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犀死都不鬆手,他幾乎站不穩,但告狀一點不含糊,“船底肯定是被那賤種給弄破的,我沒撞到他,他跳水了!還有花船上是我的死對頭,就是齊府的小侯爺,他看我不順眼。”眼見三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周犀立馬心虛的補充道:“我今兒絕對沒挑釁他!”這話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三皇子周力一聽花船上是齊府的小侯爺臉完全黑了下來,要是遇上旁人,知道船上是宮裡的皇子,必定早就迎了上來,哪會開船相撞,但這齊府的小侯爺卻是不怕他們的,只因他頗得皇上的喜愛,連同讀書也是與他們一塊兒在宮裡頭的太學院讀的,只不過他極少來宮裡讀書,大多數時候都不在京城,但京城裡的紈絝子他也算得上其中的翹楚。
周力眉頭皺得緊緊的,狠狠瞪了周犀一眼,袖子一甩,帶着周犀腳下一個踉蹌,咕嚕咕嚕的又滾到了右側,後背撞到了欄杆上,疼得他悽慘的哀嚎一聲。
周力看都不看他一眼,大步走到船頭,對花船上的人喊道:“小侯爺,我是三皇子,我這邊的船底漏了,還請小侯爺能放個船板過來,讓我們過去。”他這話語裡的意思是希望別人能救他們,但語氣卻是帶着命令。
花船停了下來,過了片刻,花船的船頭現出三人來,只見當頭之人不過是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少年,少年一身黑色錦袍,身量瘦高,膚色有些黑,面容英俊,濃黑的眉毛斜飛入鬢,狹長的眸子睥睨着下方,嘴角上翹,透着一股子壞意,渾身上下一股痞子氣!
“哎呦,原來是三皇子,好久不見,你叫我出來作甚?”小侯爺齊雲霄聲音有點懶洋洋,裡面還夾雜着淡淡笑意。
三皇子周力額頭青筋蹦了兩下,沒瞧見我腳下的船在往下沉嗎?還是我方纔說的話你沒聽清?裝聾作啞的本事還是一等一的好,不過今日確實不是與他計較的時候,他按捺住心中的怒意,嘴角勾起一
抹溫潤的笑意,“小侯爺,煩勞你讓奴才放個船板過來,讓我們上船,我這艘船的船底漏了。”
齊雲霄‘哎呦’了聲,探頭往下看了眼,又立馬縮了回去,一副擔憂的模樣,“三皇子,還真是,這船沉得夠快啊。”頓了下,又嘆了口氣,惋惜道:“我也想讓您過來,可惜這條花船也載不了那麼多人,若是這船再多載一個人,恐怕也得沉了,實在是抱歉得很,三皇子還是游回岸邊吧,我相信憑三皇子的本事,肯定是第一個游回岸邊的。”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想上我的船,沒門!
三皇子周力臉色變了幾變,咬牙啓齒道:“你當真不救?”
齊雲霄‘嘿嘿’一笑,“三皇子這話可說得不對,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無能爲力。”
周犀這時也踉踉蹌蹌行到了船頭,怒吼道:“齊雲霄,你給我等着,得罪了我三哥,你別想有好果子吃。”
齊雲霄聳了聳肩,臉上一派從容,“呵呵,我只知道現在要倒黴的不是我,至於將來的事,誰說得清呢!三皇子,您說是嗎?”
周力看了他一眼,沒開口。
這時,原先跳下水搶船的幾個奴才回來了,“三皇子,六皇子,奴才弄到船了。”
周犀大喜,心一下子定了下來,得意的看了眼齊雲霄,這纔對三皇子周力道:“三哥,您快上小船吧,再不上,這船可真要沉了。”
周力點頭,走到欄杆處,手往上一撐,便越了下去,齊雲霄衝旁邊的一個少年使了個眼色,少年會意,手上一個石子射到小船船沿,小船打着旋兒離了,只聽‘噗通’一聲,周力掉到了水裡。
花船上,齊雲霄放肆的笑了,懶得再多看他們一眼,轉身回了花船。
周力全身浸在水裡,眼睛盯着齊雲霄離開的地方,黑沉沉的嚇人得要命,小船上的一個奴才又將船劃了過來,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
只要多說一句,自己的小命就會丟。
白墨卿一行人上了花船,這還是程悅第一次上花船,心下好奇不已,面上卻裝的有模有樣,躲在程子瑜的身後,拉着程子瑜的衣襬,跟着他們往前走。
見妹妹如此依賴自己,程子瑜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先前心下因白墨卿之故的不快現下已煙消雲散。
白墨卿此時臉色冷得要命,他真想將程悅從她哥身後抓過來,讓她拉着自己的手,不過這也只能是想想,遂周身都冷了下來,全身散發着令人膽顫的寒意。
在前頭領路的少年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心下納悶,都穿這麼多了怎麼還覺得冷得滲人呢?
一行人進了船艙,入眼一片粉嫩,輕紗撩人,伴着淡淡的、若有似無的香氣,撩動着人的神經。
到得正艙,只見地上鋪了一層厚重的毛毯,艙內暖意襲人,只一會兒的功夫,程悅的鼻尖就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三名俊美的少年圍着張矮几席地而坐,身邊都伴有一名美貌少女爲其斟酒夾菜,程悅探頭一看,眼裡迅速閃過一抹驚詫,楊王府的世子爺竟然也在其中!
坐於裡間、英俊中帶着點痞氣的少年正是齊府的小侯爺齊雲霄,左側的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是肖府的嫡子肖雲帆,右側的容貌俊美的少年則是楊府的世子楊青竹。
楊青竹轉頭看向他們,嘴角勾起一抹溫潤的笑意,這一笑便讓人有種淡淡的暈眩之感,一身淡藍錦袍,他站起身來,對白墨卿略微躬了躬身,“九皇子。”
白墨卿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肖府的嫡子肖雲帆也站起身來,同樣對白墨卿行了禮,隨後他走上前來,笑道:“子瑜,我們來好好喝上一杯。”他與程子瑜也是同窗,關係不錯。
程子瑜搖了搖頭,“今日不行。”妹妹在這,他想盡快帶妹妹離開,畢竟花船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