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人!”我不相信的低吼了聲,迎來了其他病人的注意。“真要像你說的那麼簡單,昨晚幹嘛要跟他密音聊天?你是怕我知道真相受不了是不是?”
陸羽涵哈哈兩聲,對着我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我頓時對自己表示無語,乾咳了幾聲繼續說道:“蔣石偉,身體是我的,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應該是最先有權知道的人,你不要什麼都替我拿主意。”
蔣石偉像個悶葫蘆似得不吭聲了,他越是這個樣子,我就越覺得這事有問題,不然幹嘛不坦白點說出來呢。
“丫頭,你就別逼他了!其實我們也不是要瞞你什麼,魏曉彤壓根就不知道這事,那不過是想約他出去而已,我保守估計,知道你魂魄離體的人不超過五個,你那個學長就在其中之一。”
“五個人?我們仨,孟曉,還有赤月,你們說會不會是赤月把我的身體藏起來了,他不是一心想要找他嗎?”我瞥向蔣石偉意有所指,越想這個赤月不對勁,他對蔣石偉的感情似乎已經昇華到了某種難以理解的層面。
蔣石偉搖搖頭,他很肯定的說道:“他那邊我已經查實過了,不是他!你就不要擔心了,就算身體找回來,壞了,爛了,我也有辦法把它修補好。”
“可是......”
“沒有,任何可是,你只有相信我,不要再多話了。”蔣石偉冷然的盯着我,他不容我反駁的強調,多少讓我有些受傷。
身體不是你的,你當然不會那麼在意了。接下來的時間裡,彼此都很沉默就像是說好了似得,誰也沒有再說話的意願。
護士來過三次換藥,離開的時候都會順帶看一眼蔣石偉與陸羽涵,因爲這兩人,我在輸液室裡待遇要好了些,至少她們都是面帶笑容服務,下手也很輕,估摸着想要給帥哥留下好印象吧!
煎熬了四個多小時,我終於解放了,憋着一肚子的尿,等護士拔了針,來不及跟身邊兩人打招呼,我便像一陣風似得卷向了廁所。
人有三急這可比啥都重要,我不顧形象的衝進廁所,剛蹲下就聽到隔壁傳來了說話聲,像是有人在打電話。
聽聲音,這人的歲數至少過半百,帶着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應該是在地安市住了很多年的常住戶。
我無心偷聽別人打電話,實在是對方嗓門太大,像是跟人在吵架似得,呱呱呱的說個不停。
大概的內容就是對什麼人不滿,心存抱怨,想跟對方要錢請護工啥的。還有諸多跟錢啊,人啊有關的話題,大部分都是數落,挑撥的信息,我懶得聽。
通暢之後我在水池邊洗手,身後的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很普通的中年婦女,穿的還算整潔,人看起來也挺有氣質,不像是那種沒有文化的人,可怎麼打起電話來就那麼的小市民呢。
我從鏡子裡多看了那個大嬸幾眼,誰知被她發現了,她也看了我幾眼,只見她表情一愣,忽然大叫一聲鬼啊,就衝了出去,還險些撞到進來的人。
這下,我懵了!
大白天的哪來鬼啊,這女人不是有毛病吧,還是說她真的看到啥不乾淨的東西?
要說什麼地方的鬼魂最多,除了醫院就是墳場啦,有些陰氣重的容易能見到鬼魂也不足爲奇,可我就納悶了,怎麼那位大嬸能看到?我這雙鬼眼反而啥都沒看出來呢?
差點被撞的女人走進來時,還不忘看我幾眼,這就更讓我鬱悶了,難不成我長得像鬼啊!
對着鏡子仔細研究了下我這張臉,感覺沒有之前看起來那麼誇張了,但也沒好到哪裡去,在昏暗的燈光下,還真有那麼一點點鬼的意思。
想到這裡,我摸摸自己的臉,體溫比常人的要低,但不是接近死人的溫度,我呵呵兩下,因爲突然想起這幅身體本來就是具屍體,我還想要求什麼。
從廁所出來,我還一直在想剛纔那位大嬸的表情,她臉上的驚恐不是裝出來的,她看着我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不可置信,就像是看到久違的熟人似得,她應該是認識我的,可爲什麼又逃跑了呢?
莫非,我這副身體的原主人與她是熟識?看那大嬸的年紀也就是五十多歲,那她要認識我的話,說明我這幅身體死了應該不會很久吧!
人死後入冥界,樣子會定格在死亡的瞬間,我看起來這麼年輕,所以我猜測我自己可能是大嬸認識了某個晚輩,突然這麼出現在她面前,是個人都會怕的吧!
回到輸液室,蔣石偉還在走廊上坐着,陸羽涵去停車場取車,他看到我之後上前牽起我的手往外走。
我很乖的跟着他,望着他寬闊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他有時很渣,很不近人情,但又叫人心裡放不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總是想要從他身上挖出點什麼。
在回去的路上,我回頭看了眼醫院屋頂的紅色十字架,淡然的問道:“看病需要身份登記,沒錯吧!”
陸羽涵乾咳了聲,他從後視鏡裡看了我眼,沒說話。
其實,我也是衝口而出的一句話,一時也不知道爲何要這麼問,可問出口後,我猛然發現一個問題,對啊,看病要身份的,沒身份的我,醫生是怎麼給我看病開藥的啊?
“陸羽涵,你喉嚨出問題了嗎?我們回醫院你看看唄!”我衝着陸羽涵說道。
“看啥看啊,現在是秋天,天氣乾燥,多喝水,多喝水就好了。”
陸羽涵想打馬虎眼過去,可我沒這個想法,緊接着,我又問道:“病歷卡給我看看唄,醫生說了那麼多,我自己都沒看過我的檢查報告。不是我心眼多啊,我真覺得那醫生有問題,把病歷卡給我。”
“丫頭,咋那麼事呢!天底下哪有那麼多黑醫啊,我看你這丫頭從小被人騙大吧!”
要說蔣石偉的嘴是毒舌,那我覺得陸羽涵跟他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方法不同了,他損起我來那是叫人狠的牙癢癢,可就氣不起來,而蔣石偉呢,毒舌起來就是讓你有瞬間暴走的能力,就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面。