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三王子徵求氆氌族國王的允許是烏蘇雅的意思,實際上便是先拖延時間,沒想到氆氌族的回信卻來得這麼快,而且連聘禮也一併送了過來,若是薄可萱和霍滿江的事情沒有談成,侯府想重新替薄可萱物色別的對象,恐怕就來不及了。
烏蘇雅忍不住在心裡暗叫一聲好險,便聽三王子接着說道:“還有一件事時候也不曉得的,小王在收到信以後便進宮去見了貴國的皇上,皇上已經答應小王的請求——給小王和貴府的小姐賜婚,這樣一來,這份訂婚信物,送的還早嗎?哈哈哈······”三王子見侯府衆人各個臉色突變,忍不住高興的大笑了起來。
“你,你說什麼?”太夫人是最受刺激的一個,渾身一震,扶着椅背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臉上血色一下退的乾乾淨淨,嘴一張還打算再問什麼,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太夫人!”烏蘇雅一驚,起身趕緊走了過去,太夫人的身邊已經圍了接過丫鬟,掐人中的掐人中,扇扇子的扇扇子,還有從羅漢牀邊的小立櫃裡取鼻菸的,正廳裡一下子忙亂了起來。
薄非陽惡狠狠的看了三王子一眼,眼神如銳利的冰刀一般,冰冷鋒利,三王子的笑聲一滯,狀若無事的摸了摸鼻子,視線卻不敢與薄非陽相觸,只高傲的昂着頭。
“娘!”薄非陽顧不上打理三王子,快步走到太夫人身邊,見太夫人在鼻菸的刺激下已經咳了幾聲悠悠轉醒,只是神智還不太清楚,忙轉頭對旁邊手足無措的丫鬟道:“還站着做什麼,趕緊請太醫!”
“是,是!”小丫鬟嚇了一跳,忙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
“先把太夫人扶進去!”烏蘇雅也忙說道,指揮着丫鬟們七手八腳的把太夫人扶進了內室,又看了薄非陽一眼,這才一轉身跟了進去。
屋子裡只剩下薄非陽和氆氌族三王子以及他帶來的兩個侍從,雖然明明自己的人數多,可是薄非陽一臉的蕭殺之氣,卻依然讓三王子一陣膽寒,咧了咧嘴角原本打算擺出一副得意的笑,臉上的肌肉卻僵硬的發抖,讓他的笑臉怪異的看上去就像中風抽搐一般。
三王子心裡一陣氣敗,明明是他佔了上風,可是薄非陽卻一點也不示弱,氣的他乾脆臉一板,放聲道:“事已至此,忠勇侯還是不要再掙扎了,貴國皇帝的聖旨想必很快便會送到府上,這門親事侯爺是拒絕不了的了,侯爺還是趕緊爲貴府小姐準備嫁妝吧,等聘禮到達京城,小王也會第一時間送到貴府。哼,侯爺在奪走敝令,又在宴會上羞辱小王的時候,便應該想到會有今日,難道齊達,不對,是賈嬰,難道賈嬰沒有告訴侯爺,小王一向肚量小,吃過的虧,一定會討回來嗎?今日想必貴府的壽宴也辦不下去了,小王也不想在這礙着侯爺的眼,告辭!”三王子說完不等薄非陽反應,揚眉右手扶胸,微微一彎腰,眼睛卻直直的望着薄非陽,好像說完這段話後,他便成了勝利者一般,終於嘴角一揚,帶着侍從轉身朝門口走去。
“三王子!”還沒等三王子走到門口,薄非陽冰冷的聲音便在他的身後響起。
三王子頭皮一緊,下意識的迅速轉過身去,就連他身旁的兩個侍從也一臉防備的轉過身來。
薄非陽卻站在原地動也沒有動一下,只是冷冷的望着三王子,鼻子裡輕輕一哼,不帶任何感情的道:“三王子不要忘了,這裡是大宇朝,而你,只不過是個回不去的王子,即使身份尊貴,在大宇朝,也不過是個······”
薄非陽後面的話沒有說完,也正是因爲沒有說完,才留給人無限遐想的空間,而這個遐想的空間,卻能讓三王子頭皮發麻,他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惹了不該惹的人,做了不該做的事了······
氆氌族三王子一走,薄非陽便進了金輝堂內室,太夫人已經醒過神來正掙扎的要起身去跟三王子拼命,被丫鬟們連拖帶拽的按在牀上,一見到薄非陽進來,太夫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衆人還以爲她冷靜了下來,剛放了手,太夫人卻趁機拿起旁邊的枕頭朝薄非陽扔了過去,嚇了烏蘇雅一跳,好在沒有扔到,氣的太夫人指着薄非陽大罵道:“你是怎麼做大哥的,連自己的妹妹都護不住,可萱和霍滿江已經合過八字,媒人也有了,就差定日子了,你曉得你妹妹對這樁婚事報了多大的希望嗎?這個時候告訴她成不了,要去嫁給那個該死的蠻子王子,你是想要她去死啊,你,你,你乾脆讓我死了算了!”13acv。
薄非陽站在屋子中間面無表情的盯着太夫人沒有動,烏蘇雅看着他沒落的身形心裡一陣刺痛,擡腳便往太夫人的牀邊走,卻被裴嬤嬤拉住,她也不掙,冷冷的瞪着太夫人道:“太夫人也曉得侯爺是可萱的大哥嗎?那爲何太夫人就不願意相信他一定會護着可萱,偏偏要相信那個蠻子王子的話?”
