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架着張絹花的兩個丫鬟點了點頭,架着張娟花往鐵籠子那邊走,等到要走到鐵籠子面前的時候,張娟花忽然醒了,站直身子後用力推開扶着她的兩個丫鬟,轉身便往院外跑去。
那兩個丫鬟不妨,被推得一下子摔倒在地,翠花和野香早就防着野香,此時見她往外跑,兩人迅速堵了過去,眼看兩人漸漸向自己逼近,張娟花崩潰得一下子哭出聲來,她雙手朝前伸,毫無章法的亂抓着,想以此逼退翠花和野香,但終歸被兩人擒住,帶到了程悅的面前,翠花的手不小心被她抓了下,手背上現出一道紅痕來。
程悅蹲下身,用手捏起張娟花的下巴,好笑道:“你跑什麼?不過是把手伸進去一下,你就這麼怕?”頓了下,她哼笑一聲,嘲弄道:“莫非是你做賊心虛?”
張娟花淚水流了滿臉,她脣咬得死緊,什麼都不說,只拼命搖頭。
程悅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淚,嘆了一聲,“美人就算哭還是這麼美。”這話說完她便把帕子給扔了,隨即吩咐道:“翠花,野香,你們把她帶到籠子前,把她手的給我放進去……”
翠花和野香領命,兩人將張絹花往鐵籠子那邊拖,張絹花開始拼命掙扎,待她的右手被野香拖着強制性的往鐵籠子裡塞的時候,她立刻尖叫出聲,“我說,我說,是我拿的,求你們不要把我的手放進去。”話音剛落,她全身都虛脫了,若不是還有翠花和野香兩人拖着,恐怕現下她整個人都會軟倒在地上。
程悅撇撇嘴,心想早說不就得了,省得她花這麼多的功夫,她走到張娟話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哦?那你說說看你偷了什麼?”
張娟花被嚇得差點去掉半條命,生怕再說一句假話就會被那條大狗咬斷手,急忙道:“奴婢偷拿了三少爺做的文章,奴婢就只拿了這個,求三姑娘饒了奴婢這一次,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程悅輕嗤一聲,“你說你就只拿了文章?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哥哥?要我原諒你?憑什麼?”頓了下,她又道:“翠花,去報官,如今朝廷正在調查此次大規模抄襲的緣由,將她送進去,或許有助於朝廷的調查,還能徹底爲我哥哥洗清冤屈。”
翠花領命,轉身便要往外走,但僅往外走了一步,便被張娟花抱住了大腿,她的聲音裡滿是慌亂,“求你別去,姑娘,奴婢還有話說,奴婢只是聽從了別人的指示纔會這般做,這一切都不是奴婢想做的,是那人威脅了奴婢,三少爺救過奴婢的命,奴婢怎麼可能去害他呢?姑娘,您就再給奴婢一次機會,求求您了。”
程悅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這意思是若是我不繞了你,你便不告訴我這幕後指使者是誰了?你這是在威脅我?”
張娟花搖了搖頭,“奴婢不敢,奴婢絕沒有這個意思。”其實
她就是想以此來威脅程悅,她就不信這六姑娘不想知道真正害自己哥哥的人是誰!
程悅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聲裡滿是嘲弄,過了片刻才道:“張娟花,你是不是想說那幕後指使者是將軍府的二少爺程子豪?”
張娟花驚詫的瞪大了眼,嗓子有些幹,不敢置信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怎麼會知道呢?”
程悅再次蹲下身,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因爲我那天在荷軒院瞧見了,還有晚歸的那天,你脖子上的吻痕也是程子豪乾的吧。”頓了下,她又道:“你是王氏派過來的,她想讓你做什麼?讓我猜猜,是想讓你勾引我哥,使他沉迷於溫柔鄉,可到最後,你卻勾引到了王氏的兒子程子豪,你說若是被王氏知曉了,她會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聽得這話,張絹花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心下對程悅的恐懼漸漸加大,她立即鬆開翠花的小腿,對程悅不停的磕頭,顫聲道:“六姑娘,奴婢真的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您饒了奴婢,奴婢不想坐牢。”她不停的在說,頭不停的在磕,眼淚不停的在流。
程悅伸手拍了拍她的臉蛋,嘆息道:“你現下說錯了又有什麼用呢?若是我哥哥真的被牽連到,他這一輩子就完全毀了,你現下會如何?會不會心下得意得想笑?我已經給過你好幾次機會,偏生你不懂得珍惜,最後落得這種下場,只能說你是咎由自取,你沒資格求饒,也沒資格抱怨,更怪不了任何人。”說罷,她站起身,道:“翠花,去官府報官。”
翠花點頭,瞥了眼徹底軟倒在地上的張娟花,冷哼一聲便出了竹清院。
程悅這才轉頭看向院中的其他人,“今次的事你們可都看清了,若是衙門裡的人過來,你們可知道該如何做?”
