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點頭,笑道:“這望江樓是主子名下產業的一小部分。”主子超有錢,六姑娘,你有沒有很心動,這纔是他的心裡話。
程悅心下確實又些詫異,這不由得讓她想起之前來望江樓的那一次,也是遇見了白墨卿,莫非上次傳過來的紙條上面的詩句便是白墨卿所做,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別有深意的看了眼白二,她才跨進去。
剛跨進去,一名中年男子便迎了上來,男子約莫四十歲左右,一身長袍,國字臉,小眼睛,嘴角上方兩撇小鬍子,通身儒雅,竟沒有半點商人的市儈。程悅猜測他便是望江樓的掌櫃,上次她可沒見到他,這次他竟然親自來迎接自己,想來是因爲白墨卿與他交代一番,程悅頓時覺得頭有點大。
“這位是將軍府的六姑娘吧,在下是望江樓的掌櫃李原。主子已經在樓上雅間等候,請隨在下來。”語氣也是恭恭敬敬。
程悅點點頭,到沒有感到受寵若驚,但多多少少有點不好意思,遂道:“有勞了。”
倒是李原受寵若驚道:“這是在下應該做的,以後六姑娘來望江樓用飯,只管上樓上雅間。”
程悅忍不住笑了,“你與我說話不必如此拘謹,像這位和我一樣說話便好。”她口中的這位自然指的是一直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的白二。
李原看了眼白二,心想他可不敢,若是被主子知曉了,有白二受的,不過白二好像也不怎麼怕主子,是被主子懲罰的慣犯,不過偏生他本事大,又自小跟在主子身邊,不然也不可能擔任護衛隊的頭兒。
心下這樣想,嘴上還是恭敬的應道:“六姑娘說的是,在下會注意。”
程悅無奈的撇了撇嘴,注意?你注意個屁!你方纔這樣說話和先前有何區別,不過她也懶得再開口,反正說來說去也沒用。
一行人很快來到二樓一間雅間外,李原敲了敲門,恭聲道:“主子,六姑娘來了。”
很快裡間便傳來一道清悅淡漠的聲音,“進來吧。”這話裡頭的‘進來’可只是讓程悅一個人進去。
李原從外面推開門,便讓到一側,程悅前腳剛進,不等跟在她身後的翠花跟進去,門便被關上了,相應的翠花也被攔在了外面。
九皇子對於翠花來說可謂是熟悉又陌生至極,經常能聽到他的名號,可就是到現在,她連一面都不曾見到過。
李原極會做人,也極會看人臉色做事,他也知曉六姑娘對主子的重要性,可方纔看到六姑娘,總是她情緒掩藏得再深,他還是看出了她眼裡的無奈,換句話說就是她對自家主子無感,甚至不想和主子扯上關係。
雖主子明面上不受皇上寵愛,但他們這些長時間跟隨主子的人,都知曉皇上在私底下萬般討好自家主子,可主子不屑那又有什麼辦法,時間一長九皇子不受寵的流言便傳了開來,九皇
子不受寵,現在幾乎已是人盡皆知,這六姑娘不願意和主子來往,莫非是因爲主子失寵?若是這樣,不來往也罷!可主子看人應該不會錯,且白二還在主子身邊陪着,若是六姑娘真是那樣的人,那主子應該會瞧不上她纔是,哪裡會巴巴的上前討好於她。
六姑娘想來是個極好的姑娘,既然她現在還看不上自家主子,那從她的丫鬟入手對主子也是極有利的,心下過了一遭,面上立馬笑道:“這位是翠花姑娘吧,主子在裡間與你家姑娘大概要說很長時間的一段話,還要用飯。你站在門外等着也無聊,我們去另一邊吃點菜如何?”