三子的許江。太夫人被烏蘇雅的話一驚,愣愣的問道,還沒有等她說完,薄非陽便開口道:“不,皇上已經下旨賜婚。”
太夫人又是一愣,臉上一陣急怒,狠狠的瞪了烏蘇雅一眼,視線從她的肚子上滑過,頭一偏又落在薄非陽的身上,什麼也不顧的叫道:“你既然都已經曉得皇上賜了婚,竟然還能這麼冷靜的給我辦壽宴,要是曉得可萱命這麼苦,我還辦什麼壽宴啊!我攏共就這麼一個閨女,你們也太狠心了,不就是沒有分祖產給你們嗎?不就是要你們送她座宅子嗎?你們這麼這麼狠的心啊,不甘願就算了,白白給了可萱希望,又要讓她希望破滅,你們是想害死她啊!我可憐的閨女啊······你這麼有這麼狠心的大哥啊······”0561
屋子裡只剩下太夫人的哭號聲,丫鬟們一個個低着頭盯着自己的鞋尖,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夠了!”烏蘇雅一聲斷喝打斷太夫人的哭號,她再也忍不住了,甩開裴嬤嬤的手,氣憤的走到薄非陽的面前,默默的看了他一眼,見他對自己搖了搖頭,卻不管不顧的轉頭瞪着太夫人道:“太夫人這麼說也不怕讓人寒心嗎?你擡頭看看現在住的屋子,再看看旁邊站着的丫鬟,伸手摸摸你睡的牀,身上穿的衣裳,哪一樣不是侯爺拿命從戰場上拼回來的,你享受着侯爺用命換回來的一切,你又爲他做了什麼?作爲家裡的大家長,你不僅不管家裡的事,還縱容妾室肆意妄爲,一有什麼事就想息事寧人,也不管事實真相,成天就會護着小兒子,寵着小女兒,風華院裡的通房丫頭還少嗎?瓊瑤閣裡的事還不夠多嗎?侯爺可曾說過你一句?現在有一點事你就大呼小叫不管不顧的指責他,你可有爲他想過半點?可萱是你的閨女,侯爺就不是你的兒子嗎?”
“他······他是我生的兒子!”太夫人被烏蘇雅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拍着牀板氣急敗壞的叫道:“你這個女人,這裡沒有你說話的地方,我們家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沒有家教的,還沒有嫁人便與人勾勾搭搭,我······”
“夠了!”太夫人話還沒說完,薄非陽一聲怒吼打斷她的話。
屋子裡的丫鬟們嚇的渾身一抖,頭垂的更低了,恨不得把自己隱形,就連太夫人也被薄非陽的怒吼嚇了一跳,一臉不敢相信的望着他。
“娘可以說我,我可是年高的兒子,娘就是打我,我也不會還手,可是娘不能說蘇雅,她是我向皇上求來的,是清清白白嫁進侯府的侯府主母,,她進侯府到現在沒有半點不是,沒有人能說她的不是,娘也不可以!”薄非陽面沉如水的望着太夫人,字字清晰的說道,每個字就像是從牙縫裡出來的一樣,感覺烏蘇雅微涼柔軟的小手滑進自己的手心,相爺沒想的緊緊握住。
“你······你們······”太夫人渾身顫抖的指着眼前十指緊扣的夫妻二人,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娘!”薄可萱聽聞太夫人被氆氌族三王子氣的昏倒趕了過來,一進來才發覺氣氛不對,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薄非陽和烏蘇雅,又看了看太夫人,這才移動腳步走到太夫人的牀邊安慰她道:“娘,皇上給氆氌族三王子賜婚的對象不是我,大哥已經跟皇上商量好了,把氆氌族大王子獻給皇上的女人認作侯府的你的女兒,大哥的妹妹,皇上是要給她和三王子賜婚!”
“真的?可······可是那個蠻子王子不是說,他是早上才向皇上求的旨意嗎?你怎麼就曉得了?”太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望着薄可萱,這轉變也太快了,快的有點······有點讓她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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