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香臉色猛的變了幾變,最後惱羞成怒道:“你胡說什麼?我會嫉妒她?笑話!總之,程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不答應,那便由你替她進牢獄。”她伸手指向躺在榻上的兩人,“他們現下可還都躺在那,也不曾清醒,而你們那一人都不曾受傷,你說誰聽了不會覺得你們是故意的?”
程悅沒了耐心,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只要有腦子的都能發現此事存着蹊蹺,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將我送進牢獄!”言罷,她便坐了下來,端起茶盞喝了口水,不再理楚天香。
她竟然敢說自己的是個沒腦子的?楚天香立馬就要發火,這時,醫館外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很快,一行人便走了進來,醫館外的學徒攔都攔不住。
楚天香回頭一看便瞧見了自家父王,立刻就跑過去告狀,她擡手指向坐在凳子上的程悅,氣憤道:“父王,就是她,就是她指使車伕,讓車伕縱馬撞了我,好在紫雲即使護住了我,現下紫雲還昏迷着呢,大夫說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言罷,她眼睛便紅了,好似真的是在替她的丫鬟紫雲鳴不平!
白紫襄聽到她說這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隨後走到程悅身邊,“程悅,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程悅搖了搖頭,“我沒事,含情在兩輛馬車相撞前將我救了出來。”頓了下,她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這次的事是有人要故意針對你們寧親王府和楚王府。”她擡眸往白年禹那邊看了一眼,開口道:“此事別告訴我哥哥他們,我怕他們擔心。”
白紫襄見她沒事心下這才鬆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程悅,你哥哥已經知道了,他們現下去了馬車相撞的地方,想來片刻後便會過來。”頓了下,她又道:“你今早不是進宮去了嗎?成王人呢?”
程悅道:“在我們即將出宮時,他被皇上身邊的王公公給叫走了,所以我便一個人回來了,不想路上竟遇到這種事,我哥哥他們知道這事後有什麼反應?”
白紫襄咳了聲,同情的看向程悅,“我覺得你以後很難再出府了。”頓了下,她又安慰道:“不過既然你沒出事,只要含情跟着你,想來你哥哥們也不會反對你出府,這次的事我父王會派人查清楚,你不會有事,至於楚天香,她的話你就當沒聽到過。”
程悅笑着點了點頭。
另一邊,楚王爺楚肖雲沉聲道:“休得胡言,你可曾受傷?”
楚天香眼睛紅得更厲害了,“父王,女兒不曾受傷,但也沒有胡說,你看,女兒這邊的人可都受傷了,但他們那邊不要說她不曾受傷,就連車伕也不曾,父王,若不是紫雲護住我,女兒說不定已經死了,父王,您一定要爲女兒做主啊!”
楚行元的臉色極其難看,“父王,你瞧妹妹的臉色,被嚇成這樣,且妹妹說得有理,此事定然有蹊蹺,
爲何偏偏他們那就沒一個人受傷?不管如何,坐在那的姑娘定然有問題。”
程悅無奈,“難道我們這邊也受了傷才能洗脫我們的嫌疑,這未免也太過可笑!之所以我們不曾受傷,一來是因爲含情武功好,二來則是車伕夠機靈。”說到這,她忽然愣了下,繼而脣無意識的上揚,“楚姑娘,我且問你,在我所坐的馬車撞向你之前,你可曾聽到駕車的車伕還有外面跟着的婆子的尖叫聲?”
楚天香愣了下,依舊側着身子看着程悅,疑惑道:“你問我這個作甚?我不曾聽到,但在此之前我聽到了街道上有人尖叫出聲,原以爲是外面出了什麼事,還準備掀開簾子看,誰曾想竟是你指使人所爲!”
程悅站起身來,“這不是很奇怪嗎?按理說我們的馬車撞過去,跟隨在楚王府馬車旁的婆子應該是第一個發現,這時她首先做的不應該是尖叫而是提醒你,可她連尖叫都不曾發出,就好像她根本就沒有被嚇到一樣,還有楚府的車伕,爲何就連他都半點反應都沒有,若說一個人反應遲鈍,但也不可能遲鈍成這樣,而且出事後,我看跟在馬車旁的那婆子反應挺靈敏的,這樣的話便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你們楚府的這個婆子和車伕有問題。”
寧親王府和楚王府的人聽後都是一愣,的確,驚慌尖叫是人的第一反應,且府上安排婆子隨行本就是爲了讓她注意周圍發生的狀況,可爲何出事前那婆子都不曾提醒!