翠花完全鎮定不了,能被望江樓的掌櫃親自招待是何等的榮幸啊,可姑娘在裡間不會有什麼事吧,她可是個極衷心的奴僕,就這樣拋下主子不大好吧,可望江樓裡的菜有多美味京裡頭的人都清清楚楚,一時間猶豫不定,不知如何回答纔好。
李原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善解人意道:“翠花姑娘放心,我家主子不會對你家姑娘做什麼的,我們就在不遠的地方用飯,要是裡間有什麼動靜也能及時趕過來。”
翠花一想也是,姑娘雖然只有八歲,可鬼點子多的是,本事也不小,要想欺負她也得看看那人的本事大不大,且自家姑娘還沒開始發育呢,這九皇子也不可能對她做出什麼事來不是?她在心裡一番自我安慰完畢,終於覺得安心多了,遂笑着跟李原去了另一邊用飯。
白二也想走啊,可他還得在這裡守着,他看着李原和翠花的身影越走越遠,心裡哀嘆,李原這諂媚的老傢伙,自己來這裡這麼多次,他就沒有主動邀請過自己一次,不過沒關係,他自力更生,照樣能吃得到這裡的好酒好菜。
程悅一進門入目的便是少年坐在窗邊、手支着下巴的側影,陽光照在少年身上,通身如覆上了一層光暈,襯得少年的膚色瑩白如玉,美不勝收,她看得一個愣神,不妨少年突然回眸一笑,三月春光也不過如此,那一刻,她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的有力又急速的跳動了幾聲。
等回過神時見少年的笑意已然收斂,又恢復了以往的面癱模樣,若不是她的心臟還留有方纔的震撼,大概會以爲方纔所見之景不過是南柯一夢,她禁不住搖了搖頭,暗歎果真是美色惑人,定了定神才朝少年走過去,坐到了他的對面,開口道:“九皇子,您找我有何事?”
白墨卿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方纔他之所以會那般做全是白二替他出的主意,說那般做必定會吸引六姑娘的注意,說不定六姑娘就會喜歡上他,可若是她真的對自己抱有好感,又爲何以九皇子稱呼自己,“小六兒,我們不是曾經約定過,沒有外人在的情況下你就叫我墨卿嗎?”
程悅一聽他這麼叫自己,感覺渾身都不對勁兒了,無奈妥協道:“墨卿,你能不能別叫我小六兒,你還是叫我悅兒
吧。”
白墨卿立馬點點頭,叫的頗爲順口,“悅兒。”
程悅覺得自己一定是產生了錯覺,她總覺得自己聽出了那麼點兒竊喜的味道,好像他是故意這麼叫,好讓自己主動提出似的,擡眼便見他一臉面癱的看着自己,更加肯定方纔肯定是自己產生了錯覺,對,是錯覺,“你還沒說你叫我來到底所謂何事?”
白墨卿從身後取出一個錦盒,遞給程悅,道:“送你的,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程悅接過,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便低頭打開盒子,入目的便是火紅的皮毛,漂亮炫目至極,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皮毛柔軟極了,只看了一眼摸了一把她便立即喜歡上了,不過就算再喜歡有些東西也不能亂收,尤其是知道了他的心思後,她開口道:“送這麼貴重的皮毛給我?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火狐的皮毛吧,且髮色這麼純的火狐可極爲難得,我雖然很喜歡它,但我也不能無緣無故就收下它。”說罷便合上蓋子,又遞給白墨卿。
白墨卿皺了皺眉,“送你的,你還給我作甚?”
這火狐皮是從別的小國進貢上來的,他去給父王請安的時候恰巧看到,只一眼他便覺得這火紅的顏色一定與丫頭很相配,且天氣漸漸冷了,到了冬日披在身上更是暖和。從不曾向父皇開口要過東西,這一次,卻主動開了口,到現在他都記得父皇那詫異和激動的神色,見他要了,立馬便同意了,可現在他要送的人卻不要,明明她見了它臉上滿是喜色。
程悅嘆了口氣,“這麼和你說吧,我就算長大了也不會成爲你的媳婦,你還是歇了這麼心思吧,這個還給你。”見他還不肯接錦盒,她便把它放到了桌上。
白墨卿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僵硬,“你爲何不願意?我可有哪裡做得不好?”
白二聽牆角聽得直樂,心想主子哎,你真是笨呦,她不肯收擺明了就是怕你對她還有那種心思,可你偏生還承認了,她如何還肯收,不過自己也納悶,這六姑娘到底哪裡看不上自家主子?
程悅也不跟他饒了,直接說開了,“我這一世不願與皇家扯上關係,只願以後找個老實本分的,安安生生的過一輩子,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可聽明白?”
白墨卿臉上神色微動,卻不曾開口。
程悅心想這下他該徹底死心了吧,剛要站起身便聽他道:“你爲何不願與皇家扯上關係?若是你願意嫁與我,我這輩子絕不負你,今生今世只會有你一人。”
程悅受到的震驚不小,詫異的張大眼瞪着白墨卿,磕磕絆絆道:“你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我方纔所說的話可沒有半點玩笑之意,且我的要求只第一條你就不符合,你不是問我爲何不願與皇家扯上關係嗎?那我且問你,你的婚姻能自己做主嗎?縱使你現在許了我諾言,那你保證之後都不會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