事兒啊,都回去睡吧。”水忘涯不在意地揮揮手,覺得打擾到他們的休息時間了。
“老爹,人都來齊了,就着把事情商量下吧。”水弄雲撇撇嘴道。
“什麼事情?”水忘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有關弒霄殿刺殺您的事兒啊!”水弄雲挑眉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忍不住瞟了瞟淡定的水棲寒。
“趕明兒個滅了那什麼弒霄殿就是,差點傷了月寒呢。”水忘涯不在意道,看了看月寒,眼裡閃過殺意,剛剛那刺客差點就傷到了她。
“老頭兒,你真要滅弒霄殿?”水棲寒突然出聲,慵懶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懶懶地看着水忘涯道。
“爲什麼不滅,留着也是個禍患。”水忘涯撇撇嘴,不屑道。
“爹啊,那也得您有這個實力纔是啊,弒霄殿可不是軟柿子哦~”聞人璃音也坐了下來,挑眉看着水忘涯。
水忘涯奇怪地看了聞人璃音一眼道:“兒媳婦啊,你這是不相信爹?”
聞人璃音但笑不語,水棲寒也是玩味的笑着。
這看在月寒眼裡也很是奇怪,今晚上是怎麼了?剛剛遇上行刺,小兒子和兒媳怎麼又不正常了?
水採薰涼涼地看了自家小弟一眼,冷哼兩聲,對着自家老爹陰陽怪氣道:“爹啊,你知道着弒霄殿的殿主是誰不你就滅了人家?”
“誰啊?天皇老子都不管。”水忘涯冷哼一聲,不屑道。
“唉,可惜他不是什麼天皇老子,反倒是他該喊你一聲老子……”水弄雲見自家大姐那模樣,心下知道她已經知道小七的身份了,幫着道。
水忘涯一愣,將他們的話串了串,視線緩緩移向一旁悠哉和着茶的小兒子,眼裡閃過訝異。
“臭小子!你瞞我的就是這個?”
“我可從來沒瞞着你啊,是您老眼昏花了,沒看出來而已。”水棲寒聳聳肩,無辜道。
“……”
“……”
“……”
此話一出,大殿內一片安靜,齊齊對水棲寒這厚臉皮無語。
“那你幹嘛不早說!”水忘涯怒吼道,覺得自己被騙了。
“你沒問。”水棲寒四兩撥千斤地頂了回去。
“你爲什麼不主動一點,這樣我也不用老擔心你會溺死在溫柔鄉里了!”水忘涯忿忿道,就連愛妻的輕聲安慰都無視了。
“老頭,小七在弒霄殿的住處就叫‘溫柔鄉’,死在裡面也很正常不是?”水弄雲閒閒地插嘴,絲毫不覺得自己在火上澆油。
“什麼?那麼孃的名字?”水忘涯兩眼一瞪,驚訝道,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危險地眯起眼,看向水弄雲:“太子啊,聽你這麼說,你好像早就知道了?”
水弄雲一愣,尷尬地笑了兩聲,眼珠轉了轉,試圖轉移怒氣:“老爹消消氣,這事兒大姐也知道的!”
“什麼?薰兒也知道?”水忘涯又瞪向水採薰,見她閃避的眼神,心裡明白了,說白了,就是誰都知道,就他不知道就對了!
月寒看着鬱悶的丈夫,心疼地給他拍着背,皺眉瞪了水棲寒一眼。
水棲寒摸摸鼻子,不在意地聳聳肩,娘啊,這回給老爹氣受的,可不止是他一個啊。
聞人璃音看着一臉無辜的水棲寒,狠狠地垂下了頭,感嘆着造物主的神奇,竟能造出這麼個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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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鄉,溫柔鄉,小呆一點都不猥瑣,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