楚肖雲思索片刻,沉聲道:“那婆子呢?”
楚天香咬了咬脣,看着站在一處的程悅和白紫襄,忽然改口道:“父親,是女兒記錯了,車伕和嬤嬤都提醒我了,是我被這一撞腦子還不曾清醒,他們在府上也算是老人了,怎麼可能有問題?”
楚肖雲低頭看着她,嚴肅道:“香兒,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事,你和父王說實話,他們究竟有沒有提醒你?”
楚天香面不改色道:“父王,方纔確實是女兒記錯了,他們確實提醒了我。”她轉頭看向程悅,“程悅,你既然敢撞我就別不承認,竟然還找這些藉口賴在我們楚府身上!”
程悅還不曾開口,醫館裡的老大夫便直接將手裡的藥碗給摔了,“這裡是醫館,還有病人躺着呢?你們全都給我出去。”頓了下,他的目光落到楚肖雲身上,“楚王爺,老夫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就事實說話,你們楚府的這個車伕,若是沒了這個女娃先替他的傷口消毒清洗止血包紮,恐怕我們醫館的人還沒到,他就已經死了。”言外之意便是如果這女娃真有心要撞死你們,又何必救人,豈不是自找麻煩!
楚天香剛想張口反駁,楚肖雲便冷聲道:“閉嘴。”
楚天香身子一顫,極爲不甘的將嘴巴給閉上了,若是再在醫館理論下去,怕是這醫館的老大夫會直接將藥碗砸在他們身上,一行人遂出了醫館
。
寧親王白年禹道:“此事我已派府上的小廝去衙門裡通知了知府,想來他現下已經到了出事的地方,今日之事他定然會查清楚,不如楚王爺先隨我一併回寧親王府,知府片刻後也會過去,想來有些問題他是要當場問清的。”
楚肖雲點了點頭,“也好。”一行人分別上了兩輛馬車,很快馬車行至寧親王府,一行人進去後在正廳坐了片刻,小廝便領着知府大人張宇青過來,他身後除卻跟着兩名官差,程子瑜和萬軒逸也在其中,竟連白墨卿也從後面走了進來,在最後跟着的是原先跟在馬車旁、後被含情點了穴道的婆子。
程子瑜走到程悅跟前,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隨後鬆了口氣,“幸好沒出事,你真要嚇死我。”
程悅擡手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不過你放心,含情一直跟着我呢!”
程子瑜點了點頭,冷哼一聲,遷怒道:“含情可比某些人有用多了,有時候嫁妹妹就得將她嫁給像含情這種人。”他雖知曉此事與白墨卿沒有半分干係,可他一想到悅兒會被白墨卿搶走,他心下的怒火怎麼可能還壓制得住!
程悅:“……”
含情瞬間感覺全身一冷,果然一擡眸便瞧見陰沉着臉冷冷的盯着自己的白墨卿,他瞬間都想哭了,子瑜兄,你別害我行不行!誰敢和活閻王搶女人啊!活得不耐煩了!
白墨卿的目光並沒有在含情身上停留多久,很快他的目光便落到了楚行元身上,他眉頭皺了皺,他記得此人便是先前在宮外攔在悅兒面前之人,他是楚王府的世子?
知府張宇青對白年禹和楚肖雲行了禮才道:“我們在寧親王府的馬匹上發現了這個。”話音剛落,他身後站着的其中一名官差便上前一步,將用粗布包着的一塊黑色的鐵器舉了起來。
張宇青繼續道:“這是一枚飛鏢,飛鏢扎着的位置正巧在馬匹的臀部,飛鏢扎得很深,一開始我們並不曾發現,還是這位萬公子發現的。”
楚天香蹙着眉道:“這能說明什麼?我覺得極有可能這枚飛鏢就是被寧親王府的車伕給扎進去的。”
張宇青看向寧親王府的車伕,開口問道:“你可有習過武?”
車伕搖了搖頭,“我一個車伕,習武作甚?”
張宇青點了點了頭,繼續道:“我方纔也說了,這枚飛鏢扎得很深,差不多全都扎進肉裡去了,我想僅憑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是難以做到這點的。”他見楚天香又要開口,便繼續道:“不可能是慢慢扎進去,馬匹臀部只要受到一丁點刺痛必然會刺激到它,所以能夠做到將飛鏢深深扎進肉裡至少此人會武功。”
楚天香的目光立時落到含情身上,伸手一指,“他會武功,而且就是他將程悅從馬車裡救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