有些丫鬟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何事?怎麼張娟花就偷了三少爺的所做的文章?被旁邊的人撞了下才全都回過神來,這才齊聲應道:“是,奴婢知道。”
過得片刻,有個丫鬟不確定的問道:“姑娘,奴婢怎麼覺得方纔奴婢手進去摸到的是旺財呢?它還舔了奴婢一口。”她這話剛說完,便有不少丫鬟點頭附和,她們和旺財相處了也有好幾年,對旺財極爲熟悉,所以方纔伸進去還害怕,但觸到那毛髮的時便都覺得有些安心。
程悅嘴角微微上翹,示意野香將籠罩在鐵籠子上的黑布全掀了下來,野香走過去將黑布掀開,鐵籠子完全顯現出來,衆人這才發現這鐵籠子中間竟還有一層隔板,一面關着的正是原先程悅給她們瞧的那條大狗,另一面關着的不正是旺財。
鐵籠子是側着放的,且原本黑布並沒有完全掀開,所以程悅選了個正對着自己的方向將手伸進去,她正對着的方向裡面關着的正是旺財,接下來的丫鬟們一個個都按照原先翠花剪開的那個洞將手伸了進去,所以
大家都沒事,若不是張絹花做賊心虛,心下有鬼,伸進去也定不會出事。
到了現下,所有人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全過程,原本先前對張娟花存着好感的丫鬟心下都不由得生出一股厭惡來,六姑娘和三少爺對她們這些做奴才的都極好,從不隨意打罵,沒想到竟然在身邊養了頭反咬一口的白眼狼。
官差直到下午纔到得將軍府,這次抄襲事件引得皇帝震怒,所以下面的官員也極其重視。
此次來將軍府的知府是個五品,名爲王先澤,是個剛上任的,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而程嘯天爲三品大員,所以他進了將軍府後便向程嘯天行了禮。
程嘯天沒想到今日會有官差來府上,還以爲是宮裡頭的程子瑜出了什麼事,遂問道:“莫非是府上的三子出了什麼事?”
知府王先澤搖了搖頭,緩緩道:“不是,是府上的六姑娘派丫鬟去報案的,說她們院裡有個丫鬟偷了她哥哥做的文章,你也知曉這次皇上爲這件事震怒不已,所以我便親自上門,想要將此事徹查清楚。”
程嘯天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不過是個丫鬟罷了,想要抓,抓走便是,他親自領着王先澤去了竹清院。
竹清院內,此時,張娟花雙手被綁在一起縛於身後,臉色極其憔悴,她一動不動的坐於牀鋪上,只時而眼珠轉動一下,顯得有些呆滯,和她同屋的一個丫鬟見她成了現下這副可憐樣,雖惱恨她害了三少爺,但終究心下生出了點同情之意,見她嘴脣乾裂,遂好意開口道:“娟花,你要不要喝口水?我倒給你,餵你喝可好?”
張娟花看了她一眼,眼裡留下淚來,“野雲,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錯了,若是我被關入牢獄內,我這一輩子就全毀了,你幫幫我,好不好?”
野雲看她這副模樣心下也難受,她啞着聲音道:“絹花,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我實在幫不了你,如今你不想進牢獄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求姑娘,只要姑娘鬆了口,你就會沒事。”頓了下,她嘆了口氣,又道:“但你先前做的事實在太過分,姑娘就算再如何寬宏大量在這件事上也不會饒恕於你,你再偷三少爺文章之前爲何就不想想這個後果呢,落到現在這種下場你又怪得了誰!”
張娟花眼中的淚水流得愈發厲害,野雲原本聽從程悅的命令守在門口看着她,現下只好走上前掏出帕子替她拭淚,“別哭了。”
張娟花對她露出一個極勉強的笑容,“我有些渴,你倒杯水給我喝吧。”
野雲點頭,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倒好後便將茶杯遞到她嘴邊,這時,張絹花忽然一個不穩,整個人向野雲栽過來,野雲急忙伸手去扶,茶杯裡的水因此潑了一地,茶杯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野雲將她扶好後,擔憂道:“怎麼了?莫非是又覺得頭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